第五章 山有青蛇精 28 洞中棋局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28洞中棋局
赵蕤带太白上山,举着手中三尺长的龙冰魔杖,指着在山下弯弯曲曲的江流,跟太白一起望着逶迤千里的风景线,太白爱飞,飞,飞,自由的飞......眼前是一条由绿色树林子复盖的肥田沃土,绵延在蜀国莽原的深处,秋天的湛蓝的天穹下,凸现出原始的苍凉,山谷里有凉爽的风挟着野花的馥郁拂面而来。
师徒俩飞倦了便沿着弯弯的山道拾级而上,爬得汗流满面,便坐下来歇一会儿。
累了,好在褡裢里有吃的,一摸,还有熟鸭腿,于是一人一根,立刻坐下喝酒,这时候血红的夕阳从云罅中斜射而下,远远看去跟满山遍野桔红色的枫叶交相辉映,像天地都在燃烧似的。
“你信不信,这里就像一座天然的赛诗台。”赵蕤说。
“老师看见过赛诗台吗?”
“那年赴京,正好遇到赛诗,我虽没上台,但还是见过的。”
“据说那台子高得耸入云里。”
“不看在眼里知道,一看就会吓一跳。”
“为啥?”
“不只高得出奇,而且十分壮观。”
“还能赶得上赛诗吗?”
“恐怕赶不上了。”
“赶不上也不要紧,就先学了奇禽练兵吧。”
太白对自己的诗力已经十分自信,他唯一的担心是赶不上打擂的时间,因为他必须先学奇禽练兵。
而且,他已经爱上了这座雄奇险峻的大山,群山横亘,千古耸立,山下一缕缕从远处村寨升腾的炊烟传递出蜀国山水中的古朴和温馨,碧波如练的江边有古老的水车悠悠地旋转出一曲曲远古的童话。从天空传来鹧鸪的啼叫在催他们稍事休息,又一程一程的向山上爬着......
师徒两站起来抹抹嘴上的酒沫儿继续赶路,好不容易登到一座险峻的山头,笔架般的山峰边有一处千年洞口,从外看,里面似乎黑古隆咚,咋的这么黑呢?赵蕤看出太白有些好奇,便问他怕不怕?说别看洞口无光,但里面却明亮,你大可不必担心看不见。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洞内和洞的四周发出怪叫?”
赵散说:“不是鬼怪,也不是异物是老夫饲养的奇禽在跟人对话。”
“什么?您养的鸟能跟人对话?”
“能,不然为何叫奇禽。”
“洞里还有别人么?”
“有。”
太白长到十七岁头一回听说鸟能跟人对话,可是,但先生不常在家,奇禽跟由谁来饲养?跟谁对话呢?”养育在洞里和四周的山上,而且还会对话?太白倏然怔住了,如果这样,老师还真的养了宇宙间罕见的智慧之鸟,他已经急于进洞看看,赵蕤却拉了拉他飘逸的雪衫儿,叫了他先看看四周的山水风景。
赵蕤催道:“走!你是来练兵的。”说罢拉着太白的手,继续跨过沟壑,三跳两蹦,登到最高处,举目四望,冲口说了三个字:妙!妙!妙!
原来长平的地形微妙,壮观,东部边缘是巴山余脉,虽是余脉,却大面积隆起,局部断陷,沉积成山间河谷和盆地。其间有大小山岗二十座。
赵蕤问:“你看,像老虎吗?”
