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墨玉！"苦悔大师沉沉的道。
"墨玉？"结缘皱眉道："是它的名字？怎的从未听说过？"
陈让之不耐道："什么玉不玉的，讲这些做什么！大和尚，这里是你的地儿，燕兄弟到底是怎么被杀的？！"他咬牙道："就算他生了三头六臂，丐帮刨地三尺也要把这个杂种活剐了！"
结缘道："我见到他时，他已是如此，若说有谁知道此前到底发生了何事。"他转目看向我道："这位施主从侧院将他**，当可向诸位详尽叙说。"
面对满院的目光，我定住心神，郑重道："我和燕大侠隔壁而居，因听到他房内异响，令人生疑，过去察看时发现他已重伤倒地，周围再无一人。我恐他耽搁久了，流血难医，于是负上他来找结缘大师，却被拦截在此。"
凤主瞅着我，问道："如此说来，你没有看到凶手？"
我点了点头，在他冷森森的目光中，再不敢多言，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他是否会认出我。
凤主继续问道："而且，你背他到此时，他还活着？！"
我又点了点头。
他忽然笑了，眼睛里凝结着的却是一片冰冷阴森，他冲结缘道："结缘大师，燕盟主受了如此重的伤，到底是何时去的。"
结缘道："我刚刚不是说了，我见到他时，他已是如此。"
我心中一震。。。见到时，已是如此？！结缘大师，你这是何意？！
"见到时，已是如此。"凤主道："大师的意思是说，燕盟主早已死去了吗？！"
结缘低声诵佛："阿弥陀佛--正是！"
"你！"我惊得倒退一步，忽觉天旋地转，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武林大会时，一张天罗地网从天而降，死死的缠了上来！
凤主看了我一眼，转头向众人道："那么，这就奇了，既然燕盟主已失去医救良机，这位仁兄又为何还要将他**呢？哦，是了，难不成是他救人心切，没注意到燕盟主已是回天无术？！"
唐瑞冷笑道："笑话！他既然如此关心燕盟主，怎会连背上背的人是死是活都搞不清楚！"
风门主一捻长髯，道："召啊！看他也是个练家子，岂能连这点子事情都糊里糊涂的！"
我冷眼瞧着他们一唱一和，心知此事再难善了。
燕盟主？呵呵。。。真是好笑，不久前你们这一位位大侠君子，不是还以他为江湖耻辱吗？！怎么，如今人死了，倒金贵起来了！
难怪有人曾说过：每每瞧着那些个大侠们聚在一起脱了裤子放屁，拿腔做调的样子就想吐。
也罢！既然刀已架上脖颈，索性站稳了，瞧瞧你们到底还要折腾出什么花样！
只是我想站稳了，有人却不愿叫我闲着。一只粗壮的大手嘭的揪住我的衣领，陈让之的眼睛里闪着红红的血丝，"说！我燕兄弟到底是谁害的！不说是不是？！我现在就掐死你个兔崽子，算是给我九泉下的燕兄弟添个跟班！"
"慢着！"苦悔大师拽住他，道："你杀了他，如何还能知道真相？！"
陈让之的手又紧了三分，眼睛里凶光毕露，瞪着我半晌，终于"呸！"了一声，不甘心的松了手，"先留着你这条狗命，再不老实讲出来，老子扒了你的皮！"
我摸着火辣辣的咽喉，抬眼望着苦悔大师，心头酸涩难忍：二师傅，你也要随着他们一起逼迫小风吗？你可知他们是要往死路上逼我啊！
凤主道："诸位，我们刚刚跟随苦禅大师来到寺里时，大家是否听到院内有人说起灵圣宫三个字？"
我心头一凛。
众人面面相观，纷纷点头道："不错！"
慕容家的老大道："我刚刚正要想说，来时就听这家伙正在叫嚣，说什么燕鸿飞是灵圣宫请的客人！"他用手一指我，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灵圣宫竟和燕伯伯的被害有莫大的关系么？"
唐瑞忽然朝碧簪婆婆拱了拱手道："碧簪大娘，你我也曾有数面之缘，今日燕盟主遇害一事关系重大，我劝碧簪大娘以大局为重，将刚刚发生的事详细说与大家听听。"
碧簪婆婆含笑道："这有何难，老身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她指着我道："这小子不但能抵碧蛇之毒，又施展了灵圣宫向不外传的武功，而且他刚才亲口承认自己是灵圣宫主派来虏劫燕盟主的人。不过灵圣宫一向居高自傲，到底为何劫持燕盟主的尸身，这真是叫人闹不明白！"
沉默良久的唐门掌门唐易冷笑道："这有什么难懂的，如今燕鸿飞可是身价百倍，就算是灵圣宫也想来占些便宜！"
