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谭 星族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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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愉拉住我们躲到一处石块之后,熄灭了头灯。大约十分钟过去,我们听到了脚步声音,几束手电光照了过来。
进来了两个人,我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前面一位竟然是三阳茶馆的老板韩三阳,后面紧跟着的是美丽猫妖岑楚。衡愉捏了我的手,她认出岑楚来了。
等他们走远,衡愉才说:“那个鬼也跟了过来。”“什么鬼?别吓我,衡愉。”林教授惊道。我知道是戚金的鬼魂跟着进来了,可能韩三阳在茶馆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便跟了过来,他为什么要来?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正要跟上,后面又有脚步声。过来三个人,却是猎鬼三人组多铎、黄过和紫失。这三位盯上了四百年鬼魂,当真不愿意放弃。
等两拨人走远,林教授说:“一个洞**罢了,这么多人来做什么?两万年前人类的遗迹不会有宝贝的,最多是一些人骨头。”
教授说的很对,这个洞**果然是两万多年前的人类居住过的洞**,再往里走半个小时,洞**的两壁竟然多出一些人形状的冰块,就象镶嵌在石壁上的冰蛹。我们用头灯照过去,冰蛹内竟是人骨,每一具冰蛹内都有一具人的骨骼,细长的手骨处都捧着一只僵硬的蝴蝶,美丽的七星蝴蝶。
衡愉的眼睛变成了紫色,双手贴近其中一具冰蛹,“愉愉,你怎么了?”我上去拉她,手一碰到衡愉的身体,我呆住了,一种幻像立即涌入大脑,迅速地演化着一个两万多年前的故事。
那是一个温暖的时代,燕山就是一个演化出生命奇迹的大山。有一群人类住在山中的一条河流旁边,他们面容姣好,体格健壮。他们与蝴蝶为伍,七星蝴蝶可以照亮黑暗,也引着他们穿过一道水壁进入到这一处洞天府地。洞内很温暖,是一个天然的栖息场所。
然而有一天,冰冻降临到这个山洞,一夜之间绝大部分人类被冻死在洞内,剩下的一些人把死去的同伴抬出洞,不料死去的人立即腐烂成为一具具骷髅,他们只好重新返回洞中,把骷髅冻在洞壁之上,陪伴着的是一个个同样冻死的蝴蝶。但是,他们进出洞**的水壁却消失了,剩下的人在黑暗冰冷的洞中转化,他们的心与蝴蝶的心相连,他们的魂与蝴蝶的魂相合。蝴蝶从石壁中飞了出去,他们也跟着穿越了石壁。他们逃出了洞**,成为与七星蝴蝶合为一体的星族人。
衡愉抽出手来,我也清醒过来。她看着我,“也许这才是祖先住的地方,逃出去的少数族人,成为能够除鬼降妖的人。”我点头,死亡给这些剩下人类的与蝴蝶灵魂相通的能力,离开洞**的星族人应该能够穿越石壁,也能够飞越蓝天,衡愉还不会。
“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星族人的后代吗?葛风的灵魂与一只两万年后孵化的蝴蝶相融,但他不是真正的星族人。”我说道,“阿溪,星族人可能属于另一个时代,我更愿意做一个普通的现代人。”她并不希望自己是另一类人。
“这是一处坟场,古人的坟场,他们为什么要把死去的骨骼冰冻的石壁上?”林教授惊叹于新的考古发现,他不知道我们所见到的曾经残酷的现实,这是一处无奈的星族人的坟场。
这里面的古人都死了,死于一场天灾。他们还不会与蝴蝶的灵魂相合,死后的灵魂也许入了地或者上了天。如果他们与现代人非同一种人,他们的灵魂会进入到怎样的地界?
