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靠着门大口地呼吸，自己这是怎么了，掩住脸，不禁笑了，那笑并非是因为欢乐。他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这个夏天的炎热，像是能焚烧了他。
他抬起头，目光可以穿透学校走廊的玻璃，那漂亮的白鸟惊叫一声，飞离了那棵漂亮的树。
高二七班的教室门半开着，张楚径直走了进去，抓住了坐在座位上的赵玉那纤弱的手腕，猛地就把她往外拽。
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在了他们身上，所有人开始起哄，说是张楚大哥终于鼓起勇气，要跟他心爱的青蛙公主表白了。
瑞草只是坐在座位上，别人用胳膊推了他一下，示意让他发表点意见，瑞草却没有说话，或许，张楚心里那带着阴郁的不安，他这个做哥们的能感受得到。
“张楚，这儿是学校，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赵玉纯属于无谓的反抗，她声音里焦急大于反抗，像是受惊的小鸟，打量着周围人的目光，却又带着一丝隐约的沾沾自喜。
张楚把化学教室的门一反锁，开门见山地就对着赵玉道：“我们交往吧。”
一切虽然在赵玉的意料之中，但出于女孩子的羞涩，依然扭捏地看着张楚。
“我们，我们都还小，再说学校打击早恋呢，我怕你被处分。”赵玉半带娇羞的表情让张楚的心怦然而动，他知道，自己还是喜欢赵玉的，这就好。
想到这儿，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他主动拉过了她的手。
“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赵玉只是笑，并不说话。女孩子在这个时候，用笑容来接受一个男孩子的求爱。
赵玉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喜欢她这么平庸的女孩子，负责舞蹈社报名，赵玉纯粹是被推上板子上的羊羔，无辜得很。现在对他说话的是张楚，这个把所有女孩子目光都吸引过来的男孩，那是幸福，那是优越感在膨胀。张楚轻轻扶住了赵玉的肩，在女孩柔软的嘴唇上印上自己的吻，他知道，女孩子第一次不能被吓着了。他品尝到了，泛着甜味的唇，女孩子的味道。
“我喜欢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知道吗？”张楚拉着赵玉的手，两个人只是吃吃地笑。张楚心中那暗流渐渐被平复了。
赵玉一看表，竟然已经到了时间，下午第一节课是他们高二七班的芭蕾舞课，现在已经超出上课时间五分钟了。
张楚察觉到赵玉的不安，赵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看，舞蹈课时间到了，已经都迟到五分钟了！”
舞蹈课吗？张楚大度地放开赵玉，跟她约好了，放学之后两个人一起骑车回家。
看着赵玉离开化学教室，张楚心想，这就是他所要的恋爱吧，喜欢了她这么长时间，也不枉费自己这一番的心意。
那一刻，张楚男人的自觉让自己发誓，要好好对待自己新的恋人。
赵玉带着一群女生赶到舞蹈教室的时候，已经是那之后的十分钟后了，偌大的教室，只放了一张椅子在中央。
那椅子上坐着穿了黑色练舞服的宋祁，那是他经常穿的衣服，黑色的舞衣，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舞”字，宋祁没有束他的头发。他既没有对于迟到的愤怒，也没有对于学生该有的热情，只是淡然道：“那么，开始上课。”
张楚回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去了一大半，一小部分人还继续在里面看教科书，瑞草跟他招招手，张楚径直就走了过去。
“你刚才怎么了？”瑞草把可乐塞进了张楚手里。
张楚展露了一个自认为漂亮的微笑，小声道：“赵玉被我追到了。”
瑞草一听，衷心为自己的朋友而感到骄傲。
他一拍张楚的肩道：“真不愧是我的哥们，你这么快就搞定她了，这才几分钟啊。”
