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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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警觉地张开眼睛,那目光绝不友善,也像是一个害怕被伤害的动物,直到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哦,是你,你怎么又来了?”宋祁翻身想要起来,却看见了地上的箱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楚第三次被赶出了宋祁的屋子。
宋祁当时是二话不说就把张楚的包扔出去的,张楚没有嬉皮笑脸的纠缠,很沉默地走到了门口,宋祁狠狠把门给关上。
宋祁厌恶张楚这样任性地独断一件事,就像是子锡一样,他决定的事,宋祁就要服从,宋祁像个棋子般,被安排到任何一个子锡希望的地方。
张楚靠着门坐下,他没有动过回去的念头,事实上,他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不太清楚,或许说张楚根本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会爱上这个男人,仔细珍藏了赵玉两年,而宋祁不过才几天,理想中的爱情并非如此。
数学老师从食堂吃了饭回来,又看见张楚了,只是张楚这会儿正坐在宋祁寝室的门口。
“怎么?张楚,他不让你进去?”
张楚抬头对老师笑了笑,“宋老师他不在。”
宋祁在屋子里听的见他们的话,心微微一颤,却没有改变主意,他知道自己和张楚住在一起并不是个聪明的办法,张楚也该知道,或许他待一会儿就走了。
或许任何等待都是如此,寄希望于下一个五分钟。数学老师让张楚实在不行上他那儿睡去,结果被张楚礼貌地回绝了,说自己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去朋友家睡。张楚不知道自己如何度过那漫长的等待的,只是想着,再等五分钟,然后再等五分钟。
一个噩梦让宋祁从睡眠里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有点饿了,毕竟晚上什么都没有吃,于是披上衣服随便吃些什么。宋祁有胃炎,饮食不规律就能疼倒在床上。水果是自己早就买好的,为了控制体重,那是必须的食物。
忽然他想到了张楚,刚要去开门的时候,宋祁不禁笑自己,在想什么啊,这么老套到连电影都不屑演的等待镜头怎么会出现在他这儿?更何况他才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手没有听自己的使唤,手落,门开。
那个只有十八岁的孩子缓缓顺着门滑落到地上,张楚慢慢醒过来,揉着眼睛。
“宋老师?”
“进来吧。”伸手拉起张楚,透着外面路灯的光,张楚看见宋祁温柔地笑了。门就这样合上,两个人的让房间一下子显得窄小许多。
咕噜噜一阵响,让张楚有点发窘,宋祁顺手扔了个面包给他。
“没吃饭吗?”
张楚笑了,“不是一直在门口蹲着呢,饭能从天上掉下来?”
两个人笑成了一块,一起啃着面包。宋祁始终没有开灯,黑暗中,两个人像把前天的事忘记一样,就像正常的师生聊着天。
“我志愿是考一般的大学就行了,能给我上一般的学校就不错了。”张楚笑道。
宋祁把水递给张楚。
“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一样差,数学总是四十几分。”
张楚笑得很开心,并且从宋祁那儿得到了一些安慰。
“原来老师也有这样的时候啊!”
宋祁瞪了张楚一眼。
“我那时候是保送舞蹈学院的,你趁现在赶紧学还来得及。”
张楚故作姿态地长叹一声。
“不行啊,我学不进去啊,你让我这个学校第一篮球明星扔了球学数学,不是笑话吗?”
宋祁想起了自己并不会打篮球,小时候就有人骂他,说他跟个女人似的,就喜欢跳舞,连球都不打,然后宋祁就成了有名的“变态”。
“啊,我从来都不会打篮球。”宋祁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手上的面包。
张楚点了点头,并不惊讶。
“宋老师你要是会打篮球确实挺奇怪的。”
“但是我的足球踢得很好。”宋祁紧接着说。
张楚刚喝进去的水就整口喷了出来,宋祁的身板居然能踢足球?
“行啊,老师,下次过两招?”