我的脑袋经常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那怕是在洞**中探险。衡愉听到了前方的声音,“有人在打斗。”她说。
不一会我和林教授也听到了声音,是打架的声音。象是刀剑相碰的声音,多铎三人根本不是岑楚的对手,应该不是他们。
的确不是多铎,这三人躲在一处大石块后面观战,看着前方灯火通明处的双方相斗。
洞内竟挂着数盏大灯,把一处百米高的空间照得通亮,四周的冰壁再反射光芒,五彩之光亮的晃人眼睛。再没有黑暗,只有多彩的光。
我惊奇于相斗的四个人,与韩三阳、岑楚相斗的却是欧阳鹏和白忆安。韩三阳手舞一把一尺多长的青瓷茶勺,岑楚十根指甲闪出白光。欧阳鹏一直是空手格斗,一身蛮力结合散打技巧与岑楚斗在一起,白忆安挥动**长剑直刺韩三阳。
贵州一别后听说白忆安跟着欧阳鹏学习搏斗之术,今天一见其功力远强过欧阳鹏,欧阳鹏虽然是不死之身,力大无穷,但是在轻巧自如,天外飞仙般的岑楚面前,他毫无还手之力,脸上身上多出十余条伤痕。
韩三阳的能力更在岑楚之上,一把茶勺把白忆安的长剑封住,**剑中空有数十阴阳行者之魂,却得不到施展。
我看的心急,没想到韩三阳是真人不露相,竟然比岑楚还厉害。
多铎三人看了更急,三人密谋了一阵,悄然往后退。我跟在后面想听个究竟,到了黑暗听不到格斗之声的地方,多铎才说话:“我们原想捉恶鬼,回去请功,没想到这么多高手在此,好像对方是阴阳行者的白家后人,告诉天师去。”
天师是谁?应该不是早死了的简天师,难道还有与阴阳行者做对的高人?我没有跟着出去,心里挂念着洞内的争斗。
欧阳鹏浑身鲜血,他有鲜血吗?应该有,每一处伤痕都在流血,但是欧阳没有感觉,还在猛力地与岑楚力拼。韩三阳占据优势,却不下狠手,只是与白忆安玩闹。
“金楠溪,韩三阳和阮楚如此了得,还能够飞,他们是什么人?”林教授呆呆地看着,又呆呆地问我。
“是妖怪,好吧。”我说,“真有妖怪,那我这个老头是不是要迷信了?”林教授想得开,竟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接着看好戏。
衡愉飘了出去,应该是飘!我第一次见她飘动,两只脚还是在地上走动,但是脚尖轻轻点地,没有丝毫声响。飘到场中,衡愉的蝴蝶飞升到高处,她手一伸又把那缕黑魂抓在手心。
“岑楚,住手吧!”衡愉轻声道。
岑楚乖乖地停在空中,眼睛含泪,“求你了,别为难少塘。韩三叔,停手吧。”韩三阳也停下来,白忆安气喘吁吁地站在欧阳身边,欧阳鹏受了伤,却不累。
我拉着林教授出现在场中,与欧阳和白忆安打过招呼后,问道:“韩三阳,想不到你也是道中之人,为什么要和岑楚来洞中,莫非从林教授的话里听到了什么?”
韩三阳哈哈大笑,气贯洞**,“我欠你们金家一个人情,没想到几个月前吓得要死的金楠溪胆子变大了。要不是答应了岑楚,我才不趟这浑水,自己卖茶多开心。”
“你……我认识你吗?”我想不起来。
“十张人皮换条命,飘高祖是也。”他大笑,我惊诧。“你不是更老些吗?”“你觉得呢?”
是啊,这家伙被多尔衮下令凌迟处死,死去三百多年了,借我家祖上之手再次复活,不知道是鬼、是道、还是什么?
“你果真是飘高祖?”
“现在是韩三阳,佛道之人并不在乎姓名,我现在只是开茶馆的普通人罢了,岑楚想着要令情郎回魂,得个真身,我没办法拒绝,今天听林教授说起绝画削壁倒塌,想来是一处地界与人界相交的界点,鬼魂由此处进入地界,再入轮回。界点正是最好的回魂之地,也许戚金由此得到魂归真身也不可知。”韩三阳三百多年前自创一派,非佛非道,被明朝称为真人,看来名不虚传。
“就算你有本事令他魂归**,可是这里面那有**?”我问道。
韩三阳一指欧阳鹏,“这个不死不活的人是谁回的魂?另外这两人在此守住的又是什么?”