“哎呀！这才几分钟啊！”女孩子们在休息的时候围着赵玉道。
赵玉一脸的不好意思。
“我也没想到，张楚就那么说了，其实我也挺为难的。”
这么一说，各人都推了她一把，大笑道：“你这是在刺激我们对吧，张楚追你啊，那可是……”
宋祁听到“张楚”两个字，猛地抬起头看向那边的女孩，那女孩子正是那晚上跟张楚一起站在教室外面的，想必就是刘风扬说的张楚喜欢的女孩子。
“宋老师！”陈籽叫了一声，宋祁才回过神来。
“嗯？怎么？”宋祁扯出一个淡薄的微笑给眼前这个漂亮女孩。
“您看我这么跳对不对？”陈籽很漂亮地摆出了一个基本站姿。
宋祁对陈籽还是很有印象的，这个女孩子不但漂亮得出众，而且对于舞蹈也相当地有灵性。
“为什么你们班不是你负责舞蹈社的事呢？”宋祁只是很自然地问了那么一句，未曾细想什么。
那声音不大不小，舞蹈教室整个安静了下来。
陈籽脸上挂不住，尴尬地一笑，倒是赵玉没有忍住，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赵玉本身就不是心甘情愿做这个工作的，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处境可笑，甚至得不到老师的欣赏，她说了声抱歉就跑出了教室。
本该在舞蹈教室学舞蹈的赵玉哭着跑回教室，刚得到的男朋友成了她的精神支柱。瑞草身为张楚的铁哥们，一看这光景，自然也得为兄弟的女人出出这口恶气。
他一拍胸脯，豪爽地道：“说！谁欺负你，你要说了，我瑞草第一个打得他满地找牙！”
赵玉就如此这般的把事情委委屈屈地叙述了一遍。
瑞草一拍桌子，大怒，说是这老师说话怎么这样，仗着自己会跳点舞就不得了，又说自己认识的会跳舞的哥们完全可以组成本市第一舞蹈团了。
瑞草拿胳膊一碰张楚，心想，他刚赚来的小女朋友心灵受到伤害了，他怎么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张楚确实是想努力培养自己的愤怒情绪，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点燃这股怒气，赵玉身体协调性不好是公认的事实。
“啊，嗯。”张楚半天就发出这么两声。
瑞草一看张楚这种表示，心想，想着这小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该显示自己男人魅力的时候就彻底傻了？
瑞草干脆给了他明确表示。
“张楚，你帮赵玉跟他好好谈谈，要男人跟男人的谈法，你别跟我说你会怕老师！”
张楚实在不愿意再见宋祁，那个新来的舞蹈老师几乎能在瞬间点燃张楚所有的丑恶念头，想要拥抱他的冲动似乎再次回来了，他害怕，他是个懦夫！他之所以这么快逼着赵玉跟自己，实际是怕自己是个“变态”。
刚想问能不能不去，瑞草就在他耳边耳语，骂张楚怎么这么没出息。张楚怎么能开口，不是自己没出息，而是见到了那个宋老师，他就会管不住自己的身体。
学完的女孩子们陆续进了教室，一看见赵玉站在张楚旁边，都争先恐后地打小报告，说那个新的老师怎么怎么欺人太甚。
张楚完全是被逼上了梁山。
当下答应，晚上放了学之后跟宋老师“好好谈谈”。
本想能避开宋祁就避开的张楚，没想到半天之后，还要再次单独面对他，更何况是为了自己的女朋友。
几乎教了整个下午，中午的泡面本身对于支撑一个男人的体力来说，就略显得牵强，宋祁有些头晕，而更让他腻烦的是心里的燥热。
回到宿舍随便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拿着盆就去了浴室。
夏天这个学校向来不供应热水，只有被太阳晒得发烫了的自来水。那水从喷头里泻下时，宋祁下意识地抚摩了自己的身体。
瘦得几乎一把骨头，和子锡**的时候，子锡笑说他那一副身子虽然没一点肉，却勾引得男人欲罢不能。
众人都说他宋祁是个男狐狸，既勾引男人，又勾引女人的，谁能想得到宋祁有一天能成个所谓塑造学生灵魂的教师？
更坏的是，宋祁真心想要勾引一个人，而那个人，他宋祁不一定喜欢，却拼了命地想要占有他那一副无懈可击的青春**。
而他，是他的学生。
