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搜集相关的信息。
为此，我把缴公粮的任务全部交给了丁社长，沧海县开专项工作会议我都没去。
我特意去了三次沧海县白酒厂。
我还特意找他们酒厂的技术人员聊了聊，他们说他们的技术不行了，落后了，老师傅该退休的都退休了，没退休的也不正经干活，他们甚至提到了赵光明提到的那个在自家院子里酿酒的老师傅的名字；他们的肺腑之言证实了我的推断，他们厂和大家一样在混日子，在等着被解放，他们也没有好厂长。
我又联系了一下几个昔日的老领导和不错的朋友，还好，他们都没忘了我，他们也以为我真是下来锻炼来了。
难道申玉娇部长助理说的是真的？
为了彻底表示对我的诚意，在我婉拒了他的盛情邀请后，在杀完年猪的第二天晚上，赵光明又来了，还拎来了一个硕大的猪肘子，上面浇了不少水，一串血肠，一串面肠，一块猪肝，一个完整的猪肚。
“我很纳闷，你到底杀了几头猪啊？”
“我杀了一头，我哥杀了一头，我哥年年不请客，他单过，隔路，他还不吃猪肉，我买地。”
“我在食堂吃饭，你说你也不是不知道，酒我能偷着吃，肉我还能偷着吃吗？你给我拿这些东西干啥？”
“我媳妇好了，我花了不少钱，家不想家，外面不像外面，现在跟刚结婚时候一样一样地，这么地我爹妈也能多活两天，许指挥，还是你厉害，她说你厉害，以前公社指挥她都不怕，再恶的指挥她也不怕，她说她怕你。”
“好好过日子吧——夫妻本是同林鸟，一共花了多少钱？”
“算了，我孝敬你的。”
“这什么话，咱们是哥们，你比我还大呢，实际我应该叫你大哥。”
“别，那可不敢当，你太牛B了。”
“许指挥有没有对象呢？”
“怎么了？”
“别人让我问问，一家女百家求，这不犯毛病；再说你也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我觉得你还是没有合适地，遇上合适地都想结婚。”
我笑了。
“来吧，你看看这人咋样？”
我端详了半天。
“这是真人吗？”
“不是真人我敢拿来？我还敢泡你？打死我都不敢，你可不是一般的公社指挥。”
“好像哪个电影演员。”
“你看，遇上合适地了。”
临走，他告诉我她叫阮玉梅，在县财政局上班，地区财贸学校今年毕业地，纯中专。
“不是走后门去地，人家不想考大学，要靠肯定能考上，人家两个姐姐都是大学毕业，都是好单位，都是一掐就冒水——和你一样，脑袋好使，21，过年22。”
我假装没听见，我一直担心他拿走那张照片，还好，他好像忘了。
我又仔细看了几遍那张照片，真不敢相信，居然可以把人拍摄到纸上，如果不是照片谁能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会长这样。
我又照了一遍镜子，我还是觉得窝脸不长。
我把照片放到镜子旁，还别说，真有点连相。
我还是决定把土地分下去——土地岗位责任制？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
最好以家庭单位，那就是家庭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这样谁偷懒谁不偷懒就不用生产队长监督了，他自己的收入会催促他马不停地的耕耘、劳作，说白了这就是以个人为核算单位，核算精细化——嘿嘿，秋天一到，你的粮食产量就是你的公分记录本，这个假不了。
我就不信这个邪——粮食产量上来了还能定我个反动罪？
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们的懒惰！这回看你们还糊弄谁？
大锅饭——大帮哄典型就像个破鞋，早就该脱扔了，就是光脚也不穿这样的破鞋，纯属精神分裂，脑袋让驴踢了的人才会想出这么个严重制约、拼命钳制生产力的生产关系，纯属胡扯！典型中邪！
落后的主观的一厢情愿的生产关系必须改革！
考虑再三，我决定从偏僻的八家户偷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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