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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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砚和安以忱,擦拭着彼此脸上的血迹,然后一起苦笑。
本以为风雨都已经过去,谁知道又会遭遇这样的情况?幸亏只是有惊无险。安以忱摸出手机,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报警。
唐砚笑道:「还是先叫救护车吧……你是自卫杀人,别怕。」
「我才没有害怕。」
「为什么发抖?」唐砚随即露出痴心的表情,「是心疼我吗?」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安以忱瞪了他一眼,刚要拨打电话,冰冷的枪管就对准他的脑袋。穆天佑夺下他的手机,定定的凝视着他。
两人皆大吃一惊,唐砚勉强撑起身体,开口道:「爸……你要做什么?」
「你给我闭嘴!」穆天佑吼了一声,却没有看向唐砚,目不转睛的盯着安以忱,突然冷笑起来。
这笑容让两人的心越发紧张,低气压笼罩,那是一种比之前被韩栋城威胁更恐怖的感觉。
穆天佑缓缓起身,安以忱扶着唐砚,也慢慢站了起来。
「小子,唐砚反了我……就是为了你,不杀你,我就不是穆天佑!」
「爸!」唐砚一口一个「爸」,叫得殷勤,「你别让我恨你!」
「我不在乎,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让我像丧家犬一样逃到美国还不如让找死!我死也要带着你这个男狐狸精做垫背!」
穆天佑的手动了动,同时唐砚扑到安以忱面前。
「你要动他,先杀了我!」
穆天佑的口吻突然变得温柔:「你是我儿子,是我唯一的血脉,我不会杀你的……躲开!」
「不要!你会后悔的!」唐砚不顾危险,扑过去夺枪。
但浑身伤痕满脸是血的他不是穆天佑的对手,被粗暴的推开,同时枪声响起。
唐砚跌倒在地,那一刻听不到心跳的声音。他愣愣的看着安以忱,而男人还站立着……枪打偏了,弹孔在落在安以忱身后的墙壁上,离他的距离不过十厘米。
但穆天佑紧接着又要开枪,情势所逼,唐砚不得不大吼:「你不能杀他,他是你儿子!」
「闭嘴!」安以忱的吼声盖过唐砚的声音。
然而,穆天佑还是听到了……或者说,他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证实的讯息。
「小子……前几天,有人告诉我一个很可笑的消息……说是我被蒙骗了……被一个狸猫换太子的计谋蒙骗了……」穆天佑向后退了一步,却步伐不稳,嘴巴在笑,可眼睛里一片冰冷。
唐砚心中一沉,原来他上当了,但没时间懊悔,匍匐着爬到安以忱身边,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僵硬的笑着:「爸,你……你好像误会了……」
「是吗?」穆天祜终于把目光转向唐砚,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唐砚感到一阵恶寒,不再费力解释,有些话连自己都骗不了,又怎么能骗这只老狐狸?
穆天佑重新看向安以忱,向他挥了挥手,「你……过来……」
安以忱不进反退,这样的举动让穆天佑眼底的温度更低。
「你不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说的!」
穆天佑收敛了笑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么说……你承认你才是我的……」
安以忱没有答话,只是紧紧握住唐砚的手。
「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没有那个必要!」安以忱断然拒绝:「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好!你不要以为我会放过你们!」穆天佑被彻底激怒,「我不管你们谁是我的儿子,都要死!」
话音未落,枪声已然响起。
安以忱的腿被打中,他砰的一下,跪倒地上,随后身体支撑不住倒下。
唐砚跟着跌倒在地,紧紧地抱着安以忱,汩汩流出的鲜血刺得他的心也破了个大窟窿。
「小子。」穆天佑一脚踩在安以忱的伤口上,听到他的闷哼声,露出嗜血的笑容。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我的儿子!?」
安以忱满头冷汗,痛得嘴唇发紫,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是!」
「找死!」
穆天佑又要开枪,千钧一发之际,女性的尖叫声响起:「啊!住手……」
安以忱抬起头,错愕的大叫:「妈?快离开——」
来人正是肖欣,她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被安以忱的喝声吓倒,反而冲了过来。
「穆天佑……看在我和纹纹的情分上……」肖欣颤巍巍的走过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穆天佑抓着安以忱的胳膊硬将他拽起来,扳着他的脸细细的端详。
安以忱的模样,完全是唐予纹和穆天佑的综合体,只要有心,其实不难察觉蹊跷。
穆天佑冷笑一声,将虚弱的安以忱丢开,又狠狠地踢了一脚唐砚。
「这个,才是你的种!」
肖欣怔住,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是伤的两个男孩,慌乱的摇头。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妈……」安以忱开口都要使足全身的力气,「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啊——」
穆天佑狠狠地给了他一脚。
「一个不认我的儿子……还有一个冒牌背叛者,我留你们有什么用!」
枪声响起,同时唐砚狠狠地一脚踹向穆天祜的膝盖。
穆天佑身形不稳,子弹打偏,万万没想到,肖欣竟误中子弹,应声倒地。
