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宁远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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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督师
“哦,龙先生,这位是参将谢尚政,东莞人士,武举出生,勇而有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尚政,过来见过龙先生,龙先生是风洞先生高足,现名为帐中幕僚,实则本督亦师亦友之子房也,今后切不可怠慢,宜以师礼待之”督师指着堂中一武将说,状甚亲密。
这谢尚政身高体壮,相貌英武,称得上是相貌堂堂,只见他上前一步,躬身一辑,朗声道“小将见过先生,望先生不吝赐教。”
我亦拱手答礼,嘴里客气道:“不敢!不敢!”
“好了,尚政,我与龙先生有要事相商,岛山之事,你自去准备。哦,晚间在督府为龙先生接风,不可迟到,去吧。”督师吩咐到。
谢尚政告辞离去,神情言行甚为得体,望着他英武的背影,我暗赞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史载袁崇焕有知人之明,更有育人之能,所带关辽之兵,在明清之际是一支绝对重要的军事力量,当时汉人的统兵大将十之七八是关辽一系的部队,吴襄、祖大寿以及其后的吴三桂、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左良玉、曹文诏、曹变蛟、黄得功、刘泽清等都是。这些人有的降清,有的为明朝战死,都是极有将才之人,麾下都是悍卒健士。不可否认这些人本身都是将才,但无袁崇焕这样的天纵帅才培育,也许这些人难有后来的这些成就。
袁崇焕初守辽东,关辽之兵是见了满洲“辫子兵”就跑,当时有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与明朝作战,全是以少胜多,从无败绩,而袁崇焕到辽东的第一仗,即宁远大捷,就打的努尔哈赤灰头土脸,还应此战负伤至死,清朝修订的《明史袁崇焕传》中也说:“我大清举兵所向,无不摧破。诸将罔敢议战守。议战守自崇焕始。”其后的宁锦大捷,又把努尔哈赤的继任者皇太极打的大败而归,此后,关辽之兵才雄于天下。
最能体现袁崇焕育人之能的首推赵率教,赵率教是陕西人,为人圆滑乖巧,每一个辽东统帅自袁应泰、王在晋、孙承宗、高第、以至袁崇焕,都十分欣赏他。努尔哈赤攻辽阳时,赵率教是主帅袁应泰的中军(参谋长)。袁应泰是不懂军事的文官,赵率教却没有尽他做参谋长的责任,此战打得一塌胡涂。清军攻破辽阳,袁应泰殉难,赵率教却偷偷逃走了,论法当斩,不知如何得以幸免,想来是贿赂了上官。后来王化贞大败,关外各城都成为无人管的地方,赵率教申请戴罪立功,带领了家丁前去接收前屯卫,但到达时发觉已被蒙古人占住,他便不敢再进。努尔哈赤攻宁远,赵率教在前屯卫,距离很近,自己不亲去赴援,后来宁远大捷,他却想分功,以致给满桂痛骂,酿成了很大风波。和满桂冲突时,袁崇焕相当支持他。
赵率教感恩图报,又得袁崇焕时时勉以忠义,到锦州大战时,他突然之间似乎变了一个人。他和前锋总兵左辅、副总兵朱梅等率兵奋勇死战,和皇太极部下的精兵大战三场,胜了三场,小战二十五场,也是每战都胜。从五月十一打到六月初四,二十四天之中,无日不战,战况的激烈,不下于当年宁远大战。六月初四那天,皇太极增兵猛攻。锦州城中放西洋大炮,又放火炮、火弹和矢石,清兵受创极重。攻到天明时,皇太极见支持不住了,只得退兵,退到小凌河扎营,等候各路兵马集中整编。
赵率教转怯为勇,自见敌潜逃到拚死守城,自畏缩不前到激战二十四日,到后来更在保卫北京之役中血战阵亡,终于在历史上与满桂齐名,成为当时的两大良将。他这个重大转变,非常突出的证明了袁崇焕的育人之能。
可以说,没有袁崇焕,就没有日后的关辽雄兵。纵观袁崇焕一生,唯一一个看走眼的便是……嗯!等等!谢尚政!此人后来参与诬陷袁崇焕以图升官,袁督冤死后,此人终因行贿事发而丢官。哼,这个白眼狼还差点骗过了我的法眼!
“前日风洞仙师曾言:先生有良策可以助大明渡过大劫,袁某人早知毕会冤死,本以为死前东虏之患已除,尚不以为意,虽终日操持,然心中坦然。
自风洞仙师告知袁某虽死而东虏未消,流寇又起,至生灵涂炭,蛮夷窃国,故心再难安,知枉死于国事无补,唯盼先生早来,共襄大事。
今先生已到,一切尽管指教,袁某定当全力为之。”刚到偏厅坐下,袁督就恳切道。
(二)死结
不知风洞仙师是怎样开导袁督的,袁督会这样信服,对我也是寄予厚望,不过这样也好,我也省得许多事,只是该从何说起?