中午女孩子们围着张楚的女朋友说话的时候，宋祁仔细打量了赵玉，他当下只有那么一个想法，这个女孩子配不上张楚，她怎么好意思跟张楚走在一起？
这个想法，相当地恶毒。
宋祁猛地用冷水洗了把脸，却没有办法使自己清醒。
张楚依然发现宋祁的门只是虚掩着。赵玉先回家了，张楚说，等他跟宋祁说完了之后再打电话安慰她，赵玉欣然同意，只是瑞草的目光似乎有些怪异，但张楚没有来得及仔细分析。
床上散乱地扔着宋祁脱下来的练舞服、内衣还有袜子。床底下的盆不见了，张楚很清楚宋祁大约去洗澡了。
只有在宋祁不在的时候，他才能仔细地看了这间寝室。若不论那些衣服、袜子之类的，房间可以说是相当整齐，桌子上也放了照片，看得出来是宋祁，笑得极为开心，手里还捧着奖杯，只是照片太小，看不清楚奖杯上的文字。
就算努力回避，张楚还是无法把注意力从宋祁脱下来的衣服上转移。他想起来，他离开宋祁办公室之前，宋祁给的那个微笑。
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宋祁褪下的衣服，轻轻捧起来，嗅着那上面的味道，那是宋祁的汗味。
之后又想要去拿内衣和内裤，没碰到却被自己给吓了一跳，一个男孩子想要去拿一个男人的内衣内裤，这太过荒谬！更何况，那个男人是他的老师！
门开了，宋祁只穿了一条男人们经常穿的短裤走了进来，毛巾搭在脖子上，刚出来，还没来得及仔细擦干身体。头发上的水滴顺着脸滑落，之后很自然地滑过喉结，滑过锁骨。
两个人对视了大约半分钟，还是宋祁先反应过来，摆出一副老师的姿态，很自然地问张楚有什么事情。
水滴凝集在宋祁的身上，宋祁每个动作都能带起那些水滴的颤动，它们因为颤动而滑落，因为滑落而划出了一道水色的身体曲线。胸前男人那并不发达的**似乎也湮着水光。
张楚听得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怎么？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宋祁很佩服自己能够伪装到这个程度，他看得懂张楚眼里无法抑制的欲火，尽管他来找他并不一定是为了那心底的**，少年的欲火犹如他们的冲动，一发而不可收拾。
“呃，”张楚回过神，“关于赵玉的事……”
还没说完，宋祁就笑了，那带着笑意的眼神挑过张楚就跟他擦身而过了。
“是为了中午，你女朋友的事？”宋祁心里邪恶的念头不断膨胀，他想要勾引张楚，想要让张楚无法抑制地把他推到在地，他渴望张楚的身体，渴望那带着青春气息的一切，想用那气息来修补自己的残缺。
“我觉得……宋老师你的说法太伤害别人……”让张楚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简直近乎于煎熬。那煎熬越演越烈，甚至连张楚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张楚眼前的宋祁满是诱惑人的味道，俨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伤心欲绝的舞者，也不是在中午办公室见到的那个师长，而是一个媚惑人的妖精，确实，他是妖精。
“然后？”宋祁双手放在身后撑着桌子，相当沉静地看着张楚，而那沉静底下略带恶意的点点微笑让张楚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把将宋祁推倒在桌子上，压上宋祁的身体。
宋祁开始挣扎，不停地想推开张楚，他喊着，自己是他的老师，自己是个男人，他张楚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声音在张楚听来却是另一种的诱惑。
用有力的手按住宋祁的身体，舌尖舔过他的颈，那是任何一个人的性感带，他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宋祁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
男人的身体像一条蛇，或许没有女人那细腻的皮肤，也没有丰满的胸部，但宋祁带着嫣红的乳首还是那么让张楚流连。
