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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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在想些什么。”这是当张伯过来担心地问唯一时,唯一所给的答案。
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她会在想些什么,她的退路,她的以后的生活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她还需要去算计什么?只是他们不明白啊,看着场中那些快乐的人,唯一淡淡地牵了下嘴角,他们是该庆贺呀,这一年多来,她知道所有的人以为是她对老头子的不满而发泄的,可其中的原因只有她自己明白,开心吧,难得的机会。
可为什么她还是有不属于这里的感觉,她知道从一年多前的那个午后开始,她已经衍生倦意,所以她开始慢慢地着手,谁知道连上天都来帮忙,那群可爱的人啊,当初断了消息就是不想他们为她担心,但他们还是找上门了,在她部署的时候,加入了那么多的助力,使得事情变得越发的轻松起来。
可惜老头子不知道,否则他早就开始采取措施了,会使出浑身解数来阻止,即使明知不能改变结局,但只要能拖住她一天,他也会开心吧,因为她是一个多么好的聚宝盆啊!
抬头看着张伯依旧担心的脸,她的身边只剩他了,这个待她如亲生女儿的人,如果她走了,他也会走吧。
“不用担心我,张伯。”软软的语调撒娇般地响起。
“唯一。”张伯感动,这个心思细腻的女孩,看出他的担心了,正用她自己的方式在安慰着她,真是羡慕她的父母呢。
走到厨师的面前,“这几年辛苦你们了,为了我的挑剔的嘴。”唯一诚心诚意地道谢。
“为你,我们很开心。”其中的一个厨师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虽然刚开始他们以为唯一只是个宠坏的孩子,后来发现事实不是他们所想的,更加上唯一虽然总是冷冰冰的,但却是能对他们所做的菜肴做出最中肯的评价,在高位久了,很少能听到这种最真实的反馈,唯一做到了。然后是他们知道唯一才是莫氏的主事者,这份惊讶,让他们更从心底生出佩服,一个小孩子很聪明,这个世界上可能不止唯一一个,但她的淡定和从容,以及不会有骄纵的表现,这些在在都让他们这些人佩服不已,试想在他们走上厨艺的高峰是,也是有着飘然然的。而今天唯一说出让他们离开的话,他们也早有感觉。唯一,是个心细的孩子,前一个月已经有意无意地在暗示他们了,虽然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这么惹人心疼的孩子,但一旦唯一决定的事也是不会更改的。所以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在唯一的平时吃的上再多花点心思了。在唯一身边的这几年,他们也学到了很多,这一走,恐怕以后见到唯一的机会会是很少了。
“谢谢,这段时间张伯从你们身上学了很多了,以后他若有心,会是你们的对手了。”唯一说着,拉着张伯的手。
她知道他们都是有心的人,也都懂她的某些心思,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那么倾囊相教,把她平时喜欢吃的都不厌其烦再三确保张伯已经学会了,而张伯学得也相当的认真,她今天提出来,是知道他们可以放手了,这也是一群把她当做宝贝的人,只是他们心目中的宝和老头子心目中的宝贝概念不同而已,而她,也早以为他们的离开准备了礼物,相信他们应该会喜欢的。
“以后,唯一靠你照顾了。”五位厨师语重心长地对张伯说道。
“我会的。”张伯承诺。
午夜,所有的人开始散去,谁也不想明天被唯一抓到,所以都还有理智,即使已经开心得语无伦次,还是坚持着这一点。而厨师们也收拾行李,在午夜过后,离开了莫家。
望着冷冷清清的一室,“只有我们了,张伯。”唯一轻叹。
张伯低头看着唯一,这几年唯一长高了很多,人也越来越漂亮了,虽然可能有人不赞同他的观点,但在他看来,唯一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子了,谁不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包括容貌。而且似乎越来越内敛了,这,他可不觉得是件好事,唯一本来就够大人样了,再这样下去,她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孩子样了。
“是的,只有我们俩了,唯一觉得冷清吗?”虽然明知唯一不在意这些,更甚者,唯一本身就不大喜欢热闹,可他还是觉得能有些人气比较好。
“我也要去睡觉了,否则明天怎么去监督别人呢?”
“唯一。”
回头一看,原来还是有人在这里呢,莫为学。
“有事吗?”本来她的原则就是有事才能找她,没事的话,快回去睡觉吧。
“唯一,你是不是准备要走了?”莫为学问出心中的疑问。
“怎么说?”唯一看着被自己训练得有王者之风的莫为学,如果说这一年来,能有什么事情值得唯一高兴的,就是莫为学这个可造之材。他看出什么了吧,否则不就辜负了她对他的特别对待?
“这还要说吗?你所做的一切的一切不都在散发着这个讯息吗?否则爷爷的心情不会这么低落?”看着唯一,为学把自己的观感说了出来,现在的他,不在是去年的他了,唯一这么频繁地把决定的权利交给他去做,再笨,也知道事有蹊跷,更何况每次他下的决定,爷爷知道后,总是叹气,刚开始,他以为是爷爷不喜欢他做决定,现在才知道,爷爷是知道唯一在训练接班人。
“是啊,不过走的时间还没决定,或许就在明天,或许明年,或许十年之后,谁知道呢?”唯一答道,虽然自己的计划很完美,但谁能保证中间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莫为学直直地看着唯一,若说以前对唯一有什么看法,现在也都烟消云散了,知道唯一是为了这个家好,知道唯一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的现在,他还能有什么立场对唯一指手画脚?以前是少不更事,现在却是懂得令人心酸!那个本该让众人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孩子,是从开始就没有了童真童趣,没有享受过孩子该享受的一切,他是没有立场说的,就连爷爷,也是如此吧,所以今天才没有话说,才那么安静地看着唯一,他也是有愧疚的吧。

“没事就晚安了。”唯一知道为学在想些什么,知道他欲言又止的原因,但他本应该就要承担责任的,不是吗?