宋祁笑了笑,算是默然地答应下来了。
当时谁都没觉得累,一直就那么说话,气氛始终轻松,谁都没有涉及过了火的话题。
大约凌晨四点,宋祁先撑不住了,问张楚睡不睡一会儿,张楚摇了摇头,他怕跟宋祁过于接近,又会发生跟前天一样的事。宋祁没跟他客气,就自己先躺下,说反正两个都是男人,要累了就躺进来。
没过一会儿,宋祁就睡过去了,这一次他睡得很沉,张楚悄悄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他绝对不相信,一个男人能让人醉心至这样的程度。
宋祁长得绝不像女人,他沉睡的时把嘴抿得很紧,透出男人的坚毅,但当宋祁张开眼睛,当他笑的时候,那表情能勾得所有人失去理智。
直到张楚累了,才从自己的大箱子里拿出一床小被子铺在地上,这么睡下。
张楚醒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七点半,早自习已经开始了十分钟,身上有条小的毛巾被,小心地盖在自己的腹部。
宋祁起来的时候看见张楚睡在地上,他立刻就明白张楚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一个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生理**,他们就只能采取这样的方法。
张楚的睡姿并不好看,躺地上整一个“大”字型,倒像是张楚张扬的性格。
没舍得叫醒张楚,宋祁想,学生偶尔迟到那么几分钟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自己就先起来了。
张楚狂奔到教室的时候,早自习就只剩五分钟了,瑞草一见自己哥们迟到了,忙给还在门口没进来的张楚使眼色,嘴巴里还叨念着:“众女妒余之娥眉兮……”
“瑞草,你干什么呢?”语文老师那对眼睛往瑞草身上一扫,很自然地顺着瑞草的眼睛朝外那么一看,正对上张楚的脸。“你们太有本事了,在我面前出演里应外合!”
瑞草颓然趴桌子上不说话了,陈籽趁机嘲讽了两句,说瑞草是典型的那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瑞草不悦,问她帮哥们怎么就成偷鸡了?
刚要对此争论一番,语文老师就喝道:“现在你们是越来越放松了,一年以后的今天你们就要毕业了!要毕业了!”她很强调“毕业”二字,之后终于作出了决定。“张楚,下课来办公室。”
叫办公室谈话是老师的老伎俩了,也在张楚意料中,张楚心想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还能在办公室蹭一顿早饭。想这代孩子,哪个不是给吓大的?
宋祁才坐到办公室,刘风扬就推门进来,皱着眉头问宋祁。
“你把学生关门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祁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刘风扬,刘风扬被他这么一看,心不禁多跳了半拍。
“就是张楚,”刘风扬放下包就补充道:“他们班教数学的王老师说是看见了,张楚在你那儿呢,说人家孩子就是家里水管漏了跑你这儿来,说是你答应了,又不让孩子进去,又说就算是没答应也不该把学生关外面,你赶紧把这事解决了吧。”
没多久,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数学组的王老师一脸得意地把宋祁叫了出去,那脸色让谁都觉得他战绩斐然。
教务主任没在,只有副教务主任坐镇,宋祁到的时候,他还在跟旁边的老师说,老师里面的风气也要好好抓抓,起码要做到为人师表么。
宋祁敲门进去,副教务主任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此人生平最为痛恨人在他称谓前加个“副”字,却偏偏其此生最大的不幸便是姓“付”。
“付老师,宋老师来了。”王老师一副陪笑的脸。
却说张楚被语文老师叫去了办公室,结果在去办公室的半路路过了教务主任办公室,一看宋祁在里面,就停下了步子。
“付老师啊,我认为宋老师他的很多形象就跟我们学校不符合嘛,您看,他留的长头发,我觉得这就很不好,短发才比较合理……”
“嗯嗯,王老师说的有道理啊,宋老师,我看你是不是把这个头发给我剪一剪啊?”语气虽然是问句,但表达的意思显然是祈使。
“抱歉,舞蹈表演需要。”宋祁一副冷淡的样子,丝毫没想着巴结住副教务主任。
他这种态度让付老师极为不快。王老师很同意就抓住了付老师的心思,又把话题引回到了把张楚关在门外的事。
“您身为老师怎么能这么做?我看是不是扣工资,写检讨啊,您说呢,付老师?”
没等付老师说什么,张楚就进来了,连报告都没说一声。
“付老师,我昨天是住在宋老师那儿的,开始王老师看见的时候是因为宋老师当时没在,所以我就在门口等他。”
“不可能!”王老师一口喝断:“我在吃饭前才看见宋老师,宋老师说要在屋子里睡觉,不可能不在。”
“可是……”
张楚还想说什么,却被宋祁拦下来,宋祁笑了笑道:“我当时确实在房间,而且我没让张楚进来。”
王老师扶了一把那老花眼镜,一听这话,乐了。
“付老师,您看,我没骗您吧。”
付老师虽然点头,却还是对张楚为什么袒护宋祁感到疑惑,王老师一脸冷笑。
“想必宋老师多少也威胁了学生,您想啊,学生怎么都不至于为了这个得罪一个老师吧。”
宋祁凛然地看着王老师的脸。
“你把话再说一遍?”
