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谭 恶鬼猎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韩三阳清心寡欲,以为世人都安于平淡,不会生出祸端,可惜这个世界有人枯守本分,有人喜欢攻击,无论是攻击人还是别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衡愉和希希去亦庄拜访林成文教授,林教授在亦庄买了一套房,说风景不错,又说最近碰到了一桩怪事情。因为一个多月没打电话给他,他有些生气,然后我就说去他家拜访谢罪。
林教授头发不能再白了,再白就成了头顶着一堆雪。希希说一个教授是白发,一个教授是灰发,灰发自然是阳诸行。“楠溪呀,我们社区外面有一家野茶馆,里面有一位绝美的服务员,与衡愉有一比,我带你们去品茶。”林教授第一次见衡愉,很喜欢。
林教授是茶道专家级的人物,却喜欢一家野茶馆,不知是品茶还是品美人。当我们四人坐下时,老板走了过来,“哟,林教授,今天带了三个朋友过来,都是俊雅的人物。”
“韩老板,还是一壶茶,你这里不讲究茶道,我也不讲究了,那个阮楚在哪里?怎么不见了?”林教授问道。
“她说有些累,要休息一会。”说完,韩三阳从后面端过来一壶茶,并给我们一一倒上。我喝茶是牛饮,希希与衡愉也不懂茶道,不过她们喜欢茶中的玫瑰味道,说很有情调。
“玫瑰?我的茶是苦的。”我叫道,“楠溪,冰糖和玫瑰是给女士用的,你要吗?”林教授笑道,希希和衡愉跟着取笑。
我站起来准备批驳希希,不敢说衡愉,只敢拿跟小姑娘争斗,希希也站起来,这是我们俩相争前如公鸡相斗的模样,已经成了习惯。
“是楠溪兄吗?”旁边一人说道,我一转身,看到一个人,身材不高,眉眼儿有些熟悉,“你……”我记不起来了。“普陀,云樟……”他提醒道。
“噢,原来是原有法师。”我想起当时与他见到梵音肉身佛的情形,“是多铎,我不是和尚了。”他坐在旁边一桌子,一同来的还有两人,一个一脸横肉的壮汉,一位艳丽的女人。“这是黄过,这是紫失,这是金楠溪。”多铎介绍道,我一一握手,并过去与三人坐在一起。
“楠溪真是交友广呀,不管他,我们自己品茶。”林教授不以为意,他本是老小孩的模样。
多铎留起了头发,眉宇间有了一点贵族气派,皇朝灭亡近百年了,真佩服他们还能够把贵族味道时时记在心上。
“楠溪兄在做什么,那边的美丽女子是你的另一半吧。”他说,我呵呵笑,“我学心理学,当然做心理咨询,你呢,做什么?”
“经历了梵音和尚事件,我起了一个念头。”
“什么念头?”我好奇道。
“黄过与紫失是练武之人,还可以观鬼灵之气,我跟着学了些道术,三人心一齐便成立了一个小团体,目的是猎取留在人间的恶鬼。”他说的轻描淡写。
“猎鬼人?你当了猎鬼人。”早就听说有猎鬼人的存在,他们接受报酬,猎杀恶鬼,有的还捉鬼换钱,总之是一个不让人喜欢却充满传奇的行业。
“楠溪兄与我一样相信鬼妖魔神的存在,普罗大众更相信有鬼,有市场便有猎鬼人,对吧。”他倒上一壶茶喝起来。
“你们用什么猎鬼,猎了多少鬼?”我问道。
他看了四周一眼,“枪,这个年头不用刀剑,而用枪,我们的背里就是AK47,一人一把,子弹是进口的除鬼弹。”
AK47名声地外,没想到成了猎鬼的武器,“进口的子弹?”“不知道吧,人家西方国家已经把灭鬼专业化了,这子弹中有圣水、血水、诅咒、金银等一切可以灭鬼的什物。这些日子有数十个恶被我们灭了,钱也好挣,有没有兴趣一起干?”他问。
我赶忙摇头,我挣不到钱,但是对猎鬼人的职业并不感冒,话说爱一行干一行,我还是爱自己那行。“能挣很多钱?”不过我对钱还是感兴趣。
“灭恶鬼的价钱不如捉恶鬼,有人专门收购恶鬼,一个恶鬼的价钱数万。”他的话更让人吃惊,还有人收购恶鬼,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多铎兄,你那一行我干不了,今天来喝茶吗?”我问。
