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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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头子又要她过去了,是有了新发现还是有了新的看法,她不得而知,但每次去,总是和老头子唇枪舌战的,总是不大愉快,但日子总是要这样过的,就当打发时间的游戏好了。
唯一走在路上,她所居住的地方在整个莫家里,算是偏的,所以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悠闲地逛着,放慢了步调,让老头子慢慢等着吧。
路上,三不五时地会碰到老头子的人,然后就飞快地跑回去,看来老头子等得心焦,他身边的人又不敢催她,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路上,真是累啊!他们没事做的时候,会不会计算她的时速,坏心地想着,她的步伐,比蜗牛可能快了那么一点点,自从把一些事情交给了莫为学之后,她的时间相应地有所富裕了,到处看看花,看看草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只是为学,他对她还是那种心思吗?难道老头子是为了这事?
“你终于来了!”老头子大叫着,“看不起我了,这样拖拖拉拉地做什么?”
唯一刚出现在那幢最奢华的建筑的路的转弯处,老头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仍旧以原有的步伐往前走,是他爱等,是他爱叫,这不关她的事呢!
“你能不能快点?”老头子火冒三丈。
“又有什么事?”唯一低头闻着花香,老头子这的花开得挺不错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声音降低了好几度,如果听得仔细的话,应该会听出一种担心的成分在里头。
“你都不告诉我什么事?我怎么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唯一调侃道。
“你明明明白的,还和我耍什么花枪?”吹胡子瞪眼睛的,指的就是老头子现在的表情吧。
“我不是神仙,爷爷。”无奈中,不要每次都让她猜好不好,她很累的,这段时间的休养生息下来,脑袋用到的机会少多了,相对就懒了,有事,明白地说就好。
“你对为学怎么看?”
“很好啊,现在的决策做得越来越好,考虑得也越来越周到了,很快,他就可以代替我了。”实事求是地讲,这些老头子都是知道的,他再这样问,就是他知道一些内幕了,他想撮合她和为学吗?
“这些我都知道,我问的是你个人对他的观感?”老头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
“他是我哥哥。”不想再打迷糊眼,唯一说得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将来有没有可能?”再追问,没办法,谁让他非得想得到第一手消息。
“将来谁说得准?”唯一牵牵嘴角,她才九岁,又不是十九岁,情窦初开也没那么早。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老头子突然蹦出这一句。
唯一在心里苦笑,就知道纸包不住火,老头子知道了一切的始末,所以现在想改行做媒人,还是舍不得让她走出莫家的这扇门,真是人心不足,这么多年来,她做得可还少,更不用说,还训练了一个莫为学。
说来莫为学可能知道的还要早,这一年来,他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甚至可以说是研究着自己,那么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那么渴望把她拉下来,然后开心地在莫家长大,是因为这样的吧。这其中可怜她可能是他开始的初衷,只是想不到,后来有所变化,是他的心境变了吧。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不想说太多,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现在说这些,是想改变什么呢?
“和你同辈的莫家男孩有十来个。”天外又再飞来一句。
老头子真的是打着这个主意呢,就这么想留着她吗?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仍是悠闲的步调,仍然是在意着身边美丽的景色,似乎从没受到影响。只是她没注意到,在她转身之后,老头子的神色有多矛盾。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唯一似乎变得越来越懒散了,事情几乎都交给了为学,莫家的人觉着有些奇怪,可是连得志的为学都是一脸冰冷,没有以前阳光少年的样子了,难道莫家的主事者都是这样一副样子?而且老头子整天唉声叹气的,老是莫名其妙地叫唯一,然后又一言不发地,就那么看着唯一,有时是一个小时,有时是一个早上,有时是一个下午,而唯一呢,也很奇怪,老头子不说,她也不说,就在那里表演茶艺,慢慢地弄,再慢慢地喝,过得还是十分惬意。
家里流传着一则谣言,说唯一是患了不治之症,每个人都猜测着,可谁也不想去求证,所以流言的雪球越滚越大,终于传到了当事者耳中,原本提心吊胆的人,却在当事人不更正,更重要的是不生气的情况下,觉得事情蹊跷了。
原来去年一年多的斗法停了以后,大家都觉得很是开心,不用每天担心是否会有石头之间砸在头上,但如果接下来的是这么怪异的情况,大家都还觉得与其猜不透,还不如斗法,起码家里有生气多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圣诞节前,家中张灯结彩的,连中国年的味道也浓了起来。虽然有喜庆的味道,可奇怪的氛围还是这么继续着,谁都如坠云雾里,谁又能在这种情况之下开心起来?

