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被缉拿归案的当晚，我彻夜难眠；申玉娇似乎洞察了我的惶恐和不安。
“怎么了？”
“那个孩子真可怜，和我一样，成了孤儿。”
“和我也一样。”
“可惜我不是女人，如果是，我会收养她。”
“她不是有亲戚吗？”
“听丁大勇说这些天她一直在自己家，就她没人养的姥姥陪她，她舅舅根本不管她。”
“这孩子也真命大，如果不是出去玩也——”
“这就是命运吧，天无绝人之路。”
“我倒是一直想收养个孩子，毕竟，我不打算做妈妈，这样吧，我收养她吧。”
“问题是你在哪里收养她。”
“在县里啊，财政局的新家属房要盖完了，刘指挥特批了我一套，本来想等房子下来再说，在江边，我特意要地位置，离三中也不远，那孩子不也马上上初中了吗？正好，她姥姥还可以给我做饭，也顺便侍候她。”
“人生就是这样的，开始不由自己，结束也未必由自己，或者这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好，有了一个不好的开头吧！”
“和你没关系，这样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从古道今，血流不止。”
“如果可能，我希望自己能离开桃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着急了？”
“不是，有太多不愿意面对的人和回想的事，他们都不会搬家，他们也想离开，我能感觉到，可是他们没有这个机会，实际我也没有，但我还是渴望离开。”
“那好吧，别上火了，我和你说实话，沧海市马上就要挂牌了，就这几天吧，你想上那个局？我们必须分开了，我不想影响到你。”
“真的吗？”
“从来没骗过你。”
“你在哪个局？”
“我在组织关系部，部长是我一个大学同学，下来锻炼来了，所以才敢这么说话。”
“如果是这样，我希望在一个清闲的部门工作，最好没什么事情做，就是坐着，我觉得我并不适合在官场谋生。”
“你没有学历，又不是正式社员，所以不能进关系部，另外我也不想这么霸占你，你应该由你自己的生活，包括爱情和家庭，你自己想想吧，想好了和我说，我会安排好的。”
“那个局都可以吗？”
“基本上，是公社常务社员是我同学，我不说了吗？”
“我也不知道哪里清闲自在，只要清闲自在就可以了。”
“要说自在，所说官身不得自由，那也还是当领导自在，好在我已经把你的身份变了，做哪个局的局长助理太勉强了，级别不够，现在限制这么提拔干部，除非是有突出贡献的，你的小说要是能在这个时候在国家级的刊物上发表出来就好了，那做文化体育局副局长就名正言顺了，最近没投稿吗？”
“上个月投了几个短篇，《烈焰骄阳》初稿也快完成了，不过我希望能写成三部曲，一百万字，那就完美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明天打电话，让我的同学发动关系，长春应该有这方面的关系，我恍惚记得我有个同学好像和彭铁有关系。”
“彭铁是我的偶像，他的《人间王》是我的范本，我的笔名唐银就是因为他的名字才这么起的，我希望自己能达到他的艺术水准，当然这是我的野心。”
“是雄心，放心吧，我会让你当沧海市文化局当调研员，过年就一定是局长助理，我现在越来越乐于运作这类事情了，尤其是和你有关地——其实现在哪行哪业都得靠关系，文学艺术界也如此，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不想说感谢。”
“谢什么？我是你姐姐，妻子对丈夫的情感可能改变，但姐姐对弟弟的情感是不会改变的。”
我的心情突然好转了。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吧，我现在想和你一被窝。”
“讨厌！真受不了你，太频繁了，幸亏不是你老婆。”
我也纳闷我为什么有如此旺盛的情感和体力，但我不会为此而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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