王老师笑了。
“再说一遍又怎么了?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瞧你那小白脸的样子,说的好听,舞蹈学院毕业,谁知道你在舞蹈学院那几年还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哪有好好的舞者不当,来我们这个学校当老师的?”
这话触及宋祁心里那片最为恐惧的黑色,然而没有等人反应过来,张楚已经一拳把王老师打倒在了地上。
王老师脸上那一副黑色边框的玻璃眼镜碎了一地。
张楚指着他大喝道:“你他妈的再给我说一次试试!”
张楚的举动吓着了当场所有人,也包括宋祁。
“这、这是……你……”付老师吓得说话跟结巴似的,一个劲儿地你你你你的,接下去一句有用的都说不上来。
好一会儿王老师才缓过神来,不敢相信张楚竟然因为宋祁打了自己,自己平时对这个学生实在是恩宠有加的,虽然张楚最不堪入目的也就是数学成绩了。
“你、你居然打老师?!”
当天下午,关于张楚处分的决定也贴了出来,不但通报,而且拟定退学处理,首先因为早恋,最严重的是在校殴打老师。
瑞草知道了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给了张楚一拳。
“张楚,你肯定疯了。”
张楚没否认,他现在俨然是一副等死的样子,倒是视死如归得很。教室里的人依然故我地说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赵玉在旁边捂着脸,一堆女孩子围着她劝慰,只听得见断断续续的哭声,赵玉说,都是她不好,把张楚害成这样。
门一下子给踢开了。
“张楚,出来!”
瑞草一看,讽刺地笑了。
“张楚,你特尊重的那位老师来了,我最看不惯这样的,自己把人害成那样,还跟没事人似的。”
张楚郑重其事地看着瑞草。
“下次我不想听见你还这么说他。”说完他就响应宋祁号召,出教室去了,只留瑞草一个人愣在原地,半天他才反应过来。
“这小子变得怎么这么快,难不成……那赵玉是怎么一回事?”
陈籽一偏头。
“刚才张楚对你态度怎么那样?他中邪火了啊?你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什么呐?喂!瑞草!瑞大少爷!”
瑞草没理陈籽,还在一个人喃喃自语:“不会吧,不是吧……这才几天,不会吧……不是啊……”
张楚跟着宋祁一直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的身上,张楚为袒护宋祁的事迹已经传为学校美谈,说哪个版本的都有。
“老师打算去哪儿?”
宋祁没有说话,一层层地往上走,直到推开顶楼的门,外面的风很大,那时候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张楚不知道夏天也会吹这么大的风,下意识地抚了自己的头发,而宋祁的长发一下子被吹乱了。
那扇发出吱吱声的铁门禁不住风,在张楚身后狠狠关上。
宋祁转过头,任自己的头发被风吹,遮掩住了那张清秀的脸,身后已经是残阳了,残阳如血,那是种波澜壮阔的美。
“你听好了张楚,我没有必要承你这个情,我会跟教务主任求情,你也趁早写一份检讨,我的寝室能让你住到你们家水管修好为止。”
张楚惨烈地一笑,“不用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做,你不用为我的事跟他们求情,还有,我家的水管根本没有坏。”
宋祁转过身,趴到了屋顶的铁栏杆上,那铁栏杆因为雨水的冲刷已经锈迹斑斑。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当然,宋祁清楚,校园内禁止吸烟。
张楚走到宋祁身边,从他的嘴里夺过烟放进自己的口中,宋祁微微一笑。
“你违反校规了,学生不该抽烟。”
张楚凝视着宋祁那漂亮的侧面,“老师,您知道在我们学生当中有一句被说烂的话么?所谓的规定就是给人破坏的。”

“这话确实过时了,我们那会儿就这么说了。”宋祁看了一眼张楚,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张楚实在喜欢这一份心照不宣,这是跟赵玉相处时所没有的。
“我能吻你吗?宋老师?”
