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上德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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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法,丹道为重。丹道根本,在乎先天真一之气。道自虚无生一气,这先天真一之气乃筑基功成,大定之中,自虚无中产生。这先天真一之气分为两种,真阳之气和真阴直气,修仙之人引出的是真阳之气,修魔之人则为真阴直气。这先天真一之气乃造化之源、生死之门,丹道入门与否之关键就在于能否修出这先天真一之气。道家所谓“得此一万事毕”,讲的正是这天真一之气。
林天翔修出先天真一之气,便入了修真之门,生活也就固定了下来,白天打坐练气,夜里听陆压论道。陆压所论之道,并不神秘,在乎“慈、俭、和、静”四字,正所谓“大道至简至易、至近至切,却又至圣至神”。
林天翔乃心怀仇恨之人,如何能做到慈俭和静,他忍不住道:“师父,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这静我能做到,这和与俭也能够努力,但这慈我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这样修行如何能进行下去?”
陆压笑道:“如果不能修行我又怎么会收你为徒?”
林天翔道:“可是这慈……”
陆压道:“制杀生者天,顺性命者人也。非逆天者勿伐,非逆人者勿杀。故王法当杀不纵天贼,当活不活杀天德。”
也不知道怎的,开始论道后陆压老爱吊古文,林天翔没学过古文,哪里能听得懂?现在又听到一串古文,林天翔顿时头大如斗:“又来了,都现代社会了,不要老说古话好不好?”
陆压笑道:“慈不是做滥好人,一个恶人你不将其起消灭,他就会害更多的人,这是慈吗?当然不是,不该死的人不要杀,该死的人不要放过,这是顺天应人,这才是真正的慈。”
林天翔笑起来了:“卡森的犯人基本上都是该死之人,黑龙会更是如此,那么我也就没什么顾及了。”
陆压点头道:“这里讲的‘慈、俭、和、静’是人之道,不是大道。对大道而言,却是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林天翔拍了拍脑门:“我的天,又来了。”
陆压道:“一个只老虎吃了人,在人的眼中那只虎便是恶的,但从自然法则的角度来看老虎吃肉是它的本能,这是它的生存方式,天经地义。我们修真求道,求的便是自然之道。我们应该把眼光放在道上,只要我们遵循了自然之道,我们便做到‘慈、俭、和、静’了。”
林天翔想了想,道:“也就是说我应该把心思放在道上,而不是去考虑德,德就在道之中,掌握了道便是有德,不过既然这样我们又何必去考虑德,又考虑‘慈、俭、和、静’呢?”
陆压道:“这是因为你内心仇恨淤积,必须加以排遣,否则日后定会生出事端。”
……
林天翔修行五阳无极心诀一月有余,心境提高不少,终于进入聚气期。陆压对林天翔的表现相当满意,他拍手道:“不错不错,进入聚气期了,我们得增加点修炼内容。”
天天引气修炼,林天翔也觉得过于轻松,现在陆压提出要增加的难度,林天翔欣然同意。
陆压道:“修真之人只有凝结出丹方有神通,在此之前所习的皆是小术,要是遇是黑龙会你就麻烦了,所以你得加强肉身的修炼。”
林天翔问道:“那我该如何修理?”
陆压呵呵笑道:“首先给你增加点重量。”陆压竖起右手食指,突的食指金光乍现。陆压的右手食指在在空中连点五下,五团光芒飞射而出,分别击向林天翔的双手,双脚和后背。
那五团光芒极速,林天翔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那光芒没入林天翔的身体之中。那五团光芒一入身体,林天翔顿时感觉到五道力量压向自己的双手,双脚和后背,就像有人在自己的手上,脚上,后背绑上了铅块,要抬一下胳臂都吃力得紧。
林天翔明白陆压的用意,他问:“师父,这是什么法术?怎么能增加重量呢?”
