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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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嘴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他那傻儿子一个劲的疯笑,李为强越是揍他他越是笑的开心。我说,得了,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其实我早看出来了,李为强一看到刘老师就两眼放光,这丫是揍给她看的。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张平手在刘老师身上一顿瞎扯,我就猜到是什么事了。这张平今年也三十有五了,还是个光棍。这不能怪谁,谁叫他是一傻子呢?张大嘴想生米煮熟饭,谁料让我撞见了。张大傻子一边笑一边胡言乱语,我只是想跟她说说话,我只是想跟她说说话。李为强又来气了,一脚把他踹翻了。我看旁边的张大嘴目露凶光,毕竟是他儿子,哪能就这样看着让别人糟蹋?我忙把李为强拽到一边,他就一傻子,你来什么劲啊?我看他还不想罢手,我就说,你看人家刘老师都看着呢。这斯还真就不狠了。我也不想把事情再搞大,看刘老师也没什么事,我说,张叔,你赶紧的,收拾了东西走人。张大嘴走的时候眼里满是感激,我心想真是一贱人。走的时候张大嘴的小儿子扯着我的衣服问,叔叔,我可以把你们吃剩的狗骨头带走吗?我说干吗呢?他说我要把它们带回家。我愣了愣,看着他邋遢的脸上那双清澈无比的大眼睛,心里突然有阵莫名的隐痛。张大嘴忙把他扯开就是一巴掌,让你胡说!让你胡说!我说得了得了,把骨头收拾收拾,让他带回去吧。
我妈见我回来,还带了一群人,又是杀鸡又是宰鸭。李为强一进门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似的,大婶,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这斯以前跟我混一块,经常在我家蹭吃蹭喝。我妈见到他也高兴,李为强也是她半个儿子了。我说你丫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啊?李为强嘿嘿一笑,这不都一样嘛。我爸不在,他到外面帮人家修电器去了。我心里面有些酸,我在外边花天酒地,灯红酒绿的,却留两老在这孤寂终年,我还真不是一孝子。我说,妈,让我来,你先歇着吧。她不让,她说,你赶紧把人家刘老师也叫过来。这算是我们村里的规矩,来个老师不容易,逢年过节加顿菜什么的,都要把老师叫上。
饭桌上李为强那双贼眼一直瞅着刘老师不放。我也知趣,我说,刘老师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老师,村里分你那房子你就别住了。反正我那房子也空着,平时你给孩子们课什么的住那也方便,改天你就搬进去吧。李为强一个劲的点头跟啄米似的,还好他不是一公鸡。李为强说,不如就今天搬吧,你看我们这么多人闲着也是闲着。刘老师忙说不用不用了,要是搬也不能麻烦你们,我没好多东西。我说那你是答应搬咯?在李局长面前可不能说瞎话啊。我故意把“李局长”这三字说响亮,看李为强笑的一脸灿烂,满嘴巴的唾沫子横飞,我李为强可不是吹的,在这一带谁不认识我谁不给我点面子?谁要再敢欺负小刘老师你我立马把他废了!说的自己跟一土匪似的。
刘老师走后,我把房子钥匙往李为强身上一扔,李为强问我什么意思,我说你丫别装了,小心别乱来啊,否则让人告你一。他把钥匙递回给我,叹了一口气,在我口袋里拿了根烟点了,贼他妈恶心的说,老黄,跟你说句心里话,我是真的喜欢她。
高中我还跟李为强一个学校,不过他是他爸掏了钱送进去的,我是实实在在一分一分考上去的。高二的时候他看上了一女生,天天往人家桌子里塞零食塞早餐,就差没塞人民币。后来那女的找了我们班上一猥亵无比的男的,彻底打击了李为强的自尊心。我和李为强说是那女的没眼光,你这么肥一坨牛粪还怕没鲜花来插你不成?他泪眼婆娑,装的特深情,凝望着我说:你不会懂的。
李为强也就装逼,我想那女的要跟了她,迟早也要让他糟蹋了。他这人天生一副贱骨头,我算是看透了,活该他去当条子。大学他把一女的肚子搞大了,借了我两百块钱,随便找个地就把孩子打了。那女的后来据说不孕,嫁到一山咔啦,还来找李为强要过钱,那钱也是我帮他垫的。这次还好他没要这钥匙,要不这刘老师就该糟蹋了。不过我也真不懂,李为强这种人难道也有真感情?想他也就一时春心荡漾,这几天没叫小姐,让憋的。