他忘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或许**是动物们的下意识，就像张楚，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一步步地侵犯，也一步步地落入宋祁的圈套。
在日本三流Ａ片里知道的男人与男人交合方式，张楚只是按着概念做，抬起宋祁的双腿。宋祁那芭蕾舞演员的身体是如此柔软，双腿一举起就到了肩头，张楚不懂得扩张和润滑，努力将自己膨胀的性器**宋祁的身体。
宋祁的身体一阵僵硬，却很快调整过来，努力迎接着张楚的进入。而张楚并不知道他已经沉溺于这次的**中，努力地**自己的性器，它勃起，充盈了宋祁的内壁。
在摩擦里得到快感，一举倾泻在了宋祁的身体里。
在射精的同时，张楚才猛然醒悟─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强暴了自己的老师！他不想相信，但自己的性器还留在宋祁的体内。
“我……”张楚茫然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祁只冷冷推开了张楚，让他的身体撤离自己的内部，之后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
“你满意了？张楚。”那不带温度的声音彻底击醒了张楚。
“宋老师，我……”他想要努力解释。
宋祁只是一指门，然后喝道：“出去！”
张楚麻木地穿着衣服，这是他第二次被赶出宋祁的寝室。而这次不同，他和宋祁发生了关系。
这是为了什么？
那晚上，张楚没给赵玉打电话，而是一个人躺在房间的中间，数着天花板上的花纹。那残留的记忆让张楚的身体像得了疟疾，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啊啊啊啊啊啊啊！”张楚怒吼着把手边的玻璃杯摔了个粉碎。
而宋祁与他不同，宋祁知道，张楚不可能知道自己是故意的，故意勾引张楚那么做的。
而且，他开始贪心，那黑色的贪婪让他拿起了电话。他只想要占有张楚，只想要他的身体属于自己一个人，而那个赵玉，那个平庸的女孩子，一定会输给他，一定！
而他却不知道，那是迈出爱情的第一步，后来他在与张楚分开的那段日子里回忆两个人第一次的**，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早该知道，自己会爱上张楚，爱上那个比自己小了九岁的，自己的学生。
第二天，宋祁作为值日教师，站在了校门口，检查着学生们的穿着是否有违规。他努力地在所有学生的身影里辨认昨天与他欢爱的那个学生，迫切地想再看见他那张英俊的脸。
张楚和赵玉是在校门口碰见的，赵玉没有怪张楚没给他打电话，也没怪张楚上学没等她，他们只是点了下头，赵玉留了个微笑，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打算一同进校门。
每个进校门的学生照例要向值日老师问好，张楚这才发现，当天的值日老师是宋祁，赵玉反而很大方地说了声“宋老师好”，推着自行车就进了学校，而张楚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却怎么都出不来。
赵玉怪异地看了张楚一眼，张楚这才小声道了好，之后逃亡般地进了学校。
宋祁的表情依然是那么淡漠，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地。
张楚还没走进教室就被班导扯住，连带着赵玉也被一起叫住了，这两位昨天刚成情侣的就被老师逮住，高二七班的每个学生开始交头接耳。
班导对他们俩说了那么一句话：“有老师打电话给教务主任反应，说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关系？”
张楚抬起了眼睛，厌恶地看着班导，“谁他妈的那么多话，找打啊！”
班导倒也没生气，反而一笑，“张楚，你也别管是谁，其实连我也不清楚是哪个老师说的，校长向来强调会严办第一个被查出来的，你们最好有点心理准备，特别是你张楚，我跟你说，可能让你退学也说不准。”