宋祁没有说话,张楚顺着这一份默许,撩开他的长发,深深地吻了上去,那是情人们就纠缠不清的吻。
烟夹在张楚的指间,烧去了一大半。
宋祁先抽开自己的身体的,他说时间不早了,晚上自己还要带一批跳舞的学生。张楚靠着栏杆看宋祁走向那扇铁门。
忽然,宋祁转身了,还是那样让人动心的微笑,“拿好了!”
钥匙向张楚抛了过来,张楚攥在手里,宋祁才开门出去。张楚把头埋在自己双臂之间,他当然清楚,那是宋祁寝室的钥匙。
但张楚却不知道,宋祁接着去的实际上是教务主任办公室。
宋祁第一次跟人低声下气地说话,他心里想着,自己不该欠着谁的人情。他觉得,或许自己可以和张楚相处一段时间,等到张楚毕业了,这一场梦就算终结了,自己只要抱着游戏人生的态度便好,只是这样。
“宋老师啊,这个问题很难办啊,王老师说一定得开除张楚,不然他咽不了这口气啊。”教务主任本着宁可得罪一百个学生,也不得罪一个老师的原则,他认为,身为老师必然得先保住老师为上。
宋祁淡然一笑,“明白了。”
王老师坐在办公室,气愤填膺地跟办公室老师控诉这个年头学生怎么怎么的嚣张,众人一见宋祁进来,慌忙作鸟兽散去,王老师一副凛然的样子,故作不见。
“王老师,我是来跟您道歉的。”
宋祁刚说完这一句,整个办公室的目光又一下子聚集在了宋祁身上,心想着,这么一个孤傲的人也有跑过来道歉的一天。
王老师一挑嘴角,“这是性质恶劣的问题,我倒不是怪你,只是现在的学生太过嚣张,不开除不行……”
“请您再好好想想,开除一个学生,您要他们以后怎么办?更何况张楚好不容易考上的高中,我并不知道张楚的家境情况,王老师应该更了解他,不是么?”
张楚的家庭情况王老师确实了解,他的家境像是任何一个普通孩子,普通的工薪阶级,收入来源简单,亦没有什么熟人和路子。
“但是,”王老师依然勉强坚持着。“他的态度也太过分了。”
宋祁笑了笑,“您认为怎么样才能补偿您,我可以代替张楚向您赔礼道歉,这事毕竟因我而起。”
拖着两条腿回来的宋祁,发现寝室没亮着灯,心里一惊,莫非是张楚没有进他的寝室,而是回家去了?
王老师最后答应了不再坚持处分张楚,但也提出了条件,要了三千块钱的补偿金,这是他们两人私下商量的,宋祁很爽快地答应了他。
用钥匙开了门,屋子里相当安静,就彷佛是没有人似的。刚从外面回来,视觉还没有适应屋子里的黑暗,宋祁不想开灯,只是摸索着走到自己的床边,沿床边坐了下来。
他忽然觉着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还没反应,后面的东西就一把抱住了他。
那是人的**,一个焕发着年轻气息的**,那**身体传来的热度,让宋祁一时间迷乱起来,自己的手触碰得到那**的每一块结实肌肉。
“下来,我累了,你怎么没穿衣服?”
“老师,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你了?”张楚贴着宋祁的耳朵,唇张合间总无意地触碰到了宋祁耳部最敏感的地方。谁都知道,耳朵是男人致命的性感带。
“没力气跟你胡扯,你给我下来,我要睡了,你给我滚到地下打地铺去!”
“我不!”张楚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每次自己用手解决的时候,老想着你,我没想着女人的身体,就想着你了,你说我这是不是喜欢你了,老师?”
宋祁的身体已然在张楚**的胸膛里融化,却依然做着最后的抵抗。
“我他妈的管你想谁,我累了!”
