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黄荣道:“小兄愚昧,倾注全力,也不过学会了四招。”
高光道:“四招已经不错了。”
在少白连道:“这些天来,你一直来曾坐息片刻,此刻也该先好好休息一下,咱们今夜上路。”
黄荣道:“如是大哥伤势还未全好,咱们多歇上一二日,也不要紧。”
左少白微微一笑,道:“我伤势已然大好,不用兄弟担心。”
高光忽然大声说道:“咱们快些赶会……”
他没头没脑的来了这末一句,只听得左少白与黄荣,都不禁为之一呆。
黄荣道:“什么事?”
高光道:“紫炎花,那紫炎花……”
左少白道:“什么紫炎花?”
原来左少白受伤后一直晕迷不醒,醒后惊变,黄荣等一直未对他说过疗伤之事。
高光道:“那紫炎花既然可除寒毒,咱们采些带在身边,日后如有人再中了他阴毒的掌力,随便抓条金尾鲤来,岂不就可解了他的寒毒了?”
黄荣心道:“咱们虽然从那苦行大师处学得此法,但那金线鲤乃是一种极为少见珍贵之鱼,岂是随便能够抓到了么?但想到那紫炎花既有着疗治寒毒之能,采带在身上,自是有益无害。
左少白道:“什么是紫炎花?”
高光道:“一种紫色的小花……”当下把无意取得紫炎花的经过说一了遍。
左少白道:“既是如此珍贵之物,岂可任它暴殄,咱们立刻动身。”
黄荣道:“急也不在一时,大哥还是先行调息要紧。”
三人就在那杂木林中坐息了一阵,匆匆赶往紫炎花生长所在,但见一个新掘土坑,那株紫炎花,早已被人连根挖去。
高光气的跺脚大骂,道:“这小子当真心狠手辣,竟然连根拔了去。”
黄荣道:“你骂哪一个?”
高光道:“我骂那挖去紫炎花的人。”
黄荣道:“不要骂了,也许是苦行大师取去。”
左少白道:“天地间灵气孕育而成奇珍,常是不肯任人取用,既已不见,那也不用找了。”
黄黄荣突然一皱眉头,道:“咱们虽和那‘仇恨之剑’无关,但已为天下英雄所疑,此后咱们只要在江湖上露面,行踪所经之处,必将引起巨大的风波。”
左少白沉吟了一阵,道:“此事倒是一件极为棘手之事。”
高光道:“咱们易容改装,混迹江湖,岂不可以瞒过武林人耳目?”
左少白道:“目下也只有这个办法,只是这易容之术,大有学问,必得从长计议才是。”
高光道:“如是这多顾虑,那岂不是寸步难行了了”
黄荣道:“三弟说的也是,他们无缘无故的把罪名套在我们头上。放眼江湖都成了咱们的敌人,他们既无求是之心,咱们也不用存仁慈之念了。”
左少白似是被两人激起了豪壮之气,剑眉耸动,俊目放光,不住的来回走动。
黄荣回目望去,只见左少白一脸肃然之气,两目中充满着仇恨,不禁心头骇然,暗道:
“他武功高强,如是当真放手胡干起来,势必造成一番杀劫。”心中大感后悔,不该出言激起他的杀心。
只见左少白停下身子,仰起脸来,长长吁了一口气,目中神光尽敛,说道:“我左家堡百余口的血债、仇人包括当今九大门派,和四门、三会、两大帮,算将起来,凡是武林中人,都是左家的仇人,难道我左少白要一举杀尽武林中人么?”目光缓缓由两人脸上掠过,道:“别说为兄的没有此能,纵然是有,也是不能这等胡来。”
黄荣严肃的说道:“大哥说的不错,冤有头,债有主,岂可把天下武林尽皆视作仇人……”
左少白突然一挥手,阻止黄荣未完之言,凝神静立。
高光只瞧得满腹狐疑,正待出口询问,突听左少白沉声喝道:“什么人?”
但闻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我!”
一株大树之后,缓步传出来一个容色绝世的绿衣少女。
黄荣吃了一惊,道:“张玉瑶!”
张玉瑶道:“果然是你,你自己解了我点的**道,还是他们帮你解的?”
