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百代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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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山山顶公园,这是香港岛西郊的一处公园。我现在站在天平山山顶公园的最高处,我现在的心情很差,根本没有心情回家。
我这辈子也就是今天,屈从了自己的心愿。
华丽的灯火中,隐约可以看见香港大学的灯光,我知道这中间有车旗山阻隔,我的感觉只是一个错觉。我还是呆呆的凝望,并不是我向往香港大学的生活,我这个人对大学根本就不感兴趣,我从来觉得上大学是穷孩子的梦想;是可以泡很多帅哥的地方,这些东西我不需要,我也不知道我需要什么,我今天才觉得原来长大后,做每一件事情都会有很多其他的考虑,比如我今天如果真的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了,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给爸爸添上很多麻烦,会不会,失去我所有的朋友,我只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迷茫,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
平时这里很乱,在这里我很安全,因为我的后面一直有两个专业的保镖,一般的混混十个八个的,是根本没有办法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言行,可是其他人呢?有没有?
极目远眺,我看见斜坡处有一群人,我听到一个女子仓惶的救命声,我想那一定是一群阿飞在强迫一个女人失去一些东西,又获得一些她不想要的或者厌恶的东西,我也想到,这件事情之后,会对这个女孩子会有什么影响,是一辈子噩梦,还是短暂的伤痛,还是一次外出的教训。也许还有那群阿飞,会不会让他们得到甜头之后,更加变本加厉的干一些非法的营生,甚至过早的使生命夭折凋零。我仍在思考。我的脑袋很沉,我的思维很乱。
要不要叫大狗二狗出面阻止他们的犯罪行为,我发觉这样一个平常根本就不是我考虑的问题,竟然翻来覆去在折磨我。以前我肯定是连看一眼都不会,不!也许我还会在一旁津津有味的欣赏,毕竟**还是不容易现场参观的。我变了。
我一直在原地思考,一直到那一圈人散去
,留下一个似乎连抽泣也没有力气的姑娘,不,也许是媳妇,或许是妓女,或者是拍电影演员正在演戏……我心中如是的想着。
稍后,我看到三三两两的人走出来,穿过那个女子身边的络石花树丛。
络石花又名字茉莉,树身最高可以达十多米,高大的字茉莉,做了一次强者的保护伞,做了高大的保护伞。
嫩枝上柔柔的短毛散落了一地,(为什么我看到,因为我走下了小山丘。)细毛似乎不但扎在女人的**上,也扎在路人的心里,不知道洁白的柔毛是不是能够使血红的心脏变得苍白。
我也是路人甲乙丙丁,我无声无息的走过,装作我就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我本身就是一个过客,天地间一个匆匆的过客。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李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我的耳边忽然响气了朗朗的诵读声,这是诗仙李白的《春夜宴诸从弟桃李园序》。我知道这首诗歌,确从来没有读过一遍,今夜,在这个平常又不平常的夜;平常又不平常的香港岛,我第一次在心中听到了、听完了一首诗歌一般的序言,不!他比现代诗歌好了不知千万倍。
是谁在这个时刻读出这样的文字。我的心,想知道,虽然我的**已经疲惫不堪。
字茉莉花丛之中似乎有人,有很多的人,在里面,在里面恬淡虚的无吟诗作对,赋诗作曲。
“莫非是一群抄阁老!反正我心绪烦乱,回家也不可能睡觉。今夜很可能是我十七年来的第一个失眠夜,不如去看看吧!我没有见过的事情太多了,比如今夜的**!”我心中自然的思考着我周围的事情。

“会不会像是《西游记》里面的那样,一群千年的老树精在假装风月。”我的嘴角绽出了一个花蕾。**的阴影终于完全的消散了,最起码我现在认为她完全消散了。我还是像一个正常的人,正常的我。
我迈步向里面走去,女孩子就在我身后十米不到的地方隐隐抽泣。“真是一个蠢女人,把力气全用在哭泣上,还不如扯断一根惹祸的根……”我不屑的口中说道。
刚才听声音似乎很近,可以隐约看见人影,可是向里面走,走了大概二十分钟,还是没有见到有人聚会,我感觉到有些诡异,这个花丛有那么长那么深吗?莫非也是像海市蜃楼一样。我印象中这里好像只是一个大花坛,那我是走在哪里,我回头看看,刚才还隐隐约约跟着我的保镖,大狗二狗都没有了踪影,我身上一瞬间出满了鸡皮疙瘩,我感觉头脑似乎有些发冷,头发也变得有力气;它们似乎在一根根的站直。我想向后走,可是发觉连脚步也迈不动。我心中升起来黑色的绝望,他慢慢的侵占了我的身体,我犹如失去了知觉,只剩一个半游离状态的躯壳。
“难道是今天我见奸不救……可是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有人做,就是今天这件事情置若罔闻的绝对不是我一个……不是像彩票一样,阎王今天抽中了我;还是今天我捉弄了高天夫妇,遭到了报应,如果是这样,恐怕全世界的人四分之三都要立马死去,报应!嘿嘿!我忘了,我根本就不信神鬼,不信上帝,我不是曾经在上国小的时候就在国文课上说过:“如果给我机遇,我会掀起新一轮的造神运动!把我塑造成母神……”
我动动还在发麻的身体,血脉的感觉渐渐回来,自言自语的道:“人!往往是自己吓自己!”我自语。
“欢迎道兄瞽目子来做客!贫道无尘子!欢迎小师弟!”一个身穿道袍,三缕白髯的老道,从从藤蔓中走出。
“切!臭道士!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连公母都不分!”我悻悻地说。
“瞽目子,你还记得这首诗吗?
我从未看见过天,我知道天是蓝色的;
我从未见到过海,我认为海是红色的;
我从未走出这片络石花从,可是我知道花儿的颜色有千千万。
我从不愿你来拜访我,因为你注定要走过地狱,
我从未与世人交谈,你是我深处的肿瘤,
可是我不得不接受你的邀请,因为我们将在一个地方死去!
那个地方没有给上帝准备天梯。
来吧!今夜我们画蓝,明日描天,后日在海水中流干净自己沉重的血。”无尘子摇头晃脑的吟道。
“妖道!这样臭的诗会是我作的!嘿嘿!我还是个天才!我还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做过诗,咦!不是我小时候,当baby的时候,坐哪儿哪湿时候湿的吧!”我眨眨眼说道。这个时候我心中充满了妖道蛊惑人心的理论,丝毫没有考虑我的安全。
道士面容平静的说:“你当然不会记得!你要记得这首《瞽目歌》的时候,你已经是我的师弟了!”他从容的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艺不高胆却大,深刻发挥无知者无畏的精髓,随着他的请势,迈步向林中走去。
藤蔓已经有人走出的痕迹,只是还有垂藤斜蔓,在我巨大的胸前牵绊,我气鼓鼓停了下来说:“老道!给我开开路!”
我心中琢磨如果是梦境,老道一定是拂尘一挥,道路开阔;如果不是梦境,老道是个大骗子,一定会殷勤的给我扯藤蔓。谁知道老道只是扭头一笑说道:“身无羁绊,自然如鱼得水,如鹰翔空!”便依依然向前走去。MD老道也会打禅机!
我又一次讨了个没趣,跟随老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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