李为强局里有事,就先回去了。我难得回家一次,怎么说也要再住几天。我爸这几天也不出去了,就在家陪我下棋。老头子棋艺真的不怎么样,我要不故意让他,他还赢不了一两局。
晚上许诺总会打来电话,自从她哥那事情之后,她对我反而更关心了。我不说心里面其实挺温暖的,但还是心存疙瘩,总觉得闹不好她什么时候又要害我。到这种地步了,不得不防。老局长那边闹的越来越紧张,下面一群就差没在局里干一群架了。上次弄死的那几个副局,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内部有人下的手。这一猜疑,有人想到是我也不是没可能。这人一旦觉得自个有危险,肯定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最干脆的就是找个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把人给灭了。所以搞不好明儿我就来个暴死街头,让一车撞了或是一冰箱砸了都有可能,当然最好是在一床上让小姐拿两肉球给活活闷死。若是死不了送到医院,估计还得找个人给我把输气管拔了,拿条湿毛巾塞我嘴里往死里捂,怎么着也不能让我留口气。反正我也认了,谁都有那么一天,落得一清净,搞不好下去了还能找李名华喝上两杯。
刚手机响了老半天,估计就是许诺打来的。我有步棋正在节骨眼上,所以没接。我正要给许诺打个电话,突然收到一条信息,是刘老师的。我愣了愣,打开一看,信息内容有点让我意外。想想李为强,我也犯不着帮他,谁让他自己不上?我把手里的烟狠狠抽一口,扔在地上踩灭了,妈的,爱谁谁!
刘老师说,你过来好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怕。
我跟叶灵以前经常闹别扭,也就一些小事,但她这人倔,爱不依不饶。我跟李为强一说,他也叹气,说哥们,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那地方在一山村,特偏僻,我说李为强我最近没得罪你吧?李为强说说什么呢?我说那你带我到这么一地,难道是打野鸡啊?李为强嘿嘿一笑,你先别急嘛。

绕过一段山路,就瞅见了一山庄。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我到帝都了,还真是条条大道通帝都啊。李为强说帝都跟这差远了,这里的可都是高级货。我愣愣,我说,你载我回去吧,叶灵在家等着我呢。李为强说你像个男人好不?叶灵不正跟你闹脾气吗?你刚还说这次她要不主动示弱,你就夜夜风流来着,怎么,没这胆了?我说我那就一说,你赶紧的,载我回去。李为强不说话,把烟灭了,说你认识电视台的那主持杨扬吗?我说你说那播天气预报的那个?李为强嘿嘿一笑,就是她,你下车,我带你去见她。
一进去我才知道里面别有天地,二楼是一酒吧,有一女的在台上唱歌,穿一身酒红的连衣裙,举止优雅无比,唱的人直痒痒。李为强说,那唱歌的五千一晚。我说我没这意思,我就来看看你说那一主持在这不。李为强说,那你要等等,她一般这个时候不在,她要做节目呢。你在那吧台上等着,半小时后,她准出现。
那主持叫杨扬。我对李为强说,我要是能把这么一个女的上了,我也无撼了,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再捻花惹草,招蜂引蝶的,我就跟叶灵过一辈子了。当时也就一玩笑,想不到这还真有那么一人,说什么也要来看看。
我叫了三瓶啤酒,拿酒的那小姐那两胸部正好对着我,摇摇晃晃的,还隐约散发香气。我咽咽口水,把瓶嘴对着嘴巴就是一顿猛灌。我看看四周,李为强已经勾搭上一美女,看上去是一白领。估计是李为强说了一笑话,她正掩嘴轻笑,顾盼流转之间自有一番风味。我才注意到这个酒吧不像一般的酒吧,连放的音乐都贼他妈高雅。周围的女的清一色的美女,而且一眼瞧过去就知道不是发廊里叼根烟过来问帅哥要快活不一晚三百的坐台小姐。我算是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陈小明那斯老对我提起这地,他说这地特适合他,夜夜新鲜夜夜刺激,跟一后宫似的。这地有一十分响亮明了的名,每个来过这的人都知道,刚我进门的时候灯光太暗,没看清楚上面大大的招牌,现在记起来了,招牌上就四个大字:情只一夜。不就是一夜情嘛,玩什么文字游戏啊?
