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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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有惊无险的骑马经历后,我很自然的成了众人的笑柄,其中属八公主佳惠最甚,逢人便必定要拐弯抹角的讽刺我超烂的马术,弄得人尽皆知。最后,连康熙也在看到我时,嘴角也会带上若隐若现的笑意。
所以,即使现在,葛穆尔在碰到我时对我调笑的刨刮,我也早就见怪不怪。
而瑾名因为亲眼目睹事故的发生,且基于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以至于她一连内疚好几天。
我颇为无奈的连骗带哄才使她“受伤”的心灵重新愈合。我这个倒霉的被害者竟然还要反过来劝慰肇事者,我看天下这种荒唐事必定没人干过,我一定首例创举!等回到现代后,我铁定去为这项“专利”申请吉尼斯纪录!
此刻,我蹲在四周无人的草原上,漫无目的的张望,把葛穆尔的刨刮当空气,思绪早已游离体外,飞到外太空。
虽说我超烂的马术成为众人的笑柄,但是凡是总有利弊,经过那次骑马我的晕马症却完全消失,即使坐在马上也不会再感到轻微的头晕。
“喂!梓飘!”葛穆尔对着我的耳朵呼唤道。
“嗯?怎么了?”回过神,我迷茫的盯着他,他刚才说了什么?
葛穆尔看到我迷茫的表情,肯定出他的猜测,赏了一击轻敲的毛栗子,嘟起嘴不满的抗议:“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拜托你集中点,听我说话。”
“哦!我现在回来了,请你再复述一遍。”我毫不客气地要求道。
我刚说完,随即又一个暴栗落在我的头上:“翠碧再复述给你家主子听一遍。”
“喂!喂!喂!文明一点,我的头又不是花岗石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如果被你打笨了,怎么办?”我捧着脑袋朝他翻白眼,“啧!啧!啧!真想让那些倾慕你的女孩看到你现在的德行,她们看到你现在这样我敢保证必定会伤心欲绝得昏过去不省人事,我定会听到‘呵嚓呵嚓’的心碎声,嘿嘿!真令人期待!”
不是我瞎说!自从我和他在那一夜交谈过后,这位少爷和我亲近不少,连原本的“郭络罗氏”也给他自动改成“梓飘”,我暗自庆幸他没叫我“飘儿”。
这还不算,更加让我发指的是他竟然私自把我归到他的知己行列,也不先问问我的意见。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家伙的性格到底有几面阿!自从做了“这位少爷的知己”后,他对我可谓是“推心置腹”得把他的本色全部显露在我面前,毫无防备。他现在的风格完全没有平时在众人前的感觉和那夜畅谈时的忧郁之气,形象360度大转变——说话很尖酸,性格也挺霸道(不过比十四好一点),但是有一点是无人能敌的——他的脸皮比我还厚。亏我以前还觉得他有自卑心理,真是瞎了眼了!
这样突然的转换令我大跌眼镜,差点适应不过来,恨不得马上帮他找个经纪公司,把他直接打包丢去娱乐圈,必定能飞快的红透大江南北,街道小巷。天啊!这些贵族不去当演员简直是暴残天物嘛!
一个比一个会装,一个比一个会演!顿时我突然升起错觉——我忽然有种瑾名被耍的感觉。这样看来,我要“致敬”的人,不是葛穆尔反而变成心心念念要钓金龟婿的瑾名。
可怜的瑾名,我想你表示我最崇高的敬意。你被葛穆尔的表象彻底蒙骗了!
“哼!算了吧你!我看你才会令你的心意者昏过去,瞧你现在说的话和神态,没有半点对我这位少爷的尊敬。”葛穆尔反击我。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我的光荣!谢谢你,葛穆尔少爷。”我斜睨葛穆尔,假装恭谨地说。
“小姐。”在一旁的翠碧趁机插话进来,我和葛穆尔齐齐看向她,“刚才葛穆尔少爷说,他可以教你骑马必定让你学会!”
翠碧边说边急急地拉拉我的袖子管,我暗自翻了个白眼,这翠碧“冒死”插足我和葛穆尔的对吵,目的只是劝我别不知好歹的激怒葛穆尔少爷。
我回过头瞥向葛穆尔,郁闷的笑,这位当事人——葛穆尔少爷看样子哪像是会生气的样子?分明还乐在其中呢!
听完翠碧的复述,我立马出声反对:“不行!我不要你教!”
“你怕再次遇到那次的事?放心!我不会让它再发生的。”
“不是!”
“那你怀疑我的马术?”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葛穆尔郁闷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拒绝他?碰到别的女孩必定会争先恐后的抢这个千年难得的机会——是求不来的福分,怎么会有人忍心拒绝?
