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墨龙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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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如海!
无边海浪一般的浓郁黑色缓缓起伏,轻轻拍打、浸润世间诸般物事,天地浑然一体,不时有墨云在远方天际翻滚闹腾,时涨时缩,星月尽皆失色。
丁猛仍盘腿在草棚外的露天之中领悟,阔刀平托在双腿之上,影月没有给以光明,暗夜隐没了他的轮廓。
对如丁猛这般的修习者来说,一日夜不休并非什么难事,更何况是这等千载难逢的触动期,可遇不可求,过去了,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了,更须好好把握。
楚原独自静静的在草棚里的床上躺着,毯子踢在一旁,莫名的情绪让他清醒又迷糊,却是久久不能入寐。大黄在草棚外眯着眼,也不知睡着了没。
不能看试业台上的比试确是憾事,自己或许也有可能如丁猛般遇到这种梦想的情形,但戚婆婆的事必须帮忙,而且,从戚婆婆处得知,必须要这两日动身,最好是天亮就去,迟则生变。按照戚婆婆的想法,原本是想要连夜去的,只是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楚原这天晚上想了很多,似乎他还从未如此认真的分析过自己将要处理的事,他以前大多数是任其自然,尽力而为。
楚原如此想了许久,困乏慢慢袭来,意识也渐渐模糊,终于慢慢的陷入沉睡。
深夜,夜色如墨。
一团比暗夜更深的墨云在楚原的床前慢慢凝聚**形虚影,如同一个青年男子,只听他轻轻自语道:“想不到这小子吞了自己的鲜血,不但没死,居然还误打误撞的进入了风神功的修习法门。嗯,看在以后份属同门的情分上,我就帮一帮他吧。”言毕,他同样黑色的眼眸处显现处一丝微亮,显现了他的双眼,这是星星般的明亮眼睛,不是世间人类所能拥有的神眼。他双眼微眯,两道宛若实质的青黑色流光无声无息的射入楚原的体内,一闪而逝。
楚原兀自沉睡,毫无所觉。大黄倒是似有警觉,猛地睁开双眼。那道朦胧的影子轻轻一荡,慢慢融入黑暗,化为虚无,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且说第二日清晨,见丁猛还在领悟,虽然是一脸的疲惫,但是显得十分兴奋,楚原知道这时才是丁猛进步最大的时刻,直接决定此次领悟的最终成就。于是楚原为丁猛买了一些吃的,放在了草棚里的桌子上,而后辞别了一脸感激之色的丁猛,带着大黄径直去往恵邺城。
恵邺城虽不远,楚原步行的话却也是要花费半天的时间。神州浩土,人杰地灵,却也是地广人稀,城池与乡镇的距离并不算近。然而,虽说只有半天的时间,而半天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了,尤其是江湖。
江湖是个动荡的民间范围,官府无力插足的地方,也因而嘴容易发生事端。
楚原和大黄走的并非官道,而是一条穿林捷径。这片林子位于演武场的东方,是个东西狭窄而长的林子,并没有与珞珈山相连,林子北边是片谷地,事宜种植农作物。但这片林子却是茂密非常,不少的树都虬结高大,有的竟达到数十丈,枝叶繁茂,相互交错,树顶是看不到的。
这里人迹罕至,有时有剪径的强人出没,一般人都是结伴而过,很少独自行走的。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还有回声,只是有些阴森,是片猛恶林子。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条恶狠狠的长身大汉在粗大的树上吼道,宛若一道炸雷突然响起。树上那人见楚原抬头看他,便提着两板阔斧从大树上跃下。
“汪汪。”大黄骤然闻听大吼,吃惊之下,仗着楚原就在身边,对着落下的那人一阵狂吠,作势欲扑。
那大汉人在空中,突听大黄怒吼,失神之下竟是落地不稳,一跤跌倒,板斧又是在落地时磕着脑门,登时鲜血长流,惹的他怒骂连连。
楚原不想这剪径强人竟是这般脓包,不由失声笑道:“这位大哥,可要我搀扶吗?”