“喝茶事小,猎鬼事大,今天来捉鬼,听说这茶馆内有数百年的恶鬼,捉住能够卖大钱。”说罢,三人起身奔向茶馆后面的住房。
韩三阳见势头不对,也跟了过去,我跟在他后面。进了住房处,三人立即掏出枪来,油光闪亮非常吓人。
“你们要干什么,京城没有王法吗?”韩三阳抓住最后面的黄过,黄过一甩手,韩三阳倒在地上,我连忙把他扶起来。
多铎直冲右首第一间,他一脚揣开房门,端着枪指着里面一位美丽女子,“岑楚!”我惊道。
“金楠溪,那里都会碰到你,是你带他们来的吗?”岑楚脸露冰霜。“不是不是,多铎,你误会了,岑楚不是鬼。”我说道。
多铎说:“恶鬼不是她,但她在屋内养着恶鬼。”我才想起是戚金的鬼魂。
这三人也许会猎鬼,但是对付不了千年猫妖,岑楚见没有其他人,飞起三脚,将三人踢倒在地,手一伸三把枪尽数在手,再一揉,成为一团废铁。
“给我滚。”岑楚叫道。
多铎三人没料到一个小女子如此厉害,爬了出来,“我们走,后会有期。”他也不跟我打招呼,奔了出去。
“这个世道,没几个好人,在大山里被你赶了出来,到了都市有更狠的家伙守在周围。”岑楚瞪着我。
“谁知道这年头鬼都成了抢手货,有你保护着不用怕。”我陪着笑脸,“没想到美丽的服务员阮楚就是岑楚,衡愉和希希在外面,要不要见见?”我问道。
“不见,你出去。”岑楚脸色难看。
我只好缩了回来,悻悻地回到桌边。“阿溪,你的三个朋友怎么跑了?”衡愉问道。
“他们说有人请吃饭,正赶着去呢。”我乱说一气,“林教授,你还没跟我说碰到了什么怪事呢。”我又问教授。
“楠溪,做人要平和,别急躁,先喝一口茶。”他喝了一口,如品茗香。我加上冰糖,喝了一碗,还是甜些好喝。
“在八达岭以北五十公里的燕山深处,出了点事情。虽然北方的山不象贵州的山有那么多喀斯特地貌,但北京周围也存在不少岩洞,有些开发成旅游景点,有的藏在深山无人识。北京的雨并不多,可是上个星期下了一场大雨,深山之中的一处叫做‘绝画’的五百米高削壁整个垮塌下来,竟然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岩洞,然后就让我们这些考古学家去看个究竟。”林教授说着再次品茶。
“教授,你就快点说吧,说完再喝茶,削壁怎么叫做‘绝画’发现了岩洞应该叫地质学家去,怎么让你们去?”我催道。
林教授瞪我一眼,“就知道急,心理学怎么学的,人心浮躁于己于国都无利,应该学习希希,人小懂事。称为削壁的‘绝画’是一整面石壁,高五百米,宽一百多米,厚达一百多米,削壁上刻着巨型的壁画,没有颜色,只是简单的石刻,但是刻痕的年代达到两万多年,上面有蝴蝶与人的模样,我觉得……”

“什么?王府井地下发现了两万多年前的人类活动遗迹,有可能是星族人,难道在削壁上刻画的也是他们?”我边说边望着衡愉。
衡愉和希希对我们的谈话根本不关心,两人叽叽咕咕地说着话儿。
“又急了,有些壁画可以达到十余米宽,在数进米的高处,两万年前的人怎么可以攀到高处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会飞,而且力气大。”林教授回答。
北京是个奇怪的地方,很久以前气候温和,于是北京人、山顶洞人都在周边生活,星族人属于那一种人?根据现代考古学家的发现,人类都出自于东非,还出现了东非古人三次出走非洲的事件,现代人类都是东非人的后代。而北京人与山顶洞人虽然曾经存在于北京一带,但是与现代人并没多大关系。
1856年欧洲人在德国尼安德河谷发现了尼安德特人,这种人生活于十二万年至三万年前欧洲一带,当时大部分考古学家认为尼安德特人就是现代人的祖先,但是经过一百多年的考证,发现现代人的祖先于十五万年前发源于东非,三万五千年前向欧洲迁移,尼安德特后与现代人的祖先同时居住于欧洲,却不是现代人的祖先。
“林教授,你认为星族人与现代人并非同源?”我被这个命题吓呆了,衡愉是星族人,还是现代人,还是星族人与现代人的混血?