黄荣看她神情严肃,竟是对此事十分认真,心中暗道:“那黑衣老人传了我九招掌法,只为了要我打你几个耳光,他对我又有传艺之情,岂可不遵他吩咐之言?如是咱们不再见面,那也罢了,料不到冤家路狭,你竟然自行找了上来。”
他这里心念轮转,难作主意,忘了回答对方之言。
张玉瑶久久不闻他回答之言,不禁心头人起,怒声喝道:“你这人外貌忠厚,内心奸诈,我非得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不可!”
娇躯一侧,闪过了高光,直欺黄荣身侧,右手一挥,拍出一掌。
左少白右掌疾推出,接下了一掌,说道:“姑娘来得很久了么?”
张玉瑶怒道:“滚开!”
左手连续拍出了三掌,挡住左少白,右手纤指疾出,点向了黄荣。
黄荣一吸气,疾退五尺,心中自打圆场的忖道:“我如不和她动手,自然是不用打她的耳光了。
左少白看她出手的快速,心中不禁一动,暗道:“此女武功不弱,不可轻敌,凝神封开三掌,借势反击,左拳右掌,各攻三招。
张玉瑶原本未把左少白放在眼中,只是想把他迫退开去,收拾黄荣,却不料攻出数招,不但未能把左少白迫退开去,反被在少白反击之势,迫退了数步,这才知道遇上了劲敌。秋波凝神,打量了左少白一阵,冷冷说道:“你的武功不错啊!”
左少白神态肃然的说道:“姑娘可是来了很久么?”
两人心中各有所思,对答之间,格格不入。
张玉瑶道:“我来了很久又怎么样?”
左少白心中一跳,忖道:“她如听去我身世之秘,宣扬于江湖之上,势必要引起九大门派,和四门、三会、两帮中人,联合派出高手,追杀于我,而且那发动之势,必然如排山倒海一般,尽出各门派中精锐高手。那时,我左少白纵然武功再强一些,只怕也是难以抵拒。
这关系太过重大,如若真是被她听去,只有杀她灭口了。”
张王瑶心中也在暗打主意道:“这三人中,似以此人武功最是高强,我如先行把他制服,余下两人不难收拾,然后再拷问三人,迫他们说出那苦行大师的真正下落。”
只见高光一人,心无所念,但他却信服左少白的武功,足以制服此女,用不着自己出手,只有从旁观战了。
四人心中各有所思,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双方相持,沉默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还是张玉瑶首先发难,定掌一招“回风弱柳”,虚飘飘的拍向了左少白的前胸。
左少白左掌推出一招“划地为界”,一封张玉瑶的掌势,右手却疾快而出,扣向张玉瑶的右腕。
他心中仍在犹豫,不知是否应该下毒手;伤她的性命,攻势的招数,疾而不辣。
张玉瑶一抡右腕,纤指疾速弹出,反向左少白的脉门击去,一缕尖风,破空生啸。
左少白吃了一惊,道:“弹指神功!”
他从那姬侗学习武功时,姬侗曾经详为解说过天下各门各派的绝技,看她屈指一弹的潜力暗劲,不禁失声叫出。左手疾急的攻出一招“飞瀑流泉”,一股暗劲,直涌过去,护住侧面,右臂急急缩回,避开了一击。
张玉瑶弹出指力,和左少白那劈出的掌势一接之间,双方都不禁心头震动,忖道:“此人不但招数奇妙,而且内力力强。”
心中忖思,双手却展开了快攻,掌影交错,攻势凌厉绝伦。左少白一面封接张玉瑶的掌势,一面借机反击,两人名以快攻,抢制先机。
不大工夫,已搏斗了五十余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属。两人口中不言,心里却是暗赞对方武功高强。又拆解数招。张玉瑶突然向后退出五尺,一翻腕,拔出肩上长剑,冷冷说道:
“咱们拳掌上武功,难分上下,再打上一两百招,只怕也是难分胜负。我没有很多时间陪你,咱们比比剑术如何?”