安以忱发出惨叫,挣扎着想爬过去,却被穆天佑抓住胳膊,硬是拉起来,冰冷的枪口对准他的额头。
「告诉我事实!告诉我真相!」
「真相就是你作恶多瑞,注定断子绝孙——啊——」枪托砸中安以忱的太阳**,头部本来就伤痕汇汇的男人发出压抑痛叫,鲜血再度流下来,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唐砚扶着沙发,勉强站起来。
他和安以忱一样,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摇摇晃晃。
「你想知道什么?事到如今……追究太多的真相,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闭嘴!」穆天佑阴森森的说:「我一直以为你是我儿子,是纹纹留给我的血脉,才对你百般容忍,可现在,告诉我你根本是个冒牌货,这个小子,这个我欲除之而后快的小子才我的儿子,你让我不追究!?笑话,你们两个把我穆天佑当成傻子耍弄吗?」
穆天佑滔天怒气的风暴在凝聚,他的神智已然疯癫。
「好……我可以不追究,你们两个都死了,我也就没什么可追究的了,没有人能耍弄我,即使是我的儿子也不行!」
穆天佑转而把枪口对准唐砚。
「我是先送你这个冒牌货下地狱,还是先送我的宝贝儿子……」
「好啊!你杀了我们两个……然后呢?你一把年纪,还想逞凶斗狠?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还不是你造成的!?」
唐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劝解的话反而激怒了穆天佑,他的表情扭曲,愤怒彻底的爆发,开枪射击。
到了这种时候,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唐砚不躲反而扑了过去,而在穆天佑开枪的前一瞬,安以忱也扑了过去,枪口偏离向上。
枪声响起,天花板上的吊灯被击碎,玻璃四散着掉落下来,穆天佑侧身躲开。
唐砚趁此机会,将安以忱拉到沙发后,随后吊灯掉落下来,砸在之前安以忱躺的地方,溅起飞散的玻璃花,阻挡了穆天佑的视线。
唐砚搀扶着安以忱逃进厨房,锁上门。
随着安以忱的移动,身体下方被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已经没有力气独自站起,同样,浑身是伤的唐砚也脸色苍白,每动一下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门外响起撞击声,厨房的门还算结实,但被撞开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穆天佑有枪。
唐砚拉开及腰高的窗,回身搀起安以忱,想翻越出去到院子里。
可是刚抬起脚,两人就一同跌倒,安以忱趴在唐砚身上,鬓角的汗水滴下去。而他身下的男人则不停的咳嗽,嘴角的血迹从未干涸。
安以忱抬起手,轻轻擦拭唐砚唇上的血迹,「逃到院子里……他也会追上来……」
「从侧面的天梯上楼,我的房间……有枪……」可是,他们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足以撑到爬上天梯。
安以忱苦笑起来,摇了摇头,勉强的爬起来。
「你先走……」
「你说什么?」唐砚瞪起眼睛,即使真的无路可逃,他们也要死在一起,更何况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我的腿……动不了……你先跳出去,再拉我……」安以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无人能解的哀伤。
唐砚自然看到了这份哀伤,但还是如他说的,先行爬出窗口,但过程中紧紧抓着安以忱的手腕,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安以忱淡淡的笑着,那种让人心碎的神经质和敏感再度出现。
「我妈……在外面……我不能抛下她……」
「以忱,他和肖欣无冤无仇,不会伤害她……」唐砚的劝解毫无说服力,莫说现在穆天佑的疯狂状态,就是平日他也是视人命如草芥。
厨房的门被子弹打穿,脆弱的门锁开始松动,门板也摇摇欲坠。
唐砚心急如焚,「以忱,快出来,我们可以拖延住他……」
安以忱点头,打开微波炉,将金属打火机放了进去,然后攀住唐砚的手臂。
唐砚瞠目结舌,但还是使尽九牛二虎之力,硬是把安以忱拉了出来,两人一同跌倒在草地上。
安以忱躺在杂草上,强烈的阳光刺得他泪流满面。
「拖延住他……唯一的办法……就是……」
唐砚俯身在安以忱脸颊亲吻,轻声道:「就算是地狱……记着,还有我陪你……」
随后站起身,将手伸进窗口,扭动微波炉的开关。
这时,厨房的门终于被撞开。
六旬老人满眼的仇恨,对着唐砚举起枪,唐砚侧身扑到在安以忱的身上,五秒钟过后,振耳欲聋的响声和剧烈的震动同时来袭。

火光乍现,烟尘中杂物不断落在唐砚的背上,而唐砚口中的鲜血,则不断流在安以忱脸上。
唐砚一动不动,除了微弱的呼吸和沉稳的心跳,便再也感受不到他生存的迹象。
安以忱的视线里一片腥红,巨大的爆炸冲击反而听不真切,唯一清晰的只有怦怦的心跳。
只有这沉稳的心跳,才能安抚他的焦躁,才是他在弑父的地狱漩涡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因为他说……下地狱,也会陪着自己。
从得知真相以后,这么多年,唐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不管是别有心机还是早有预谋,他的喜悦和痛苦,只有唐砚能够理解,能够分享。
飞扬的尘上似乎淡了些,细碎洁白的雪花飘落,身体凉凉,但温热的血却不断涌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地面。
安以忱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麻木、失温……
警笛声萦绕,有人进入被熊熊烈火包围的别墅。
这样就好,负伤的母亲会得救,至于他和唐砚,他们是一体的,他们或者双生,或者……双灭!