陆压笑道:“这叫重力符,能增加重量,我在双手各加了三十公斤的重量,双腿各五十公斤的重量,后背两百公斤,从明天开始,你不光要修炼五阳无极心诀,还要进行体能锻炼。”

变强是林天翔的愿望,他点头道:“好,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这么重的重量负在身上,会不会把床压塌。”
陆压笑道:“放心好了,负责只是对你的肉身而已,对其他的事物没有影响。”
……
吃过早饭,陆压便把林天翔拖到了空地上,开始进行训练。
陆压道:“好了,现在开始跑步,到我叫停你才能停。”
林天翔心中有些为难,三百公斤的重量加在自己身上走路都困难,哪里还能跑。
陆压看了林天翔一眼:“怎么,有困难吗?”
林天翔肯定的回道:“没有困难。”
陆压道:“竟然这样,那就跑吧!”
林天翔运起五阳无极心诀,浑身重量为之一轻,迈开大步跑起来。
陆压忙叫道:“停停停,不准运气,运气还练什么?”
林天翔应了一声,放弃运力,拼力跑起来。
身上毕竟加了三百公斤的重量,没两分钟双腿便沉重如山了,但他拼命坚持着。林天翔本事不高,意志力却无比坚强,当年在杀手学校他就是以忍耐力强而闻名,才得了“忍者”这么个绰号。
圈数在一点点地增加,已经不知道多少圈了。林天翔早已不是在跑,而是在一步一步的挪,但他还在坚持。
林天翔觉得自己双腿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每挪一点都困难无比,而后背更是像压了一座山,让人喘不过气来。眼前越来越模糊,就像蒙着一块哈了气的玻璃。
我不能停下来,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坚持不下来,怎么可能给爸妈报仇?我要给爸妈报仇,我不能停!身体早已过了极限,但意志里还在支持,他的双眼狠狠地盯着前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停!我不能输给自己!
靠在墙壁上,鼾声如雷的陆压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丝笑意。
修真是对力量身体的修炼,更是对心灵的修炼,没有坚强的意志在这条路上是走不远的。
陆压终于睁开了眼睛,打着哈欠道:“好了好了,就跑到这儿,休息五分钟进行下一项。”
林天翔浑身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好似死去一般。
林天翔气还没喘匀,陆压已经叫起来了:“好了,五分钟到了,你还想多休息一会吗?”
林天翔挣扎在站起来:“我没事,下面练什么?”
陆压笑道:“很简单,指卧撑,左右两只手做,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各十个,一共五十个。”
练指头?有必要吗?林天翔问:“师父,这是练什么啊?”
陆压道:“当然是练指力,我有一套千劫万变指,你如果没兴趣就算了。”
林天翔忙道:“有兴趣,当然有兴趣。”林天翔立刻爬在地上开始做。
用两根手指头支撑起身体的重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林天翔要支撑的除了自身重量,还有三百公斤,如此重量压在身上他的手指哪里支持得住,指头一软,人就直接趴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陆压大着哈欠道:“不要急,慢慢来,如果不行就先用四根指头做,就这么办,我先睡会儿。”
训练一直持续到食堂开饭,林天翔没有任何食欲,几乎是爬回监牢的。
下午陆压没空,让林天翔自己在监牢里打坐练功。当林天翔打坐完毕,他惊奇的发现,肌肉的疼痛感完全消失了,他身体竟恢复了,心下对道法的玄妙大为感叹。
陆压监督了两天便不在监督了,林天翔训练完全不需要监督,他的训练简直是在拼命,这样的人是不需要监督的。
指卧撑确实很难,林天翔足足练了两个星期才勉强能达到陆压的要求。林天翔异常兴奋的找到陆压:“师父,五十个指卧撑完成了,可以教我千劫万幻指了吧?”
陆压头也不抬的说:“还早呢,要学千劫万幻指需要打通全身经脉,你现在是在打基础,从明天开始用一根指头做,五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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