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谭 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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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累,一个没有多大能量的平凡人,几天未睡觉,不停地思考着一些神秘却让人揪心的事情,这不是我想过的生活,劳累不是我要的日子。可是,愉愉、依琳、岑楚她们都落入陷阱,希希也会是目标,我没办法逃避。
在飞机上,白忆安一直不敢睡觉,虽然小伙子很久没休息了,他象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用十八岁的身子守卫着两边进入梦乡的我和杜松。
我睡着了,梦里也不安宁,总是纠缠于愉愉现在所处的困境,她还好吗?她没有受苦吧?梦里,杜松老是闯进来,“楠溪,放轻松,越是困难越要平静。”这个解梦的家伙让人睡觉也难安宁。
今天是七月十五日,上海的天阴暗无比,北京的天同样阴云密布。我们刚下飞机就碰到了暴雨,团团黑云遮盖了夏日清晨的阳光。
镜缘胡同风雅宅内,郎浩远的尸体装进了一口陈年楠木棺内,蓝摘星梳洗干净,穿上了棕色的中山装。希希正跟郎浩远的灵魂说话,“郎爷爷,你死了会痛吗?”小姑娘关切地问道。“生前万事皆痛苦,死后只身一缕烟。”郎浩远说的话太深奥,小姑娘不懂。
“叔叔,叔叔,我好担心你。”当我们三人风尘仆仆地赶回风雅宅时,希希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希希不在,叔叔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愉姐姐呢?”小手儿摸着我的脸,“希希,没事,叔叔没事,愉愉……”我心里一紧,不知道如何说好。
蓝摘星拉我坐下,“楠溪,方文天父子联手,我们也得兵分两路,岑楚等人既然被送去了上海星云社的总部,慕陵之下只怕没有他们四个人,我带杜林等人去未知事件管理司找方添要人,你和欧阳、忆安去俊野公司探风声。”
我点点头,为救愉愉,只有主动出击。
“什么破门?把人的衣服都照没了。”外面传来韩三阳的怒声,我赶紧迎出去,他站在金缘镜门的外面,打不开门进不来。我从里面也可以见到韩三阳**的身体,十块线缝的皮模糊可见。
杜林打开门,那韩三阳见了我叫道:“岑楚没找到,却发现了你家漂亮的衡愉和安依琳,她们都被关在俊野大楼的地下室。”他三下五除二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可气呀,小人又跑了,还切下人偶的脑袋,下回抓住他,非先剥了他的皮不可。”韩三阳为被多铎所骗之事耿耿于怀。
说曹操,曹操就到。杜植从大门外走来说道:“金楠溪,外面有一个瘦子说要见你。”“谁?竟然找到这里来了?”我疑问着走了出去。
胡同里站着一个让我恶心的人,便是多铎。他一脸堆笑,“楠溪兄弟,我又来了,听说长风远水社的人不好对付,我只敢见你。”
“有屁快放!”我叫道。
“是这样的,离开茶馆后,我又回到了俊野公司大楼,葛雷等人很是欢迎我的回归,另外天师也回到了北京,说只要我再立功一件,便可再列入门中。”多铎说的时候,向门内瞧了两眼,确信没有人跟出来,脸色稍安。
“又打什么鬼主意?”听天师回来,我心中一惊,对手速度真快。
“天师让我过来传个话,说衡愉、安依琳、岑楚等人都在手中,要死要活,全听你和蓝摘星的。”多铎说道。
原来他是来说条件的,“天师要什么?”我努力做到平和。
“只要你们交出晶界、《百鬼集注》、**剑、黑白地魂,天师保证把他们都放了。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十二点整,地点俊野公司,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多铎见门内出来一个人,魂儿去了三分,他转身就跑,“我是传话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黑白地魂不是在葛雨身上吗?我们没有。”我大叫,他跑的真快,等韩三阳走到门口,胡同里已经不见多铎的影子。
