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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宵秀扇子掩了嘴，嘿嘿嘿嘿地奸笑了几声，道：“只是我觉得，若能给楼兄这样的人验尸，也是很神奇的事啊，我很想有这个机会。”
“事实上你差点就有这个机会了。”楼疏若笑道，“即便是现在，你也很快就可能会有这个机会，难保陛下不会一发狠就下令，”他往自己脖子上横切了一下，辅以嘴巴配音“喀嚓”。
君宵秀却忽然不笑了，慢慢道：“其实我们都知道，陛下不会。”
他摇着白纸扇走了几步，又道：“白老大这几天去了哪里，大家都知道。楼兄怎么受的伤，大家却都不知道。至于那伤是什么模样嘛……”
他故意停顿下来，瞥着眼睛颇有深意地看向楼疏若，楼疏若忍不住心里一突：苏飞烨初来京城就以归毁掌伤了一条人命，那具尸体，偏偏君宵秀是看过的！
君宵秀的眼力毋庸置疑，仅凭掌印的痕迹便能看出他当日并非被松竹梅老头劫持，掌力如此霸道而特征明显的归毁掌，他更加没有理由看不出来。
楼疏若考虑了一下迅速决定装傻，道：“什么模样？”
君宵秀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什么模样还用我告诉你么？那位苏公子来求我们想办法救你时可是将你的伤说得清清楚楚了。”
“那个混蛋！”楼疏若忍不住破口骂了一句，立刻意识到不对，却是收口不及，苦笑了一下，道。“我居然忘记了你原本不可能知道杀了那个混混的就是五行阵中的那位苏公子。”
没错，就算君宵秀眼光再好，能看出伤楼疏若与当初杀那个混混的是同一人，最多不过是楼疏若倒霉遇到了煞星，苏飞烨可从来没有在钧国众臣面前露过真实的武功，君宵秀更不可能知道伤楼疏若地其实就是苏大公子。所以，那句苏公子去求他，只可能是试探。
然后自己居然就如此轻易地上钩了。
他一边苦笑，君宵秀的脸色却渐渐凝重。道：“所以。破那个五行阵的人。的确是你。”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就说，我钧国上下就算当真卧虎藏龙，又有哪个能人异士能来得这么及时，还能教那位一直眼高于顶的苏大公子输得心服口服，甚至于，对他的来历守口如瓶，连这人的形貌都不肯透露。而相对的，那日后不久楼兄你就身受重伤----更何况，海苑说你双手手指上的伤口，很像是。被什么细小地东西勒伤地。”
“你都猜到了……”楼疏若又苦笑了一下，“那位英明神武地陛下更不可能猜不到了。”
“我想陛下早已知道那个人是你。”君宵秀道，“不然楼兄以为，为何仅仅是因为包庇你，陛下却要为此下罪己诏？”
不等楼疏若回答，他已继续道：“无错，身为一个明君。包庇了罪人，并且将这个罪人提为大学士，的确是天大的错，陛下下罪己诏也是理所应当……然而陛下完全可以将这事轻轻揭过，只要他暗示一句，有谁敢断言，陛下当时就知道你与赵家那四十二条人命有关？只要陛下起先就不知道。不知者。又何须下什么罪己诏？虽然陛下当年登基不易，朝臣上下不见得个个服他。然而他本来身体荏弱，罪己诏一下，天子犯包庇之罪，照样要有三公九卿定下刑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朝局不稳，就算是最不服他的臣子，也不见得愿意看到这个！只要他有少许的置身事外的意思，没有一个臣子会逼他下这个罪己诏，他却自己要下！以楼兄之机变，难道还不明白为何？”
楼疏若忽然觉得喉头有些发堵，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心里却有一股暖意，慢慢地，慢慢地涌了上来，流遍全身。
“因为，陛下是为包庇你，而犯了错，下罪己诏。”君宵秀兀自说下去，“虽然各位大人不会因此而再行包庇你，但是他们会意识到，楼疏若这个人，对陛下来说，不是无足轻重，是个让陛下不惜罪己的人！所以他们虽然不会因此徇私，但是他们会因此而更加卖力地查案，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让你脱罪的线索，因为一旦证明你是清白的，那么陛下的罪己诏也可以由重罚减轻！”
他深吸了一口气：“只因陛下知道，是你楼疏若拼了自己地大半条命，护住了钧国自北方湖古城始，到沙漠边陲越陌止的一大片疆土。”
楼疏若微微低下头，慢慢道：“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钧国。”
“我知道，陛下想必也知道。”君宵秀道，“但是我们都不在乎你出于什么目的，重要的是结果，结果，你的确保住了那片疆土。这些，都是自陛下始，到钧国每一个庶民，都要感谢你的事情，尤其最重要的是，你还并不是钧国人。”
“接着呢？”楼疏若眯了一下眼睛，“那么对我有优惠吗？”
君宵秀地扇子遮住了下半边脸，跟他对视，再对视，良久，才忽然笑了一下。
“这个优惠就是，你可以得到，四十二个赵家仆从尸首和赵家当家赵鹤亭尸首的验尸记录，以及在四十二个赵家仆从身亡时，另外一位唯一存活下来的，赵家二少爷赵海英家中的管家的验伤记录和他本人的证言。”
“这些看起来对我有莫大的帮助。”楼疏若笑道，“然而只是看起来罢了。”
“对，因为唯一一个活口，那位管家先生地证言甚至可以决定一切。”君宵秀缓缓道，“他作证，是你亲手，袭击了他，并且，他在失去意识前，看到你还在不断袭击其他人。那位管家与你素不相识，从赵二少爷幼年时便已经在赵家做事，没有任何理由，冤枉你。”
“那我也给你一个优惠，告诉你一个突破口。”楼疏若摸了摸下巴，“这个优惠地代价，就是一把可以用来刮胡子的
“……”君宵秀忍住了一声大笑，道，“请赐教。”
“接下来我要说地，你不信也得信。”楼疏若道，“你去找一窝蜂的人，一个叫赤蜂，一个叫黄蜂。一个一身红，是个变态大叔，一个长得很平常，不苟言笑，他们会一种很奇特的技艺，叫做傀儡之术。”
“傀儡？”君宵秀眼睛一亮，“莫非就是，操控人去做某些事？”
“没错，就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楼疏若点着头，“好了，现在不要来烦我了，先找到那两位大叔再说吧。还有……”
他犹豫了一下：“三公九卿对陛下罪己的定刑，是什么？”君宵秀摇头道：“没那么快，但是按照我朝律例，包庇罪，而且包庇的是犯了重罪的人，且并不是亲亲相隐的可免罪，最重者可与被包庇者同罪。之前听了大理寺卿的意思，陛下为八辟之内，所犯并非十恶，一路减刑之下，十脊杖，也许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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