太白说:“真像。”
座座状如奔虎,二人举一样看,山虽不大,构成东、西、南、北四座“母子老虎”
“哈哈,这叫四虎拱母,母就是我们站的这座大长平。”
“你再看!”赵蕤以手遮额,眯缝着眼,指着盒地中沟谷纵横,其间有两条很明显的银白色河川,河流众多,主这是一种阶梯状地貌发育的结果。打起仗来,有水有粮,粮是什么?“山下的良田,这里是七山、一水、二分田”打起仗来有水有粮,兵事上说,饿虎扑食,渴虎望水,二者都具备,所以这种地形对守方绝对有利,一定要在战斗中抢占。
赵蕤精通地理,领着太白边走边看,嘴巴时念些诸如:虎形地貌的的口诀:
饿虎衔尾,
虎不下耳,
象不下脚,
龙不下肋,
猫不下腰,
龟不下头。
山间藏有漏斗、伏流等等。
太白不懂这些,他是诗人,诗人脑子里装得最多的是“意象”二字,没有具体生动的意象谈何赋比?所以,在他的眼里,只有五光一色,只有远山的起伏的黛色,山是弧形的,山顶呈现出一轮轮起伏的圆孤,像重重叠叠远山的弧形的奔马,而不是虎。而那一匹匹奔马与蓝天相隔得很近很近,仿佛只要跨上马鞍,马鞭一扬就可伸手扪到天上的星星似的,或者,瞬间就可奔驰到长安........
师徒两个观看过地形正要进洞,这时候所有的怪叫已经消散了,近前一看,地上横着一具被鸟啄过的女子尸体。
太白悚然一惊。
细看那尸骨显然未冷,身上的血像刚刚凝固似的,连发簪也完整无缺。
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回事?
赵蕤认真思索了好一阵,他说:“嗯,一定是那个女妖......是的,我想起来了,那妖怪年约三十,瘦削的身子,几乎看不出**和臀部,她穿一条黄褐长裙,提着简单被卷,从海南天涯海角,空降到飞霞洞,要跟老夫学法。见我外出,洞里只剩下青儿一人,便对青儿起了歹心,但我喂养的奇禽却不让他进洞内,她很横蛮,执意要进,跟我的鸟搏杀起来,被我的四十只猛鸟啄死在洞门口。”
嗨呀,有这种事么?
二人把女尸抬起来撂下了深深的山沟。
赵蕤立刻用龙冰手杖拨开洞门上的野草,隐隐看得出“千古飞霞”四个字已斑驳陆离,大笑说:“世传张果老就是从千古飞霞洞出发,倒骑着一头雪驴儿来到长安皇城,当着玄宗皇帝的面击落满口的牙齿,拔掉头发,一会儿发齿再生,其实,那全都是障眼的小法儿,那个雪胡须子的老家伙用小魔法儿把李隆基皇帝哄得团团的转,这是十几年以前的传闻了。而我,我不像张果老,我修练的以鸟代兵是真功夫,是确有其事。”

说着弓着身子进了千古飞霞洞。
刚走了十来步,洞道较窄,正好容二人并排而行,再进去则稍宽......渐而又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再往里走便开阔起来,隐约看见十来丈远有灯光,灯光发自一间石厅,厅里宽敞明亮,宛若一间穹形大屋。往左拐再走几步,有间堡垒似的石房,房内石床、石桌一应俱全。再瞧桌上有一垒书籍,略一翻,原来是《五星兵法》一卷、《孙子兵法》三卷、《黄道略星占》一卷、《乾坤秘笈》七卷、《大唐贞观占经》五十卷,还有赵婴注《周髀》三卷,及《术历》《九章算术》玄宗宰相姚元崇所著的《六诫》种种......全被壁上的灯光照得五光十色。
美丽而神奇的千年洞**。
与日月共生,洞内的光,来源于古恐龙时代的日月之精华和天地之灵气。”
“有何根据?”
“洞里有过古唐国恐龙的化石。”
“化石是啥?”
“古唐人和古恐龙等生物的骨骼已经演变成了石头。”
“先生从何得知?”