那大汉擦拭了一把流下的鲜血,对着楚原怒道:“谁要你搀扶,老子站得稳!狗日的破石头,竟敢给老子使绊子,没人理你,你不耐烦了是不是?”说着一脚踢向地上的石头,不料这石头竟是大部分都在地下,而露出的只不过冰山一角,那大汉自是踢它不动,反而脚趾骨险些折断,只痛的他龇牙咧嘴,又是惹的他怒骂不断。
他原本只是想玩一个假摔骗骗楚原,不料一个长的不是地方石头成全了他,变成真摔了,还见了血,让他感觉非常的晦气,自然生气的紧。
楚原更是想不到这大汉如此毛躁,就这样的人还要做剪径强人,莫非剪径强人很好玩吗,真是一个活宝。
且看那八尺大汉,生的端是威猛虎躯,黑红色脸膛,眉目如扫,狮鼻阔口,不料竟是这般缺乏常识理智。
楚原当下上前拱手道:“这位大哥,我只是借路要到恵邺城去,身上并无银两,还请你行个方便,放我过去,感激不尽。”楚原说的也是实情,他身上此时只有全部家当——一吊铜钱,那里来的什么银两。
银两可不是普通的人可以随便携带的,那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些购置货物用的货币,更重要的是身份地位。
那大汉看了看楚原一眼,又看向在楚原身后竖立双耳的大黄,骂道:“就是你这恶狗,害老子不小心跌了一跤,老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哎,你小子看你衣服上的标志应该是风神山庄的嘛,素闻风神山庄个个富的流油,哈哈,看来老子今日要发财了。”竟是板斧左右一摆,虎躯一晃,昂首大笑。
楚原见这粗狂大汉须发皆张的模样不禁暗地羡慕,心内一股恶作剧的想法却是涌起,装作十分害怕状,道:“英雄!还请你手下留情,放了我和大黄,好让我们赶往恵邺城,不至误了大事。我这里有礼了。”
那大汉眼皮子下搭,俯视着楚原,得意洋洋道:“小子,算你还识相。老子有家传三板斧,你若挡得一斧,老子就让你通过如何?”
楚原暗道:“眼下我内息与先前相差太多,虽然这几日来进步很大,仍是不便力拼,看他生的虽然粗豪,外门功夫应该不错,但内力一般,不然不会让板斧伤了脑壳。如若小心的话,他的一板斧我使用卸力的招式应该还应付的过去。”想到这里,楚原便点头道:“那就请大哥多多手下留情了。”
那大汉呵呵笑道:“好说,好说,你小心了!”说着抡起右手大斧便竖直劈了下来。

楚原一看,知道虽然板斧劈势威猛,实则没什么内力可言,只是外功蛮力比较厉害而已,自己全力施为接下来不是问题。但也不敢怠慢,楚原拔刀出鞘,出手便是他最得心应手的纳引风,长刀顺着一道倾斜的弧线滑行,姿势也是愈加的美妙好看。
那大汉见状,也不变招,突然嘿嘿一笑,手中板斧竟是急剧加速,而且下劈的姿势突然有了变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着风雷之声便改为横劈,直击而来,当真是裂开大山一般,横扫千军,所向披靡。
楚原见那大汉突然一笑,便知不好,却是反应不及,刀只微微一错挡在身前,还未来得及泄劲,板斧便已劈在了楚原的刀上。楚原只觉一股巨力向自己涌来,如怒海狂涛一般不可阻挡,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面抛飞出丈远,喉头紧接着一甜,便是大口鲜血喷出,脸色也是瞬间变的煞白。
大黄见状,怒吼连连,向着那大汉猛然扑去。
那大汉轻轻一笑,左手板斧虚抬,顺势下落,正巧落在扑到面前的大黄的头上。大黄“鞥”了一声便直接落向地面,“啪”的又是一声大响,砸起了片片落叶和一团尘土。
那大汉嘻嘻笑道:“江湖风波恶,你小子太嫩了!剪径强人有脓包的吗?刀口上的营生,玩命的职业,你以为是小孩子骑木马扮家家啊!哼,臭小子,要不是看你心地还不坏,我刚才一板斧便会碎了你的经脉,废了你全身劲力。”
这时楚原挣扎着想起身,却又颓然跌倒在地,鼻子也是同时被树枝擦伤,登时满脸鲜血。
楚原喘着粗气,道:“大黄怎么样了?你如果敢杀了他,你一定会后悔的!”