"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老子不管！"陈让之又揪住我恶狠狠的道："老子只问你，是不是你为了夺那武功秘籍杀了我燕兄弟！"
我平静的瞅着暴怒的他，道："陈帮主凭什么认定我杀了燕大侠？！既然确定我是灵圣宫的人，那么你该知道，灵圣宫向来最擅长的是什么？！燕大侠武功盖世，难逢敌手，我若要杀他，难道偏要动武不成！这岂非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你以为灵圣宫的人都如此愚蠢么？！"
陈让之愣了愣，松了手，点头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到底是哪个兔崽子下的。。。"
"阿弥陀佛--"结缘大师忽然插言道："谁说燕鸿飞没有中毒！他死前中了一种极利害的毒，正因了它，鸿飞才功力大减，令宵小有了可乘之机！"
我忍无可忍道："结缘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燕大侠到底是何时中毒，中了何毒，请大师当面说个清楚！"
结缘淡淡的看着我，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宁静，我却被他瞧的有些毛骨悚然，"这毒名叫紫鸢，十分罕见，能令人周身渐渐麻痹，以致最后窒息而亡。俞施主，老衲说的可对？"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闭紧了双唇。
而一旁的陈让之却攥紧了拳头。
结缘轻轻一笑，继续道："他在寺内经日，老衲先前一直未瞧出异样。"
凤主道："大师的意思是说，燕盟主确是刚刚被下的毒？而且不是一般的毒药！"
结缘叹道："否则老衲早就为他施救了，又何致如此！"
好一个何致如此！
我真想大笑三声，结缘大师，难得你胡说八道起来，竟然依旧是一副从容淡雅的面容！你使的虽是市井无赖的手段，可这非凡的气度，飘逸的神采，谦谦君子之风，慈悲宽容之骨，竟是登峰造极的普度众生之像！
若说在场有人竟不信结缘大师所言，偏要相信灵圣宫来的心怀叵测的某人，连我自己都要认为他定是疯了！
陈让之大吼一声，"狗娘养的畜生！老子先宰了你个狗贼，再去灵圣宫给燕兄弟报仇！"
铁硬的拳头似带着万钧之力，当胸猛击！心知这位副帮主盛怒之下出招，更无丝毫顾及，自己绝难是其敌手！无奈之下，再次施展灵圣宫的轻功，勘勘躲开这一拳，却听结缘道："且慢！陈帮主，老衲还有话要讲！"
陈让之叫道："大和尚特啰嗦了！别跟我说什么慈悲为怀，咱要饭的没那么多规矩！"说着便又是一拳，招式却比刚才更见凌厉，"咱只知道杀了人就要偿命！"
结缘道："他如今已是无法逃脱，陈帮主难道不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我勉强避开，却被拳风扫得胸口生疼，胃中更是翻腾难忍，仿佛再吐口血，才能好受些。
陈让之举在空中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是谁？！不就是灵圣宫派来的兔崽子么！大和尚到底想说什么！"
结缘笑道："眼前这人陈帮主一定认得，不但是你，这院中大部分参加过武林盛会的人都会认得！"
我望着他俊美如仙的面庞，实在想开口问问，到底为何要如此对我？！只是此时恐怕一张嘴就再难抑住已压在喉中的鲜血！
陈让之皱眉道："别绕来绕去的！他究竟是哪个龟孙子！"
院中忽然有人朗声道："大师不妨让我来猜猜。"人群中走出一人青衣玉带，容貌俊秀，而目光却带着十分的锐利，张九利！
头皮发紧，我不由暗自苦笑，本来还道以后再不用见他，现在看来，真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
结缘道："张施主智谋无双，因果自然早已了然于胸。"
张九利叹息道："若真能如大师所言，又怎会令他逃脱。"他面向我，道："俞风实在令我刮目相看，困于密牢，却能前后杀了两人，又用障眼法轻松逃出，张某实在是佩服！"
"俞风！"一旁的陈让之怪叫道："不是说他死了嘛！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九利道："牢中那个自然是替死鬼，至于我怎么看出的，"他笑了笑道："很简单，劈开他身上生死锁的利刃，正是杀了燕盟主的凶器！薄如蝉翼，却锐利难挡！"