我看李为强那斯聊半天,一只手已经在刚那白领女腰际四处游走。但我的女主持人还没来,倒是刚拿酒那小姐一个劲的抛我媚眼。我看闲着也是闲着,放着眼前美色不吃不是男人所为,我就说你想听一笑话吗?
小姐立马来了兴趣,我说笑话不能白讲啊,讲的好笑怎么也要有点表示吧?小姐浅浅一笑,表示明白我的意思。我把嘴里的烟摁烟灰缸里灭了,就说开了,以前有这么三人啊,有天他们在林子里瞎逛悠,估计是打野鸡什么的。结果碰到一群吃人的野人,为首的那个,我挤挤眼,指着不远处一个穿西装的,我说,那是你们什么人啊?小姐说,那是我们经理。我说,哈,那为首的就你们经理那模样的。小姐呵呵的笑了起来,我越来劲,我接着说,你们经理,哦不,那野人的头头,跟那三哥们说,你们几个谁谁谁,啊,今天被我逮着了,我今天心情好,先不吃你们。要是老子交代的事你们能完成,老子就放你们一马。那三人早吓的半死,听这么一说,立马点头答应。那野人头头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让你们三每人给我找一水果,但是有一条件,你们不许笑,谁要忍不住笑了你就自个脱光了往锅里跳吧。说到这里我停了停,又点了根烟,小姐忙问接着怎么了?我转开话题,我说这吧台是不是有一女的常来,还是一主持?那小姐撇撇嘴,原来你也是为这个来的啊。我说哪里啊,我就听一朋友说的。咱接着讲笑话,那三哥们想就这点事啊,那还不容易啊,二话不说就找去了。第一个很快找到了一串葡萄,兴高采烈的跑回来,你猜那野人头头怎么他了?小姐说放了他呗,不是说好的吗?我嘿嘿笑,哪那么容易啊,这些吃人的家伙可喜欢作弄人了,他让人把葡萄塞进他去了!小姐捏鼻子表示恶心,那他还是把水果找到了,也没笑啊,是不是该把他放了?我说本来嘛,是可以把他放了,谁知道他见着第二个哥们手里拿着一苹果回来了,他一想到等下野人头头要把苹果塞进他,他就忍不住笑了。小姐听了也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我接着说,这第二个哥们痛的呲牙裂嘴,想还是忍过去了,受点痛不要紧,至少把命保住了,谁知道这时第三个哥们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家伙,作死的喊,你们看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我找到了一个椰子!
小姐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好一会不能停下。我色色的看着她,我说,刚那头头说要是没忍住笑了要怎么办来着?小姐止住笑,说要脱光了自己往锅里跳。她说完才知道漏嘴了,于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说话可是你说的啊,嘿嘿。小姐说你真坏,不理你了,在我身上擂了一粉拳,转身就到一边调酒去了。
李为强和刚那白领女已经不在桌上,估计是那斯已经得手,这伙该撮肥皂泡了。李为强有这习惯,干那事前总要先来个鸳鸯浴,主要是怕自己那一身狐臭把别人吓跑了。我在这边女主持没等到,还把一小姐气跑了,想起就丧气。
我把刚那三瓶酒往肚里灌了,心里面惦起叶灵,酒泡一个劲的往外冒,很不是滋味。她还躲被子里哭吗?为什么还不接我电话啊?九点半那肥皂剧该开场了,演到最后了,不用看我也知道今那女主角要挂了,她肯定哭的稀里糊涂的。要平时我还能搂着她,让她把鼻涕眼泪的都抹我胸前,现在我不在,估计她能哭死过去。
我又拨了一通电话,这次居然通了。叶灵在那头一直抽鼻子,估计刚哭完,我打通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她开口了,你回家吧,我等你。我的心一下就崩溃了,我说,我马上回来!
我把刚那小姐叫过来准备付帐,她递给我一杯酒,说先喝完再走啊,我专门为你调的。顺手把一纸条塞我手里,还抛一媚眼。我打开看,立马浑身发烫,小姐说:
野人头,1012房,我脱光了在浴缸等你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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