张楚当然不放手,翻身压倒了宋祁。
“老师再试一次,好不好?”那坚硬的下部已经抵住了宋祁的身体,宋祁投降了,他知道自己也想**,跟张楚**。
“宋老师,你再对我笑笑,就像你任何一次对我笑那样,嗯?”掀开了宋祁的衣服,半带着喘息,张楚舌尖掠过了宋祁的皮肤。
宋祁笑了,笑得妩媚,他要对张楚施展出所有的妩媚。“我还没洗,你等会……”
张楚按住他的手臂,这个时候他再也没有办法忍耐自己想要占有身下人的**。猛地扯下了他的裤子。
交织在一起的喘息,瞳孔习惯黑夜之后,便能在其中辨认出形状,而细致的地方,却依然朦胧。依靠手指和那并不完全的视觉猜测身下人的表情。
所谓**能夺取人所有的神智大约正是在此,它能吞噬掉人其它的杂念,只沉浸在那无比的快乐之中。因为那是人的**,与生俱来的**,亦是本能。而对于张楚来说,是了解宋祁的最大途径。
他知道宋祁有许多的习惯动作,他是个并不掩饰或者压抑自己**的人,他能尽情地享受,或许这样也能叫做放纵。
他那么积极地迎接着张楚的**,那向后仰的动作,让他的喉结变得诱惑无比。张楚忍不住轻轻咬住了那上下运动的喉结,轻笑道:“我会杀了你。”
这句话让宋祁更兴奋,张楚能感到声带因为喜悦而震动。奋力地在宋祁的体内冲刺,那柔软而修长的双腿紧缠住自己的腰。
宋祁是属于舞蹈的,他是为舞蹈而生的人,但张楚却也要他属于自己。
一股热液洒在了张楚的腹部,那一刻,张楚体会到了莫大的幸福,是他让宋祁到达的**,是他让宋祁得到欣奋,那种兴奋也很快带张楚到了**。
宋祁做完爱后总显得虚弱,透过并不充裕的光线,宋祁的脸似乎更加苍白,没来得及躺够半个小时,便推开了张楚,宋祁从床下取出舞蹈鞋。
那**的身体,只穿着舞蹈鞋的美丽身体就呈现在张楚面前。这让张楚屏住呼吸,或许在平时,这样怪异的行为会让人感到不安。但月光皎洁,打在宋祁的身上,那副美丽的身体,忽而显得圣洁。
舒展开手臂,流畅地转身,那修长的双腿紧紧并在一起,张楚忽然觉得这段舞蹈像是宋祁的恶作剧。无论从哪个角度,芭蕾舞那高雅的动作都展现出了人体极致的美感。
张楚第一次体会到了舞蹈艺术的魅力,他终于明白艺术之所以吸引人之处,不仅因为舞者是宋祁。
他忽然想起了刚才在肢体纠缠时,那一瞬间自己所想到的话。
“你是属于舞蹈的,老师。”
宋祁无力地垂下手,扯过一条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这是他以前的习惯,想着自己所爱的人,而**着身体翩翩起舞。
事实上宋祁感到混乱,他下意识为张楚而起舞,一切都是该死的下意识。
奇妙的夜晚,那狭窄的单人床让两个人必须紧紧靠在一起,张楚转了个身,把手缠绕在了宋祁的腰上,宋祁没有抵抗。或许是真的累了,他的呼吸相当平稳。
第二天早上,宋祁还是没有叫张楚起床,好在张楚已经有了先见之明,懂得不睡得太死的道理。进入教室的步调与铃声同步。
瑞草第一个告诉他,自己具备了FBI探员的超强探察能力,并且发誓,说是一早上就见到数学老师徘徊在教务主任办公室门口。具体说什么,瑞草只是路过,也没听清楚,只是零星听到,王老师说处分这个事是不是放一放会好一些?
“所以说嘛,老师的素质普遍还是很高的,你说是不是啊,张楚?”
“是是是,主任说的是。”张楚点头就跟捣蒜似地。
“王老师就主动跟我提出,他不计较上一次的事了,所以你也要好好感谢他。”
用学生们的话,这叫“过场”,是平息这件事所必须做的,不用劝退了,改向全校师生们做检讨,检讨书要是不到八百个字就干脆不要交上来。
“是是是,主任说的是!”张楚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是一副献媚的样子。
学生有他们的一套生存之策,至于是谁先提出来的,不可考证,但是过场就要有过场的样子。要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校长说什么,我们就答应什么,校长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要坚决完成校长宣布的任务。
顺便再做一做自我检讨,主动要求校长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运动,这么一套做下来,八成能平安度过过场。
合上门,张楚缓缓舒一口气,刚要回教室,就看见宋祁抱着一迭纸从学校影印室走出来。张楚想雀跃地跟宋祁分享自己死里逃生的快乐,而什么东西像堵在喉咙里面,什么都说不出来。
宋祁抬头看见了张楚,他那漠然的目光,甚至让张楚怀疑昨夜的事是否是真的?宋祁的性格太让张楚琢磨不透,任性而又专横。
“宋老师好。”宋祁走过张楚身边的时候,张楚只说了这么一句。
“你好。”简洁明了。
“宋老师!”张楚叫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宋祁的冷淡给他兴奋的神经狠狠浇上了冷水。
“怎么了?”宋祁转过头。
“我……我的处分被撤销了。”张楚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扭曲。
“是吗?很好。”说完宋祁就转身离开。张楚呆望着他的背影,为什么自己看见的总是离开的背影?