陈让之猛然向我看过来，心知他定是要来揭下我脸上的面具，以自己的武功哪能抵挡，有燕鸿飞揭穿我真面目的前车之鉴，我主动把夜寒给的那张面具揭了下来。
"果然是你！"陈让之咬牙道："你早就该死！"
"陈帮主且慢动手！"凤主突然高声喝道。
陈让之不耐道："你们一个个是怎的了！既然铁证如山，为啥不能杀他！"
凤主缓缓的道："因为这件事情绝不是如此简单！"
结缘叹道："云施主也看出端倪了么？！"
凤主道："本来在武林大会上，云某还以为是燕盟主弄错了，唉。。。"他长叹一声，道："现在想来，那时这场阴谋便已露破绽，若是能够早一步警醒，盟主也不会。。。"说话间，他脸上已俱是悲戚之色。
结缘沉声道："这场阴谋定是策划已久，以他那样的天纵奇才，别说是鸿飞终究难以逃此厄运，就是我整个武林怕也将是一场浩劫难免了。"
他们在说什么！
天纵奇才！说的难道是。。。他！
我终于渐渐明白，原来俞风真的不仅仅是一枚棋子。
如果说武林大会上的俞风，为了保命，极力否认青阳帮的存在，算是发挥了棋子的一些作用的话。
如今落入圈套，作为凶手站在这里的俞风，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燕鸿飞说，小风，武林大会上，你已经不仅仅是被利用那么简单。
你莫非。。。已经知道些什么了？！虚云师兄？！
蓦的，耳边似忽然响起刚刚燕鸿飞抓紧我肩头时说的话。
他说："放。。。下来，走。。。全逃。。。"
全逃？。。。圈套！
原来，这才是你一直催我快走的原由！
喉咙里忽的奇痒难耐，我刚一张嘴，一口鲜血吐在了石板地上，殷红的颜色和燕鸿飞胸口处流也流不完的鲜血一模一样。
原来，我这样一个苟延残喘的人吐出的血也是这样艳红刺目。那么，小夜，你呢？！你的血是不是也和你的心一样，好象天山上千年不化的冰川！
"阴谋？！"陈让之似乎冷静了许多，"什么阴谋？你们说的那个他又是谁？"
唐瑞高声道："看来云大侠已想通了很多事情，既然如此，不妨为大家指点迷津，也好叫我们别中了奸人的圈套还不自知！"
凤主微微一笑，望着陈让之，忽然问道："武林大会上，燕盟主所说的青阳帮一事，陈帮主信还是不信？"
陈让之一怔，沉默良久，道："我自然信得过燕兄弟，但这青阳帮。。。只怕是燕兄弟被人误导了罢。"
凤主笑了笑，道："这么说，你还是不信。"
陈让之反问道："难道你相信真的有什么青阳帮？而且它的势力已经很可怕？！"
凤主不答，却又问了一句："你记不记得燕盟主说，青阳帮众人被一种毒药所控制？"
陈让之道："我自然记得，不过咱们当时可都互相看过的，根本没什么中毒后的印记！这件事还是你提的议。"
凤主道："不错。但这只能说明青阳帮还没有达到控制武林的地步。可燕盟主遇到的人一定都如他所说，的确是中了毒的！"
陈让之皱眉道："那又如何？"
凤主忽又转头向慕容三兄弟问道："慕容老庄主本来已经被唐门主治好了，对不对？！"
慕容泊道："当时是那样，可他走以后。。。"
凤主打断他道："他走以后，你们兄弟三人真的一直守在他身边，片刻未离么？"
慕容泊点头道："绝对没有离开。"
凤主又看向结缘，道："大师刚刚说过，燕盟主中的毒世所罕见？"
结缘叹了口气，道："老衲若不是多年前曾见过此毒，怕也不会认得。"
陈让之狐疑道："云大侠何必绕来绕去的，不如讲明白些！"
凤主道："以毒控人，这毒定不一般。而慕容庄主中的毒虽然和唐门的毒极其相像，却定然和唐门无关。"
慕容泊脱口道："这却为何？！"
凤主道："唐门主想必当时也以为慕容庄主中了唐门的毒，所以才下手施救。"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易道："以他的症状看确实如此。"
凤主叹道："所以其后慕容庄主才毒发身亡。唉--若药不对症，即使是天山雪莲恐怕也只能是雪上加霜。"
慕容泊攥紧拳头，嘎声道："你、你是说。。。"
凤主沉声道："你们倒说说看，天下间谁有这样的本事，不但能以毒控人，还能冒得唐门秘毒，而且竟连唐门主都被骗了去！"
结缘道："多年前，他正是用紫鸢之毒杀了。。。一个武功已入臻化之人。"
陈让之瞠大了双目，道："你们是说。。。怎么可能？！他不是向来独居灵山，不问世事吗？！"
凤主冷笑道："独居是真，不问世事却是未必！"
慕容老三叫道："云大侠是说，我爹爹他、他是被灵圣宫主害的么！"
凤主道："他岂止是要害你爹爹，正如燕盟主所言，他正是要挑起武林纷争，坐收渔人之利！"
