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醉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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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在先随手捕捉了十数只云雀,火猴儿两三下将之清理干净,把云雀全都串在一根树枝上,然后猴爪一弹,一簇焰火倏地拔地而起,火猴笑着将那些云雀放在火上翻烤。
片刻功夫,阵阵肉香夹着异样的清香便传了出来。
韩枫儿深深吸口气道:“好香!”
风在先道:“这云雀肉中放入了特殊的山药,所以香味异常。”
过了约摸半柱香时间,火猴蹦蹦跳跳的拿着烤好的云雀蹿出洞来。两人一猴坐在悬崖边上,迎着那清爽的晚风,大吞大嚼起喷香的云雀肉来。
风在先道:“这云雀肉经火猴体内的真火炽烤出来,皮酥肉滑,又鲜又嫩,我敢说。这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吃的野味。”
韩枫儿一边抹着嘴边上的油渍一边点头,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如此美味。
火猴得意地边吃云雀边吹口哨,模样悠闲至极。
风在先道:“猴儿,你去把洞中那坛‘峨嵋仙曲”拿出来。”
火猴点点头,不一会儿,从洞**里抱着一个青花瓷坛扑哧扑哧地走了出来。
那青花瓷坛年代久远,散发着幽幽的青光。
韩枫儿奇道:“这坛中是什么东西?”
风在先伸手按在坛子上,然后猛地一揭。一股奇异的香味随之而出。
韩枫儿闻着那香气,只觉脾胃皆爽,全身骨头酥软,微熏熏有如飘然云端之感。
风在先道:“这‘峨嵋仙露’是用峨嵋山天然清泉,混合四海内一百零八种奇花异草酿制而成,酒中含有许多大补之物,能够祛寒驱毒,养颜驻容,对灵力的增长有极大的好处。”
韩枫儿靠近青花瓷坛,用鼻子使劲一嗅,然后长舒一口气道:“香!真是香!香到让人光是闻着都已醉了。”
风在先笑道:“这酒我足足酿了百年有余,今日有幸遇见你,使你成为这山中洞舍的第一个客人,自是把美酒奉上,好好招待一番。”
韩枫儿答谢道:“风前辈您太客气了,虽然我从未尝过酒是什么滋味,但今日我一定要尝尝您这亲手酿造的‘峨嵋仙露’。”
火猴不失时机地递上一只青花大碗,那青花大碗仿佛是透明的。在夜色中呈现出墨绿的色彩。
风在先衣袖一拂,隔空取物般使那青花大酒坛凭空飞起,紧接着又一翻衣袖,酒坛里的酒哗啦啦地倾泻出来,刚好注满韩枫儿手中的青花大碗。这份巧力,已足以让世人侧目。倒是这两日里韩枫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风在先高深莫测的武功,所以风在先这功力使将出来,在韩枫儿眼里,只觉得这是他很平常的功夫而已了。

那‘峨嵋仙露’清冽无比,有如白雪。入口冰冷,味道微苦,入喉甘甜,入腹温暖如火。
韩枫儿只喝得一口,便觉天昏地暗。但他性子倔强,从未喝酒的他竟然将那一整碗‘峨嵋仙露’咕噜噜全都倒进了肚子里。这下子,腹中像是有烈火在熊熊燃烧,豆大的汗珠从韩枫儿的额头上渗出来。
风在先竖起大拇指赞扬道:“小小年纪,好气量!”说完,将自己碗里的一饮而尽,然后纵声高歌起来。唱得仍是那首《潇湘曲》。曲调低沉,充满了悲伤。唱到伤心断肠处,风在先的脸上竟挂满了泪滴。
迷迷糊糊中,韩枫儿望着满天星斗,忽然这般想:“要是一辈子就这样悠闲,不染红尘,不沾俗世,那该多好!”
这一老一少还有一猴,各自想着不同心事,一个个敞开喉咙大喝,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快都溶解在这酒水里,然后挥发掉。夜风习习,这一老一少一猴都有些醉了,而那一大坛‘峨嵋仙露’也差不多见底了。
韩枫儿感觉自己的灵魂飞了出来,轻飘飘的,跟着徐徐微风,在天地间尽情遨游。
火猴儿双手捂着鼓胀的肚子,睡得鼾声震天。
韩枫儿昏昏沉沉的,揉着发红的眼睛,勉强支撑着。
朦胧中,只见风在先傻呵呵地笑着从地上爬将起来,脚步蹒跚,像在跳一支不知名的舞。他的长袖飞舞起来,像两条丝带,呼呼作响。他越跳越是带劲,越跳越是痴狂,劲风使得周围的草木摧拉枯朽。他满头银丝散落开来,一根一根,反射着皎洁的月光。猛地,他顿下脚步,右手虚空一抓,地上的“青钪”剑立马飞到他的手里,他望天长啸,声震山谷。然后足尖一点,人在半空中挽出千万朵剑花,就像千万朵盛开在风中的黑色曼佗罗。那些刚才疾风般呼啸着闪烁的光芒,一瞬间硬生生地凝固在空气中。风在先的手握“青钪”,半空中往下一划,所有凝固的花朵流星般坠落下来,姹紫嫣红,遍染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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