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扁舟遨其间 74 一叶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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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一叶扁舟
太白得罪了乐山大佛。
大佛毕竟慈爱,没用莲花宝灯烧死太白,反将佛家道义向太白一通灌输。
太白听得脸膛发红,那样子就像是无地自容似的,他本理亏,却嚅动着嘴还想再争辩几句。
他说:“太白并非打不赢你,只是佛陀一番话说得宽宏大量,而且,你宽厚待人的态度和诚实的善心感动了我,哈哈,他才觉得自己说了无理之话,哪能跳到佛爷头上拉尿的?哪有骂佛陀是骗子的?”
又说:“我反省之余,你看,我不但脸红了,而且胸口有些隐隐疼痛,佛陀是你在暗地里惩罚我吗?”
太白逃过佛爷锐利的目不光,转身便跑。
不过,他即便跑,也依然嘴硬着骂:“阁下想惩罚我,什么东西?”
乐山大佛依然怒不可竭说:“你没认罪,就想跑么?不行!”
立刻把一樽佛楼压来。
太白再次抽出延陵剑,此剑和有名的精灵弓,二者本是一对,同是仙界重器,也是盘古开天地时,射穿天上的玄武岩石,用以劈开天之间通道所用的利器,它们都是洪荒时代有名神器。尤其是延陵剑,它以昆岈山之红铁铸就而成,所以才锋芒毕露而又坚韧无比,具有杀人不沾血的功效。
太白毕竟已经自省,他向后一转,不想再跟大佛斗殴,奔跑中,他掉转头来,以攻为退,迅雷不及掩耳的将延陵宝掷出。
“噢!延陵剑!”
延陵剑在空中连续翻着筋斗,直取大佛首级。
大佛认出此剑乃仙界第二神器,仅次于老子的阴阳鞭,老子聚集天下四十八洞天的郯器,以阴阳二火烧炼成阴阳鞭,在仙界的法器台上占着首位,而延陵剑,仅排在阴阳鞭之下,屈居第二,但排在延陵剑后的神器尚有三百六十件,每一件都锋利无比。
但太白已退到船上。
船在摇摆,眼看就要划走,大佛说:“为了教训你,以免你日后再狂再傲,我的佛楼虽是庞然大物,却杀性太弱,不具备攻击性,我将佛楼收了,还要另外给你一点颜色看不可......他将手里的一本《涅槃经》抛向天上,倾刻间雷公发怒了,威临人间,他要给太白降下大灾大难。天上乌云滚滚,暴雷一个接着一个,大雨像一条条鞭子,疯狂抽打着山川。
随着一条金蛇般的闪电和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洪水来了......冲天怒涛把太白卷到了水急浪高的泯江里,太白的船翻了,人则浮在水面上,大约有半个小时久不见影子。
这时候,一叶急驶而来的扁舟,没等看清驾船的人,驾船人已停下篙子,把太白拉到船上。
扁舟从何而来?
太白疑惑的再看舟子,那舟子黑脸长髯,手上的桨片发出紫光,太白大吃一惊,忙将身子退后一步,再凝神细看,那人竟然是峨眉山遇到的弥平。
忙道:“噢呀,弥兄弟,想不到是你?”
太白虽已上船,弥平也正待划桨,忽然一阵狂风过处,把船卷起数丈之高,那船就像树叶一般,漂在水面旋转不定,不到一刻,江面浓雾弥漫,雾中传来鬼声啾啾,隐约有赤身女鬼,渐渐向弥平的船只包围上来。
太白嘿哧一声大吼:我乃威力无比的太白金星下凡,各位女鬼,赶快后退吧。
哟,太白的话果然灵验,女鬼听到太白金星的大名,吓得瞬间一哄而散。
但舟子弥平不只上得山,也下得水,别看他黑赤着脸,**着臂膀,年纪不大,络下胡须颇浓,他停下手里的划桨动作,粗声粗气说:“太白,我亲眼看见你跟佛爷打斗,你呀,虽不信佛,也没谁强迫你信佛,但你却不该得罪菩萨?这下子可好了。”
“我怕个鸟!”