唐易冷哼道："他想的倒美！"
凤主道："如果说这些还是我个人的猜测，那么今日这个站在你们大家面前，杀害燕盟主的凶手！"他用手一指我，大声道："正是灵圣宫意欲染指我江湖的铁证！"
胸口发闷，血气上涌，喉头再次发甜。
我却止不住地想笑，向晟莲，任你有天大的本事，又怎能料到有这么一天会被我拖累，也成为武林公敌！
也许，我更应该感谢这些大侠们，而不是憎恶。
可是。。。小夜！
任我想破脑袋，也找不出一个理由替你开脱！
你曾经用那样关怀地眼神望着我，说宁愿受伤的人是你！
你把我从密牢里救出来，难道是为了将我推到更深的绝望中！
你可知俞风苦苦挣扎至今，是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
你为何不直接上来，一刀割断我的喉咙！
风老门主疑惑道："师弟，那个青阳帮呢？！"
凤主冷笑道："什么青阳帮，不过是他编造来的幌子罢了。"
风老门主喃喃的道："好险好险！若不是结缘方丈派人求助，我们哪里有机会揭穿这个阴谋！"
唐瑞忽然高声道："诸位！我武林正要面临一场浩劫，燕盟主已为此失了性命！难道我们便就此罢了不成？！"
众人脸上均现出愤慨之色，纷纷叫道："为盟主报仇！""剿灭灵圣宫！""杀了姓向的这个魔头！"
凤主叹道："谁不知灵圣宫主擅使百毒，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剿灭灵圣宫岂是易事？！"
陈让之怒吼道："老子怕他个鸟！我便带了丐帮所有弟兄，一人一脚也把他个魔山踏平了！"
凤主击掌笑道："好豪气！若我武林中人均如陈帮主这样有胆色讲义气，就是他十个八个灵圣宫又有何惧！"
慕容老三高叫道："只要慕容山庄还有一人活着，也要为我爹爹报仇雪恨！"
院中倏地沸腾起来，人人握拳高喊，丑俊不一的脸上现出异常的兴奋和高昂！
我缓缓闭上双目，浑身却止不住的发抖--不是因为灵圣宫的即将遭难，也不是因为自己的深陷危机。
而是眼前这些被恶意离间、不知真相的人！
这些自认为是为武林除害的人与灵圣宫火拼！
这，才是武林真正的浩劫！
这，才是青阳帮真正的利害！
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落入陷阱么！
可是如今我自身难保，要如何才能救他们！
更重要的是，谁还会相信我说的话！
怎么办？
冷汗顺着脊梁殷湿了衣衫，我微一抬头，才发现，天却已经亮了。。。
"这个人呢？"有人指着我大声问道："难道还要留着他吗？"
凤主看着我，眼睛里面忽然有了陌生的笑意："大战前总要做个血祭，况且燕盟主在地下也一定很寂寞。你说是不是呢，陈二当家？"
陈让之猛地转过头来，目光中滚动着森森的血腥。
我却并没有做出反应，不是不愿，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院中突然有个年轻的声音道："奇怪呀奇怪！师傅，真是奇怪极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斥道："小孩子，胡说什么！"
年轻的不服气道："我是小孩子呀，但连我这小孩子都能看出来的破绽，为什么这些大侠客没有一个人提到呢？！"
苦悔大师道："小施主既然心有所得，不妨出来说与我们听听。"
东侧角门处的人群骚动了起来，站在最前面的几人纷纷侧身躲开，却闪出原本站在最后面的几个人。
一个须发银白的老者正责怪的瞪着身边的少年。
那黑衣少年嘻笑着，丝毫不以为意，"苦悔大师叫我呢，师傅。"他大踏步的走了出来，明亮的眼睛里闪动着狡洁的光芒。
潭小鱼！
此时此刻看到这张顽皮的面孔，心里竟忽然充满了暖意。
凤主冷冷地打量着他，道："这位小少侠是哪一派的？你是代贵派掌门出来的么？！"
潭小鱼眨了眨眼，笑道："我是哪一派的难道很重要吗？难道这里只有掌门人才说得了话吗？敢问云大侠又是那一派的掌门人呢？"
他话说得尖锐，表情却是一副恭敬顺从的神态，一双晶亮的眼睛却又闪动着桀骜不驯的光芒，而这一连串的问话直问得凤主原本平和的脸色骤然阴冷下来。
苦悔大师道："小施主到底有何高见，但请明言。"
潭小鱼嘻笑道："高见都是象云大侠这般人物出的，小子只有些低见，不知大师要不要听？"
凤主冷笑道："你要说就说，若是胡闹打诨，却不过是给自家丢人现眼。"