“不只《梓州志》上有过记载,而且曾有人拾到过古唐人的头骨及其化石。”
“先生读的书真多,见过的神秘事物真多。先生读过占星术吗?”太白咋着舌问。
赵蕤做了肯定的回答,太白仔细打量洞的四壁,感叹洞的年代虽然远不止千万年远久,却收拾得整齐干净,还有石头打磨的古老器具也摆放得有条不紊,一切皆古仆而成天然之趣。
他突然问赵蕤为何住在这么个古老的洞里,赵蕤的回答:环境造人。
“何谓环境造人?”太白不耻下问。
赵蕤说:“就我而言,就希望用这个千年的环境,打造出一个千年不死的赵蕤,这,就叫环境造人。”太白大笑:“原来老师想做一只千年不死的不死鸟?”笑声震得四壁回音轰鸣,笑声中,石桌上一副玉质的围棋蹦了出来。赵蕤眼睛一亮,突然欣喜若狂的说:
“来,杀一局。”
“不先吃饭么?”
“别管,自有做饭人。”
“杀就杀吧。”
“嘿,杀,杀,杀,棋如攻杀,棋如用兵,读兵书跟在棋盘上谈兵如出一辙,因此,以棋代兵跟我的《长短经》中所提倡的以鸟代兵有同工异曲之妙,我师徒俩这就通过杀围棋先来认识以鸟代兵吧?”赵蕤一时兴起,也不吃饭休息,马上拎出石质棋椁,棋椁的一面打麽光滑,上面刻着落19╳19=361个小方格。两人猜我先,开始下棋,一边下一边闲话,说得最多的是棋如人生,棋如世界,棋如用兵,通过棋理能领悟出宇宙世界之理、悟出用兵打仗的真谛。二人专注的下着下着......
“咚咚!”
有石子落到棋盘上。
谁投的?
继而更多的小石子雨点般向太白头上砸来,欧......欧......太白呼哧哧的叫痛,而且防不及防。他把虎眼闪电般向四面转动搜索,怀疑有人躲在暗处对自己进行暗害?
余悸未消,忽而有声音从洞子的深处传导出来,声音尖锐中带着几分清脆的质问太白。
“你是何人?”
“我是大鹏。”太白捂着脑袋惊奇的回答。
“既然是大鹏,应该高飞万里,为何进此鬼洞。”
“鬼洞?难道这是个鬼洞吗?”太白顿时怔住,忽地听到期逐步形成声音:“这里本是神仙洞府,不过,每当有不速之客闯入,便会变成鬼洞。”
“此话何意?”
“没瞧见洞外的尸体吗?那就是闯入者的结果。”
“尸体吓不倒大鹏鸟,我偏要看你能不能把我变一具尸体?”
“你既然来了,我会把你变成一具僵尸的,你敢跟我比试比试吗?因为我不想立刻杀死你,只有通过比武,我杀你便正大光明了。”
“嚯,我不信你有如此能奈?”太白一点也不害怕,但是,令他迷惑不解的是他只听到说话的声音,几经细察,除了自己和师傅,却并无他人。
“活见鬼!”洞内已万籁诸寂。
太白不知所措了,转过脸重新审视棋局时,哎呀,右边石壁上有什么卟哧哧的拍打着翅膀,与此同时,突然落下一只娇滴滴的长舌怪鸟。
太白一怔:“你叫什么名字?”
长舌怪鸟说“我叫虎皮博士。”
太白讪笑:“你也称得上博士?”
但石壁上不只一只而是有两只红嘴长舌的虎皮博士,细看时却是两只长舌的虎皮鹦鹉,它们的样子并不凶恶,反之,十分的温和而安闲,嘿,刚才就是它们用石头砸我吗?砸了我,又跟我说话?
虎皮博士并不答话,只冷若冰霜的怪笑。太白突然记起赵蕤常说的用鸟来排兵布阵,心想,莫非它们就是赵老师训练出来的禽兵么?太白自诩是大鹏下凡,见到禽兵突然觉得好笑,咦,这么小,这么没头脑,只会学人口舌,还敢在神鸟面前逞能?
但这只虎皮鹦鹉却不学舌,只绕着太白不停地扇动翅膀,前后左右飞过不停。
赵蕤斥责道:婴婴,不得无礼。
欧,原来它叫婴婴。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