忽然,宋祁转头了,笑着举起了大拇指,那笑容让张楚刚冻结的幸福又重新沸腾起来,也伸出了拇指,朝宋祁傻笑。
瑞草刚跟着他们打闹一阵,偶然转身,却透过玻璃,看见了对面走廊上的张楚和宋祁,依稀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相视而笑,那笑容坚定了瑞草的判断。
“瑞大少,看什么呢?”
身后的人趴过来想看个究竟,瑞草赶忙拿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玻璃,大叫。
“看什么?你小子欠揍啊!不就是一年级的谈恋爱吗?看了不怕长针眼啊!”
瑞草吼完了,那人才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悻悻地转身走了。瑞草偷偷回头又看了一眼,宋祁已经走远了,而张楚还杵在原地。
“他以为自己演校园偶像剧啊,恶心谁啊!”
瑞草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为这事高兴,还是该为这事替张楚默哀。这几天晚上往张楚家打电话,张楚根本就没接,问起张楚,张楚就说自己晚上睡死了,什么都听不见。瑞草现在才发现,这事必然有它的蹊跷。
刘风扬张大了嘴,教他们唱歌的口型,说口型要饱满,问他们你们能不能感觉到丹田之气直冲头顶啊。众学生半带起哄地一起道:“没─有!”
刘风扬是个软脾气,生不起来气,虽然偶有砸琴键行为,那也不过是细雨如丝,没什么杀伤力。
刘风扬一直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每逢音乐课总尽力表现出自己的才气,发声训练是每堂课必修的环节。
刘风扬选用了所有孩子熟悉的《伦敦大桥》的调子,自发给该曲填上了词,一是爱国不肯唱洋文,二来觉得这“桥塌了”的歌词不吉利,三来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
“两只小鸟飞来了!飞来了!飞来了!两只小鸟飞来了!两只小鸟。”
这词还被龙飞凤舞地写在黑板上,这么填词确实有他的好处─搞活课堂的气氛。
“来!我们从C大调开始,跟我唱,两只小鸟飞来了,飞来了……”
张楚睡得正好,昨天晚上与宋祁翻云覆雨确实需要体力,而音乐课向来被当成补充睡眠和体力的首选。
从钢琴的黑色挡板上,刘风扬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张楚一脸幸福的睡相,忽然想开个玩笑,捉弄一下这个正睡得好的学生。
“张楚,睡得挺舒服的嘛。”双手离开琴键,刘风扬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
“啊?”张楚模糊地听见谁叫自己名字,就算抬起头,也一脸睡眼朦胧地寻找着说话的对象。
“行啊张楚,你要以后再这么睡整堂课,我让宋老师把你赶出他屋子里啊,看你晚上住哪儿。”
这一句话倒是惊醒了张楚,瑞草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心想,好哇你张楚,这两天不在家,原来跟那个老师住一起去了,你动作够迅速啊。
班里有女孩子若干人,又加之此年代**之风盛行,这两个本来就长得不错的男人住一起,立刻就有几个女孩子尖叫起来。
“啊!跟我昨天看的漫画情节好像!师生恋!年下攻!”
张楚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这或者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宋祁忽然出现在了门口。刚才有人打电话去办公室,说有急事找刘风扬,宋祁这才赶去音乐教室告知刘风扬。
几个女孩子一见宋祁站门口,叫声越来越凄厉。
宋祁不由得一头雾水地问道:“你们笑什么呢?”
男孩子一个个说现在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可怕,女孩子不管,一心讨论谁攻谁受的问题。宋祁无意中看见了张楚的脸,那张脸已经不是一般的红了。
刘风扬只是笑了笑。
“我跟张楚开玩笑呢,反正他们也没心思唱歌,你进来一起聊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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