左少白心中暗道:“你这是自找苦吃!”口中说道:“当得奉陪。”“唰”的一声,抽出长剑。
张玉瑶左手一领剑诀,长剑“唰”的一声点了出去,而且是直踏中宫进招,大背了用剑常规。
左少白心中暗道:“此女狂傲的很,如若不给她一点苦多吃吃,只怕难挫她狂激之气,今日这一战不知要打到几时了。念头一转,长剑突然向上疾翻,直撩长剑。
在他想来,张王瑶势非避开这一剑不可,哪知竟然大出意外,张玉瑶竟是不肯让避,硬接一招。双剑相触,响起了一阵金铁交呜之声,彼此都震的手腕一麻。
左少白冷哼一声,道:“好蛮的打法。”施开“大悲剑法”,递招抢攻。
张玉瑶怒道:“蛮又怎么样?”长剑疾变,洒出一片剑花两人展开了一场恶战。
那张玉瑶剑招凌厉,招招都是杀手,剑尖指袭之处,无一不是要人性命的要害大**;如是被她刺中一剑,不死也将落下个残废之身。
她出剑之快,攻势之锐,只看的黄荣、高光心头震骇不已。
左少白眼看对方出剑的快迅,亦不禁暗暗惊心,忖道:“此女不知用的什么剑法,攻势竟如此犯恶?”赶快凝神运剑,依照姬侗所受,一招一式的施展开来,不论那张玉瑶剑法如何猛锐,始终不为所惑。
张玉瑶一口气刺出了三十六剑,但都为左少白清描淡写的化解开去,这才知道遇上了劲敌,芳心暗暗震惊。
就这一缓气的工夫,左少白手中剑势,已乘虚而入,反守为攻,刹那间抢尽先机,把那张玉瑶圈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张玉瑶虽然极力反攻,希望能冲出左少白的剑圈,但那“大悲剑法”玄妙无方,任她用尽了生平绝学,仍是无法破圈而出,不禁心中大急,双目中泪珠儿滚滚而下。
左少白看她忽然哭了起来,不禁一愕,收剑而退,道:“你哭什么?”
张玉瑶怒声喝道:“我心中恨你!”
左少白道:“可是因为在下的剑术强过了你么?”
张玉瑶道:“你剑术高强,至多把我伤在剑下,我张玉瑶可不是怕死的人。”
左少白道:“那你是为何而哭?”
张玉瑶道:“我气你当胜不胜,故意戏弄于我,谁要你给我手下留情了?”
左少白凝神运剑,那是全照剑路施为,并无存有相戏之心,只听得心头茫然,摇摇头说道:“在下并无故存相让之意。”
张玉瑶道:“你几次都有伤我的机会,却故意把剑势偏开。”
高光接道:“咱们大哥,乃是大英雄、大豪杰,岂肯伤你一个女流之辈,哼!对你手下留情,难道还不对么?当真是不知好歹。”
张玉瑶突然一晃肩头,疾如闪电一般,欺到了高光身前,左手一挥,拍了过去。
高光右手疾施一招“拒虎门外”封挡掌势,却不料张玉瑶掌势到了中途,突然变了方向,高光封挡落空再想收回掌势,已是晚了一步,只左脸一阵剧疼,竟被张玉瑶脆生生的打了一个耳括子。
张玉瑶一击得手,飘身而退,脸上泪痕犹在,却又“嗤”的一笑,道:“教训你,胡说八道。”
高光被这一记耳光,打的怒火冲天,虎吼一声,扑了过去,口中大声喝道:“臭丫头,老子给你拼了!”
左少白早已看那张玉瑶的武功,实在强过高光甚多,而且手下又十分毒辣,高光疾扑而上,那是自找苦吃,急急一横身子,挡住了高光,劝道:“三弟不可造次,为兄的给你报仇。”高光被左少白横身一拦,只好退到一侧。
左少白长剑一抬,指着张玉瑶冷冷说道:“姑娘出手伤人,今日如不还个公道出来,那就别想走了。”
张玉瑶眼珠转了两转,道:“咱们拳脚未分胜败,剑术上就算你强人一筹,咱们再来比比暗器如何?”
