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要凭良心！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茵茵的父亲说着走到车子旁边，敲了敲车门。
“下来吧！老冤家！吃了饭，咱俩再练练！我不会白白地为你养个女儿！下来！”
他在楼上已经看见了车子上的冤亲家。
朱如的父母亲这才从车子上下来，不知所以地看着这个冤家亲家。茵茵的母亲瞟了一眼这边，没有说话，也不再吵嚷，去了后院里的厨房。茵茵见事态暂时平息下来了，就来到车子这边，把早上买来的鱼肉、蔬菜拿回家，放到厨房里。朱如则是把丈母娘扔掉的礼品拾了回来。一个大些的小女孩跟着姑姑去了厨房，其他几个孩子又抓了一些糖果零食走出了门。
“回来！”几个孩子刚刚出了门，被爷爷喝了回来。“到楼上去玩！”几个孩子都不敢吱声，乖乖地上了楼。
“坐吧！坐吧！随便坐！”那个精瘦的表叔招呼着大家坐下。
客厅两边的角落里放着两张太师椅，客厅当中放着一张大餐桌，四周放着几把椅子。他们分别在大餐桌边坐下，茵茵的父亲坐在上首。精瘦的表叔坐在他的右侧旁边，表叔的下首坐着朱如的父母。朱如站在一边，茵茵去了厨房。客厅的两边墙上分别挂着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进门的正上方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正当中的上方还挂着一个大大地中国结。
“你们一家人都来了！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还是茵茵的父亲打破了沉寂，最先开口说道。
“只想把这些年的恩怨化解！认个亲！孩子们好！我们较这个劲也没有意思！”朱如的父亲接茬说道。
“你说的轻巧！认个亲！就认个亲？”
朱如的父亲没有回答。
“那你打算给多少彩礼钱？还是几桌子的饭菜钱呢？不是说就这么说说就算是认亲了吧！”
“就是过来同你商量商量！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吧！女儿是你家的！我小如以前做的不对，都望你包含了！你看呢？”朱如的父亲用商量的口吻问道。
“你心里总归有个数吧！嘿嘿！他好！他把这事摊到我头上来了！”茵茵的父亲看着那个精瘦的表叔说道。
“我看这样吧！既然我侄女都跟你那矮子儿子结婚了，也就没有多话说的了！是吧！我做中！你老朱家里拿出二十万来作为彩礼钱，另外！摆几桌酒席！你看怎么样！”
“二十万？”朱如的父母亲惊讶不已。
“二十万！我的妈耶！你看这穷山沟里的！恐怕几代人也挣不二十万块钱！我把老骨头卖了也变不出二十万块钱啊！”
“你还嫌多？二十万！我这一栋房子也盖了二十多万！我两个儿子结婚什么的，哪个人不花了十几万块钱啊！你就一个矮子儿子，老夫妻两个人都为他挣，你家里没有三五十万的家底子，我才不信！”
“亲家啊！这些年！你看我从村里退下来后，整年在外面找小如，就他妈在家里种地，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啊！”
“谁跟你是亲家！没有你这个亲家！”茵茵的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手在围裙着，插上一句，去了楼上。
“象你家里这么富裕毕竟少吧！就是在城市里，象你家里这么富裕的也少啊！再说！你夫妻两个人挣。你那两个儿子都有本事，当包工头，都能挣大钱。不能跟你比啊！”
“你要是这么说！一毛不拨的话！嘿嘿！没有多话说！我女儿你带走！我啥话都不说！叫她们俩个永远也不进我这个门！好了吧！我知道你老朱！心黑！干了几年村干部，就查出贪污！”
“我哪里是贪污！你血口喷人！我是为了找小如才从村里退下来的！你！”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又争论开了。从儿女亲事上面扯到了贪污上面去了。
“二十万！我答应！只要爸爸妈妈原谅我们了，两家还象以前那样地亲！我答应！爸爸！我答应你！”别扯远了，朱如对着老丈人说道。他还是站在那里，站在母亲的身边。声音非常地洪亮、顺畅，没有一点点做作。
“你答应了？”茵茵的父亲、那个精瘦的表叔就是一惊。二十万！他也答应了？不可能！一个矮子，打死我我也不相信！一个矮子一年能挣多少钱！一个好手好脚的人一年打工能挣多少钱！
“小如！”朱如的父亲看着朱如。
“二十万！简直是敲诈！一个农村里的人，一年打工能挣多少钱，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也存不上三五千块钱，万把块钱。也是我小如还是算是混的不错了！要是别人的话！挣两辈子的钱也娶不老婆！二十万！简直是敲诈！”朱如的母亲说道。
“二十万还算多啊！”那个精瘦的表叔答道。
“我女儿念书，念大学，在省城里面吃住！一年要多少钱！这个钱我还没有算！再说！她工作了这许多年，一分钱都没有交给家里！家乡的风俗摆在这里！你也是知道的！没有出嫁的女儿挣的钱都是娘家的！你想想！她这个硕士生，毕业出来在深市那个地方工作，年薪十万八万算少了吧！工作这些多年了，没有存上二三十万的才怪！这个钱！也要给我吧！”
“不说三十万！就以二十万算吧！”那个精瘦的表叔在一旁接茬说道。“二十万！一共是四十万！”
“答应你二十万了！你还要四十万！你！”朱如的父亲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吼道。
“你吵吵吵什么？这是在我家里！你！”茵茵的父亲也不甘示弱，站了起来。