“很有可能,两万五千年前在北京生活的人不一定是现代人类的祖先,可能是与现代人祖先平行的其他人类。我要说的不止这些,绝画削壁倒塌了吗,露了了大洞,这个洞高宽都有百米,深不可测,上个星期我们与地质学家共同探测洞**,走了大约五公里,有一条地下河相伴,但是在到了五公里处,向下走了一千多米,洞却没了。地质学家说洞还有,只是被一块巨型石壁挡住了去路,地下河还在往下流。”
我笑道:“那就炸开石壁,再往里面去。”
林教授看着我,“让你猜对了,地质学家在五米厚的石壁上炸开了一个小洞,我们钻进去,可是不能够走了,下面太冷,还象到了极地一样,水流过去竟然在表面结出冰来,水势只在冰下流着,因为潮湿的原因,洞内象一个冰的世界,越往里走越冷,我们终于受不了,退了出来。”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地下一、两千米的洞是冷,但也冷不到零下的温度,如果流水都结冰了大概温度更低。
“教授,你告诉我这些事情做什么?”我奇怪道。
“楠溪,你回国后一直从事奇怪的事情,什么灵异呀,鬼神之类,我虽然不信,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不信,山里的人说绝画削壁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界点,寒冷异常。”林教授说道。
“山里人的意思是削壁通向阴间?那么现在削壁倒塌了,这所谓的界点不就暴露出来了,那鬼不就乱窜了?”我开始胡说,林教授越听越觉得我不象话,“你怎么和山里人一样迷信了,一个自然倒塌事件,说成了阴间的界点。不过昨天我们的行动终止了,据说有人阻止了此次探测活动。我觉得奇怪,有什么人不想别人知道内情呢?你知道吗,山里人不光迷信,还说见过东西出入于削壁,怎么可能穿越百米厚的石壁?”林教授说着又喝了一大口茶,和我一样不再是品了。
“教授,你告诉我的目的是不是希望我跟你一起去,也许洞里面真是两万五千年前的星族人遗迹,发掘出来又是一项考古大成就。”我说到,林教授呵呵笑,“说你聪明,不让进去,咱们自己进去看看,反正绝画削壁倒了,里面的石壁也炸开了,天都要发掘,我们就顺就天意。”
“教授,你不信天意的。”我笑道。
不用说,我又把希希放到了安依琳家,然后与林教授一起去专门的探险商店买了洞**探险的设备,包括防寒服、冲锋衣裤、登山鞋、指北针、静力绳、上升与下降器、GPS、手钻、头灯等等,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这些专业装备还是要准备好的。
我打电话叫欧阳鹏,他说忙,没办法跟着去。好在有衡愉在身边,论打架做鬼,愉愉远强过欧阳鹏。
中午时分,我们三人一路向燕山深处开去,八达岭一带都是高速,一个小时就到,再往里就是山路了,车到距离绝画削壁五公里处停下,下面的路只能徒步行走。
林教授是老考古人员,一双“铁脚”走遍了千山万水,衡愉天生非凡,背着大饼轻盈如蝴蝶。只有我,背上的大包二十多斤,山路越来越陡,我的脚是越来越沉重。
“你们……就不能慢一点吗?”我喘着粗气倒在树下,不愿意起来。
“阿溪,把背给我。”还是愉愉好,她抢过包背上,从后面看上去两个包挡住了她苗条的身影。我慢慢站起来,没有重物,轻了许多。
大约走了天黑时,我们三人终于到了绝画削壁前面,倒塌的石壁砸倒了前面近千米范围内的树木,大小石块堆成一座石山,石山的中间出现一个巨大的洞。
我们爬到洞口,感觉到洞内的阴凉,里面漆黑,只听到地下河的流水声音。洞**一路向下,我抢过背包背上,向下总比爬山轻松,我想。
只是这一路下去洞**向下的势头很陡,本来已经发颤的双腿基本上不敢往下去。“楠溪,本来以为我一把老骨头会拖累你们,没想到是你拖累了我们。”林教授取笑我,“阿溪,我帮你背。”衡愉又要抢,我不给。就这样,一个笑我,一个可怜我,颤抖的双腿支撑着到了五公里的洞**深处。
头灯照亮了前面的石壁,石壁如冰一样将直系约五十米的洞**拦住,最下面一个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洞口,林教授低身爬了过去,我跟了进去。
一到里面,仿佛换了一个天地,冰天雪地的世界。洞中的钟乳石被冰覆盖着,在头灯光亮之下闪出晶光。
“教授,你们往下走了多久?”虽然穿上了防寒服,我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半个小时,可能走了两千米,一路都是同样的洞貌,但是洞内有风,说明此洞可能还有出口。”林教授说,这时衡愉警惕地说道:“别说话,我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我轻声问。“前面有气息,或许是人的气息,后面也有气息,一定是人的气息。”在冰冷宁静的洞**中,衡愉的竟能够感受到远处的气息。
“难道有别的人进去了?”林教授疑惑。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