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先深吸一口气道：“她的真身是一只狐狸。”
“狐狸？”
“恩，是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她的尾巴很漂亮，就像一朵一朵的白云，闪着迷离的银光。她的眼睛是冰蓝色的，宛若天上的星星落进了她的眼瞳。”
“看来是一只很漂亮的狐狸。”韩枫儿说这话的时候想起屏风上的那个绝世女子，实在很难想象出她竟然是一只狐狸精变的。
“一般人想到自己每天和一只狐狸同床共寝，恐怕都会觉得恶心，但我没有，我爱她，不管她是人还是妖，我都依然爱她，但是我不能容许的是，她亲手杀死了蜀山弟子。”
“那你有问过她为什么要杀那个蜀山弟子吗？”
“问了。”
“那她怎么说？”
“她说，她是妖族圣女，是一只修行了九百多年的狐狸，所以她会有九条尾巴。在妖族中，妖力越高者，所需要的补给就越多。狐狸精的修行主要是靠吸收人的元气，尤其是男人的阳气，她会把你榨得一点不剩，让你变成失去真元的干尸。那夜月圆，正是体内妖气发作之时，必须要吸收一个男人的阳气来压制体内的妖寒之气，这样才不至于暴露真身。端木她不想害我，所以……”
“所以她便找了另外一个男子来做替死鬼。”
“是的，她还告诉我，她曾有不下十次机会可以杀了我，甚至每次房事都可以吸收我的真元，但她却不曾有一次对我动杀机，因为，她爱我！”
又一阵山风拂过，带走的不知是谁的哀愁，谁的寂寞？
韩枫儿年纪虽小，但听得风在先慢慢叙述出这段往事，一颗小心竟也跟着疼起来。
风在先道：“我知道她爱我，可是……可是我是蜀山弟子啊，人和妖是不能通婚的，我是修行之人，这样做是犯大戒的。而且我亲眼目睹她残杀了蜀山同门弟子，那弟子虽有万般不是，但她却是死与我们的死对头，妖族圣女之手，难道我能放过她吗？难道我能违背师门，放她回妖族，继续危害人类吗？”
韩枫儿咬牙道：“当然不能！”
“是的，我不能！”风在先闭上眼睛，“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怕你也是知道的，她是妖族里举足若轻的圣女，在妖族拥有无上的地位。如果杀了她，妖族自然会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韩枫儿不解道：“你杀了她？”
“没有！”风在先摇摇头道：“我对她说，如果你想逃生，那就杀了我吧。其时皓月当空，对她来说，正是妖气正盛的时候，她原本可以与我一战，兴许我打不过她。我对她说，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杀死我，逃离蜀山。她忍着眼泪，始终不出手。终于，我拔剑而起，向着她当头劈下。我原以为我这么做，她会被迫出手，可惜我错了，在剑锋划破她皮毛的时候，她依然睁着眼睛看着我，。她倒在了血泊里，鲜血浸染过她雪花一样柔软洁白的皮毛，我难受地哭出声来。她用爪子抚摸着我的脸说，一开始只是想利用你，但是没想到，我竟然真正的爱上了你，人和妖之间也许真的不应该有感情，这是命中注定。我没有完成任务，回到妖族他们一样会杀了我，所以，我情愿死在你的手里，因为你是我这九百多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深爱的男人！”
韩枫儿的心中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这是妖吗？这真的是妖类所做的事吗？原来他们并不像人类口中所说，个个万恶不赦，个个该死，原来在别的种族里，也有如此这般令人肝肠寸断的深情。
从小听从师门教诲的韩枫儿，第一次在心里对师门的门规产生了质疑。是妖都该杀吗？是魔都该灭吗？是兽都该斩吗？那么人呢？人也该杀，该灭，该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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