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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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厚而沉重的铁门置于最深暗的角落。随着一步一步地靠近,丝丝不绝的寒意蔓延至红豆的四肢百骸,冻结在心头。难道近十年间,慕容晴是在这里度过的?
谢羽裳从怀中取出一把由银色锦带系住的铁匙,对准挂在铁门左右两侧铁链上的锁,微微轻旋,那锁应声而开。谢羽裳推开门,眉梢飞扬,嘴角抿着鄙夷,“来看看吧,这就是当年名噪一时的九王妃。"
里面的女人,苍白憔悴,依稀美丽的容颜已被利刃毁去大半。从头到脚形同枯槁,仿佛只剩下一个躯壳,而这样的一副身体竟然是身怀六甲!望着她凸起的腹部,红豆惊呆住。
谢羽裳轻狂地笑了起来,“红豆妹妹,不要不相信,你面前的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慕容晴,你看多好笑!"慕容晴无动于衷地坐在一角,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红豆的心被深深地刺痛,慕容晴——遭遇了什么样的非人折磨?谢羽裳笑得越发的得意,“当年尊贵的九王妃和别人私奔的时候,身子里已有了一个孽胎。现在的更是一个孽种,甚至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她都不知道!"
红豆冰冷地注视着她,心里有一种厌恶到极处的冲动,心里想着,如果今天当真难逃一劫,自己也应该想一个玉石俱焚的法子。谢羽裳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以前,若是哪个男子得知有机会和这个‘绝世美女’**一度,一定会趋之若鹜,现在的情形却大大不同,我的那些手下,非要我用刀子逼着才能行事。”
红豆愤怒到了极点,身子不停地战栗着,拳头越握越紧。红豆的模样自然落入谢羽裳的眼中,她只是更加得意,“若不是太忌讳我们家王爷,我真想让他看看他的晴儿现如今的模样。"慕容晴有了反应,十指狠狠地向手心抠去,不多时,指缝间渗下鲜红的血。谢羽裳见了,摇头又笑,“真是好恨啊,真是生不如死啊,偏偏地却不能去死!”看向红豆,“你知道为什么吗?"红豆看着她,没有答话。
谢羽裳的兴致丝毫不减,“那是因为她的宝贝儿子,在我的掌握之下,她若敢死,我立刻就让她的宝贝儿子去陪她。”红豆心头一紧,抬眸直直地看着谢羽裳。
谢羽裳继续说道:“提到那孩子,他和红豆妹妹的交情可谓是不浅。”红豆一惊,立即明白她说的是谁,“你说的是小石头!"眼睛盯着红豆,谢羽裳缓缓地点了点头,突然,脸上的笑容敛尽,恶狠狠道:“只是你太多事!”伸手指向慕容晴,“我答应了这位尊贵的王妃,每隔一段时间让她见一次儿子,你却将那孩子一起**了宣远王府,害得这位王妃每日里和我寻死觅活的,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将她安稳住,你说她若是这么白白地死了还有什么意思?"红豆眉头一蹙,“你将小石头带到这里?那他怎会不知道?”
谢羽裳不屑地摇头,“他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中了‘红粉佳人’的孩子,会知道什么?”眼睛斜着慕容晴,冷笑着又道,“那孩子我始终都看他不顺眼,虽然不能让他死掉,但小手段还是要使的。老二的玉如意是我让人弄断的,就是想打他几板子,那日即使你不赶到听雨轩,即使十二王爷和皇上不在场,我也不会让老二将他打死的,那样还有什么乐趣?”
红豆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人?"眸光一转,“若非皇上和十二王爷当日在,我和小石头就必定会受一顿痛打。”谢羽裳点头道:“是啊,那天你们的运气真是不错。”红豆又问:“那时候你就知道君公子就是皇上对不对?”谢羽裳的脸上忽现莫名的忧伤,凄楚说道:“你知道我侍奉在王爷身边有多久吗?怎会不识得皇上?当年九王爷大婚,新皇不过登基一载,喜烛堂前,新人如玉,我也是第一次见识了皇家的尊荣富贵,那时,皇上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红豆有些不明白,“你是云南王的人,难道那时你已经成为四夫人?”谢羽裳苦笑了一声,“傻丫头,怎么会?那时,我只不过是九王爷身边的一名婢女,只不过是一枚被人精心设计的棋子,如果当年的棋子只知道完成自己的使命,而不知其他,那样就好了,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
红豆挑眉反问:“四夫人竟然说自己痛苦?那么被你剜眼惨死的三夫人、被你割舌的二夫人,被你关在这里生不如死的九王妃该是怎样的痛苦?”谢羽裳一怔,随即尖锐喊道:“这几个贱人怎可和我比——我说的是心上的煎熬,痴心一个人,天天面对他,你却得不到,你知道有多痛苦?她们谁是真心对待他的?这个九王妃自不用我多说,谁都知道她是一个没有妇德的**女人,那几个哪一个不是贪慕荣华富贵的,只有我一个才是真心对他好!”红豆一时无语,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别人都不是真心,只有你这个被云南王安排过来的棋子才是真心?”