左少白心中暗道:“我从师习技,从未学过暗器,但如不答允于她,岂不是向她示弱,如若答应下来,实无胜人的把握,一时犹豫难决。
张玉瑶似是已看出了左少白的心意,冷笑一声,道:“你可是不敢比么?”
左少白剑眉耸动,冷冷说道:“怎么一个比法?”
张玉瑶道:“哼!比暗器你都不知道,当真是笨死了,那咱就来个文比吧!”
左少白道:“何谓文比?”
张玉瑶道:“文比最是简单不过,咱们站在相距一丈五尺之处,一人发出暗器,一人躲避,以十件为限,如谁被击中,就算谁输,如是武比,咱们就各凭手法,不加限制,看看是哪一个先被打中?但你如是心中害怕,那就不用比了。”
左少白道:“在下虽未习过暗器,但亦将舍命奉陪,不过……”
张玉瑶道:“不过什么?”
左少白道:“在下身上未带暗器,如何一个比法呢?”
张玉瑶盈盈一笑,道:“不要紧,我借给你。”
探手从腰间袋中,摸出了一把银莲子,数了十颗,递将过去,说道:“这银莲子,乃暗器最容易用的一种,只要你腕力强大,认得准,就可以了。”
左少白手中没有暗器,只好伸手接过,心中暗自好笑,道:“哪有这等比法?把自己暗器借给别人应用。”
只听张玉瑶道:“你既然没有练过暗器,那就让你先行出手吧。
左少白道:“在下堂堂男子汉,岂肯要姑娘相让?”
张玉瑶笑道:“我如先出手,你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左少白摇头,道:“就算我伤在你的手中,也不能要你来让我。”

张玉瑶道:“好吧!你既坚持不肯要我相让,那咱们就打个赌吧,谁胜了,谁先出手。”
左少白心道:这倒公平,当下说道:“赌什么?”
张玉瑶道:“题目由你来出?”
左少白想了一想,道:“由姑娘出吧!”
张玉瑶道:“我出题目可以。但却不许反对,我怎么出,咱们就怎么赌。”
左少白皱皱眉头,道:“好吧!由得姑娘就是。”
张玉瑶举手理理鬓边散发,娇声笑道:“你猜猜我几岁了?”
左少白任了一怔,付道:“这等打赌之法,你岂不是赢定了么?但事前已经承诺,不好反对,只好仔细的打量一阵,道:“在下看姑娘一十八岁。”
张玉瑶“嗤”的一笑,道:“你猜猜看,你猜中了没有?”
左少白道:“自然是猜不中了,纵是在下猜中了,姑娘不肯承认,也是枉然。”
张玉瑶微微一笑,道:“你猜的一点不错,该你先出手了。”
缓步退到一丈开外,接道:“好啦!你打吧!”
左少白右手握了两个银莲子,道:“姑娘小心了!”右手一抖。两颗莲子破空而去。
第十八章神秘女剑主
他虽然没有习练过暗器,但腕力强劲,两颗银莲子划空生啸,分向张玉瑶双肩“井**”
打去。
哪知银莲子刚刚出手,张玉瑶人已闪避开去,轻轻松松,若无其事,竟似先已知道左少白打的位置一样。
左少白一皱眉头,扬腕又打出两颗银莲子。
张玉瑶娇声笑道:“你这样的打法不行。”笑喝声中,人已闪避开去。
左少白心中一动,右手取了三颗银莲子,一抬腕,两颗先行出打出,待那张王瑶闪避开去,第三颗紧随着打了出去。
张玉瑶道:“这一下有了进步。”身躯连闪,避开了三颗银莲子,接道:“时不我与,你已经打出了七颗,这三颗你如打我不到,这一阵暗器比赛,你就输定了。”
左少白心中暗道;我每次一抬手,刚刚发出银莲子,她就先避开去,似是早已料定了我打出的方位,自然是打她不着,看来这一阵比赛暗器,势非落败不可。
只听张玉瑶格格笑道:“要不要我教你打法?”