“你真的不怕?”
“不怕!”
“你不是要千里跋涉,去长安见玄宗皇帝么?倘若大佛嗔怪起你来,说不定一个耳光把你从云里扫到江中喂鱼的?”

“那咋办?”太白到底有些胆寒。
“幸好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而你,又文才武略盖世,我权且救你一命吧,还犹疑什么,站稳,开船啦。”
太白摸了摸脑袋,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一阵,突然一悟,点点头说道:“对,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黑髯舟子淡淡一笑,故意卖弄关子,他没开船,反而一头栽进跳进江中,身子一滚,叫声变变变!
哦呀,翻了的船鸭子似的从水里冒了出来。而岷江上的天空,刚才还是哗啦啦一场瓢泼大雨......
嗬嗬!
退了!
洪水退了!
蓝云、艳阳下,江水无波。
太白大惊,阳光下的太白突然听到大佛在窃笑,大佛说:“我佛慈悲,如同父母,若不收了洪水,不但你要淹死,百姓也要遭殃,你硬是不认错,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如此自大,自以为是太白金星下凡,一味瞧不起别人,甚至连佛陀也敢蔑视,如若不改,你的路还很漫长,以后还会有磕磕碰碰,甚至四处碰钉子的。”
太白不语,低头想着,“呵”了一声:莫非舟子就是大佛变的?难怪他口口声声跟我有一面之缘?
抬头看乐山大佛时,大佛已袈裟飘飘,消失在白云深处......
咦?
太白目瞪口呆了好一阵。
好久,他才醒悟过来,原来舟子是大佛变的?
立刻登上一叶扁舟。
呵呵!
大佛万能!
转眼间大佛消失了,舟子的身影又低着头来来撑船了?
李白似乎觉得舟子有些面熟?便问:“兄弟会驾船么?”
他说:“本人上山下水无一不能,先生既然要出川,小弟无父无母,孤身一人,没甚牵挂,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送先生一程。”于是走到尾舱摇桨把舵。
太白坐他的船只离开了乐山,荡出岷江,眼观两岸风光,胸中诗情荡漾,一路飘然遐想,随船只到了岷江支流青衣江上。
同船而坐的三、四位客人,然听舟子在船尾一边把舵,一边悲愤的唱着:青山悠悠转,绿水长长流。风帆高挂起,何日到荆州?我伲船家苦,有怨无处吐。日日漂江中,却遭强人掳。
“强人掳了你吗?”
太白听到强人掳三字心里一颤,忍不住问:“兄弟难道遭到了强人的抢劫?”
太白自己杀过骚扰捡捡的强人,他自己也是强人,他狂是狂,却从不骚扰良民,更不骚扰女性,他离开成都时,曾听说从河蟹星系下到尘世的流氓精怪杨钊已派人跟踪了自己,因而,他对“强人”二字十分敏感。无奈间,他一手探进衣里,摸出益州大都督李大人干将莫邪赠给自己的白云追月“丑”字酒壶,吆喝一声:“变!”那壶可伸可缩,原本属于那种有伸缩性的宝物,他端着变成了碗口大的“丑”字壶,筛出酒来,递给舟子说:“来,兄弟,先喝酒解解闷。”
太白这才看清年轻的黑着张柿子般的脸,脸上汗得像只污糟猫,呵,他确实是峨眉山下的弥平。
弥平吞干酒壶,用衣袖擦擦嘴唇边的酒珠,撂过头,叹了口气说:“小弟的事,一言难尽。”
太白盯着黑脸黑髯,上身赤条的弥平说:“可兄弟为何说强人虏的?
弥平感慨之际,拎着字壶,咕嘟咕嘟往肚里灌酒,放下壶说:“嗨,说来话长。”
太白再问,见弥平已沉默不语。
而太白却酒兴已来,他趁着酒兴,摇摇头,接二连三晃着脑袋而唱:
泯江流水清且闲,
吾和弥平游乐山。
游乐山,战大佛,造天关。
下视洪水汤汤,上看天马飞翔,
扁舟一叶遨其间。
遨其间,岂有缘,
长风会破浪,千里奔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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