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雨鹿门山 40 县官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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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县官来访
一天,太白听到一条消息:有位楚国商人从京城回来,带给他一幅图?
太白抢着问:“楚人?我并无楚国的朋友,居然带什么图给我?”
商人嘴唇动了好几次,最后叹道:“好像叫《田园秋思图》吧?”他停了片刻,才惋惜说出一句话:“哦哦,我说错了,应该叫《叫日出扶桑图》,不过,带图的人叫孟浩然,他把图弄丢了。”
太白跟他爹在巴人客栈正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他爹李客刚喝的酒已当冷汗,流湿了锦绣缝做的夹袄,这种夹袄沾了汗,在一个人既将发力时,会裹得人很闷很苦。
但他一个半老的人,一点也不在乎把绵袄脱掉,他肌几代肉还算发达,要跟儿子干一场是他来成都预先的准备。
“儿子,你到底回不回去?”他非瞧儿子回匡山不可,不回去,拖也要拖回去。
儿子眼晴里放光了,捡捡是他的心肝宝贝,“既然到了成都,不寻到捡捡就回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太白的眼睛冷得像把刀,剌到他爹身上。小风儿急得口里冒烟,生怕父子俩一个会反手一剑,另一个的剑也不是发惹的他不得已一个箭步插进父子间,一手撑着太白,一手挡着李客的剑,一定要想法子叫父子和解。
就在这时,儿子到底是儿子,他突然把擎在手中的剑一丢,一连冷冷的说:“好好好,爹,我跟你回去,回去,总行吧?而且,我发誓,这辈子我不见捡捡了,行吧!”
一言已定,父子俩和小风儿吓唬着脸,从巴人客栈出来......遇到一位从楚国来的大个子商人,跟太白在大街上闯了个满怀,大个子商人端详太白虎眉虎眼,好半天说也一句话来,先生是李白吗?
这位大个商贾也怪,太白大摇大摆骑在马上并不下来,大个子商人忽又大声喊:“先生莫非是聋子?”
“不是!”李白转过神来笑了。
大个商贾叫三人进到一家小吃店里想告诉太白丢图文并茂的详情......
原来,孟浩然丢失了《日出图》,又见不到大诗仙太白,终日里浑浑噩噩。咳!不该去京城赶考,傻,你想报效大唐,大唐皇帝却差点要了你脑袋,后来,幸亏有张九龄等一班官员替我死死的向魔皇帝求情,最终还是被吏部永不录用。
确他想起灰溜溜离开长安,风雨兼程赶回鹿门山庄时的狼狈经历,至今心有余悸。
“干脆做了个布衣草履。”他咬咬牙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过,奇怪的是回到卧虎藏龙的鹿门,孟诗神头顶上像长了光环,样子已经不颓丧,不沮丧,不再咬着嘴唇在心里痛楚的挣扎了,连夜里睡觉那永远也做不完的噩梦也一扫而光......
这天,是个绿肥红瘦的日子,他推开长工小木屋的窗子,嘴里喃喃着:“太阳神啊,我请你进来!”
“进来了!”
“嚯!”他听到有声音答讪着,谁来光顾呢?
“太白。”仿佛间又听到一个人声音应了,他探头向窗下望,并未见到半个鬼影子。
没有!没有!他把酒壶搁到桌上,一年了,他背上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这是他在寒诗台上受的伤……他的伤和魔皇帝有关,他恨魔皇帝。每到了阴雨天,伤口一痛,像在提醒他,他的生命里曾有过被皇帝侮辱的往事,这也是魔皇帝造成的。他跟王维的关系好,王维把他介绍给魔皇帝,这件事,京城里
所有人都知道了,闹得大半个城池风风雨雨,家喻户晓。
他不想纠缠于往事。
叫他的人呢?
仍然不见影子?