在张楚与宋祁做完爱的那天晚上，宋祁打电话给了教务主任，说张楚跟赵玉两个学生谈恋爱。
他知道，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宋祁笑了，他知道自己向来是这么卑鄙，这么可怜，只因为自己不是女人，只因为自己是个男同性恋。
开除这个词对人来说可轻可重，张楚叛逆，却不敢离经叛道，几件事折磨得他几乎坐立不安。瑞草问了他几次他都不透露丝毫，而瑞草似乎也因为这事而暗自跟张楚生着气，气张楚真他妈的不够哥们。
张楚回忆起，早上自己进校门的时候，宋祁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淡地注视他，完全不是在他身下带着痛苦表情扭曲的人。
张楚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再见宋祁第二次，绝对不再找宋祁第二次。而天向来不从人愿，或者说，老天爷看着这场荒谬的戏剧正在兴头上，收不住手了。
而赵玉一进教室就趴桌子上哭了，这种女孩子总是这样，容不得别人说上两句。瑞草不痛不痒地叮咛了那么一句，要他分出心思劝赵玉两句。
下节课是英文考试，张楚打起精神，打算走到赵玉那儿，起码让她有个好精神考试，一切等这场测验之后再从长计议。
连指尖都没来得及触碰到赵玉的身体，老师就拿着试卷进来了，教室里一片哗然，一个男中音道：“今天全市高三模拟考试结束，导师们都分出去改试卷，我来给你们班监考。”
张楚抬起头，讲台上的男人低头数着试卷─宋祁？！
张楚退后了一步，失手打落了后面女孩子桌子上放的玻璃杯，那玻璃破碎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张楚一个人的身上。
宋祁抬头了，看着张楚，之后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去。
当下陈籽笑起来，对瑞草道：“宋老师还真是不错，我特喜欢这种温柔的人！”
瑞草身后的男孩子摇了摇头，大笑，“这才是真正的一笑百媚生啊。”
陈籽正色道：“真没看出来，你对咱们班女生没事动手动脚的，这回连男人你都不放过啊！”
只有张楚知道，宋祁的那一笑是针对自己的，可是张楚不知道原因，昨天因为被自己强暴而愤怒不堪的人，怎么会露出如此诱惑人心的微笑？
那种迷惑持续了整场的考试，张楚的英文实际上是不错的，而那么一分心却让他手足无措，一张纸条扔了过来，张楚很清楚是谁扔的，每每到了考试时间还剩下一半的时候，纸条就会飞过来，而且正中张楚背部红心。
“选择，阅读，填空。”
张楚知道这是瑞草的纸条。
宋祁把玩着手上的杯子，实际上，他的心并不在杯子上，他不停地用余光看着张楚，他看见了张楚手上拿着的那张字条，他忽然想，就吓吓他，谁让他昨天那么粗暴地占有了自己的**。
站起身来，像是毫无目的地顺着桌子与桌子之间的过道往下走，张楚似乎感觉很迟钝，或者说他在想自己的事情，过于入神，宋祁轻轻把手放在他的笔袋上。
瑞草一急，发疯地踢张楚的凳子，张楚吓得跳起身，往后转，也在转的同时，看见了身边站着的人，那白皙的手指轻放在自己面前，昨天那些手指死死地搂着了自己的背，是的，他知道自己的背后还有那些印记。
瑞草傻了，这么一回，他这门英文肯定是零分处理了。
张楚抬头看着宋祁，宋祁迅速环视一下整个教室，之后把手放在唇上，暧昧地笑了笑，之后转身离开。
张楚终于清楚了，宋祁是在勾引他，而他却不由自主地陷进了那个圈套里。
那一天，张楚的试卷交了白卷，发疯似地跑在走廊里，他原来以为，对赵玉的喜欢就是整个世界了，可是那并不是正确的，那个男人突如其来地进入了他的生命，用光速夺走了他的理智和思考。
一脚踹开了舞蹈教室的门，那透过窗户射进教室的阳光让张楚不由得掩住了眼睛，可是他知道宋祁就坐在舞蹈教室的中央。宋祁慢慢站起身，把窗帘一个个地拉上，随后转过身，靠着墙带着微笑看着张楚。
“老师！”张楚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而不停地急喘：“我，我要你！”
宋祁笑了，带着不屑，“你还有可爱的女朋友呢。”