那多铎边跑边想,天师真不是东西,没人敢来传话,非要让自己过来送死,要是碰到金楠溪还好,碰到蓝摘星、韩三阳之类,不死也要扒层皮。
“那个天师想夺取所有的宝物,以独占人间灵异界,晚上十二点的俊野公司是个陷阱,我们要从长计议。”蓝摘星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他看着棺材里的郎浩远,若有所思。
人掉进深井,如果没有特殊能力,或者没有长梯长绳,必定出不了井。好在陷阱非井,其深浅虽然由对手而定,但是深浅也会在对垒中变化。
晚上八点,清西陵深处,迎接蓝摘星、杜林等人的是两百多名全副武装的特工,方添站在后面,岑楚、戚少塘、葛雨和奇闻依然被关在水晶房内。
“蓝老头儿,你早已经不是管理司的人,一次次闯进来,难道想造反不成。”方添冷笑道。
蓝摘星亲睹岑楚等人,“方添,你到是认了个好父亲,为国为民的宗旨丢在脑后,你以为北冥仙草在此,我们就怕了么?你现在是官,官并不怕民,不过大概怕浩远吧。”
方添一惊,手下众特工站在他这一方,因为他是头儿,“郎伯伯已经不在人世,我敬他老人家,不用怕。”
“你怎么知道浩远死了,难道是你做的好事,浩远兄好好活在人世,就等着抓你这样的小人。”杜林掀开脸上的一层皮,露出一张老脸来,却是郎浩远本人。
方添大惊,他清楚地记得郎浩远死了,“蓝摘星,你用障眼法。”他大叫,“快开枪,这些人想抢人。”特工们听令,枪口对准了蓝摘星一行人。
“我郎浩远在此,难道你们还听这个无耻小人的命令?”郎浩远大喊一声,中气十足。
特工们都认识未知事件管理司的的顶头上司,知道这主儿不可得罪,虽然刚退休在家,但是手可遮天。
“大家别傻站着,此人不是郎浩远,他已经死了,我亲眼所见,一定是蓝摘星使了邪术,大家开枪。”方添脸色已变,乱了方寸。
“是的,方添晚上潜入青槐宅,在我腹部刺了一刀,好在摘星相救,才得已存活。”郎浩远揭开上衣,腹部被钢珠撞穿的地方,用针线缝好,血迹尤在。
特工们一直在观望,不敢妄动。“我有北冥仙草守护,怕你们吗?”方添叫道。
蓝摘星手一挥,水晶房内的四个人竟变成四个人形木偶,“方文天心胸狭窄,北冥仙草如此重要的东西,肯定会留在自己身边,你是他儿子又如何。方文天只可自己行使障眼法,他不在这里,我猜也是木偶戏法罢了。”
方添听了汗水直流,本来有北冥仙草和特工们在身边,他不怕任何人,但是郎浩远的意外出现,让特工们不再听他的命令,没想到岑楚等人也是假的,方文天并没有把真人给他带回来。
“我早料到你们这一手,鬼妖法术之类并不可怕,你手握大权,才是大患,只是你没想到浩远兄还在人间,没被你杀死,这里的两百特工,是准备好去俊野公司帮方文天的吧,他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分开两路,先解决你。”蓝摘星笑道。
“金楠溪没有你们的帮助,过不了我父亲这一关,你们也是。”方添见事情败露,双手乱挥,顿时,数不清的恶鬼窜了进来,朝他们冲来。
最前面的十几个特工,立即被恶鬼之寒气冻成冰棍。蓝摘星等人都会灭鬼之法,只是面对的恶鬼只怕有数千之多,寒气越来越重,而且那方添化恶魂为五行魂器,向杜植等人发射。
“蓝爷爷,希希要用晶界了。”小姑娘从杜植等人的身后走了出来,黑色晶界在手,瞬间打开,万道九彩之光将地下深宫照得锃亮,恶鬼在九彩光中象水气一样蒸发,消失于无形,一道九彩之虹挂在石宫,绚丽之极。
方添脸如死灰,“晶界,晶界,你们根本不担心衡愉等人的性命,父亲……父亲没有我的消息,会立即杀了他们,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数位特工冲了上去,把方添扑倒在地,拷了起来。“方氏都是怕死之人,把几颗钢珠放进你的肚子里,你会怎样说?”杜植掰开他的嘴,硬塞进一把钢珠,磁力仪一启动,方添便在地上滚起来。
另一边,蓝摘星对郎浩远说:“魂转人移非不得已,好在浩远兄身体尚在,灵魂尚存,为国为民之心更甚,我这就给楠溪打电话。”
郎浩远原来与欧阳鹏一样,白天见不得光,成了非人非鬼之物。
我接到蓝摘星的电话,知道官方的事情已经解决,近百特工在蓝摘星的率领下正往北京赶来,大概会在午夜前与我会合。
有欧阳、忆安和韩三阳在身边,再加上未知事件管理司成了我们这一方,心里有了底气。
林成文教授在午夜十一点打来电话,“楠溪,现在来我这里一趟如何?我从雾灵山的天真洞取回了天外陨铁,正在研究,你来看看吧。”