“想打架是不是！啊！我不跟你打架！”朱如的父亲忍着气，又坐了下来。
几个人争执了一会儿，在那个精瘦的表叔的挑拨下，又由四十万吵着往上涨，四十万怎么行？在精瘦表弟的提醒下，茵茵的父亲又要起了精神损失费。
“你儿子逃婚！给我们一家造成了怎样地影响？你想想？”
朱如看着这个梳着大背头的老丈人，那一张四方大脸，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怎么显得是那样地陌生。这还是自己的老丈人吗？这根本不是在谈事，而是在故意刁难！钱对于朱如来说是小事，这份气实在是咽不下。要是换了一个人的话，这根本没法再谈下去。一个农村里的农民，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有的人甚至是拿个三五万块钱出来都成问题，根本不考虑别人的实际情况。
茵茵在帮助母亲做饭，那个大点的叫芳芳的侄女也在那里帮忙。茵茵被骂了一顿之后，开始接受母亲的盘问。
“这一切都是真的？”母亲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真的！那家休闲中心好大！一个华侨投资的，几千万！一切都由小如管理，钱也由他用！老板一年只抽走一定的利润！查一下帐目！其实！就是小如承包了！本钱是人家的！”
“哦！哦！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就是个子矮小点！”母亲看了看外面，低下头，神秘地对茵茵说：“你那表叔是来给你说亲的！他的那个大老表！就是他的表哥！也就是你爸的表哥的表哥。移民去了加拿大还是澳洲？家里有钱，想让你跟他那儿子谈谈！成了！可以直接移民到国外去！”
“是不是李红长表伯啊！”茵茵问道。
“对对对！对了！”
“他儿子叫李霸！”
“对对对！对了！”母亲一连声应着。“不知来说了多少次了！这次又来了！”
外面的谈判再次进入僵局，那个表叔作主，一口咬定四十万！也不要朱如家摆酒席了，四十万！成交！两家以后还是亲家！
朱如当然答应了！只要两家和好了，比什么都好！钱！无所谓！只是朱如的父母死也不答应！
“我就知道你没有钱！你家里是根本拿不出来的！就凭你那老夫妻俩在庄稼地里抠那点庄稼，也还想给你那矮子儿子娶媳妇！笑话！”那个精瘦的表叔笑道，他认为朱如的父亲根本拿不出这许多钱。
“你嘴巴放干净点！”朱如的父亲站了起来，就要动手。这个人说话就是损人！一口一声矮子！矮子！又笑话他家里没有钱。
“不是我笑话你！你儿子大不了能搞到贷款！大不了拿贷款的钱在手上转转！见识几个人！能搞到贷款！一个矮子！怎么看也是没有吊本事！打死我我也不相信！一个好手好脚的人都没有多大的出息！你一个矮子儿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假的！都是炒作地！”
“四十万就四十万！你不要伤人的自尊！”朱如愤怒了，恨不得把这个表叔碎尸成段。这家伙一口一声矮子，总是把别人的短处来说事。
“我们都是在江湖上走的，又不是没有出过门。你想想，一个矮子，一个初中文化的人！能有多大本事！”
“你是一个外人！你管那么的事干吗？我与茵茵家里的事，与你何干？”朱如还是容忍着。
“你别作梦！你别想着这个钱经过老丈人家转一道后你又拿回去了！没门！不是别的！一个没有本事的人就说自己没有本事，没有钱也就算了。别人也不说你，你说你充什么大头！”
“你！”朱如气得说不出话来，站在那里发抖。
“小矮子气还不小！你看！你看！”那个精瘦的表叔指着朱如，并不罢休。“我相信你是有钱！就算是你有钱！我看！你也不是凭本事挣来的，大概！你也是在哪里发了笔浑财！发浑才！哈哈哈！或者！哈哈！就是给别人家里当干儿子！做小白脸！你是个矮子，恐怕也是没有人要！”
“你！”朱如气得眼泪掉了下来。
“你伤一个人的自尊了！你！你！告诉你！除了我是一个矮子外！我什么都不输给别人！你！你伤一个人的自尊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怎么能如此损人！
“你这个猴子！”朱如的母亲再也忍无可忍！猛扑上去，一把抓向精瘦表叔的脸。“我！我！我儿子！他！他！……”
就在她抓破猴子表叔的脸后，她已经气绝，晕了过去！
“四十万！就四十万！”朱如的父亲一把把老伴抱起，“走！”
“走！往哪里走！”茵茵的母亲听到前面打起来了，赶紧出来。后面的饭菜也做的差不多了，马上可以吃饭了。“四十万怎么行！五十万！你带着我女儿走人！永远不进我这个家门！”
“五十万就五十万！”朱如的母亲缓过一口气来。“我受不了这口气！小如！我受不了这口气！”说着，一口鲜血喷洒而出。那个该杀的家伙，当面羞辱她的儿子，她气得当场吐血。
“妈！”茵茵跑过来，扶住婆婆，叫着“妈！”
“妈啊！妈什么的？五十万！永远别进我这个家门！永远！你看你看！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看见茵茵扑到她婆婆的身边，茵茵的母亲说道。
“妈！”茵茵回头看着母亲，意思是说：你还火上浇油。
“你要想再进这个家门的话！明天！明天！你明天下午就给我拿一百万汇票过来！一百万！”
“一百万！你这一家人黑心了！黑心了！气死我了！”
“一百万！”朱如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越来越显得陌生的丈母娘。“不说气话！妈妈！一百万！我明天上午就给你转过来！行了吧！”
一百万！他也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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