左少白生性高傲,冷冷说道:“不劳姑娘费心,在下纵然打不中姑娘,姑娘也未必就能打得中在下。”右腕一振,三颗银莲子品字形一齐飞出去。
张玉瑶施出铁板桥工夫,仰身向后一卧,三颗银莲子掠面飞过。
左少白十颗银莲子全部出手,连对方的衣据也未沾上一下,心中暗道:“看来暗器手法,也是一门武功,日后非得下点功夫不可。”
张玉瑶一挺而起,嫣然一笑,道:“小心了,现在该我打啦!”
左少白抱臂一站,道:“姑娘尽管出手。”暗中提气全神戒备。
张玉瑶两道清澈的星目中,神光流转,打量了左少白一阵,说道:“我的暗器手法,虽然不敢说独步武林,但能够和我颉颃的高手,实在不多,如是被我打中,败在我的手上,实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左少白心中暗道:她在未出手之前,先来这几句攻心之言,使我先自乱了章法,当下说道:“姑娘尽管出手。”
张玉瑶突然一抖玉腕,道:“当心。”两点星芒,一闪而至。
左少自看暗器来路,心中暗道:“这又何足为奇?”身子横向旁侧一闪,避让开去。
张玉瑶道:“这一招叫‘二仙开道’,最是容易闪避,下面这一招叫‘三元联第’,比起刚才那‘二仙开道’,困难多了。喝声未完,三点寒芒,已破空飞到。
左少白看那飞来三点寒芒,似是笼罩了很大的地方,急提真气,横里向分侧一跃,飞出了六七尺远,才算让开。
哪知脚根尚未站稳,突然一道破突啸风,急急飞到。左少白吃了一惊,来不及抬头寻望,只凭双耳听风辨位,急急向左让去。
岂知这左移之势,有如故意往暗器之上撞去一般,刚刚停下身子,正好有一颗银莲子急击而到,匆忙之中,急急把头一偏,银莲子挟着一股疾风,掠耳飞过。
耳际间响起了张玉瑶娇笑之声,道:“这是最后三颗银莲子了,最是难以闪避,你如能让得开去,这一阵暗器之赛,咱们算也成了一次不分胜败之局。”
左少白暗道:“但得如此。”抬目凝神望去。
张玉瑶似是有意让他瞧到一般,缓缓一扬手,三颗银莲子一线飞来。
左少白心中暗笑道:看来这最后一次,也最好闪避的了。
心中念头还未转完,突然间奇事横生。
只见那一线飞来的银莲子,最后一颗突然加快,疾冲而上,插上了前面的一颗,劲势不衰,又自撞上最前一颗。
三颗银莲子连环撞击之下,横散而飞,左少白只瞧的心头震动,暗道:“这等手法,当真是奇奥的很。”
但觉三颗银莲子,撞击之后,速度一齐加快,一闪而至。
左少白急急向右侧门去,但仍然晚了一步,一颗银莲子正打在肩头之上。
张玉瑶微微一笑,缓步走了过来,道:“拳脚上咱们未分胜负,剑术上你却胜我一筹,暗器我又胜过了你,兵刃、暗器,各胜了一阵,拳掌平分秋色,这是一桩很公平的比赛啊!”
左少白左肩头上,虽然被银莲子击中,但只有一点些微的疼痛,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恐怕她听出了自己的身世。
十三年前亡命的情景,在他那童稚的心灵之中,烙下了一片难忘的悲痛、仇恨。这痛苦的烙痕,与日俱增,随年龄的增长,更觉鲜明。
他明白,一旦把身世、姓名传扬开去,立时将震动整个江湖,九派、四门、三会、两大帮、将联成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派出高手追杀于他,那将搅乱了整个武林,使他无法查访白鹤堡何以会和整个武林结仇的真相。(他已经在福寿堡表明身份了呀!现在还怕什么?不通!——bbmm)
这念头在他心头转了几百转,仍然是感觉到兹事体大,不能够置之不理,如若眼前的美丽姑娘,当真的听去了他的身世,说不得,只有杀之灭口一途了。
他抬头打量了张玉瑶,严肃的说道:“姑娘!在下想问姑娘一件事,还望姑娘据实回答。”
张玉瑶看他神色肃然,不禁一怔,道:“什么事?”
左少白道:“姑娘可知在下在的姓名么?”
张玉瑶摇摇头,道:“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左少白松了一口气,道:“这就是了,姑娘请便吧!”