那日,如往常一样,老头子叫唯一过去,可今天老头子忍不住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去上学。”
老头子的一口茶就那么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上学啊,我这个年龄不是去上学的吗?”一本正经的唯一严肃地回答着问题。
“想去哪里走走?”好吧,他让步,谁让他比不过这个女孩子的耐性呢?慢慢地和你磨,磨到你不得不投降。
“随便。就去一些小学看看吧。”
“你还真的要去上学?”
“先看看吧。”喝茶,喝茶,老头子这的茶叶真的很好,每次来都能有新的感受。
“明天多带几个人一起出去。”不放心地叮咛。
“谢谢。”
一切都在不言中了,一老一小在几句简单的日常对话中,决定了各自往后的生活。
放手了,真的放掉了,老头子似乎还是觉得自己不可思议,原来他是要让唯一一辈子都呆在莫家的,他是那么注重这份才能,那么依赖这个小小的孩子,他原本以为一切都可以按照他的版本在走的,结果还是输了,是他自己不忍心了,一个这么小小的孩子,他已经利用得够多了,放了,是否代表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你会回来看看吗?”把最后一个字硬是缩在了嘴里,本来是想问唯一会否回来看他这个老头子,话到嘴边改了,是怕唯一不给他面子吧。
“说不定哪天想起时会来看看吧。”没有胜利的喜悦,仍然是那么淡淡的表情。在自己的住处,张伯安静地看着唯一,她赢了,不是吗?为什么还是这么面无表情,她还不开心吗?
“张伯,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虽然说这些有点老套,可却是事实。或许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以及现在的莫家,你是最大功臣。以后,你也自由了。”拉着张伯,让他坐在自己面前,“这段时间你也承受了不少压力,有很多人想从你这里得到小道消息,多亏你了。”
“这是我乐意做的,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真的舍不得离开这个可人儿。
“我会去看你的。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的。”唯一的回答不同于给老头子的答案,她是真的喜欢着这个如父亲的张伯。
“可你为什么还不开心?”仍然疑惑。
“我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走向另一个牢笼,有什么好开心的?只是多了点点自由。”唯一自嘲。
她是人人所想要得到的摇钱树啊,日子怎么可能过得轻松?
第二天,唯一真的带着几个保镖去学校溜达,她从没去过学校,对这有兴趣也是正常的。在走出第三所学校后,唯一感叹了一声,她还真的不适应这种学校的,古板的教学方式,严厉的老师,这一辈子恐怕是和学校无缘了。
在校门口停顿了十来分钟,唯一收拾心情决定去逛逛上次出门走过的一家商店,那里有着老头子所喜欢的烟斗,买个送给他作纪念,虽然老头子把她利用得非常彻底是个事实,但也是疼惜她的,否则不会满世界地找各种好喝的茶叶,让她喝着舒服的茶,她从来不是笨蛋,所以不可能看不出来老头子的这点别扭。
一趟街逛下来,身边的保镖都拿着或多或少的东西,那是给莫家众人的礼物,走了,总要有所交代的。看来,只要是女的,都有狂扫货物的潜力。她,似乎也不例外呢,终于有和一般人相同的特点了。
唯一准备去邮局寄礼物去,就算是给他们的惊喜好了。就那么一转身,有人撞上了她,直觉地退后,还没看清楚来人的面貌,心脏似乎就中了一枪,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所流的血,红红的,唯一却开心地笑了,原来解脱了是这么一种感觉。
看着随身的保镖训练有素地抓住了这个人,礼物抛了一地,所有人的脸上惊慌那么明显,原来到最后,她还是要让人害怕的,有点遗憾。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医院里,来的人越来越多,父母,弟弟,那个绿眸的少年,还有几个和他同龄的孩子,老头子,张伯,莫家所有的人几乎都到齐了,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关心绿眸少年是谁,他们全都在焦急地等待,等待医生给的答案。
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只有摇头,再摇头,哭声响了起来,是谁,是谁在哭,可摸摸自己的脸,全都湿湿的。
老头子喃喃自语,“我不该放她走的。”
绿眸少年和同伴的眼睛里除了悲伤,更多的是仇恨,是谁要唯一的命的?
张伯静静地走了出去,在大家都还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的时候,他,不会放过伤害唯一的人的。那个行凶的人,被关在警局里,他说是认错了人,怎么可能,那么小的孩子,如果不是确认,会这样准确地让唯一一枪毕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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