我转向欧阳,“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是阳教授的命令?”
欧阳鹏沉默不语,“你天天忙,在燕山中转悠,原来就是守在这个破山洞里面,如果不是绝画削壁倒塌,只怕永远没人发现,蓝摘星在这里有什么秘密?”我大声道。
欧阳鹏与白忆安相对看了一下,“楠溪,你急什么,又不关你的事情,是吧。”
“好,那我让愉愉放了鬼魂,你们打得过人家吗?”我装作生气。
“一个鬼,一个妖,一个非人非鬼非妖,的确厉害。”白忆安话里有些不服气。
“忆安,别成天跟着欧阳学什么打架的本事,蓝摘星是教授,明天我求他让你上大学,学些知识要紧。”我觉得光让小伙子练功夫不是个事,有点学问总是好的。
“金楠溪,你不知道这地下还埋着一具尸体?”韩三阳用茶勺敲打着冰地面,传出来的是空洞的声音。
欧阳鹏脸色大变,“你……看得见下面?”
韩三阳呵呵两声,茶勺一震,一块足有三米见方的大块石飞出地面,落在远处。石块之下是一个洞,我过去一看,洞深数十米,洞内都是如水晶般的万年老冰。一股无法抵挡的寒意从洞内传来。
韩三阳的茶勺再一扬,从洞内飘上来一具人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那被欧阳鹏打死,然后不见踪影的葛风(杜桥的名字已经改为葛风)的尸体。
“欧阳,这是葛风,这洞内就是你说的接近绝对零度的地方?”我问道,欧阳挡在尸体旁边,“你这妖道,别乱动,阳教授立即就要出来了。”
“阳教授去了哪里?”我忙问。
那边韩三阳茶勺再一动,衡愉的手一松,戚金四百年的黑魂逃了出来,直接进入到葛风体内。
韩三阳口中念道:“身体发肤非本身,灵魂百年系蝴蝶,体内即是人蝶命,相承相合为一体。”
“啊?”林教授老眼圆睁,葛风的身体脱离开洞底,又被灵魂侵入,僵硬的身体慢慢软化,他突然睁开了双眼,不是紫色,是正常人的黑眼睛。

“阿楚,看得见我吗?”葛风的声音柔和,不是那高傲的语调。“你是少塘,是少塘。”岑楚飘了下来,一行清泪沾湿美丽的脸庞,她扑了过来,抱住葛风。
“金楠溪,戚金已经复活,他的灵魂曾经与四只蝴蝶的灵魂相通,这具身体的体内也有两个灵魂,一个人的灵魂和一个蝴蝶的灵魂。我没有见过如此复杂的情况,但是只要我在旁边,应该不会出任何事情,我现在带他们走,有事情到三阳茶馆找我。”韩三阳的能力非我们可以阻拦,就算是蓝摘星只怕也不能占的便宜,我一样识时务,况且金家对韩三阳有救命之恩,我相信他。
“好,韩老板,你经营你的茶馆,管好他们两个,有时间我还会去喝茶。不过你可得管好这两位,别放出来四处闯祸。”我说道。
韩三阳带着他们从来时的路往外走,“看破红尘,惟愿一生与茶相伴,金楠溪你放心!”
看着他们消失在洞中,欧阳鹏生气道:“葛风复活了,怎么办?”