第一,我很讨厌骑马!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我可不想早死——被瑾名砍了!我还不想被瑾名误会,扣上一个“叛徒”的罪名。
我在心里默默地把理由数落一遍,才答道:“反正不行就不行,你就不要管了。”
“不行你一定得告诉我,不然我可睡不着的。”葛穆尔执拗的说。我发现他有时候还是挺孩子气的——可爱。
“那你也快把上次畅谈时候的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告诉我。”我见状毫不留情的成心逼问他,知道他不会上当就范。
自从我和他以“知己”相称后,不管我怎么逼问他——那夜与他谈话时,他未答的最后一句话,他都是装傻,硬是不肯说出半句,再不行就直接无视我。
葛穆尔果然被我问住,尴尬的不再继续纠缠他的马术问题:“你不想学就算了,我还懒得教呢!好心没好报!”
“瑾名呢?在哪儿?”我总算找到我总看葛穆尔不顺眼的原因——他身边少了和他如影随形瑾名。
“瑾名公主?她在哪儿?我怎么会知道?不过现在应该已到比试赛场。”葛穆尔莫名其妙的回答,没听出我话中带话,看来他在这方面还挺纯情——不过仅限于这男女感情方面(注释:不包括他成心装傻的嫌疑)。看到他用自己的聪明智慧在众人面前把自己真实的性格隐藏得滴水不漏,我可不敢保证他其他方面也非常“纯情”。
“比试赛场?比试什么?我怎么没听到过?”不问你问谁?我那妹子几乎整天都粘在你身边!
“怎么会?瑾名她们没有告诉你?”
“没有,怎么了?”
“哦!等一下,有个马术比赛,你一起过来看怎样?应该会很精彩。”葛穆尔解释道。
我接着问:“谁的?”
我想大概是瑾名她们怕我对上次骑马的事件心有恐惧才故意没叫上我。但愿是!
“瑾名公主和那些阿哥们的。”葛穆尔如实回答。
“你不参加?”
“当然参加。”
“什么时候举行?”
“过一会儿。一起去吧?”
“那你先去,我等会儿过来。”
“那我先去。你一定要来啊!”葛穆尔兴奋的朝我招手。
“好!”我点头答应。
※※※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葛穆尔生在大草原却还要在人前伪装自己的真实性格,他又不是生活在紫禁城!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或许就如葛穆尔自己说的那样——不生存在其中,不会懂。
还有让我一直很困惑的是葛穆尔对于我的态度为什么在那夜攀谈后就来了个360度大转变?
为什么为人精明谨慎如他会视我为己出?
面对我时把所有的伪装都毫无防备的卸下,一如瑾名般——过分的对我侍好。
他到底在我身上看透了什么?或者说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我烦躁的抓抓脑袋,起身,准备去到马棚看望我骑过的小白马。虽然我讨厌骑马,但是这并不表明我很讨厌马,相反其实我还挺喜欢温和的马,特别是我的那匹小白马还非常好看,何况如果不是因为瑾名,也根本就不可能发生那样危险的事。

我孤身走到马棚附近,却被突如其来的人撞倒,我艰难的从草地上爬起,盯住把我撞倒的来人——八公主的丫鬟尘烟。
尘烟注意到我的视线,慌慌张张的拾起落在她脚边的香囊收入袖中,神情阴郁,一点也没平时在八公主旁的气势凌人。
可下一秒在尘烟收好香囊后,仿佛终于意识到和她撞倒的是我,立马又恢复她那高高在上的表情。
我心下奇怪却没深究,只是有些不明所以。
尘烟不顾我奇怪的眼光,只是一味的急奔出我的视野。
我疑惑的来到空无一人的马棚,此刻的马棚空无一人。马童们此时必定在吃饭,毕竟等一下那些大爷们要赛马,他们可是会忙得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想到刚才尘烟诡异的举动,不由得多张望了几下马棚,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马棚一切如初,难道是我多心了?
我走到小白马面前,伸手抚摸它,它认出上次我这个“灾星”,鼻子“卟卟”打喷嚏,好像在嘲笑我呃!
我哀叹一声,随之加大抚摸它的力度。我竟沦落到连马也嘲笑我的地步,不活了!不甘心下,我开始胡乱的加重手中的力度并故意弄乱它的毛,以示它对我嘲笑的惩罚!
马儿灵敏的感觉到我手中加大的力道,轻轻挣脱我的手,张嘴朝我的手咬去,它肯定被我的行为给激怒了——我绝望的想。我一惊却来不及闪躲,只能眼睁睁的看见马嘴对准我的手咬,急忙闭紧眼睛等待疼痛的来临,幸好马是食草动物,牙齿应该不会怎么锋利,但也不会像挠洋洋就对了。
我的手触到湿湿而温温的马嘴,可等到的并不是被咬的疼痛感,而是痒痒的触感。我惊疑的重新睁开眼,睨视小白马发现它并没有咬下去,而是把我的手含在它嘴里,用它的舌头温和的舔,在注视我的马眼中,我仿佛看到好笑的神色。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竟被一只马给耍了!
丢脸阿!丢脸!
我没想法的再次悲叹一声。马儿好像听懂我的哀叹似的,立马把头凑过来安慰我,我的手因为它的动作终于得以逃脱,唯一的遗憾是我的手沾到小白马的口水,怪恶心的!
不过,看在它安慰我的份上,我就不再和它计较。嘿嘿!