这个老顽童,莫名其妙打来电话,“林教授,我现在忙,明天再去你家。”
“忙只是个借口,时间却可以改变一切因果。”林成文竟然说出了如此哲理的话来。
“教授,不跟你聊了,明天见。”我匆匆挂了电话。从清西陆开车到长风远水社三个小时应该足够,可是蓝摘星等人还没有来。我坐上已经修好的吉普车,一路向俊野公司开去。
“楠溪,阳教授一直没有接电话,难道出了意外?”欧阳鹏大惊,韩三阳打开车门,飞到半空,“楠溪,我去看看,你们先走吧。”说完,他如离弦之箭向西北方向飞去。
俊野公司的五层楼,完全笼罩在黑色瘴气之中,午夜时分,一朵朵乌云被狂风吹进入北京城内,夏天的晚上如极地一般,寒冷不已,甚至如我这样的普通人也闻到了鬼气,冷空气与闷热的大地相碰撞,降下倾盆大雨,大雨把少许在外的人赶回到家中,紧接而来的冰雪却让人迷惑。七月飞雪为哪般?满天恶魂冻南天!
街道上没有任何人,寒冷的风将北京城旮旯里的垃圾吹的满天飞舞,阴森的天,阴郁的地,我、欧阳和忆安站在五层楼外。楼顶立起五十多米高的五根铁杆,铁杆顶端吊着五个人,“是衡愉、安依琳、奇闻、葛雨和岑楚,怎么不见戚少塘?”我惊道。
奇闻的身体不停地抽搐,大概肚子内的钢珠还在慢慢地冲撞肠胃,葛雨体内的北冥仙草发出了银光,笼罩着直径五十米的距离,岑楚化作一只白猫,无力的猫,衡愉失去了无穷的能力,只是一位凡人,反到是安依琳看见了我们,大叫:“溪溪,小心了,楼里面的人很厉害。”
北冥仙草的光只照到了楼顶之上的部分,数千恶魂围绕大楼而行,忆安长剑在手,欧阳鹏不怕人,却无法灭鬼。看着衡愉无力垂下的美丽脑袋,我心内绞痛,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研究鬼魂,为什么要涉入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连累了愉愉。
大门突然打开,葛雷冲了出来,后面跟着数十个打手,臣启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盒子走了出来。
“你不是臣启,你是方文天,假程和非,假庄尚,都是你一个人,一天到晚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就是所谓的天师,大家都知道了,还使什么障眼法,变身术?”我喊道。
“哈哈,金氏后人果然还算是我的对手,人生在世名利二字,臣启引花锦出墙,又贪晋氏财产,我不过是顺手拿过来罢来,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在慢慢变身,从臣启变成了方文天,我一看,果然与方添很像。
“晶界?你怎么得到了晶界,希希呢?”一见晶界,我竟然六神无主,我看见了希希,多铎将小姑娘推了出来,希希见到我,叫道:“叔叔,叔叔,那个葛风回来了。”
“希希,别怕,有叔叔在。”我鼓起劲说,内心却没了勇气,希希被抓,说明蓝摘星碰到了麻烦,是大麻烦。
“方文天,你……”
“希希,忆安哥哥在,一定会救你的。”白忆安手中的剑不停地颤抖。
方文天哈哈大笑,“残缺《五行术》的封面上写着‘葛天师’三字,所以一个俗气之人捡到后,把自己名字改成了葛行空,我自然不会改,只把徒弟们的名字改了。方天师也不错吧,与蓝摘星对敌,自然不会只设一计,葛风却是我的奇兵。”
“此话怎讲?”我问道。
“那戚总兵一心想着猫妖,我天天折磨白猫,用不了多久,就将戚金的灵魂逼出体外,看见我手上的小铜瓶没有,戚金早不在葛风体内了,那葛风的灵魂回来了,与我做了笔交易,晶界和葛雨归他,他便帮我一个忙。”方文天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大约晚上十一点时,蓝摘星一行十几辆车行到亦庄附近,只见高速路上躺着一个人,蓝摘星过去一看,却是昏迷过去的戚少塘,而且不是人偶。戚少塘醒来后,眼睛直盯着希希,他动手速度之快,连蓝摘星都阻止不了,希希转眼间到了他的手里。
“我是葛风,晶界归我了。”说着,葛风跃出圈外,身后拥出葛雷、葛云、葛电和众多恶鬼,葛雷带上晶界和希希,开着车就往北京城跑,葛风等人截住蓝摘星,人鬼相碰,一场大撕杀。
“葛风!”我知道事情越来越不妙,那葛风与七星蝴蝶的灵魂相通,能力不比方文天差,蓝摘星他们对付的了吗?