那大汉嚣张道:“后悔,你家狼爷爷什么时候后悔过?真是笑话!你功力普通,受此重击竟然没有昏迷,还真是不错。”那大汉走近楚原,嘻嘻道,“我再给你来一下,看你还能不能睁开眼,哈哈。”
楚原心里大苦,内息早已全线崩溃,有心杀敌,却也无可奈何,便怒视着那大汉。
那大汉玩味的看着楚原,嘻嘻道:“在你昏迷之前,老子不妨告诉你,老子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狼斧朗天朗,你如果想要报仇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哈哈,找我蹂躏与你。”说着便欲抡下板斧,半空中却又停了下来,继续道,“老子有个规矩,就是从不杀狗,这下你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了吧。”
楚原依旧怒目而视,冷冷道:“江湖风波恶,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居心!”
朗天朗闻言倒是一怔,旋即哈哈笑道:“不错,小子,反应到机敏。实话告诉你,老子确是把那恶狗一斧子拍死了,你能拿老子怎么样,老子现在还要把你拍晕了!”说着便一斧子拍了下来。
楚原闻听大黄被朗天朗拍死了,心内无限伤心之下,竟是眼神酷厉的盯着朗天朗,一眨不眨的看着斧子落下。
朗天朗突然怪叫一声,向后跃开数步,惊恐道:“有古怪!你眼里有什么鬼东西,竟然刺了老子一下?”
楚原也是不解朗天朗为何突然怪叫,以为他又耍什么诡计,这人看似大大咧咧,实是诡计多端,于是眼神依旧酷厉的紧。
朗天朗回过头来,又看了看楚原,见他依旧躺在地上,并没有任何异常,心内狐疑,凝视楚原的双眼时,又突然觉得眼内被什么东西刺了一般,便再次怪叫一声,恐惧道:“有古怪!有古怪!你小子的眼有古怪!”
楚原并不理他,依旧酷厉的怒视朗天朗。楚原暗道,不管你耍什么花样,休要骗过我!
朗天朗来回踱步数遭,下定决心一般,重新走近楚原,道:“哼,算你小子厉害!不过我可不能走空,钱财一定要没收干净的。”说罢,不看楚原的眼,蹲下身来,在右手板斧交与左手,腾出的右手便在楚原怀里摸来摸去。
楚原心内气急,却又无法可想无计可施,怒视又无效果,便破口大骂道:“亏你还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竟做这般宵小之徒的下流事,真是丢尽了江湖人的脸面,江湖上有了你这种人,才让人家对江湖充满了畏惧。他日我定不会饶过你!”
朗天朗也不理楚原的骂声,依旧在楚原的怀里摸着,突然一喜,道:“好,有收获了!”说着便掏出一个小布袋,嘻嘻打开,见是一吊铜钱,不由重重啐了一口,道,“没想到竟是个穷鬼,倒霉!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说着将那吊钱放如怀中,又在楚原怀里摸来摸去。
楚原更是气急,心怕朗天朗找到戚婆婆的玉佩,那样便不好向戚婆婆交代了。不由骂道:“你这个活该杀千刀的王八蛋,你有老鼠眼,鹰勾鼻,八字眉,招风耳,大翻嘴,老羌牙,灯芯脖子,饭桶腰,你天底下是最丑的丑八怪了!”
楚原这般怒骂,原是指望将朗天朗骂生气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样或许便不会注意到戚婆婆的玉佩。朗天朗不理楚原骂声,依旧摸索,突然狂喜道:“果然有红货,好一个玉佩!”朗天朗将玉佩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楚原恼怒无比,竟是险些气晕过去,脸色更是煞白无比,连骂人的话都想不起了。
“这是墨龙府的信物墨龙符!你竟是墨龙府的人!”朗天朗突然一跤坐倒在地,红堂堂的脸色霎时变作铅青色,板斧“霍”的扔在两旁,大声的惊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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