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花紫味苦返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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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和镇外,一片田园风光,给人以安静闲适,远离浊世,清净悠然的感觉
此时正是上午时分,有农夫于地间耕锄劳作,也有稚儿于田间追逐嬉戏,倒有些文景之时,无为而治,百姓安居乐业的意味。
望着孩子们的扑蝶嬉戏,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刘勉心中的刺痛也减轻了一些,毕竟司徒家待自己再好,自己也是下人,人家是主,又何必去痴心妄想。
这几日,司徒府上下都比较忙,自己反道成了一闲人。
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出来散散心。他向夫子请假之时,谁知向来严厉的夫子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不过说来,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任谁都可以猜出几分来,且是育人无数的夫子。还好基于刘勉“庶生子”的身份,不会有人想歪了。
全府上下,只有刘勉一人不知,而其它人却以为他最清楚。
匏有苦叶
济有深涉
深则厉
浅则揭
有弥济鸣
有鷕雉鸣
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雝雝鸣雁
旭日始旦
士如归妻
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
人涉卬否
人涉卬否
卬须我友
远处传来清脆的歌声,如玉落珠盘,悦耳动听,又如滴水入涧,回味无穷。刘勉听之,却是《邺风》,本是待嫁女子盼自己的未婚夫君来娶她,怕误了婚期的意思。
诗歌本来也没有什么,但在乡间唱出,却显得有些突兀,况且声音似乎还是出自一个小女孩之口,听其音色,应当还是豆冠年华,未到待嫁年龄,不知为何,却能唱出待嫁女子的哀怨之意,却是非常奇怪。
刘勉向声音来处寻去,转过弯,见到一少女执长竿坐于溪边,似是一丝不苟的专心垂钓,那声音正是出自于她口,只见她年约十一二岁,身着一龚红衣,正是那日酒楼所见的少女。不知以这少女的年纪,本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怎也学花甲老翁,独自垂钓起来。
刘勉见她专心垂钓,也不敢打搅,于是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了下来。溪水清澈,几条小鱼于水中嬉戏。只是少女所用竹竿绿叶未除,其上绑一条红色丝线,丝线一头是一根被折弯了的绣花针,没有浮标,也不见鱼饵,水流虽缓,丝线依然经受不起,在水中乱漂。
“对不起。”刘勉见她并非真心钓鱼,才说道,如此便不怕吓跑了人家的鱼。
“嗯,为什么。”少女好不容易等到人来,揉揉发酸的手,心道,走这么慢,再不说话,就撑不住竿了。她非常奇怪为何对方要道歉。难道他真的有对不起自己。
“那天酒楼上,把你弄哭了。”刘勉道,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把人家吓哭的,所以才于此道歉。
少女此时心情大好,所以刘勉直接当她是一般小女孩。
“就这,不关你事,我自己想哭就哭呗。”少女本想招手,结果手中拿着“鱼竿”,于是便成了挥竿致意了。
“我们认识吗。”却是两人同时说出,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就像多年的友人一般。
“我不认识你,我谁都不认识。”少女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伤心之事,怔怔的看着自己的鱼线出神。
“我感觉我们好像认识,而且是多年的朋友一般。”刘勉如实答道。
“难道不是吗。”少女注视着刘勉,眼神非常纯洁,
其中包含了期待,或者,其它不明的情愫。
“嗯,是,当然。”刘勉给她看得有点发窘,又不忍心拒绝,只好如此答道。