“金楠溪,我逼问葛雨很久,她身上只有北冥仙草,并无黑白地魂,这小姑娘身上也没有,你很厉害,把地魂藏哪里了?”方文天打量着我。
“地魂不是葛雨偷了,哪是谁偷了?”我比他还吃惊,这无尽的谜团让我头更疼。
“《百鬼集注》呢,据说在小姑娘身上,难道也如北冥仙草一样,化进了身体里面?还有那白家的小子,把**剑丢过来吧,要救人,剑就不能要了。”方文天早已目中无人,想要什么直接开口了,可是我们手上已经没有任何牌可出。
“希希……”白忆安痛苦地叫道,**剑内封印着白家祖先的灵魂,是仅次于晶界的灭鬼之器,可是希希命在旦夕,他慢慢地把剑丢在地上,用脚要把剑踢过去。
“忆安哥哥,不要,希希不怕。”说着话,只听到多铎一声大叫,“小姑娘做什么?”希希向上空飘去,竟然将多铎也带了上去,越来越高,多铎吓得松开了手,重重地摔在地上,那被缝合的半边**着地,痛苦万分。
有鬼的地方,希希来去自如,小姑娘一转念间就到了我身边,我把她往后推,“忆安,护住希希。”白忆安听了,精神大振,长剑在手,眼冒怒火。

方文天一点不在意,“据说《百鬼集注》只有阴阳行者可以用,我说说罢了,金楠溪,你跟我走吧,否则,衡愉就要受苦了。”他手指一动,一个恶魂化作冰刀,向高处飞去,削去愉愉数根秀发。
北冥神光之下,无人可以救愉愉,“如果我跟你走,你能放了衡愉吗?”我明知道他不会放,但是不死心地问了。
“你听我的话,我可以放了那只猫,妖怪对我没什么用,不听话,他们都得死。”方文天笑道。
蓝摘星还没有来,衡愉危在旦夕,我没有办法,“忆安,欧阳,带着希希走,走的越远越好。”我向对面走去,如我一般没有特殊能力的人,他们想抓就抓,自己走过去更好。
“叔叔……别去”希希哭了起来,“楠溪,我们可以一战。”欧阳鹏叫道,“楠溪哥,你别……过去。”年轻的忆安紧抱着希希。
“如果不过去,他们都会死的,快点走,找蓝摘星和韩三阳去。”我大声喊道,欧阳明白我的意思,拉着白忆安和希希往外跑去。
方文天没有派人追赶,除了他,没人也没鬼打得过欧阳和忆安。
我被拖到五楼,绑在一把木椅上,上面衡愉睁开了眼睛,看着我。“溪溪,是你吗?这几天都想着你呢,是庄尚搞的鬼。”她看到我,语气很平静。
“愉愉,不是庄尚,庄尚不过是个多情的人,坏人是方文天。”我向旁边的方天师挪着嘴。
“把猫妖放了,我说话从来算话。”方文天命令道,葛雷一按电钮,白猫从杆子上降下,同时衡愉等四人也降了下来,仙草银光照到了楼顶,天师却站在银光之外。
白猫安静地躺着,纹丝不动,像一只雪白的玩具猫。方文天走了过去,点起一根驱魂黑香,嘴里念念有词,岑楚那一缕猫魂竟然飘出猫身,进入到方文天手中的另一个小铜瓶内。
“方文天,你真卑鄙,岑楚没有魂,不跟死了一样?”我大骂。
方文天呵呵笑。“猫妖能放吗?她回来找我算账怎么办?我只收了七成猫魂,你没听说过猫有九命吗?那三成魂还在,葛雷,把猫儿扔下去。”葛雷上去,单手拿起白猫,猫眼睛无神地动了两下,葛雷残忍地扔向楼下,远远的,我看见猫儿翻着身子,向下坠落,将落地时,连续数个翻滚,竟然站在街道上。
“五层楼,白猫死不了,只是三成魂的猫成了普通的猫。”方文天手指衡愉,手下人将衡愉放了下来,数根粗大的钢索捆在她身上,离开了北冥仙草的银光,衡愉逐渐恢复体能,只是钢索缠身,她无法动弹。