只有阳光直射了进来,它来抚慰诗神,他的失落感顿时被阳光抚慰得一干二净。
于是,他带着几件农具、一只鸟笼,特意把家搬到离白云很近的山崖上,崖上立着这幢赭色的木板屋,从小就爱在山中幽居的他,走进地处高坡上原是孟家长工看守果林的赭色木屋时,他熟悉的打量着小屋的门、墙、柱、窗全是木质结构,屋前屋后开有小窗,前坪有株枝繁叶茂亭亭如盖的大榕树,从涧南园大屋仰头朝小木屋看,小木屋就像一只贴在蓝天上的苍鹰。

苍鹰会跟诗神一同飞上蓝天么?
他从木屋的台阶上向高高的天上远望:
山庄直可谓是一片诗画的天地,他要在这里哼诗几十年。
头上,一片碧蓝的天,是诗的魂魄,牵动他诗的梦境。脚下,一条透明一小河,是诗的载体,载誉着他诗的灵感。驾着浪花的小船在窗台下的河里捕鱼,喳喳歌唱的鸟在窗外筑巢,人乐,鱼乐,鸟也乐,使孟浩然觉得世界上除了追名逐利的官场,还真有一处清静爽洁的神仙福地,这处福地就是鹿门山庄......
他倚在松树上摊开大自然的书,悉心读着满天的云锦,读着满垅满坡的庄稼,噢,他不颓丧了,也不痛惜了,他已读到了一次崭新的人生,噢,大自然的书本里字字都是玑珠,篇篇都是翡翠,于是,他一边莳弄花草栽培菜蔬,一边写诗作文,心旷神怡的想,的嗨了声:这里,没有半点官场中的烽火与狼烟......
“孟六,你好清闲哦!”
突然有个水桶腰身的人上来了,这人腆着肚子,沿着绿茵茵的石板小路,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远远的喊孟六。因为孟浩然排行第六。
“嗬,刚才是大人在山下喊我吗?我说是谁?原来是县大人,难得!难得!”撂下锄头,拍拍衣上的泥点,浩然双手一拱,迎县官进入长工屋。
小耳朵出来泡了茶。
腆着肚子,身子像水桶的县大人一脸和气,脸上有粒黑痣,人说长的是颗官痣。
孟浩然笑“是什么风把县大人吹来小民的草哟的,大人当年从军杀贼,刀快如风,今个儿是替魔皇帝带刀来杀我这个反贼的么?我孟六这颗草头早就置之度外了?”浩然着开玩笑,把腆着肚子的县太爷人扶进赭屋里。
县太爷来不及擦汗,嘴里犹自埋怨“孟大诗人开玩笑过分。
“我,一个小县令,奈何得了大诗神吗?何况大诗神不过跟唐皇帝顶撞了几句,并未造反,皇帝也只不过令刀斧手把你吓唬了一下。”两个文人同气相求,笑得肚皮打叠。
茶毕,县大人开门见山说:“你的长屋像赛诗台。”
“当后我到长安赛诗惹祸,县大人还要找我赛诗?”浩然撮着嘴重复了一句。
“孟诗神的木屋耸得这么高,高得**云霄,那就来云里做个神仙吧。”
县太爷刚把话说完,已一个筋头临空而翻,风飕飕腾起,太白看得眼花缭乱,才知县太爷不只会做官,原来武功了得!
浩然啧啧叹赛吧,跟着凌空跳起,二人的身子同时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的盯着数十里襄樊一带繁华景象。
眉如扫帚的腆肚县官姓李,名皓,也能哼几句诗,在百来里的襄阳县,也算个不大不小的诗人,经常捧着自己的诗稿四处结交文人学士,他对浩然的诗评价很高,对他的遭遇深有同感,他认为无论当官或者当诗人都被杀头的危险。因此,他以为浩然还是守着自己的山庄别出外求官为好。
“不过......”他顿了顿,很想听浩然讲讲京城里的赛诗会。
一官一民,就这样不拘小节,便满嘴调侃起来,赛诗台上的事,说到台上台下,都在翘首张望......
浩然咽了口茶,把话嘎然止住。
县官李皓双目如电,也是诗中高手,诗界的事都逃不出他的股掌,他已猜到此人定是李白。全长安的人都企盼李白上台打擂。
但听屋前的榕树枝条簌簌抖动起来......
实在太出人意料,李白不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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