“不是葛风,是戚金,那是个好人,不用怕。”我回答。
“可是里面还存着葛风和蝴蝶的灵魂,葛风可不是好人!”欧阳鹏急道。
“阳教授就把葛风的身体放在这洞中?就为了困住葛风?”我惊奇。
白忆安指着刚才藏葛风身体的小洞说:“楠溪哥,绝画削壁之内的洞叫冰界洞,深入地下三公里,其内被万年坚冰覆盖,这个小洞又是洞内温度极点,称为封魂洞。阳教授说葛风灵魂与七星蝴蝶灵魂相合,死后灵魂没有脱离身体,也就是说根本死不了,如果不密封在封魂洞中,葛风很可能复活。”
“阳教授只要把葛风的身体毁了,他们的灵魂不就出来了,再让那个夏正召到地界去,一定下地狱。难道阳教授不愿意毁了葛风的身体?”我问道。
“金楠溪,我以为你就知道玩,没想到还很聪明,葛风自从脱离开长风远水社之后,加入了一个秘密组织,并把名字由杜桥改为葛风,他的邪恶法术都是从那个组织中学会的。但不知道为何葛风再次从那个组织中脱离出来,一人走江湖。阳教授想从他的身上解开那个组织的秘密。”欧阳鹏的话让我想起了一系列的不解之谜,阳诸行应该了解甚多,而我所知道的只是有人在收恶魂,还有就是绿荷曾经提到的三个神秘人物,这三人被总是用障眼法遮去真容。
他们是什么组织,什么人,要做什么?我不知道,阳教授也不知道,也许葛风是唯一线索。
葛风的身体复活了,虽然是戚金的灵魂掌控其**,但是体内还存在着葛风的灵魂和七星蝴蝶的灵魂,那个组织有可能打到“三阳茶馆”,韩三阳对付的了吗?
我听到了震天动地的山崩之声,脚下晃荡了数十秒钟,“地震了吗?”林教授抓住我的胳膊大惊失色,完全没有平日里的老顽童作风。
能够让山摇晃的能量只能是地震了,我看着冰硬的洞,真怕洞会倒塌。在大家惊魂未定之时,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是阳诸行,另一位却是无眼夏正。
“你们为什么在一起?刚才是什么声音?”我问道。
阳教授走到封魂洞前,看了一眼地底深处,“要走的终归会走,那怕换了一个人还是会走,佛道也会成魔,也许时候到了。”
“你是说韩三阳成魔了?”我问道。
“韩三阳非佛非道,正稍压邪,并非魔,另有其人呀。这个洞存有一个地界与人界的界点,是死魂归地界之处,没想到一场暴雨就让数百米厚的绝画削壁坍塌,这是因,也有了戚金复魂的果,也许是天意。我将葛风封存于此,并派欧阳与白忆安相守,也没料到削壁的倒塌,哎。”阳教授叹道。
夏正似鬼魅般移到我的旁边,“金楠溪,冰界洞内正是因为是界点所在,才成为封魂的场所,没想到蓝摘星找到了这里,又逢削壁倒塌,我只好出来相见,刚才我将冰洞之外的近十公里岩洞毁掉,堵住了洞口,相信无人可以进来。”
“什么,刚才的地动山摇是你造成的,那我们走什么地方出去呢?”我惊道。
“界点在这里,却只有我可以打开界点。”说着夏正手指一动,左侧的岩壁上出现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圆洞口,洞外竟是碧绿的水,衡愉伸手一摸,泛起层层水波。“是水,为什么不涌进洞来?”她奇怪道。
所有的人都奇怪,夏正并不解释,“大家离开冰界洞,蓝摘星,你也别来了,你虽然可以从水潭中打开这个洞,发现这个地方,但是也破坏了此处的风水,这才有绝画削壁倒塌的事故,因果总是存在的,以后你打不开这个水洞了,去吧,你们都出去吧,地界的界点,不是人应该呆的地方。”他的话有不可阻挡的逼迫力,阳教授带着欧阳鹏、白忆安、林教授和衡愉走进了水洞,我看着他们出洞后迅速向上游动,然后消失在碧水之中。
“你为什么不让我走?”我问道。
夏正没有眼睛,他用心灵感受的的世界更为广阔,他的思想也不是我可以理解的。“界点存在于世界许多地方,除非出现意外,否则只有我可以打开,冰界洞内就是一个界点,我打开了这个水洞,人穿过去只是出了这个洞,灵魂穿过去,便去了地界。”
“你是说界点只有灵魂可以通过,有形的生物那怕找到了界点,也到不了地界?”我问。
夏正点点头,“我只管引魂入地界,并不管人间的一切纷争,但是因为人性的复杂,纷争永远存在,我只能守望却不能插手,地界有地界的规律,人间有人间的逻辑。”
“你为什么不能管?”