“《五行术》残缺,不能让我纵横无敌,那葛风只得到七星蝴蝶,能力便不在我之下,而且成了不死之身,不老之躯,晶界我给葛风,但是衡愉身上的蝴蝶却归我,加上北冥仙草,谁可匹敌?”方文天大笑,“猫妖说只要伤害你,衡愉体内的蝴蝶之魂就可出来,我设计所有这一切,不过是要抓你罢了。”
葛雷随手将一个恶魂变作冰锥向我打来,我感到右胸口疼痛难忍,冰锥刺入胸口,深入三公分,瞬间化作水,恶魂消散,那水与血一起流了下来。
“阿……溪,你们别杀阿溪……”衡愉激动起来,眼睛慢慢变成紫色,一股热气从头顶冒出,逐渐形成一只美丽的七星蝴蝶,蝴蝶扇动翅膀,围绕在衡愉身边。
一支金箭刺进我的左臂,我痛苦地叫了一声,衡愉的身子开始向天上飘动,但是钢索牢固地绑在楼顶,在衡愉力量的牵引下,楼不停地晃动,只是她摆脱不了钢索的束缚。
“愉愉,都是我不好,管什么鬼事,做个与世无争的人,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我叫道,衡愉体内的蝴蝶之魂逐渐升到她的头部,七个星点浮现在漂亮的脸上。我闻到了一丝清香,不是衡愉的桂子香。
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一个男人冲了过来。“葛风,怎么回来了?蓝摘星怎么样了?”方文天奇怪道。
来人正是葛风,他的出现让局势稳定下来,葛雷不再向我发射五行魂器,蝴蝶之魂又隐进衡愉体内。
“天师,蓝摘星已经被我杀了,你答应将晶界给我,我要带着晶界和葛雨远走高飞。”葛风伸手要晶界。
方文天脸色一变,葛雷抽出长剑向葛风砍去,那葛风闪身躲过,一脚踹在葛雷身上,如果在平地,葛雷就地一滚就没事,但是他滚了下去,从五层楼顶滚了下去,我们都听到了一声惨叫,然后是一片死寂。葛雷不是猫,从楼上摔下去,必死无疑。
方文天手更快,一把短刀插进葛风的胸口,“葛风身上那会有香味,我以为世上只有我一个人会变身,没想到你也会。”葛风倒在地上,身子在变化,变成一个绝世美女,脸色惨白,胸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绿色的衣裙。
方文天冷笑道:“十年时间练成万魂刀,神魔都不可挡,本要用于对付蓝摘星,没想到浪费在一个妖精身上,可惜呀!”
“楠溪,我快**了,都会流出血来。”绿荷不仅流血了,还感到剧烈的疼痛,她象真的人一样,妖性渐失,人性渐多,可是不管是妖还是人都挡不住胸口一把万魂刀。
“绿荷,绿荷,你没事吧,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我叫道。
“不知道,我感觉身子发冷,奇怪的感觉,我在寻找人类的爱情,希望体验爱。”她的脸上泛起桃红,“爱的甜……”绿荷没说完话,方文天聚焦近百恶魂,化成烈火袭过来,数米宽的火球带着炽热的高温从绿荷身上卷过,火消失了,绿荷也消失了,地上没有留下任何残余物。
“绿荷!”我悲痛万分,她死了吗?我不知道,我感觉不到一点她的气息,绿荷是天然之气而成,本是不死之身,可是变成实体后,她有了人的感觉甚至感情,她会死吗?