刚才好像说道岛山,记得袁崇焕与皮岛的联系就是在岛山株毛文龙,这是崇祯二年六月的事,而当年十月,皇太极绕到蒙古,避开宁远、山海关防线,突破长城,从遵化进逼北京,也就是这次勤王,袁崇焕被下狱,至次年皇太极退走后,袁崇焕被凌迟处死。
后世研究这段历史的人通常都认为杀毛文龙对袁崇焕的影响只是毛文龙的生前故交同党处心积虑的要致袁于死地,为崇祯杀袁充当帮凶,即使袁崇焕不杀毛文龙,崇祯杀袁是不可避免的。
但我认为,崇祯要杀袁是肯定的,而杀袁的前提是:
1、不需要袁崇焕的军事才能了,这意味着已无威胁朝廷的势力或者是这种威胁是可以摆平的;
2、已无能制衡袁崇焕的势力,袁崇焕可以随时造反。
这两个前题必须同时成立。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崇祯对于军事是完全的门外汉,但由极为自负,因此,他是敢于作出决定的,而这些决定通常都是错误的,当然,这些错误对于袁崇焕来讲,都是致命的!
崇祯杀袁崇焕,说明他是认为前面两个条件成立,他为何会得出此结论?我认为,毛文龙之死是关键!先看毛文龙其人。
毛文龙是浙江杭州人。所以投军,主要由于他有个舅舅在兵部做官。毛文龙喜欢下围棋,常通宵下棋,爱说:“杀得北斗归南。”捧他场的人,说他的棋友中有一个道人,从围棋中传授了他兵法。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毛文龙的棋力一定相当低,因为他的兵法实在并不高明。又有一个传说:他上京去投靠舅舅的前夕,睡在于庙(于谦的庙,在杭州与岳庙并称)里祈梦,梦到于谦写了十六个字给他:“欲效淮阴,老了一半。好个田横,无人作伴。”这十六个字后来果然“应验”了:韩信二十七岁为大将,毛文龙为大将时五十二岁;田横在岛上自杀时,有五百士自刎而殉,毛文龙在岛上被杀,死的只他一人。这当然是好事之徒事后捏造出来的。于谦见识何等超卓,又怎会将他这个无聊同乡去和韩信、田横相比?
毛文龙到北京后,得他舅舅推荐,到辽东去投效总兵李成梁,后来在袁应泰、王化贞两人手下,升到了大约相当于团长的职位。他的功绩主要是造火药超额完成任务和练兵,可见此人是一个能干的后勤人员。辽东失陷后,他带了一批部队,在沿海各岛和辽东、朝鲜边区混来混去,打打游击。他的根据地是在朝鲜,招纳辽东溃散下来的中国败兵和难民,势力渐渐扩充,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带领了九十八人,渡鸭绿江袭击镇江城,俘虏了清军守将。这是明军打败清兵的罕有事件,王化贞大为高兴,极力推荐,升他的官,驻在镇江城。但不久清兵大军反攻,镇江城就失去了。毛文龙将根据地迁到朝鲜的皮岛,自己仍在辽东朝鲜边区打游击。
皮岛在鸭绿江口,与朝鲜本土只一水之隔,水面距离只不过相当于过一条长江而已,北岸便是朝鲜的宣川、铁山。当时朝鲜的义州、安州、铁山一带,因为邻近中国,从辽东逃出来的汉人难民和败兵纷纷涌到,喧宾夺主,汉人占了居民十分之七,朝鲜人只十分之三。皮岛横约八十里,逃到岛上的汉人为数不少。毛文龙作为根据地后,再招纳汉人,声势渐盛。明朝特别为他设立一个军区,叫作东江镇,升毛文龙为总兵。
那时袁崇焕刚出山海关,还未建功。明朝唯一能与清兵打一下的,只有毛文龙一军,所以他名气相当大。当时董其昌曾上奏说:国家只要有两个毛文龙,努尔哈赤可擒,辽地可复。他这道奏章,当然只有书法上的价值,但由此也可见到一般朝臣对毛文龙的观感。毛文龙不断升官,升到左都督,挂将军印,赐尚方剑。天启皇帝提到他时称为“毛帅”,不叫名字。