“非不能,人性相争数万年,正邪并立循环往复从未停止,人性如善结果本善,人性求恶,自有恶果,你去吧,他们见了我却不记得我,只有你记得。”夏正手一挥,我不自觉地走进了水洞。
这个水洞是界点,人进去只是水洞,灵魂进去,却进入到另一个世界。我是人,钻出水洞立即往上浮升,往回看时,那里已经没有洞,只有坚硬的削壁。向上升了许久,或许的数十米深,水色由深到浅,再到透明,我见到了阳光在水中衍生出七彩。
“阿溪,我好担心你,快拉住我的手。”我听到了衡愉的声音,浮上来之后发现外面是一处深潭,燕山深处的一汪潭水。他们已经游到了砾石密布的浅滩,衡愉站在水中向我伸出手,我游了过去抓住她的手。
“金楠溪,刚才我跟踪韩三阳时出现了地震,那边的洞倒塌下来,我们一路逃命,顺地下河游了出来,你连林教授都不如,让我们好一阵担心。”阳诸行望着潭水叹道。
他以及他们全然不记得曾经与夏正见面的事情,只有我记得,也许见得多了,夏正并不在意我记得他。
“阳教授,你知道我体力不如你们,不过林教授怎么也比不上我。”我打着哈哈。
“半年前发现了地下的水洞,这里一定是界点,此次地震把水洞震毁了,再也难进去,哎。”阳诸行大叹,他不知道水洞还在,只是夏正封存了洞口。
回北京的路上,我问阳教授关于星族坟场的事,那些星族人的灵魂还在吗?他说星族人与现代人非一类人,灵魂一直封存在冰蛹中,出不来。他看出了灵魂的存在,才想起把葛风的身体封存在封魂洞中。
“阳教授,你是说葛风的灵魂进不了地界,是因为有蝴蝶的灵魂相合?”我问。“也许是,几个月来,我没有解开这个秘密,但是葛风与黔灵山那三个人应该有一定的联系。”他回答。
林教授不记得夏正,却记得韩三阳,也记得戚金灵魂附体之事,他再也不敢去三阳茶馆,同样不再去考古现场,只愿在教室里教课。
韩三阳与我家有一段近两百年相关史,金家怀揣一张羊皮纸当作传家宝一样,结果里面却有一份人皮药引。人皮药引是做什么呢?韩三阳曾经以茶救人,要曾经率领教众抵抗清兵,但是他被多尔衮捉住,凌迟处死。其灵魂在死后进入到羊皮纸内,药引如他的人生,有正义有冤念。金家祖上用了药引,引发一场与段家两百年的恩怨,恩怨直到我的父亲母亲。
我恨过韩三阳吗?也许恨过,如果没有药引就没有父母的逝去,可是没有药引就一定没有金家与段家的恩怨吗?因果关系环环相扣,此因与彼因相连,此果与彼果相依,无从认定。如果说韩三阳害死父母,似乎有些牵强,没有羊皮纸,金段两家的恩怨也会发生。正如韩三阳所说,金家让他得以重生,重生后他收了那四个恶鬼,也救了我和希希。我不知道怎样才能算清楚这笔账,因果相套,难以解清。七年前我恨过让父母去世的一切人与物,现在惟愿父母世世相安。
我不恨韩三阳,世界上的因果非某一方造成,而是诸方共生。见多了鬼魂,我对人生存在的意义有了多方面的理解,生死相依,无穷无尽。
我相信只有韩三阳可以管教岑楚和戚金,有时候不放心也会着衡愉和希希去三阳茶馆。韩三阳让戚金上留板寸头,下留大胡子,我都快认不出来那是葛风。“韩三阳,你开茶馆挣了不少钱,出些钱让他整容,变成另一个人,不就行了。”我打趣道。
结果韩三阳给了我一杯苦茶,当真是苦,把苦胆都吐出来了还觉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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