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烟雨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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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剑光声嘶力竭地闪烁,如同绚烂的烟灰,在漆黑的天幕中恣意宣泄。那剑光仿佛要划破红尘,划破轮回,划破前世今生,划破天地变迁。
终于,风在先落下地来,银色的长发散开来,遮住他的脸,一丝一丝演绎着寂寞。
韩枫儿有些哀怜的看着面前这个白发须眉的老头,忽然觉得人生在世,不过露水浮萍,风卷过,什么也都不在了。
风在先慢慢撑起身子,手中的“青钪”剑颓然落下,唰地**了泥土里,一道碧绿的光芒从剑尖缓缓溢出,慢慢地浸染整个剑身,就像是暗夜里开放的颓败花朵。
韩枫儿好奇道:“前辈,这是什么?”
风在先道:“这是剑泪。”
“剑泪?!”韩枫儿一脸茫然。
风在先道:“人有情,剑亦有情,人有泪,剑已有泪,剑和它的主人是心灵相通的。”说完这话,风在先抬起头,眺望着不着边际的远方深邃道:“就像妖,亦也有情。”
方才那天翻地覆的剑光流雨让韩枫儿的酒意醒了大半,他伸出小手,轻轻地抚摸剑身。剑身微微颤了颤,随之发出嗡嗡的呻吟,像是极享受这种轻轻的抚摸。忽然,铮地一声脆响,“青钪”从泥土里蹦了出来,在半空中盘旋飞舞,犹如一条绿色的丝带,那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只见一道流光在天幕中忽上忽下,像是在跳着一支缠绵的舞。
风在先道:“枫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韩枫儿道:“去哪儿?”
风在先轻叱道:“咄!”
“青钪”剑从半空中咻地落下来,停在风在先面前。风在先一把拉过韩枫儿,跳上剑身,火猴也跟着跳了上来。
风在先默念了两句咒语,手指做个法诀,剑身慢慢悬浮起来,然后倏地向前飞了出去。韩枫儿只听耳边呼呼风响,眼睛被凛冽地风吹得眯成了一条缝。他用手捂着眼睛,透过指缝向下看去,但见山石嶙峋,层峦叠嶂,苍松翠竹漫山遍野,风吹过,犹如海浪般层层翻涌。

这一老一少一猴好像飞驰在绿色的海面上,所过之处,劲风激荡。
半盏茶的工夫,他们来到了一山谷前面。
谷口倾斜着两座山峰,山与山之间最窄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最宽也不过三丈。山峰险峻,山壁犹如刀削斧砍般光滑犀利。远远看去,这两座山峰就像是被开天巨斧从中剖开一样,更奇特的是山壁上左右两边各长着一棵青松,就像是两只悬在半空中的手臂。
风在先嘱咐韩枫儿道:“把头埋低一点。”
韩枫儿依言低下脑袋,火猴儿更是趴在剑身上,两眼闭得紧绷绷的,模样甚是滑稽。
风在先轻喝一声,“疾!”
“青钪”剑拖着流星般的尾巴,瞬间从两棵松树中间穿了过去,惊起几只安睡的云雀。
一入山谷,便有丝丝细雨从天而降,淋在身上,湿漉漉的。
借着“青钪”发出的光芒,韩枫儿看见乱雨纷飞的山谷中竟然长满了大片大片的樱花树。
韩枫儿忽然道:“难道这就是烟雨谷?”
风在先道:“恩,这便是烟雨谷了。谷中樱花烂漫,四季飘雨,在这纷争乱世中,真是一处绝佳的世外桃源。”
韩枫儿惊讶于烟雨谷的艳丽,赞叹道:“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风在先操纵着“青钪”滴溜溜在空中转了个圈,然后稳稳当当地落下地来。剑气激荡起地上纯白色的樱花花瓣,就像是蝴蝶飞舞,雪落大地,端的是万分令人着迷。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枝头上,泥土里,草丛中,清新怡人。
火猴欢呼一声,蹦蹦跳跳自顾自地玩耍去了。
韩枫儿伸长鼻子,猛吸口气,只觉花香醉人,沁入心扉。
风在先道:“这山谷本是没有名字的,‘烟雨谷’是我和端木瑶一起想出来的名字。”
韩枫儿喃喃道:“烟雨谷,烟雨谷,真是绝美的名字。”
风在先凌空操纵着“青钪”,向左边山壁处指去,“你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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