天启四年五月,毛文龙遣将沿鸭绿江、越长白山,攻入满清东部,被守将击败,全军覆没;五年六月及六年五月,曾两次派兵袭击满清城寨,两次都丧师败归。毛文龙打仗是不行的,可是连年袭击满清腹地,不失为有牵制作用。那时候明军一见清兵就望风而遁,毛文龙胆敢主动出击,应当说勇气可嘉。天启七年正月,清兵征朝鲜,因为毛文龙不断在后方骚扰,于是分兵去攻他所驻守的铁山。毛文龙大败,逃上了皮岛。

他在中朝边区打游击时,虽然屡战屡败,却也能屡败屡战。上了皮岛之后,有了大海的阻隔,清军没有水师,安全感大增,加之又上了年纪,很快就腐化起来。
他开始发挥后勤才能,在皮岛大做生意,征收商船通行税,那便是海上买路钱,派人去辽东和朝鲜挖人参。一方面向朝廷要粮要饷,又向朝鲜要粮食,理由是帮朝鲜抵抗清兵,要收保护费。朝鲜也只得时时运粮给他。他升官发财之后,对打仗更加没有兴趣了。当时皮岛驻军有二万八千,战马三千余匹,皮岛之东的身弥岛驻兵千余,作为皮岛的外围,宁锦大战之时,毛文龙手拥重兵在旁,竟不发一兵一卒去支援,也不攻击清兵后方作牵制。袁崇焕当然极不满意,但因管他不着,无可奈何。天启年间,毛文龙不断以大量贿赂送给魏忠贤和其他太监、大臣,对朝中当权派的公共关系做得极好。天启五年,御史麦之令弹劾毛文龙,认为他无用,辽东军务不能依靠他。魏忠贤极力袒毛,说麦之令是熊廷弼的同党,将他杀了。这样一来,所有反对魏忠贤的东林党清流派都恨上了毛文龙。
从上面一段是金庸先生文字(有删节),我们可以做如下推测:
1、在一般朝臣眼中,毛文龙与袁崇焕一样是辽东的顶梁柱,当然袁是排在前面,但是同一档次的,虽然事实上毛文龙比之袁督是差了不少,但在既不懂军事,又不了解具体情况的人眼中,的确如此,很不幸,崇祯本人也是这样的人,并且还有与毛亲近者整天在耳边嘀咕。咨询的经验告诉我:千万不要以为客户知道的和自己一样多!
2、毛文龙的存在,在崇祯眼里,相当于两个人的反叛可能都降低了,这两人实际上都是皇帝所不信任的,但二者共存,就构成一个相对稳定的系统,好比一架天平,尽管两边重量不同,天平是倾斜的,但一旦失去一方,则另一方便失去制衡,在崇祯眼里,这二人是互相制衡的一架天平,是不可独存的。毛文龙一死,崇祯杀袁的第二条理由算是成立了。
再来看看毛文龙之死。袁崇焕认为毛文龙军纪败坏,致辽东军力不济,加之朝廷应饷粮对毛也颇有微词,当时的兵部尚书也不反对,故以尚方宝剑诱杀毛文龙于岛山,致朝野震动,崇祯因毛已死,对袁更加倚重,便顺水推舟表示支持。
对于“杀毛事件”,当时舆论大都同情毛。一般朝臣认为,毛文龙即使有罪,也只能由皇帝下旨诛杀。袁崇焕擅杀大将,是严重的侵犯了君权。
当时小说盛行,有人做了小说来称誉毛文龙。一部是四十回的《辽海丹忠录》,是杭州人陆云龙所作,大捧毛帅。另一部是作者不署名的《铁冠图》(不是讲李自成事迹的那一部),以毛文龙为主角。
当时大名士陈眉公对“杀毛事件”抨击甚烈。另一个大名士钱谦益是毛文龙的朋友,对朝野舆论当然也有影响。《明季北略》甚至说:袁崇焕捏造十二条罪名来害死了毛文龙,与秦桧以十二道金牌来害死了岳飞完全一样。
而袁崇焕杀毛文龙后,将毛部随即将毛部分为四队,派毛文龙的儿子毛承禄、副将陈继盛等四人分领,犒赏军士,仍旧驻防皮岛。
这里又可以有几个推测:
1、死者为大,毛死后的种种表征,倒真相是一个抗清大帅冤死,不能不对崇祯产生影响,至少他更加坚定了毛文龙是比袁崇焕稍逊的一等一的大帅这一认识。
2、袁崇焕冒欺君之罪杀唯一能对他有所钳制的大将意欲何为?崇祯的答案只能是袁包藏祸心。
3、这是最要命的,一个与袁相当的大帅被杀,所部任为朝廷所用,那么,只要证明袁部离开袁战力无大损,那么杀之何妨?有了这一条,崇祯就敢将袁下狱,看看没有了袁的关宁铁骑是否还有对抗满清的实力,皇太极的离间计本身很是小儿科,但正好给崇祯一个无风险试验的机会!
因此,一旦没有了毛文龙,也没有新的李文龙、张文龙补上,崇祯就定下了杀袁的决心。
嗯,就从毛文龙开始!