莫家,本就以才论英雄,谁的计策最好,谁最能赚到钱,这些才是标准,除了自己外,爷爷本来看中的大哥只是个二流角色,但莫为学却是有才能的。或许当年是爷爷看走了眼,也或许莫为学原本是不想参与莫家的事的,否则他的才能不会只被他发现,老狐狸一样的爷爷怎会错过这样的一个孩子?可是既然他都敢和她打擂台了,想把她拉下去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必须要使用一些手段,那么手段的高明与否,不正反映了这个人是否有经商才能?莫为学就是在这种不断出现的戏码中唯一的一个亮点,她并不象老头子似的,马上委以重任,就是慢慢的试探,慢慢的设下陷阱让他自动地跳下去,他跳了,那么以后的莫家就是他的责任了,和自己就无关了。
如果不是发现为学,她的计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能实现,但现在,似乎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她很期待,新的生活!
“唯一,你留下来,好吗?”莫为学有点着急,他的神情很是急迫,“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呆在家里。”
“要软禁我?”唯一感到好笑,虽然她知道为学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的,只是希望你能在身边。我知道你这一年教会我的,够用我一辈子了,我也不是想怎样的肥水不落外人田,只是单纯的希望你能在这个家里感到开心。”为学着急得似乎有些过分了。
“为人处世,不能把自己的底牌告诉别人。我要睡了,明天你应该会准时到公司,对吧?”
不再看为学,唯一率先走人,张伯跟在后头,颇有深意地瞧了为学一眼。
莫为学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唯一消失,他怎么啦?为什么唯一一定要坚持离开呢,以后莫家让他撑起,就可以了,唯一可以不管任何事情的,让她在这里开心得长大**,难道不好吗?唯一啊,唯一,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伯,有话就说,别这样憋着。”
张伯张开嘴巴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嘴巴,反反复复,唯一终于看累了,开口了。
“唯一,你有没有觉得为学有点怪?”选择最轻微的修饰词,即使唯一是天才,但并不代表她对男女之间的情感非常熟悉。
“怎么怪?”唯一也确实觉得今天的为学很怪,但为什么怪,她却不知道,所以不懂就问也是她的好习惯。
“他似乎很是喜欢你。”小心翼翼地遣词造句,就怕一个不留神,扔出的炸弹太大,伤及唯一幼小的心灵。
“我知道,他是爱在心里口难开。”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怎么知道?”满天星星在眼前转,他还怕唯一有什么不良反应,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本来还是不确定,但刚才他的莫名其妙的话,再加上你的担心,那就确信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你才九岁啊?”继续心魂不定中。
“那些动画片里,四五岁爱得死去活来的都有,我只是不理解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而且现在接触的那么广泛,前段时间,我不是又嫁了个姐姐,她的恋爱不是也挺好玩的,学习的机会多着呢。”
谁让莫家的人多呢,不管男的女的,年龄到了,总是会有恋爱的,她自小看到现在,懂得可多了,只是不曾亲身实践过而已。不过这种感情,她也还很模糊,没有什么确切的定义,至于将来她是否也会为爱颠倒,谁又能说个准?
张伯无语,他怎么忘了这些事了,唯一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好,耳濡目染之下,也会一知半解的,可是,可是啊……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你不觉得很晚了?”
再怎么担心,明天和她慢慢讨论不就完了,为什么一定要挑三更半夜的现在,她还是小孩子,睡眠是相当重要的,张伯怎么会忘了呢,关心则乱啊!
被唯一这么一提醒,张伯才想到现在确实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最佳时机,看着唯一爱困的眼,他退了下去。
第二天,真是阳光灿烂啊,唯一的心情很好,终于又大了一岁,九岁了,对人生有影响吗?没有,那唯一在高兴什么?
一群人在汇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猜测唯一高兴的原因。
是啊,唯一很少笑的,当然她今天也没笑,只是对做错了事情的人也能好脾气地让他进行修订,而不是把人冻到南极去,这就代表今天的唯一心情很好,那,好些什么?
莫为学深思地看着唯一,昨晚的话看来对唯一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否则依她的性子,今天会是弄出些事情来让他来做替罪羊,可是没有,那么唯一还是不懂了!是啊,她其实还是个小孩子呢,怎能期望太多?
可是心底所涌上来的苦涩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从此后在劫难逃了吗?
“二哥,接下来的事情,你来吧,我听着就好。”唯一的声音响在耳边。
猛地一抬头,差点撞上唯一,唯一身手敏捷地歪了下身子,莫为学眼中的惆怅那么明显,唯一感受到了,他,真的如她和张伯讨论的一样?这世界真的乱了,乱了,若是这样,又是一个变数,她怎会这么多灾多难?
心底叹了口气,再叹,事情怎会越来越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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