听出红豆话语中的嘲讽,谢羽裳嘶声喊道:“不错,只有我才是真心!主上对我有救命抚育之恩,我不能叛之,可对他,亦不能见他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与不快,夹在他们中间,你知道我有多难?当年,虽然慕容晴落在我的手中,但对主上我是一直隐瞒,我只对他说,慕容晴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我怕他会因为这个贱女人而受到威胁伤害,所以我才建了这么一个地方,既不让主上知晓,也不让他知晓。”
红豆摇头笑了一声,“你说怕他受到威胁伤害,你说云南王不知道慕容晴的事情,那么你们在金川岭上做了什么?难道不是你和云南王一同设计,由你假冒慕容晴来加害于他?那时十几门红衣火炮对着他,你竟然还说是真心待他?”谢羽裳双目圆睁,厉声喊道:“那天虽是我的计策,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主上并没有和我提及火炮的事情,我并不知道——那天高台之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红豆摇头道:“担心?在担心的同时有没有其他?有没有因为得不到他的心而生怨恨?那日,你和我说要看他新欢旧爱如何取舍,你是要陷他于两难,你要看的不是他如何取,你要看的是他如何去舍——应该说你是了解他的,因为你知道这一舍,他会多难受!说什么怕他受威胁,如果这样的话,你那日又怎会以慕容晴的样貌出现在高台之上,又怎会向云南王献出那样的计策?其实
那是假话,当年你瞒着云南王将慕容晴藏在这里,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你自己,因为你太过嫉恨,你想的是如何报复如何解恨,你恨玄凤当年心里眼里只有她,而看不见你!”
一番话听得谢羽裳愣了良久,忽然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就是嫉恨又怎样?我就是要折磨她,不但要折磨她,还要折磨她的儿子,我要他们生不如死!”慕容晴一直都是静静地没有声息,这时却突地开口,但却不是对谢羽裳,而是对着红豆,“这位姑娘,我的儿子——他现在是不是很安全?”红豆一愣,“他一直和右翼演习武艺,二人形影不离。我……”
谢羽裳冷笑插言,“他若是安全怎样?事到如今,他不在我手里,可你们两个在我手里,”眼睛睨着慕容晴,“想寻死么,到现在已经是最后的时刻,我也不会再留着你。”话音刚落,慕容晴已经冲了过来,谢羽裳一掌击在她的胸口。这若是在往日,慕容晴一定会被她击倒,可是那日,她纵下山崖,撞到石壁之上,身体五脏受损,这一掌的威力照往日差了很多,而且她一点防备也没有,距离又是那么近,慕容晴又是如疯狂拼命一般,所以她竟被慕容晴死死地抱住,而且还被慕容晴一口咬在脸颊上。
等到红豆、谢铁和那两名青衣人围过来的时候,慕容晴猛然放开手,恨恨地将口中的一团血肉吐了出来。谢铁挥刀向慕容晴砍去。红豆大惊,想也未想冲了过去,护住慕容晴。谢铁脸上一寒,一掌击在红豆的肩头。红豆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又跌落在地上。慕容晴一反常态,不知躲闪,含着淋漓快意的笑,看着谢羽裳,“临死之前,能够咬去你一口烂肉,也算是解了我这几年的心头之恨,好痛快!”谢羽裳极爱自己的容貌,捂着脸,眼中燃起了疯狂,“真是好笑,当年娴静如花的九王妃,如今已经成了疯狗!”红豆见谢铁向慕容晴走过去,挣扎着要站起身,却一个摇晃又跌倒在地。
慕容晴笑道:“在这个地方待上十年,成了疯狗那还是好的。"说着一头向谢铁撞去。谢羽裳制止住要下杀手的谢铁,一把抓住慕容晴的头发,“想死?没那么简单,你既然是个**之人,我就要你受**而死,我要你至死都不干净!”对着身边的青衣人说道:“你来!”那青衣人自然明白谢羽裳的用意,舌头打结道:“一刀杀了她算了,她还——大着肚子。”
谢羽裳眼睛一翻,恶声道:“你敢违背我的命令?"那人道:“不是我违背,只是这样——实在——"后面的话全部堵在喉里,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谢羽裳一把短刀捅在他的心口。谢羽裳看向另一个青衣男子,脸上满是狰狞,“你来!"那男子目中露出惊惧之色,和谢羽裳对视了一会儿,掉头就跑。
谢铁一惊,想去追,却被谢羽裳紧紧地拉住手臂,他挣了一下,没有挣开,皱眉高声道:“不能让他出去,你难道不知那将是什么后果?”谢羽裳却听而不闻,癫狂地笑着,“他不来,你来!"谢铁身子一震,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好一会儿,吼道:“你疯了?别人也就罢了,竟然和我说这样的话,你当我是什么人?"谢羽裳仰头狂笑,“你是什么人?难道叫了几年的兄长,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我的兄长?"红豆惊异地看着他二人,难道他们并不是亲兄妹?

