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山村人空烟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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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道沧桑,非数言可道。时值乱世,社稷蹦坏,人如草芥,中原大地四处烽烟,百姓十世九空,民不聊生。相较之下,江南朝廷吏治虽非清明,倒也是华夏政权,加之中原百姓南迁,与江南相融,却也可勉强渡日。
武陵郡境内,南山山脉,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言曰,“炎炎盛夏,地无暑热;数九寒冬,亦无长寒”。南山山势平缓,翠谷颠连,草地辽阔,水草丰茂,既有北国草原的苍茫雄浑,又有江南山水的灵秀神奇。
却话南山山南,远离尘世喧嚣,官吏盘剥,一幅世外桃源之像,正是黄昏时分,阳光的余晖撒在大地上,竟似要将家家飘出的炊烟也映成了金色,这秋风送爽,百鸟齐呜,清泉叮咚景象,直让人以为身处瑶池仙境,一切种种,却不为外人所知。
刘家村地处南山南麓,村中似以耕织为业,只是世道艰辛,耕织难以糊口,故而多数人家,男丁出外谋生,不在家中。刘家村相对富裕,有请先生为儿童启蒙,孩童再大一些,便多教些历史,道学及其它杂学,并不以孔孟之道为主。
村外,大桑树下,四个七八岁稚儿正在游戏,村学已散,正好趁着晚饭之前,排遣整天在村学所积累的无聊。
“不行,不行,小妹你不能出来,快快藏好,”一七八岁的男孩拉着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孩,将她向后推去,同时将她头上被打歪的野花再次戴好。
“可是我在那边无趣,无人陪我玩。”女孩小巧玲珑,月眉星眼,只见她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有点撒娇的意味。她倒很是听话,虽撅起嘴角,但依然向那树后躲去,藏了起来,同时对自家哥哥做了个鬼脸,露出少了一颗门牙的贝齿。
鸱鸮鸱鸮,
既取我子,
无毁我室。
恩斯勤斯,
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阴雨,
彻彼桑土,
绸缪牖户
。今女下民
,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
予所捋荼。
予所蓄租,
予口卒瘏,
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
予尾翛翛,
予室翘翘。
风雨所漂摇,
予维音哓哓。
刘灵玉一人无聊,独自唱道,儒声细语,直如天籁,只是她年纪尚幼,又怎识得个中含意。
“刘穆,快点哪。”另一男孩于土台上插上短枝,权当红烛。他低头之时,发现一玉,掉落于地,男孩顺手将其捡起,只见正面刻有“於穆清庙,维福维功,百易避之,昊天佑之”,反面雕有奇怪饰纹,似龙弄云,似虎跃林,男孩多看几眼,只觉头晕眼花,也不敢再看。
男孩抬头望去,只见刘穆正在忙碌,于是随手丢入衣中,打算晚间还他。这可是刘穆的宝贝,他双生妹妹刘灵玉也有一枚,其上所刻为“玉在灵台,维清维德。日靖四方,于日保之”。
他家如此宝贝此物,如自己收起,待他因失物而急之时,再交还于他,当是有趣之极,刘勉于心中想到。
“刘勉,刘凡,你们好慢啊。”刘穆将一破陶盘置于土台正中,盘中置有几个野果,权当供品,之后,刘穆跑向树后,将妹妹刘灵玉拉了过来,仿照前日村上婚礼,与刘勉拜堂。
山村远离俗世,倒也无人在意这些,孩子们将“婚礼”搞得和“葬礼”一般,却也不禁让人尔尔。
远处,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看见,道:“待上几年,等孩子们再长大些,就将灵玉取过门来,这孩子和咱家刘勉多配,回头找她娘说说,且先定下。”说完,妇人取柴,进入屋中。(同姓不婚,竟请无视吧)
