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丽斯怒不可遏。“太不公平了，简直天理难容！他们根本没有权力这麽干。”
“我也这样想。但好像我对此无能为力，我只能接受，别无他途。”
“等等。让我们想想。你可以住你父母那，到我家吃饭。”
“我不愿意像我父亲那样仰人鼻息。”
“你也没必要那样。你可以买下豪威尔的工具——他妻子刚刚告诉我只要一庞钱。”
“我根本没有钱。”
“从我父亲那里借。他一直喜欢你，我敢肯定他会借的。”
“但雇用一个没参加行会的木匠不合行规。”
“行规是可以打破的。这座城市里一定有人到了不顾行规的地步。”
默森意识到，幸亏有卡丽斯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不然他就会被那些老家夥把他的精神压垮了。当然她是对的：他应该留在王桥，与不公正的待遇斗争。而且他也知道谁会不顾一切地需要他的技术。“杰弗洛神父，”他说。
“他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了吗？为什麽？”
默森解释了屋顶的事。
“我们去见他，”卡丽斯说。
牧师住在紧靠教堂的一所小房子里。他们进去时他正在炖咸鱼和青菜做午饭。他三十多岁，长得象个战士，高个子，宽肩膀，外表有点粗鲁；但他有肯为穷人出头的名声。
默森说：“不必关闭教堂我也能为你修房顶。”
弗洛伊看上去很谨慎。“要是可以，那你简直就是天帝派来的。”
“我可以造一台起重机，用它举起屋顶的木料，把木料放到墓地里。”
“埃弗里克解雇了你。”牧师尴尬地看了卡丽斯一眼。
她说：“我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神父。”
默森说：“他解雇我是因为我不肯和他女儿结婚，但她的孩子不是我的。”
弗洛伊点点头。“有人说你受了冤枉。我能相信这一点。我对行会没什麽好感——他们的决定很少有不自私的。但你却还没满徒呢。”
“有哪个木匠行会的人能为你修屋顶而不关闭教堂吗？”
“我听说你连工具都没有。”
“那个问题我自己可以解决。”
弗洛伊看上去在考虑。“工钱怎麽算？”
默森的心一横：“一天四个宾士，外加材料费。”
“那是熟练木匠的工钱。”
“如果我没有拿得出手的木匠手艺，你根本就不该雇用我。”
“你很有棱角啊。”
“我只是在说我能干什麽。”
“自负不是世界上最坏的罪孽。如果教堂能开门，四个宾士一天我出得起。你多少天能把起重机造出来？”
“最多四个星期。”
“我要肯定它管用的时候才付钱。”
默森吸了一口气。他将会一文不名，但他能顶过去。他可以住到他父母那里，在羊毛商艾德蒙德家吃饭。这样他就能坚持下来。“你先不用付我的工钱，给材料费就行；等安全抬起第一块屋顶的木料并放到地上时你再付。”
弗洛伊犹豫了。“我会不得人心的……可我没别的办法。”他伸出了手。
默森和他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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