谢铁望着谢羽裳,“这么些年,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人?”谢羽裳疯癫地笑着,“你说你是我什么人?你只是我身边的一条狗!”脸上现出凶狠之色,“你去不去?"谢铁只是怒视着她,没有任何的举动。谢羽裳咒骂一声,手中的短刃向他刺去。谢铁一惊,忙躲。谢羽裳却再次跟上。谢铁大怒,一掌捆在她的脸上,“你醒一醒!”谢羽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从身上甩下两个物件,她却浑然不觉。
红豆见“碧水痕’’和那铁门钥匙同时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紧张地屏住呼吸。谢羽裳眼睛血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你敢打我!”挥着短刃向前冲去。谢铁不想还手,只好甩开慕容晴向后退,这一退,竞退出铁门外。谢羽裳也跟了出去。红豆知道机不可失,强忍着肩头上的剧痛,一咬牙挺身站起,拾起那钥匙,用她自己都认为不可思议的速度,将铁门从里面反锁起来,然后一下子坐在地上。
谢羽裳听到动静连忙往回奔,但为时已晚,气得她一拳砸在铁门上。红豆听见她砸门的声音,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她还有第二把钥匙在身边,就不会是这样的举动了。谢羽裳恶声向谢铁喊道:“都是因为你!”谢铁望着她,恳求说道:“那小子已经跑了出去,也许玄凤很快就会被引来,我们也从密道内出去。这里已经是这样的情形,如果没有人发现她们,她们就是死路一条,你就此放手吧。"
谢羽裳好似失去身上所有的力气,顺着铁门滑坐在地上,脸上毫无表情,半晌后,无力开口,“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样对你,你别怪我。"谢铁心一软,上前说道:“我不怪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怪你。”谢羽裳眸中现了泪花,轻柔说道:“无论怎样,你都不会离开我,都会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谢铁激动地连连点头。谢羽裳伸出一只手,“我没有力气了,你过来扶我起来。"
谢铁身形一动,来到她身边,用力地抱住她。谢羽裳也反手拥住,低声道:“我就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我当然知道她们是活不成的,可是我想亲眼看她们死。"谢铁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她话里的含意,只觉得胸口剧痛,一把短刀穿胸而过。他一脸悲痛地向后跌去。
谢羽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小子出不去,密道的机关已经让我封死,他现在没有返回来,那么就一定死在我下的埋伏里。我答应你,不让你离开我,永远都和我在一起,死也会和我在一起。".
良久,谢铁道:“一直以来,我有件事情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谢羽裳温柔说道:“你尽管问,我什么都会告诉你。"谢铁缓缓说道:“九王爷正当壮年,却不好女色,所以几位夫人都盘算着旁门左道——第一个是三夫人,第二个是二夫人,第三个就是你。那天晚上他还是没有去紫竹苑,我却暗中吩咐玉娇将那东西放人在你的膳食中。黑暗里,你一晚呼唤的都是他的名字,你说玄凤,我说我是,可是在你身上的人却是我。我只是不明白,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还是处子?”
听了谢铁的话,谓亍羽裳脸越来越青,最后好似变成一个厉鬼,连声尖叫。“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这不是真的!”
谢铁看起来很伤心,“自那日,我一直留意,九王爷始终都没有进过你的房。巧的是,你竟然有了身孕,我知道那一定是我的,也知道九王爷一定知道不是他的。我还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所以我就以兄长的身份回禀,你被一个侍卫**却不知情,你以为是和他……那个侍卫让我一怒之下处死了。我乞求他开恩,不要告诉你,害你伤心,我头上都磕出了血。后来,他的决定你是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那是我们的孩子。如果自那以后,他还是没有碰过你,我就是你唯一的男人。”
谢羽裳狠狠地瞪着他,全身不停地颤抖,举起刀用力地捅下去,再捅下去,直到谢铁成了马蜂窝。铁门内,慕容晴放声大笑起来。谢羽裳恨声道:“你笑什么?”慕容晴笑得愈加厉害,“因为好笑,我才笑。”谢羽裳扑到铁门前,“为什么——难道当初你离开他是因为……是不是?”慕容晴笑得几乎岔了气,“这话问出来,你自己信么?当年我和他夫妻缠绵、闺房恩爱,你不是一直侍奉在左右吗,什么情形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没想到,这么些年,你是如此的不中用,难怪时常跑到我这里发泄!"