刘勉拜完天地,准备“洞房”之时,突感天地迅速暗淡,他不禁抬头望去,只见天边黑云滚滚,遮蔽了夕阳,并快速向东而来,云中隐隐夹有电闪之光,雷鸣之音。
刘勉心下奇怪,如此之快的乌云从未见过,心道,好快的乌云。
“下雨了,大家快跑,快回家啦。”刘勉尚未说完,就拉起与自己“拜堂”的灵玉,一起向村中跑去,另几个小孩见到,也不再继续游戏,一起跑去。
刘灵玉娇小力弱,不甚被树枝绊倒,擦破了手掌,倒哇哇大哭了起来,三人一齐将她拉起,向最近的祠堂而去,这一耽搁,已被乌云追上,大雨倾盆而下,瞬间将几人淋的湿透。
到达祠堂之后,几人心中微怪,如此大雨,村中之人何以聚集于此地。甚至女人进不得祠堂的祖规,此时竟然都未曾顾及。
雨水之中,恶臭难闻,令人欲呕不出,几人头痛恶心、极为难受。很快,此种折磨,令几人无法忍受,呼吸不畅,胸闷而晕。
祠堂之中,静的可怕,村中老人望向户外,那里雷电交加,大雨滂沱,老人面沉如水,心如死灰。自汉失其绪,天下大乱,刘家迁移至此,已偏安近二百余年,不想现今竟遇此奇祸。
刘家对奇门遁甲、鬼神道术略有涉猎,这雨奇怪之处,却也知其一二。
“你们几个妇人,把孩子们带回去照顾。”村长刘彦对几个妇人道。
妇人们早已将自家孩子抱在边上,只因感有大事发生,此处气氛压抑,几人不敢擅自离去,否则,几人早就带孩子回家了。
孩子们身体虽然较弱,但也不至淋雨就晕,这其中古怪,仅有几位老人知晓一二,妇人并不清楚。现村长发话,几人便带孩子离去。只是无人知道,她们并未走出多远,也在这怪雨中晕死过去。
雨幕之中,村长刘彦目送几人消失,然后转头将眼角泪珠拭去。
“苍天在上,刘家之罪,当有我等承担,稚儿何辜,稚儿何辜。”村长刘彦心中默道,身形无比没落,背似乎也弓了许多。
祠堂中。
“刘宣,快说,到底发生了何事,缘何去了那么多人,却仅有你一人归来,其它人呢?”村长刘彦怒道,同时用拐杖敲击地面的青砖,发出咚咚声响。
那名叫刘宣的汉子,此时正跪在祖宗灵位前,身体瑟瑟的抖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祠堂之中,静的可怕,几支烛台刚刚燃起,散着红光,将几人的影子拉的老长。祠堂外,大雨依然滂沱不止,血腥之气四处祢漫,令人闻之欲呕,让人感之气闷。
而此时,雨中气息已被所有人注意。全部向外张望。
“妖孽啊,”村长刘彦拄着拐杖,望向室外怪雨,愈感悲凉。刘家因生计问题,略通鬼道,作为村长,刘彦最为精通。

“今日之事,似乎在劫难逃。”刘彦心中发苦,知道结果,也并非幸事。
等待的痛苦,于此时体会最深,时间,似被无限拉长。众人如坐针毡,忐忑不安。
这时,众人都注意雨中,无人再去理会刘宣。
突然间,户外响起了嘎嘎的笑声,声音刺耳,如同鬼魅。
众人心中惊惧,寻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人形阴影向祠堂飘来,那阴影脚不沾地,双腿不动,随风而来。阴影一身黑衣未湿,毒雨自行避易,他手持惨白骨杖,面部被长发遮挡,加之光线暗淡,让人无法看清其貌。
众人心中更怕,刘家行事谨慎,怎得便招惹了此等历鬼,远不至子时,竟已如猖狂。(大约便是白天见鬼的意思)
“交出那物,老夫也好送尔等轮回,否则,让尔等化为老夫杖中厉鬼,永世不得超重,如此,嘿嘿。”冷笑过后,那人不再言语,其声音尖历,似磨牙之声,刺耳之极,不辩男女。
望着门外之人,众人惊恐万状,无人注意到那名叫刘宣、跪在灵位前瑟瑟抖动的汉子。此时,他双手用力握紧,手中鲜血直流,目光发赤,似有黑雾散出,已是入魔之像。
门外之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刘宣,身体却不自觉得向后移了移,显然对他也有几分忌惮,但仅仅只是后退几尺而已,这种忌惮实在是有限。
“奉劝你一句,还是自己交出来为好,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你算什么,不过一凡夫俗子尔,若非那些苍蝇打扰,在寒玉山齐公墓之时,又岂会让你逃脱。”怪人似乎顾忌什么,否则以他一贯作风,直接搜魂便是,又何必与之浪费唇舌。至于村中之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具具枯骨而已。
