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浮动 第八十四章 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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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有事,没写出两章来,不好意思)
沙漠边陲,是一个叫做越陌的地方。要穿越荒漠的人们,往往便在这里补给充足的清水和干粮,挑选马匹骆驼,做足了准备才出发。只不过在这种地方,马匹值得大价钱,骆驼更金贵,因此能买得起骆驼过沙漠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可是染竹明显比较财大气粗,除了供四人骑乘的骆驼之外还有几匹用以驮食物清水的,从头到脚都挂了“肥羊”两个字,那骆驼贩子还算心眼好,提醒道:“公子,这大漠里别的倒不怕,最怕马贼,尤其是近来,马贼分外猖獗……公子还是小心为上。”
“他们敢来再说。”染竹淡淡地说了句,又转过去看干饼。
这种干饼最是方便携带,吃时用少量清水泡开,一张便能管一顿,平常又不占地方,为过大漠时准备食物的之选。
他在挑干饼时,楼疏若在挑梨子。
虽然梨子此物不易久存,但是比起其他水果还是耐放一些。况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并非要穿越大漠,只是要回召南---如果没有遇上风暴,两天也就到了。
楼渡所要求的是“十日内带回天禄”,所以他们能耗在路上的时间并不多,何况楼疏若一直带着伤,并不能走得很快,紧赶慢赶,把楼疏若一路颠得要死要活,终于在第四天早上到了越陌。其实按照这个速度,楼疏若若要在十日内赶回去,除非接下来一切顺利一点磕磕绊绊都没有,并且伤势能迅速完全痊愈并在拿到天禄之后日夜兼程赶回苍梧。
这个可能性染竹觉得实在不太大,所以其实他对此很是忧虑。只是楼疏若完全感觉不到这种忧虑。还在跟梨贩子侃,拿了四个大梨四个小梨,一起放到秤上去,那贩子一称道:“二斤半,给个五钱银子罢!”边陲之地水果稀少,因此普通的梨也变得贵起来,远不是几个铜板能打发的。
楼疏若想了想,把四个大梨拿去,道:“再称称看。”
那贩子重新称了。道:“一斤四两。给二钱半行啦!”
其实那四个大梨比四个小的大出许多。断断不可能跟那四个小的一样重量,取掉了便正好剩了二斤半的一半重,这贩子明显是凭空多加了重量出来。染竹此时已经装好干粮过来看,皱眉道:“你说多重?给我再仔细称称!”
“没关系,称好就行了。”楼疏若笑眯眯道,说着便当真取了二钱半散碎银子给他,那贩子笑嘻嘻地将钱接过来,抬头看时却发现刚才那个眼睛异色地人把四个大梨给抱走了。
染竹也没了话,叫花雕竹叶青安置了干粮牵了骆驼就走。
“一早就知道阿墨不是平常人,为何还要带他一起?”前几天除了赶路便是休息治伤。根本没有时间说话,如今到了荒漠边上,反而得了一点时间。
“我就是想看看他背后有谁罢了。”楼疏若嘴里含着东西含含糊糊道。
“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父亲……”染竹有些欲言又止,“你故意落局,只是想把天禄给他,只是为了不成全我?”
“是吗?”楼疏若仿佛很诧异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们父子一家给谁都一样呢。”
染竹紧紧盯着他。半晌叹了口气道:“行,你的道理我都知道。不用为此伤神了,放弃了报仇,我不会比现在多快活些。等你将天禄交给了他,我会亲手抢回来。”

楼疏若转了转眼珠,终于没再说什么。
也许最初的确有那么一点类似的想法,觉出了一点不对。却还是顺着那陷阱自己下去了---所为的不过是将天禄交给楼渡而不是交给染竹。他或许只是希望没有天禄的话染竹可能会死心,一旦死心。才有可能重新回到原来的----那个染竹。
就跟他同阿南说的那样,也许只是他管闲事的毛病发作,同情心泛滥又不自量力地觉得自己很强大,所以只是一厢情愿地想救他----将他变回原来地那个样子而已。只不过其实,他并不知道那样是对谁好,染竹阿南与恩沫,都并不一定觉得回到原来地样子,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趁着太阳还未高升,四人出发往召南宫。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片荒漠,那顶头地太阳和从沙子里冒出的热度是不可能让人适应的,还是让人不舒服得很。
楼疏若埋在骆驼背上,时不时擦一下鼻子,仰一下头,然后被太阳烧得快焦掉,只好非常认命地继续埋下头,不去挑战那灿烂无比的阳光。
沙漠之中最难熬的莫过于白天热得大汗淋漓夜晚可以冷得瑟瑟发抖。染竹寒暑不侵,楼疏若却只能披了一层白纱窝在骆驼峰里装死。花雕拿着一只罗盘以保证一行人不会走得偏离方向,忽然眉头一耸,抬头看向天空,不由得叫了一声:“公子。”
染竹应道:“看到了。”
天空中有一个小小的黑点不断盘旋,却从不曾离开他们,跟得紧紧的,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抬起头来,还是能看到那小黑点。
常常出入大漠的人都会识得这个,是马贼常用的猎鹰,用以跟踪被他们盯上的肥羊。
“果然猖獗得很,居然还没走几步就被盯上了。”染竹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不用管它,敢跟上来送死地就试试看。”
他话音刚落,便感到了地下沙层的一阵轻微抖动。
竹叶青跳下骆驼,将手沙层中,起身道:“看样子,是很大的马队,少说也有近百人。”
“染竹老大啊,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楼疏若叹了口气,“可是我们这么不起眼的四个人,虽然几匹骆驼是招眼了一点,却是为什么这么让人劳师动众?”
“这么劳师动众,也许只是因为志在必得。”染竹淡淡道,“这大漠里,除了召南宫以外,还能出动这么大队人马的我倒是没有见过,要仔细见识见识。”
花雕与竹叶青都各自执剑在手,护在楼疏若两旁,染竹跳下驼背,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前方。
前方沙尘渐起,显是马队逐渐走得近了,然而黑压压一群过来,当先的那位,却长得不是很像马。
等到越来越近,花雕终于率先叫出来:“狼!公子,是一匹银色的狼!”
其实在他叫出来地时候其余人也都已经看到。
当先的果然是一匹毛皮如银的狼,矫健英武,要说是狼中之王也不为过,在它之后,才是大批的马队轰然紧跟。
“这是什么来头?”花雕询问地看向染竹,染竹却也皱了眉头,喃喃道:“银狼,银狼……”
楼疏若直起腰背,视线长长地瞧着那在阳光下更显得闪闪发光的狼,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也渐渐凝重起来,忽地一低头,鼻中流下一点带了碧色的血,他静静地将那点血拭进了衣袖,依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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