张楚没有回答，快步走向宋祁，猛地把他压在玻璃窗户上，忘却战术地吻着他，卷过他的舌，张楚觉得自己疯了，所以他要让宋祁跟他一样地疯狂，宋祁依然全力抵挡着，之后毫不犹豫地咬破了张楚的唇。
那锐痛让张楚惊讶地看着宋祁，宋祁眼里不再有任何的笑意。
“为什么？”张楚摇着头，“为什么你拒绝我？不是你勾引我的吗？不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吗？不是你让我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让我变成一个对男人也有**的变态吗！”
宋祁扯了扯嘴角。
“不要以为做了一次爱以后就是爱情的全部了。”他拍了拍张楚的肩膀，转身离开了舞蹈教室。
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张楚对着他的背影喊道：“老师，你敢说你不是在这儿等着我的吗？”
宋祁没有回头，径直打开门走了。
宋祁笑了，笑得很扭曲，他知道自己想要得到这个孩子，这样的方法会让张楚陷得更深，赵玉这个懵懂少女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她不懂得怎么样适时地抓住男人的心。
宋祁早就知道自己不该当老师，他为了得到张楚的一切，甚至不在乎影响他的成绩和前途。他也知道，张楚只是一时间的冲动─所谓世界上没有永恒之爱，就像子锡。
张楚失神了，一瞬间迸发的爱情是可怕之致的，不像是对赵玉那样地细水流长。
“瑞草，你说他妈的什么是爱情啊？”课间的时候，张楚回头问瑞草。
瑞草正因为答案的事跟他生着气，一看张楚主动跟他说话，不情不愿地给了张楚那么一拳头。
“你是不是得失心疯了？几天之内跟鬼上身似的！”
陈籽一听，马上转过身拍起了桌子。
“同学们请听我说！这啊，是坠入爱河的标志啊！人家可是刚有女朋友的人啊！”
瑞草被逗乐了，拍拍张楚的肩。
“反正就跟疯了差不多，等你发现自己做什么都跟精神病患者似的，那就差不多了。”
谁都知道张楚可能被处分的事，却没有想到张楚这么喜欢着赵玉，连爱情那么滥俗的话都说得出来，赵玉可谓是化钢铁成绕指柔的典范了。
张楚听了瑞草的话没有再说过一句，就趴在桌子上，只有中午休息时间拼了命地打球，几个人防守都守不住张楚一个人。
张楚当然不知道，音乐办公室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篮球场。
那下午放学，张楚提了书包就往车棚跑。几乎扔了单车就冲进家，他单独租的房子，倒也省得父母成天的唠叨。
只有搬家时候才拿出来的大箱子被张楚从柜子上面拽了下来，随便扔了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进到包里，再飞也似地冲回学校。
他现在只相信自己下意识的行为，理智与思考空间在目前是最不必要的。
单车停在教师宿舍下面，宿舍里刚走出了张楚的数学老师，一看张楚吓了一跳，赶快放下饭盒，问张楚出了什么事。
张楚只说家里水管漏，地板全让水淹了，没办法只好投靠某位老师，暂时度过这么几天。
数学老师没起疑心，还帮张楚把行李搬了进去。
数学老师问张楚跟哪个老师说定，张楚笑了笑，指着宋祁的寝室。
“我跟宋老师说的，刚来的老师好欺负。”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头，他始终不喜欢宋祁这个同事，宋祁太过阴郁，太过沉默，太过不食人间烟火─换句话说，也太不知道好歹。
推开门，宋祁很安静地躺在床上。谁说过，安静的睡眠最接近死亡？
宋祁戴着耳机，他身边的ＣＤ机依然在转。张楚估计着宋祁可能有听着世界名曲的习惯入睡。
帮他摘下耳机，自己戴上，那嘶吼几乎冲破了耳膜，在浑身引起共鸣。
那是张楚喜欢的乐团─LINKINPARK。
只有最欠缺安全感的人才习惯听着摇滚入睡。张楚关上ＣＤ机，转身坐在了宋祁的身边，刚转身想要再仔细端详这个男人，宋祁却警觉地张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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