幸好他不是一个人……紧紧抱住覆盖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安以忱闭上眼。
身体很痛……头更痛。
耳里嗡鸣的声音,比爆炸更甚。
黑暗中,始终有一双大手,始终有温暖的怀抱。
这一场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三天三夜,安以忱从昏睡中醒来的下午,窗外还是白茫茫一片。
二十几分钟后,据说是五十年不遇的大雪终于停了。
苏醒后进行的全面检查,医生虽然松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却绝对不是乐观。
「李叔叔……我的头……还是很疼……」
「你曾经中枪,这次又被撞击,现在伤口还没有好,疼痛是难免的。不过要是疼得难以忍受,一定要告诉我。」
安以忱轻轻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腿,又问:「我能走路吗?」
几乎是看着安以忱长大的资深医生叹息着说:「可以,但是……从此以后你不能做任何剧烈的运动,不能用脑过度,而且……智力……可能会下降。」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安以忱还是一阵苦涩。
本来就不够聪明,之前中枪做了智力迟缓的心理准备,而现在,更是要退化……二十几岁智力就要退化,那么上了年纪,不是要变成痴呆?
「别太担心,情况没那么糟糕,只是健忘一些,对生活没有太大影响……」
医生安慰了他几句,安以忱却完全听不进去。
「唐砚怎么样?」
「他的情况比你好一些,头部没有伤,但肋骨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现在还不能下床。」
也就是没有生命危险……活着就好。
安以忱终于露出一点笑容,但很快便收敛起来,紧张的问:「我妈呢?」
「院长夫人伤了肺部,但子弹打穿了,而且抢救及时,所以现在也醒过来了,没有大碍。总之伤最重的就是你,你就不要再费脑筋担心别人了。」
都没有事……安以忱总算松了一口气。
随后警察来录口供,安以忱不知道之前唐砚是怎么说的,所以只回答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重要的事情都藉口头疼想不起来唬弄过去。
听警察的口气,似乎把他当成被害者而不是杀人犯,正如唐砚所说的,他们的作为,不去深究的话就是自卫。
可是法律不会制裁他,并没有给他带来轻松的感觉,随之而来的不安,却险些将他覆灭。
大家都挺了过来,只有一个人,一个他逃避着从来没有相认过的,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死去了。
和唐予纹一样,穆天佑也死在亲生儿子的手里……
安以忱微微发抖,无法安抚自己焦躁的情绪。
不安被厚厚的积雪压着,但雪肯定有融化的一天,那个时候他的罪恶就无所遁形。
早在多年前,他的一生就注定了要背负血债。地狱的门早为他敞开,只等他寿终正寝去报到。不过……曾经深入骨髓的恐惧到今时今日却淡了不少,因为哪怕是刀山火海,还有一个人陪着他一起渡过。
唐砚……他是他唯一的支撑。
虽然同在一家医院,可是都重伤不能下床的安以忱和唐砚却无法相见,隔着一堵墙思念着彼此,也只有在睡梦中能相聚一阵。
汪梓琦来探望安以忱的时候,他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娃娃脸的男人是谁。
看来记忆的退化已经初见端倪,他有些恐惧,他会不会有一天,把唐砚也忘记了?