二人相视一笑,少女虽压抑了很久,但毕竟年幼,仅是十一二岁而已,正是星河共嬉,扑蝶弄影的年纪,也是喜欢凭空幻想的年纪,纵然她也猜到一些事实,但总是因过于残酷,被她忽略掉了。
刘勉和这少女交谈,正好冲淡了心中的苦闷,也没有诸多世俗的牵绊,自是相谈甚欢。
“你不用鱼饵,怎么能钓到鱼。”刘勉问道。
“你又怎知我没有饵,再说了,有些鱼是很蠢的。”少女瞟了他一眼,非常愉快的说道,只见她轻轻一笑,露出两颗贝齿。
“这样啊,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那你钓到了吗。”刘勉看了看四周,没有鱼篓,感觉非常奇怪。
“嗯,只是不多,就一条而已,不过比较大,鱼篓装不下,够我们吃好久了呢。”少女见他四周寻找,自是猜到他找什么,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她忍着不笑出来,削瘦的双肩却不停的抖动,显得很是辛苦。
“在哪,我怎么没见到。”刘勉再看一下,却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要说远吧,他就像天边的白云一般,遥不可及,要说近吧,我伸手就可以抓到,毫无困难,怎么说来着,哦,咫尺天涯。”少女向他呶呶嘴,幽幽一叹。
“你说我是鱼,还说我蠢。”刘勉站起来,去拉少女,似乎她就是当年那个邻家小妹,二人一般的相互打闹,少女也不恼,陪他嬉戏。
过了一会,刘勉发现自己怎么也抓不到少女,顿感无趣,于是便坐了下来。望着远方,怔怔出神,心道,也不知家中怎么样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父母定会非常着急。
少女见刘勉出神,以为他生自己的气,于是伴他坐了下来,将自己的袖子放到刘勉手中,道,“不要生气了,大不了我让你抓着吧。”
“你唱的歌很好听呢。”刘勉道,右手随意的握着她红色的袖子。
“你喜欢吗,以后我经常唱给你听,好嘛。”少女坐在他右边,显得非常乖巧。
“好啊,可是你为什么要唱这样的歌呢。”刘勉自是知道诗中大致的意思。
“因为我会的几首歌中,只有它最有深意啊。”少女非常天真的说道。
“那你说说,它怎么就最有深意了呢。”刘勉笑问道。
“因为,那个,可不可以不说。”少女似乎有些为难。
勉有些走神,于是又问了一遍。
“因为我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少女咬牙恨恨说道。
“啊勉叫道,原来是少女用针扎了他一下。
红衣少女微微笑笑,刘勉有些生气,背过身去,也不理她。
少女见此,也不说话,左手前后摇摆,带着刘勉右手一起摇。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钓鱼,你家人呢。”刘勉道,看着她的样子,刘勉又生气,又想笑,但更多的却像是一种溺爱。

“不谈这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白胡子老头,用直钩离水三尺钓鱼,结果鱼没钩到,钓了个马夫上来,还拉着他走了八百步。所以今天我也来试试,看能不能钓个人上来。”少女感觉别人拉着自己的衣服动起来有些不舒服,就把袖子抽了回来,想了想又怕他生气,又将自己的衣角给他握着。
“那个人还说了一首诗,我也记了下来呢,说什么,什么比干,哦,想起来了,是:比干无心血自流,太公有意执竿愁。直钩无饵寒微叟,钓得两周八百秋。人家钓得,我就钓不得。”少女洋注得意,溢于言表。
“我又不是周文王。”刘勉无奈道,她可真敢想。
“我知道你姓刘,不姓周,所以人家没有用饵,我却有饵。”少女更加得意,似乎自己比那辅佐周文王立国八百年的姜太公更厉害些。
“你的饵难道就是那首《匏有苦叶》。”刘勉非常无奈的说道。
“对啊,对啊,还算你聪明。”少女给他一个在赞赏的眼神。又道,“那叫《匏有苦叶》啊,我现在才知道。”
“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了。”刘勉眼中带了些宠溺的意味,就像哥哥看自家有点搞怪的小妹一般。
“你为什么总是穿着这件红色的衣服呢,女孩子嫁人的时候才会这样穿的,而且平时也不大方便。”刘勉见少女不知道想些什么,找话道。
“我才不管,我就是觉得这样穿漂亮,还且红衣多喜庆啊。”少女见他终于看见了自己最注重的衣饰,开心的说道。
“不过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少了点什么。”刘勉仔细看了下少女的衣服,又拉了拉,道。