(三)问策
我清了清嗓子,语气尽量平和的说“毛文龙不可杀。”
“啊!”袁督惊了一跳,“先生何以得知袁某有此意?其实袁某也还在犹豫。”
“哦?原来督师真有此意啊?”我装作也吃了一惊。
“先生有所不知,这毛文龙辖领之东江镇,如今无异匪盗,名为朝廷之兵,但自霸皮岛以来,倚海为屏,不思进取,整日搜刮经营,亦商亦匪,危害一方,而宁锦之军,当敌必经,饷粮时常拖欠,两相对照,士卒怨而难平,将无战意,兵无斗志,长此以往,莫说五年平辽,恐三年亦难支撑!”一提毛文龙,袁督便有些激昂了。得旁敲侧击才行。
“女真人口不足50万,兵不过10余万,而大明人口不下6000万,兵上百万,为何女真越战越强,领地愈广,人口愈多,兵卒愈强?不知督师有何见教?”
“愿闻其祥?”督师知我有下文,便反问道。
“女真本只50万人口,但历年掳掠奴隶,实有人口已在百万以上,加之朝鲜为其胁迫,不下两百万人,粮饷充足,大明空有6000万众,但关辽粮饷常豫,粮饷不如,此其一也;
女真以杀猎为生,自幼弓马,习相功伐,故野战为其所长,而我大明农耕为业,承平日久,刀兵生疏,兵士不及,此其二也;
东虏新起,全族一心,将帅团结,统帅知兵;而大明庙堂之臣战阵不经,所定之策自是难敌,加之监军,有违兵权贵一,指挥不敌,此其三也;
凡女真胜,则大明丧师失地,而女真虏人民,收降卒,掠财物,即女真败,大明亦不敢追击,所失不过阵亡、残废之兵,不伤筋骨。
粮饷、野战、指挥三者少一即无胜算,何况三者俱无。故女真愈强而大明愈弱。”对于进士出生的袁崇焕,大明政治、皇帝昏庸是根本这些话是无法说的。
“先生所言极是,袁某亦是如此看法,是故才有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守为正着,战为奇着,和为旁的平辽之策。”袁督似乎是想打断我,希望尽快谈毛文龙的问题。
“是啊,袁督这本是长远的治本之策,可五年的期限似乎太短了,现在我想请教的是,杀了毛文龙是否就能在五年之内平定后金?”按照咨询师的经验,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
“这倒不会,当日所言五年之期是以万事俱备为基,皇上圣明,相信不会怪罪。”督师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平辽非督师之策不可,且非朝夕之功,记得督师几番上书,请加强蓟门防御,蒙古诸部或明或暗与后金有染已是尽人皆知,皇太极借道不难。时下已六月,可知皇上有无圣裁?”
“皇上下旨交由部科商议办理,但始终迁延不行。”督师的神情有些黯然。
“在下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时机已到,我假意问道。
“但说无妨。”督师有些急了。
“这五年平辽之期,皇上和一班大臣还是很看重的,督师之策偏又是缓计,皇太极不可小视,奇袭京师是迫在眉睫之事,一旦事发,督师镇辽之功便化乌有,平辽之策也断难坚持。
在下以为如今要务不在统一辽东指挥,而在于进逼后金,使其不敢绕道奇袭,并着力解决我军野战之不力,为此,须行如下之策:
1、督师率主力进至锦州,并于外围前推百里以上再建新城,以游击巡逻,形成进逼态势,必要时深入袭扰之;
2、奏请至关内招募流民,分田屯恳,流民必为其田地而战,军粮及士卒一举两得;
3、训练野战之师,在下游历海外,曾知有步兵破骑兵之法,我关宁铁骑,与后金之弓马终有差距,若步兵能与之敌,则我铁骑当成毕杀。有师如此,大明才可不依靠筑城步步为营,而直捣黄龙,此师练成之时,便是后金灭亡之时。
至于毛文龙,新师练成之前,不必收于麾下,相反,还应请分辽东指挥之责,或请其设法断朝鲜与后金之交,袭扰后方,至于其是否办理,并不重要,只需分清此为他之职责即可,若其同心,则于平辽有助益,若其二心,则到时再作决断亦不为晚。”
“好!”督师击掌而起,“若无先生,崇焕误大事也!”
我连忙起身,摆手道:“督师此言,龙某受之有愧,这仅是仓促之言,待过两日,定将详细计划于督师献上。”这倒不完全是谦辞,我自己清楚打动督师的不过是关于步兵破骑兵的说法而已。
果然,督师诚恳的说:“关于步兵破骑兵之法,就仰仗先生了。”
我郑重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接下来我会面对巨大的挑战,我忽然想到,去年袁崇焕给崇祯许下五年之期时的心情,是否也和我现在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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