因此,也格外贪睡,期望在梦里多见几次唐砚,生怕真的忘记了他的容颜。
梦里男人握着他的手,伏在他耳边,细语轻声:「即使你忘了我的长相,也不会忘记我的爱……」
而一睁眼,那张英俊的脸孔竟然真的出现在眼前。
入夜,医院的单人病房静谧如水,一道伟岸的身影立在床头,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落在安以忱的眼里,反射出唐砚的容貌。
唐砚穿着病人的衣服,脸颊明显的消瘦,但双眼一如既往的温情似水。
「你……怎么……」
「这不是梦……」唐砚摸着他的脸,「当然,若你是硬要把我的出现当成一场美梦,我也不反对。」
安以忱轻声笑了起来:「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吗?」
「都是皮肉伤,没关系……」
抚摸着唐砚嘴角的淤青,安以忱苦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唐砚点点头,爬上床,将安以忱紧紧地抱进怀里。「好冷……没有你睡在我身边,我好冷……」
「我也是。」
没有彼此的体温温暖,他们两个要如何在严寒中走下去,没有浓情蜜意的亲吻,连呼吸都会结冰。
唐砚含着安以忱的嘴唇,像小婴孩一样**着。
「穆天佑的别墅……已经毁了,一切的一切,都随着那场爆炸消亡了。」
「嗯……」
「安成杰已经去了欧洲,我给了他足够活下去的钱……」
安以忱眨了眨晶亮的眸子,没有答话。
「你会怪我吗?」
「怪你什么?怪你对他太残酷剥夺了他的一切?还是太仁慈没有惩罚他的背叛?」
唐砚失笑,温情的吻转而落到安以忱的眼皮上,融化他眼底的紧张和犀利。
「事到如今,你跟我讲话还要这么紧绷着情绪吗?」
安以忱轻轻松了一口气,紧紧抱住唐砚的身躯。「别怪我……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没有怪你……只是心疼你……」
月亮躲进柳梢后,室内幽暗下来,被子里的两具身躯纠缠在一起。
「唐砚……有时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
安以忱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唐砚愣住。
可是不等他细问,安以忱就轻哼着头疼,埋头在他颈窝,呼吸减缓。
纤细又敏感的男子睡去了。
唐砚抚摸着他的脊背、腰侧,脊椎和肋骨的触感鲜明。
以忱瘦了好多,下巴尖尖的戳在他的肩膀上,气息平稳却弱弱的,吸气的时候还会发出细碎的声音,像哭泣一样的声音。
这是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男人,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心安?
大雪过后,气温却没有回升的迹象,积雪冻成了冰,依然是天寒地冻。
安以忱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但腿脚还是行动不便,微微有些跛足。
离开让人胸闷气短的病房,站在走廊上,擦拭掉玻璃上的冰霜,向外面张望。
银装素裹的一片……
左右看看没有人,他便双手撑在窗台上,努力抬了一下受伤的右腿,然而尚未痊愈的肌肉却阻止他大动作的伸张,只能抬到三十度角的位置就是极限,放下的时候竟然汗流浃背。
一边深呼吸一边弯下腰,想拍一拍僵硬的肌肉,却突然感到头昏脑胀,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安以忱伸出手向上抓,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身体下坠到几乎水平的时候,落入了一个宽厚可靠的怀抱。
「呼……」安以忱轻叹了一声。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若真是摔倒,搞不好又要回床上躺着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身体被扶正,温暖的气息从背后将他包围,同时沉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抱你回去?」
「抱我?」安以忱转过身,按了按他的肩膀,「你的伤没有问题吗?」
安以忱的力道不小,唐砚吃痛的皱眉。
「你亲我一下我就有如神助了……」
他凑过去索吻,安以忱急忙躲开。
「别这样,会被别人看到……」
「这医院还有人不知道我是新任的院长夫人吗?」唐砚的戏言,博得安以忱的笑颜。
之前签署过财产继承协议,现在安洁医院已经在安以忱名下,而因为情侣关系曾经闹得惊天动地,几次性命垂危的唐砚,在年轻护士的议论中,荣登院长夫人宝座。
「好啦,夫人,快放开我吧!为夫的要保持庄严。」
「遵命!」唐砚松开对安以忱的钳制,立定敬礼,笑得像个小孩子。
被他的轻松愉快感染到,安以忱也跟着笑,反手握住唐砚的手。
「出去走走吧。」
「外面很冷。」
安以忱挑挑眉,「有你还会冷吗?」
唐砚一怔,笑容发自内心的爬上他的嘴角眉梢,张开手臂将安以忱抱个满怀。
「对……有我的怀抱,一定不会让你觉得冷。」
两名护士经过,虽然早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双双垂着头,一边偷看他们一边擦身而过。
两人对他人的窥视视若无睹,维持着亲密搂抱的姿势,摇摇晃晃的进入电梯,下楼,走出大门的一刻,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哇,还是好冷……」安以忱缩进唐砚的怀里,拉着他又回到大厅。
两人坐到角落的景观盆栽后,暖气就在身旁,大方的放送着,可是唐砚依然紧紧抱着安以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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