“要你管女冷哼一声,也不理他,猛转身。
少女听到“呲”的一声,回头看,却见刘勉手中握着一块红绸,尴尬的看着自己,少女脸一红,将红绸抢来,收了起来。
有点冷场,二人背坐不语。
“时间过得好快啊,天这么快就暗了呢。”少女叹道。眼中浓浓的失落无法掩饰。
“是啊,和你谈了这么久,真得很开心,你也快回去吧,你家人会担心的。”刘勉帮她整理一下有点乱的衣服,不知怎得,感觉又和以前帮那个小妹妹整理衣服一样。刘勉摇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抛开。
刘勉见她脸红红的,非常可受,忍不住轻轻的拧了一下她的脸。却见到少女也不躲闪,只是眼中升起一股蕴雾之气。
“对,对不起。”刘勉快速松手。
“嗯,你也回去吧,我今天看你不开心,才想办法逗你的。我走了。你也不要想得太多。”少女站起来,也不理自己临时做的鱼竿,转身低头就走。
“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刘勉见她走开,大声问道。
女只是一声,也不知算不算是答应。
“我叫刘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刘勉见她走开,想追上去问,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只是大声问。
这次少女什么也没有说,刘勉非常奇怪,暗道,她走得好快,难道也是有修为的人。
刘勉算是猜对了一半,那少女要比他厉害很多,但因为路数完全不同,故而以刘勉现有的水平,自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见人家已经不见了,刘勉笑笑,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就向司徒府上走去。
那少女走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于是转身而回。
晚间此处,红衣少女站在溪边。眼中失落之意,并未掩饰。少女红衣随风而舞,她低声吟道。
白玉和尘共万年
青丝未绾叹谁怜
似云独着红衣袂
泪眼带霜羡彩鸢
她取出一包白色粉末,轻轻抖动,任风将它吹散,落入溪水当中。
“令主,那些凡人的生死您又何必再意,浪费门中珍贵的药粉。”黑衣女子从边上走来,躬身道。
“哼,要你管。”少女换了一副冰冷的面容,冷哼道。
“奴不敢。”黑衣女子躬身道。
“我们现在还不易与其起争执,免得为人发现,误了大事。”少女道,眼中透出与其年纪不符的成熟。
“是,奴短视,令主高见。”黑衣女子躬身道,心中却想,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将毒针浸入水中,污了溪水。当然这些想法定不能让少女知道,否则她将会死的很惨,哪怕她是筑基中后期的高手。
“不错,没想到他也达到了练气期,不过似乎受过本门暗算,练功无所进展,我要不要帮下他呢。今晚去看下?不过真得好麻烦,还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少女小声道,眼中显出点点笑意,当然她的问题没有人听到,就算有人听到了,也没有人敢去回答。
“我衣服破了,你去帮我补一下。”少女拿出一块红绸,丢给黑衣女子。
黑衣女了拿着红绸,看不出什么表情,这明显是少女自己故意从衣服的拆下来的,却让她去补,心中却想路上哪里有见过衣铺,毕竟她又哪会这些。
“那个人找到了吗。”红衣少女冷冷问道。
“令主,他今晚会被处死。”黑衣女子道。
“哼,便宜他了。”红衣少女说完,便先行离去。
原来在镇和镇上,司徒秋是极为有名的,他的弟子刘勉自然也是,是以少女才设计了这么一个见面方法,以让对方印象深刻一点。那竹竿,是她刚折的,所以还有绿叶,丝线是从自己衣服上拆下来,所以刘勉轻轻一扯,才能扯下一片衣服来,针则是将自己的毒针折弯,就成了一钓竿。
她和刘勉谈的太多,却忘记毒针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晚上又来向水中倒解药。毕竟她还有事要做,给别人发现就不妥了,虽然如此,还是给镇中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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