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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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笑筝从不带别人一起来这里,有次,她和人打完架,别人都聚在一起谈论着那些激烈,不在乎身上挂着的彩,文笑筝却洗把脸就走,去了那个角落,静静的坐在那里,流泪,不是因为疼,只是觉得迷茫,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
这时,坦克来了,她也不理会。坦克看着她臂上的伤痕,解下她腕上的帕,用力的替她扎紧。
文笑筝下意识的背过手,她知道那帕为何总缠在那里,它掩盖着什么。
坦克扫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扎好后陪着文笑筝静静的坐着,直到天黑,文笑筝起身要走,坦克才轻轻的说:"对自己好点!"文笑筝停了下,什么也没说,还是走了。
回到家洗澡时,文笑筝放声的哭了,她觉得很累很累,全身很疼很疼,却无法诉说,也无处诉说。文笑筝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坚持什么,又将走向何方。
文笑筝看着左臂上的伤痕,用力的清洗,让鲜血不停的涌出,她疼痛的微笑,满足于那种惩罚。
文笑筝抬起左腕,一道横亘在腕上的疤,静静的和她对视,别人总以为文笑筝缠块帕是特立独行,有别样的风情。只有文笑筝知道,那不过是无奈的掩饰,想起当初举刀,那样的潇洒自然,谁知道会在后来如此麻烦。
不过,当时,文笑筝以为不会再有后来的,想到这,她歪着嘴冷冷的笑。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她念叨着入梦了。
接下来的时间,文笑筝很少去后山了,她在一个公园里游荡时,看到公园偏僻的一角有一架蔷薇,粉嫩,羞怯,悄然的开着,旁边有一棵树,静静的陪伴在花架边,文笑筝爬到树上坐下,直直的看着那些纤小而炽烈的花,发呆。
以后,文笑筝几乎天天去那个公园,看着一些花从含苞欲放,到热烈盛开,仿佛能看到花儿们用了多大的力量,脸都红通通的,还能听到她们温柔的话语,诉说着自己的快乐和知足。
那一刻,文笑筝觉得,自己也在花架上,虽然身上有虫噬的伤痕,但她依然美丽,幸福,随着日落入眠。
文笑筝总是天很晚时,在月色中翻墙头回家,带着满身的花香和一个闪亮的笑飘荡回去,让看到的人,以为她在梦游,或者,是一个迷路的灵魂。但文笑筝不在意,她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因为,她没有了在意的资本。
几天后,文笑筝出校门时,看到了门口的坦克,他穿着军装,接受着人来人往的注视,窘迫不安。看到文笑筝,他走过来,文笑筝不发一语,在他前面朝后山走去,他也默默的跟着,好象达成了某种默契。
走到山上,坦克走到文笑筝前面,挡住她,文笑筝用冷漠的眼光看着他,他皱眉,让开。文笑筝接着走,过一个在上的大坑时,她没有绕行,直接跳了过去,停顿一秒后,她又跳了回来。坦克奇异的望着她,她说了一个字,蛇!然后绕上了大路。

坦克仔细的看了看,见那坑对面盘着一条灰色的蛇,摇晃着头,吞吐着舌信,距文笑筝跳过去的地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心里一阵后怕。他赶紧转身跟上文笑筝,问:"你怎么不尖叫?",他知道文笑筝有多怕蛇。
文笑筝挑眉,说:"为什么要尖叫?"坦克无语了,文笑筝的言行有时让他说不出的心疼,就象一株小小的花儿,绷紧了全身的力量,坚持着坚强,哪怕到了最后,也不肯软弱。,到了那个角落,文笑筝坐下后,看着坦克,坦克知道文笑筝在等他说话,他却伸出手,抓住文笑筝的左腕,缓缓的解开了那块蓝色的帕,露出了一道长长的,粉红色的痕迹,文笑筝静静的看着,不反抗也不挣扎,任坦克用手指轻轻的抚摸。
过了一会儿,坦克小声的问:"还疼吗?",文笑筝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她转头,不想让坦克看到,坦克却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头伏在她肩上,一动也不动。
文笑筝觉得自己肩上的衬衫慢慢湿了,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扩散开来。她伸出手,抚着坦克的头,轻轻的笑着说:"我没带糖哦!",语气那样的温柔,象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
文笑筝那么好听的声音,从不曾学会加点温柔的色彩,可这次,就那样容易的涂抹上了。
坦克忍不住嗤的一笑,转过头,胡乱的抹了下脸,羞涩的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文笑筝含笑着说:"哟,谁家的小媳妇啊,这样害羞!"坦克跳起来想要追打她,象往常他们常闹的那样,可抬起手,他又放下了,忿忿的看着文笑筝,看到她温柔的笑脸,也挠挠头,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坦克说:"后天我就要去比赛了,明天要集训,我不能再出来了,这次比赛要半个月呢。"眼睛有些不舍的在文笑筝身上巡回。
文笑筝心里震了一下,却没有表情的说:"哦,好好比,别给我丢脸。"然后就安静了。
坦克什么也没问,文笑筝什么也没说。
坐到月亮爬上山头,在他们的脸上染上一层青色的光辉时,文笑筝站起身,拍拍土,对坦克说:"好好比,别多想,回来给你庆功。"说完转身就走,坦克一把拉住她,给她仔细的把手帕缠好,握她的手,眼睛看着她的手腕说:"别再弄伤自己,别再让人伤到你,好吗?"文笑筝轻轻的笑着点头,抬手一指,说:"你看,月亮真好,象一只眼!"把手不着痕迹的抽了出来,马上摆摆手说:"回见",就迅速的跑下山去。
坦克一直站在那里,直到文笑筝在山底回头,还能看到一个暗暗的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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