“原来是妖精。”方文天轻哼道,远方数十辆警车呼啸而来,他视若无物,也许他从来没怕过。
许多人拥到了地面,我看到了蓝摘星,看到了白忆安,看到了杜林他们,还有许多的未知事件管理司特工,还有警察,几十辆警车鸣着警笛包围了五层楼。
蓝摘星将方添推了出来,“方文天,你的人和鬼全部被消灭了,如果你还想保住方添的性命,就将金楠溪等人都放了。”
一架直升机出现在空中,慢慢降落到楼顶。驾驶员不是别人,是葛风。方文天知道大势已去,他无力救方添,更没想到周密的计划竟然会失败,如果方添不出事,如果郎浩远的灵魂消散了,如果未知事件管理司的势力还在方添手中,他不会输。
“蓝摘星,你别得意,我方文天不会就此罢休。”方文天和葛风迅速将葛雨、衡愉、奇闻、安依琳带上飞机,银光之下衡愉的能力顿时消失,葛风也变成了普通人,而方文天的变身法失效,他变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陌生人。
“葛风,咱们走。”他叫道,直升机飞了起来,地面上一个人影向上窜去,那是韩三阳,但是韩三阳不能够迫近直升机,一接近银光,他就如直线般向下掉去,过了一会,又飞了过来。
“快把岑楚和少塘还过来。”韩三阳远远地大叫,方文天听了心烦,竟然将奇闻和安依琳推下直升机,“还给你。”他大叫,两人被捆住的身子向下直坠,韩三阳急忙去救他们。
摆脱了韩三阳,直升机竟然在不远的神美公司所在地亮马河大厦顶层停了下来。
“葛风,你为什么停下来?”方文天惊道。
“你不是方文天,变身术让你可以成为不同的人,你有无数个身份,也许明天你的另一个身份还是某位巨富,或者大官,但是我只要晶界和葛雨。你带着他们下去,今后咱们两不相欠。”葛风解开了葛雨身上的绳索,那葛雨开心地靠在他身上,很幸福的模样。
方文天将衡愉和我搬了下去,在葛风伸手要晶界的时候,他突然掏出一把手枪,“你……,你狠,咱们各走一边,晶界归我了。”说着,就向葛风开枪,葛风连忙躲过,直升机向上升去,晶界也不要了,向城外飞去。
警车一路向亮马河方向开来,蓝摘星感叹好在韩三阳、欧阳鹏、白忆安赶到亦庄,那忆安一把**剑,七剑**,将数千恶魂灭个干净。失去了五行魂器,葛风望风而逃,葛云葛电束手就擒。
“蓝爷爷,叔叔不会有事吧?”希希瞪着大眼睛问,“楠溪福大命大,方添在我们手里,我相信他没事。”
蓝摘星不是神仙,他相信没有用。
我的手脚被捆住,方文天把我拉到顶层临街的台沿上,我看到了一百多米楼下的车流如炽,也感受到了高处的强风,如果方文天的左手没有拉着我,我无法动弹的身子很可能被风吹下去。
衡愉躺在地上,“你要什么?你要七星蝴蝶,我给你,只要你放了阿溪。”她眼睛凝视着我,淡淡地说道。
“好了,不要逼着我杀了他,快让蝴蝶出来。”方文天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你不是方文天,你不是方添的父亲,你到底是谁?”我奇怪。
他仰天大笑,“方文天?那种小人怎么可以跟我相比,如果你姓金,那么我就姓段,两百年前,你的卑贱祖先金昌勋害死了主人段长旺,你可知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更奇怪。
“当时段家有两个孩子,他们失踪了,两个本是大富家的孩子因为金家的原因,四处流浪,小的一个最终夭折,我的祖先就是另一位,他一直让后代记住当年的事情,我不叫方文天,我叫段天恒,十五年前方文天花了五十块钱,请一个流浪汉去杀一个叫葛行空的精神病人,那个流浪汉就是我。”他又变回到四十多岁的本来面目,倒八字眉,小三角眼,难怪要变成别的人。
“你杀了方文天。”我说。
“他不肯给五十块钱,而且早就存了杀我之心,我自然先下手了,没想到得到了《五行术》,创立了星云社,你知道有多少个人是我变成的吗,你不知道吧?我不怕失败,离开这里,我会是另一个人。”他的三角眼充满妄想,却又真实可信。
“就算愉愉把蝴蝶灵魂给了你,你还是会杀我,为了两百年的两家恩怨!”我说出了他的心思,段天恒点头不语,另一边,七星蝴蝶飞了过来,他收起枪,右手一把抓住蝴蝶,蝴蝶灵魂已经升到愉愉的头顶。