但是,瑾名的确说得不错,这匹小白马的确是非常温顺的。我好喜欢哦!
逗完小白马,我准备离开马棚。
小白马看到我要走,依依不舍的注视我,我拍了拍它的头,安慰它说:“乖!我以后再来看你。”
※※※
离开马棚的我朝葛穆尔他们赛马的地方走去,站在不远处我便看见瑾名他们装备齐全的站在一起,我并不走进,只是远远的看他们,免得因为骑马的事被他们嘲笑。
我不由自主的退后,看这架势他们应该会经过这里,我还是后退一点比较好,我可不想被撞伤。慢慢的往后移,脚不小心被某物磕拌,一个踉跄的倒在草地上。
我从草地上爬起来,发现这里的大大小小的石子、石头颇多,可能是这里离集中营比较远的缘故。刚才把我绊倒的是在我脚跟的中型大石头,再环顾四周中型的大石头还挺多,我要小心才是。
调整好站位,我又一次朝瑾名他们望去,他们好像都已准备好,各个都是笔直坐在马上,一副事半功倍的样子,显得极为自信——天生的贵气表露无疑。
比赛,听葛穆尔说要分为两组——男组和女组。
第一场赛马开始——男子先来。
号声响起,烈马齐齐奔出,浩浩荡荡的烈马奔跑起来特有气势,马蹄声格外响亮,我不自觉地又往后退开几步。
我遥望“战场”,那些皇宫贵族们的马术倒都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康熙教导有方的结果。只见他们勒紧缰绳,挥动马鞭,有条不紊并且从容不迫。
马儿飞奔而来,各自紧追不舍,不过冲在最前面非这三人组——葛穆尔、十四以及十三莫属,只见他们当仁不让的成为领头羊与第四名拉开一段较大的差距。三人你争我夺只要一不留神对方就会在瞬间毫不留情的超过自己,可在这样激烈的斗争中,他们赛马却赛得不亦乐乎,甚至沉浸在其中不肯自拔,举手投足间潇洒非凡。
他们三人目不斜视的赛马,专注的神情仿佛这里倾注他们一生的向往。
那么尽全力的赛马、拼命想获胜的心情是对对手最无尚的尊重——这种思潮顷刻袭来,顿时让我感慨万千。
他们绝尘而去,而我却在那三人组经过的霎那捕捉到十三、十四脸上纯真的笑靥,一个十几岁孩子本该拥有的笑靥——美丽的惊心动魄,完全不似平时的笑容,带着紫禁城特有的韵味——蕴含若有若无的苦涩。
我想他们内心一定很向往那种生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如同现在的我。
伴随那三人组的扑尘而去随之而来的便是后续的那些阿哥、贵族们,我迎面仰望,他们也同前三位一样目不斜视,压根就没看到站在一旁观战的我。
我颇为随便地回头一望,却正对上一对锐利的双眼,眼底充满阴郁的盯住我,目光仿佛要把我吞没般,让我整个人为之一抖,那样的眼神只消看一眼便会让人恐惧得全身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四阿哥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我?我无比震惊,不顾那个眼神的可怕阴郁,反而回望他,可四阿哥的眼神却在与我交错的刹那已然恢复如初,完全感觉不到刚才那瞬间凌厉的阴郁之气,平淡如死,眼眸是一如既往虚无的黑。
难道是我看错了?
不,不可能。
我疑惑的徒然抬头,仰望此时正从我正前方经过的四阿哥,四阿哥飞奔的马很快与我擦身而过,可我还是捕捉到他那略带深思的神情,虽然非常不明显,可由于我是特意的回望,最后还是被我察觉。
我的心因为这样的察觉而加速,眼神也渐渐转为忧虑,为什么?我做了什么惊异的举动?并没有啊!除去那次逛街时的口出狂言被他逮个正着,可那件事已经隔好多个月,况且十四与十三都已再不那么在意,莫非是因为我说的对象是他?不,不对。这件事影响应该没那么大,如果只因为这件事四阿哥他不会用这么阴郁的眼神看我,那到底是什么事?难道我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么,还是八阿哥告诉他我的秘密?不会,也不会。八阿哥和四阿哥关系可不太好怎会告诉他?
哎呀!烦都烦死了。横也不对,竖也不是,搞得我心里因为他那个眼神而小题大做,七上八下的。有完没完!我咕哝的骂了自己几句。
就在我BS自己的时候,男组赛马的结果已经出来,十四与葛穆尔并列第一,十三并列第二,可让我吃惊的是最终被废的废柴太子居然会的第三名!
我有些意外的微微张嘴,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联想到八阿哥的质问、十三探究的眼光以及刚才一刹那间四阿哥盯着我的阴郁眼神和擦身而过所闪现的沉思神色苦笑起来。
——是我太小看他们那些出生在皇宫的贵族们。
“看来我还是太轻敌了呢!”
我无奈的遥头,感叹般的沉吟。
※※※
这时的我却从未想过,再过短短几分钟我就将亲身经历一场与死神的生死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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