谢羽裳无力地瘫倒下来,过了一会儿,冷笑道:“你果真没有了廉耻,说出这样的话,还有脸说什么恩爱,你做了什么,你都忘记了么?"慕容晴不停地笑着,“不管我做了什么,他心里面的人始终都是我,相比之下,你岂不是更可怜?”
铁门外好久没有声响,慕容晴正想再次开口,却听到谢羽裳的冷笑声,“他现在心里的人已经不再是你了,看一看身边的红豆姑娘,再看看你自己,你拿什么和人家比,她比你年轻,比你美丽,又是那么善解人意,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吗?因为我们的九王爷早已将她爱若至宝,更难得的是她对王爷的那份真情真意,你是永远都比不上的。"
慕容晴脸上的笑容顿失,怔怔地看着红豆不再言语。谢羽裳又道:“忘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个情人,他还活着,可喜可贺的是,他现在的样貌和你当真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而你,九王爷恐怕再也不会看一眼,更别提什么恩爱缠绵了。”说到这里,谢羽裳得意地大笑起来。红豆被她二人一来一往的言谈弄得发懵,不经意间对上慕容晴那双幽怨的眸子,里面闪烁的妒意使她忽生不安。
外面一声巨响,三个人同时一惊。然后,听到玄凤的呼喊,“红豆,红豆,你在哪里?”红豆惊喜交加,大声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别急,我没事!”远处,玄凤声音带着颤,“我现在就过来,你别怕!”
谢羽裳目光呆滞,喃喃说道:“这不可能,他怎会这么快找到这里?"红豆欣喜若狂对着慕容晴道:“他来救我们了!”慕容晴毫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他是来救你的,并不是来救我的!”红豆的笑容凝固在唇边,摇头道:“他找了你近十年!”慕容晴浑身打颤,连连惨笑,“找了我十年没找到,而你到这里才多久?他却找到了!”
忽然间,谢羽裳癫狂大笑,“来了也好,慕容晴,让那两个男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不知道多有趣!”听了她的话,慕容晴脸色煞白,猛地起身拾起地上的“碧水痕"。红豆大惊,连忙去夺,“你不要做傻事!”慕容晴失声痛哭,“傻事?你叫我如何面对他,面对墨白,我宁愿死,也不要让他们见到我现在这副模样!你若是有一点怜悯仁慈之心,你就不该拦我。接触他们的目光,对我来说好比凌迟啊!"
红豆心里一急,也簌簌地落下泪来,“我知道你心里的难受,可是,我不能让你这样做啊!若是你……他们不知会怎样伤心悲恸?还有小石头,难道你不想再看到他,和他生活在一起?”慕容晴还是摇头,“我当然渴望见到自己的儿子,可是即便是他,我也没脸面对,我这一生彻底毁在那贱人手中。”谢羽裳喃喃接道:“我毁了你,谁又毁了我?到头来,纵然他见到你不似从前,若是见到我,他只怕会更加的厌烦,只有见到红豆,他才会真正地欢喜。”
慕容晴的目光落在红豆的脸上,幽幽地转动着某种异样情绪,厉声道:“原来我还忘记了一个人,若不是他,我怎会遭受这贱人的十年凌辱?"红豆大惊失色,心里有千百句话,可是这个时候,慕容晴这种心态处境,无论哪一句,她都难以开口。良久,慕容晴缓缓说道:“红豆姑娘若是应下我一件事情,我便忍辱含垢地活下去——否则就是一尸两命。我的性命就掌握在红豆姑娘的手中。”
红豆眼前一阵眩晕,颤声问:“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慕容晴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日起,十日内,离开他,十年内无影无踪无音讯。”心惊胆寒下,红豆浑身打起颤。慕容晴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用你们以后十年的煎熬,来化解我过去十年的苦难怨恨,难道不公平吗?”红豆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能够说什么?如果她真的稍有意外,玄凤和自己岂不是会终生内疚难安?
铁门外,谢羽裳冷言相讥,“说什么怨恨,依我看,是嫉恨吧?"慕容晴身子一震,脸上神色越发凄厉。外面再次传来玄凤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慕容晴再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她,对自己和玄凤意味着什么?可是,慕容晴眼中的冷漠决然让红豆只有一种选择,最终,她强忍着开口那一瞬钻心刺骨的痛,轻轻点头,“只要你好好保重自己——我答应你就是。”
似乎早就料到红豆的回答,谢羽裳喃喃说道:“慕容晴你也够狠,不过.这也是我的愿望——如今,我也没有勇气面对他——我的心中亦是无穷无尽的嫉恨,也不愿意看到他们以后的风流快活,你这一个要求,让我死得瞑目了。"渐渐地没有了声息,殷红的血从她嘴角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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