正在此时,只见那刘宣握手成爪,快速向怪人冲去,距怪人不到一尺之时,右手自上而下,狠狠抓下,行动之间,似全无章法,只凭一股狠劲。
怪人冷哼一声,身体凭空后移,道“雕虫小技,安敢卖弄。”骨杖轻送,与刘宣右手相碰,竟发出金石相交之声。
刘宣见右手并未击中怪人,怒吼一声,如苍狼啸月,又如恨狐啼笑(雕鸮,一种猫头鹰),哪里还是人声。一击不中,他立马换左手自左向右,再次抓去,速度之快,变化之灵敏,远非人类所能使出。
此时,血腥之气愈浓,村中之人多已晕迷,只有村长刘彦尚能强压不适,冷眼观战,怎奈胜负已定,徒增心酸而已。此时他亦是大惑不解,刘宣并未击中怪人,但怪人衣衫却被抓破几处,明显,刘宣手上带有某种劲气,非常人可见。
刘宣乃村中后辈,村长观其成长,有几斤几两,他又岂能不知。刘宣的变化,显是此次行动所致,此次探宝,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只有刘宣一人回来。刘彦苦苦思索,却全无头绪,莫非刘宣被邪灵附体。
刘宣如颠如狂,不停进攻,却都被怪人轻巧避过。他进攻的所有结果,只有怪人衣衫那几道抓痕。
毒雨如此强烈,老人尚且清醒,让怪人微感差异,这刘姓村落,果然有些门道。怪人冷笑一声,左手暗捏法决,大幅加强了毒雨。
此时,村长刘彦意识渐渐模糊,消散之前,他却想到曾经一方士之言:村中世代打扰亡灵,日后必有奇祸。
他虽深以为然,怎奈世间纷乱,争战不休,世道艰辛,明知会遭天谴,却也不得不做,为了生存,就算明知那是鸠酒,村中之人也得含泪吞下。
刘彦无法再行坚持,清心咒可让他抵挡一会,但力量悬殊,又岂是一两个心法可以祢补。很快,他同样陷入昏迷。
怪人一面躲闪,一面却在思索,在那寒玉山齐公墓中,他们究竟得到什么,为何可让一普通人拥有如此力量。只是那物似乎已摧毁了此人意识,否则,以自己搜魂之法,又何来如此麻烦。
如何才能得到所要之物,怪人暗自思索,眼前之人明显已经癫狂,适才怕让他失了魂魄,故而与之游斗许久,现在看来,却是多此一举,此人身上当已无法得到消息,故而不用多作顾虑,手中骨杖向刘宣前胸送去,一击便散了其所有的意识。
怪人微微一愣,竟似没有想到,灭其神识如此简单。只是寻物要紧,他也未多作思考。
怪人松开骨杖,那骨杖浮于胸前,只见他双手轻触骨杖,暗捏法诀,然后右手执杖,凌空舞动,形成一个黑色大篆,竟是一个“轮”字。那轮字快速变大,瞬间将刘家村覆盖,“轮”字慢慢转动,村中四处响起幽魂哀号之声,声音凄厉,令人悚然。却是生人魂魄被拘离体,向那“轮”字飞去。
怪人收其魂魄,以免为人留下线索。
风歇雨止,星斗满天,众星捧月。明月于薄纱中穿行,月光撒在大地上,更添几许清冷与萧瑟。此时的刘家村,除了黑衣人外,几乎只剩下没有魂魄的躯体,和道不尽的恐怖与荒凉。
怪人细细搜索,却无甚所得。心中对那些所谓正道恨意更甚,若非他们一再阻挡,自己早已得手,又怎会失其踪迹。世道纷乱至此,也不见他们过问,反倒管起这些事来,真是荒谬。
“噫,怎么少了两个。”怪人奇道,转首望去,却发现两稚儿似有宝物护着,心下微喜,走近一看,不禁大失所望,只是两块古玉而已。当然,他所谓普通之物,对一般人而言,依然是无价之玉。
“女娃资质不错,可惜命不久矣。”怪人见到女孩,一时未想好如何处理,便随手解了她的毒,免得欲收其为徒时,她倒先死了。至于那个男孩,反正迟早会死,倒也没再出手,毕竟寻宝才是正事。
宝物仍未找到,怪人不禁有些气馁。此时,东方出现几道剑光,快速向此飞来,怪人心下微惊。自己重伤未愈,也不好与其冲突,于是卷起女孩,反向遁去。
“哈哈,此种命格,竟是他们要找之人,如此,也可与之讨价还价一翻。”空中传来怪人的笑声,只是声音颇小,来人自是无法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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