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想第二天上午我就接到了《文坛》编辑部的长途电话——以唐红虎上山打麻雀为题材的《稻田里的守望者》被采用了，要我马上过去再修改一下，另外还要写一个个人小传，那个叫李怀孝（副主编）的老师甚至还告诉了我去《文坛》编辑部的路线。
放下电话后我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我风一样冲进了申社长的办公室，她正在写材料。
“恭喜你！”
“恭喜我？”
“我的小说被《文坛》看上了。”
“那应该我恭喜你才对呀！省着找人了。”
赵指挥笑了。
“这真是水浅养不住龙啊，看来这副社长你是当不上了，这是咱们整个桃花公社的荣誉呀！那可是《文坛》编辑部啊！去吧，算出差，一切开支实报实销。”
我不禁再次热泪盈眶。
我找出了我最好的衣裳：一件我不到隆重的场合绝不示人的白衬衫，一双刷地雪白的白球鞋，一条洗得泛白的劳动步裤子，一双被岁月的风霜表白的黑袜子，裤衩也必须是干干净净的，我完全陶醉在镜子里自己的的纯朴和爽朗、威武和帅气，我觉得别再我胸前的那管钢笔实在是妙手偶得；她忽然伏在我肩膀上呜呜哭了。
“怎么了？难道你不为你的相公高兴吗？他用自己的笔捍卫了你的选择，和他在一起生活，奇迹是随时可能发生的。”
“我想起了我教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阳光，这么纯洁——那时候我也这么纯洁，可是现在，你还是你，岁月并没有改变你的坚毅和执着，我却不敢认我自己的了，我太龌龊了，我配不上你了，你很快就要抛弃我了，我的预感没有错过。”
“杞人忧天，没事就自己吓唬自己玩，我们随时可以结婚，只要你愿意。”
“我看得见未来，我毕竟比你大，我能看见你还看不到的东西，我没有能力驾驭你，我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或者这次你上长春是一次离开你的契机，我们快刀斩乱麻结束了这段孽缘吧？”
“不搂着你我睡不着觉，没有你我怎么过日子？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有你的日子，清爽而甜蜜，到底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边说一边解脱她的裤子，我把她逼到了墙角。
“没有我你才会有好日子，我不能耽误你，我反复考虑过了，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对我没什么，反正我已经是破罐子，不怕再摔打几次，可你不一样，你是一张白纸，你的未来是无限的，我不能限制你，再说我同学也要过来了，如果让他知道我们的事，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我那些死要面子的同学？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的作风都像我以前一样无懈可击，并且也据此来衡量和评估任何人，这是他们的底线，他们也意味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他们知道我欺骗了他们，我背叛了他们，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我们已经走到了他们终生不齿的境地，我们没有四面楚歌是因为我们的权力保住了我们，可是我们的权力的根基是他们，他们可以翻手为云，也可以覆手为雨，这不但毁了我，最主要也害了你，我们可能还要回到十八层地狱；我的生活也就这样了，可是你的生活还没有开始，才刚刚开始。”
“难道我们不是真相爱吗？难道我们不仅能相爱吗？这又不是解放前。”
“这恰恰就是中世纪——那些叫嚣历史在向前发展的人恰恰又在重复中世纪，我们今天不讨论纯理论问题，长痛不如短痛，你能回来怎么也得两个星期，熬过了这两个星期我们就把相逢还原为了陌生，从今以后，我是你姐姐，你是我弟弟，我们尽量减少见面的次数，你看不见我的身体，就会去看别人的身体，你想我的念头就会成功地转移，要不然我们没有机会一刀两断，这也是天赐良机。”
“我以为我们这是一场天荒地老的事，我还是不能相信你当初就知道结局，这难道是一起交通事故吗？这难道不过是逢场作戏？”
我的话语给了我方向和动力，我双手紧紧把住她的腰肢的纤细，拼命冲击她清秀的阵地，她的头在拼命扬起，她似乎没有精力在和我讲大道理，她气喘吁吁，我想看到她此时一贯潮红的脸，我伸出手抓住她的头发，扳过了她的脸：
“看着我，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收回你的分析和善良，无论我们面前是鲜花村，还是地雷阵，我都一往无前，死而后已。”
“我知道你爱我，你也知道我爱你，可是为了我输掉自己的前程不值得，今天很危险，你要注意，不要弄出孩子。”
“时至今日我们难道还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利？”
“别说这些了，这个世界不是我们的，我们必须按照别人的规则游戏，他们毁了我，我不能让他们也毁了你，你也知道他们的强大，仅凭我们两个是无法摧毁这个腐朽的阵势，我们必须避其锋芒，这不是怯懦，这是睿智，无畏的牺牲那又何必呢？再提醒你一次，今天是危险期，如果你一定要在里面结束，现在就得采取措施，听见了吗？不要意气用事。”
“知道。”
我不得不在我最痛快的时候全军撤离，她去拿安全套，我阻止了她。
“算了吧。”
“那你不难受吗？”
我把完整地她抱在了怀里。
“习惯了，习惯了就好了。”
“听姐姐话弟弟。”
“嗯，我明白你没有恶意。”
“我会用一生感激你，所以我不是你妻子，所以你是我弟弟。”
“我没想到我们的欢爱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真实，我是一直把你当我的妻子，你可能不信，但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你要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她咯咯笑了，抹去了泪水。
“不告诉你我是怎么安排你的，反正我不能让你上作协，估计那种清水衙门你自己也不想去，虚职是虚职，但必须是实权单位的虚职，这样你就可以全力以赴写完你的小说了，既锻炼了，也没耽误正经事，等你更成熟了，就接正职实职，必须是一个很好的阶梯。”
“我现在不着急要梯子，我现在着急要妻子。”
我的手在焦急地剥削。
“可是今天的确是危险期，必须采取措施——必须地！”
“好吧，但要快，否则——不用了，结束了；不过，我走之前，或者说我们走之前我请求你帮我办一件事，先别管什么事，我希望你答应我，这个人情将来我加倍还你。”
“好，那你说吧。”
我先收拾收拾，湿，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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