“不要,愉愉,没有蝴蝶灵魂,你会……”我没有说完,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胖的人。
“那个什么天师,不管你姓什么,今天都是你的祭日。”胖子正是晋达人,段天恒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里,心里一惊。
我看到空中悬着一把虎头铡刀,拿刀的是一个鬼。刀光一闪,段天恒的头离开了身体,向上弱起数米,他的眼睛看到了脖子断口狂飙的血,也看到了上面的高笑天和虎头铡。
他的身体还站在我旁边,左手松开了我,从口袋里掏出晶界,九彩光立即闪出,高笑天的灵魂被九彩光吞灭。段天恒的脑袋向楼下掉落,他的身体也翻身下去,左手晶界掉在楼顶,右手蝴蝶飞出,两只手却拉住我向一百多米的地下堕落。
空中,我感受到风的力量,我在急风中向下降,都忘记了胸口和左臂的疼痛,我看到两公里外,警车呼啸而来,我看到段天恒的脑袋摔成了浆,身体扭曲,他有过无数个身份,富贵名声都不缺,他如果不死,离开了这里,明天依然会享受荣华富贵,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是生前拥有多少,死后只能是一具尸体,死后只能是段天恒,他死了,明天就会知道有哪些人不再出现,就知道哪些人已经被他害死,被他顶替了。
我看到七星蝴蝶飞舞,衡愉从楼顶跃下,向我飞来,她的眼睛全是泪水,紫色的泪水,一切都晚了,衡愉追不上我,高空堕落与水泥地面接触非常可怕,我的灵魂瞬间离开了**。
衡愉伤心地晕了过去,她躺在我身边。我的灵魂看到了多铎,那个小人从已经死亡的段天恒身上翻出一本绸缎书,他干笑几声,消失在黑暗之中。我的灵魂又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雪白头发的林成文教授,他手里拿着一个洁白光滑如玉般的头骨,人的头骨。那把虎头铡深深地插进地面,在风中发出呜鸣。
老头把头骨放在我不**形的身上,突然,我的灵魂感受到一种巨大的能量,这一能量推动着灵魂向天空急驰,我越过了摩天大厦,越过了云层,下面的万物不断退为微小的点,北京城终成为一块光斑,灵魂到了真空地带,无所谓上下,无所谓左右,无所谓存在,只见一颗蓝色星球悬挂在远处,如黑暗中的青花瓷。
我死了,竟然死了,身体从高处堕落,不**形,死后的形态是什么?我的灵魂会去哪里?夏正呢,怎么还没有过来?那个如玉般的头骨是谁的头骨?我的灵魂在思考,思考让我向人间堕落,依然迅速如闪电般惊人,瞬间穿透了云层,我看到了一架飞机,一架在太平洋上空平流层飞行的波音客机。
“灵哥哥,天师死了,我们怎么办?”天空中飘浮着两个俊秀的十来岁孩子,梅灵和梅银骑在蛟身上。“银妹妹,不知道,父母的仇也算是报了,那个金楠溪的灵魂飞上去好久了,怎么不见下来?”梅灵一脸奇怪。他顿一顿又说:“咱们跟着直升机吧,那两个人没准儿很好玩。”说罢,老蛟掉转头,向葛风葛雨离去的方向飞去。
我死了,竟然死了,身体从高处堕落,不**形,死后的形态是什么?我的灵魂会去哪里?夏正呢,怎么还没有过来?那个如玉般的头骨是谁的头骨?我的灵魂在思考,思考让我向人间堕落,依然迅速如闪电般惊人,瞬间穿透了云层,我看到了一架飞机,一架在太平洋上空平流层飞行的波音客机。
“灵哥哥,天师死了,我们怎么办?”天空中飘浮着两个俊秀的十来岁孩子,梅灵和梅银骑在蛟身上。“银妹妹,不知道,父母的仇也算是报了,那个金楠溪的灵魂飞上去好久了,怎么不见下来?”梅灵一脸奇怪。他顿一顿又说:“咱们跟着直升机吧,那两个人没准儿很好玩。”说罢,老蛟掉转头,向葛风葛雨离去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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