潭小鱼却并不理会他，望着苦悔大师道："燕盟主已经辞官不做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要来害他？"
不待苦悔大师答言，陈让之道："小子，燕兄弟头皮上刻有武功绝学，这件事现在江湖上只怕已没有人不知道了！"
"所以，他们才来抢人么？"潭小鱼指着碧簪婆婆等人道："所以我们刚才在外面就听到这位老婆婆大叫‘阿汗，香儿！你俩去把燕鸿飞背过来！‘"
这句话的声音语调竟与碧簪婆婆当时的口气神似，只是。。。
"不对！"陈让之道："你学的倒象，但是我记得当时她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你提这些做什么！"
苦悔大师却忽然微笑道："老衲却记得，老尊主当时是令人去割虚云的脑袋。"
陈让之一拍大腿道："不错，不错！你这孩子看着挺聪明的，脑子可不太好使！那秘籍刻在燕兄弟头上，他们自然只想割下他的脑袋，难道还会顾及他的身子。。。"他说到此处，突然止住了声音，低头看着燕鸿飞的尸身，愣了半晌，忽然抬头问我道："你为什么要背他出来？"
"我。。。"莆一张嘴，就知不好，口中已满是血的腥锈味儿，艰难的吞咽了几次，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说过他被人所伤，我背他出来自然是为了找人救他。"
凤主冷笑道："你这样讲，是说结缘大师在撒谎吗？！"
我盯着结缘的眼睛，慢声道："是否妄言，佛祖心中最清明。结缘大师，你心中，还有佛祖么！"
结缘眼中的眸光倏地微缩，脸上有片刻的僵硬，却又在瞬间恢复平静，他微笑道："俞施主又何必做困兽之搏，须知苦海无涯，回头才是岸，阿弥陀佛--"
凤主朗声笑道："大师不必多费口舌，佛祖虽普渡众生，却渡不得这等大奸大恶之人！"
"不错！"唐瑞大声道："灵圣宫主诡计多端，这姓俞的舍近求远，背燕盟主的尸身出来，定是他灵圣宫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凤主点头道："行事狠毒又令人难以捉摸，这正是灵圣宫的可怕之处！"
陈让之怒道："老子偏不信他这个邪！先宰了他的爪牙再铲平了他的山头！"他攥紧拳头，瞪着我厉声道："你们灵圣宫不是最擅长用毒吗？！有什么手段快他娘的使出来！"
"可笑！刚才不知是谁差点就中了蛇毒！"
陈让之恶狠狠的瞪着冲到他面前的潭小鱼，骂道："臭小子，老子刚才是一时大意，我也不跟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计较，还不快滚开！"
潭小鱼冷笑道："原来丐帮都是些恩将仇报的人。"
陈让之咆哮道："你敢再说一遍，老子连你一起打！"
潭小鱼冷冷的看着他，道："刚才要不是这姓俞的出声示警，陈帮主怕是早就喂了蛇，还能站在这大呼小叫？！"
陈让之一怔，却又哼了哼，道："谁知道他安了什么心！"
潭小鱼道："丐帮向来以侠义著称，江湖上一提起丐帮，谁不挑大拇指。"
陈让之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把胸脯挺了挺。
潭小鱼接着道："可是今天，陈帮主却要亲手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知道内情的人，会说陈帮主急于立功表现，出出风头而已，不知道的十有**会啐上一口，呸--好一个丐帮，拿了人家的手不短，吃了人家的脸也不红！"
陈让之的脸有些红，他慢慢的放下了拳头。
"好一个不能杀救命恩人！"人群中的唐瑞冷笑着走了过来，"我不是丐帮的人，我只知道杀奸除恶正是我武林人应该做的！既然陈帮主不宜出手，那么在下倒愿意为我整个武林代劳！"
潭小鱼依然挡在我的身前。
唐瑞道："你再不闪开，我会以为你和他是一伙的。小兄弟该不会想成为武林公敌吧？！"
潭小鱼道："不知道唐二当家想用什么兵器来对付灵圣宫的人。"
唐瑞皱了皱眉道："你啰嗦什么！还不快闪开！"
潭小鱼道："是不是你在武林大会上拾的那把刺伤燕盟主的匕首？！"
唐瑞猛然愣住了，未等他缓过神来，潭小鱼又道："那天你拾的可是万分小心，像是碰上一下就会要了命似的，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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