张玉瑶心中暗道:“这人有些不对,忽而紧张,忽而轻松定然有什么毛病,哼!他想吓唬我,我也得吓唬他一下才成。”
她自幼在娇宠惯养中长大,任性异常,不论什么事,想到就做。当下也把脸色一拉,道:“喂!你知道我是谁么?”
左少白从黄荣口中,得到了她的姓名,说道:“姑娘姓张闺讳玉瑶,对么?”
张玉瑶大眼睛眨动了一动,突然怒道:“这张玉瑶也是你叫的么?”
左少白不愿和她斗口,一抱拳,道:“好!就算在下叫错了,这厢陪礼就是。”急急转身,大步而去。
黄荣、高光眼看左少白大步走去,立时急急的追了上去,三人快步急行,眨眼间消失在林木中。
张玉瑶望着左少白的背影,逐渐消失,突觉一股无名怒火,直冒上来,忍不住骂道:
“哼!谁要你陪礼了?你们讨厌我,我非教训你们一顿不可!”瞄了三人去向,大步追了过去。
左少白等三人,出得密林之后,立施展轻身提纵工夫,疾行急走。
此刻,三人已成这一带武林人物追寻的目标,心知只要行踪暴现,追踪的武林高手,立时将蜂涌而至,是以,单选荒僻的小径行去,一口气跑出了十余里路,瞥见一座荒凉的小庙,矗立在夜色之中。
黄荣低声说道:“这地方十分荒凉,一眼不见人家,咱们暂时到庙中休息一下,商量一个掩蔽行踪之计。”
左少白亦觉着这等躲躲闪闪,终非长久之局,当下说道:“不错!小兄亦有此感。”当下进入庙中。
这是一座荒凉的小庙,总共不过两间房子大小,三人行到神案前面一齐坐了下来,黄荣为人谨慎小心,闪出庙外,默查来路,不见有人追踪,才重回神案前面,低声说道:“眼见这岳阳附近形势十分混乱,那‘仇恨之剑’,有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而且出手毒辣,遇着必死,显非江湖上一般个人恩怨的仇恨可比,其用心之毒,范围之广,似是要和整个武林作对。”
高光接道:“不错啊!那人定然是一位初出江湖的人物,想在武林之中闯出万儿,故尔出道之后,故作惊人举动,创出‘仇恨之剑’。”
黄荣接道:“如是他想闯名立万,办法何止一端,岂会这等大肆滥杀,先结下无数仇人?”
高光道:“是啊!二哥这一提,我也觉着不对了。”
左少白突然站了起来,不停的来回走动,口中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物和我左少白一般的遭遇不成,背负了满身的血仇、怨恨。”
突闻得一阵马蹄奔行之声,遥遥传了过来。
左少白陡然一惊,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黄荣一跃而起,闪出庙门,心中暗自嘀咕道:“莫要又是那张玉瑶追了过来?”
凝目望去,正南方隐现出一团黑影,疾快的奔了过来,看样子,似是直对这座小庙而来。
心中正在惊愕,突闻正东、正北,又响起了马蹄之声。这一阵蹄声缭乱,约略估计,至少在五匹快马以上。但闻蹄声渐近,似是都对着这座小庙驰来。
黄荣急退而入,低声说道:“三匹快马,都似奔此小庙。”
高光道:“定是那姓张的丫头,败在大哥手下,心中不眼约来人手,追踪而至,如是不愿和她动手,咱们就快些离开。”
黄荣道:“来不及了。”
但闻蹄声得得,已到了庙外。
左少白回首一瞥身后神案,低声说道:“先躲入神案下面再说。”三人伏身一闪,避入神案下面。
就在三个刚刚藏好身子时,两匹快马已到庙前,两个去身黑衣人,齐齐跃下马背,并肩进入庙中。
只听左面一人说道:“十一郎,你可勘查这附近情势了么?”
右面一个黑衣人笑道:“小弟费了一日功夫,才寻到了这样一座隐秘的荒庙,四周五里内没有人家。”
左面那黑衣人道:“好!咱们先动手把这座荒庙打扫一下。”
那被称十一郎的笑道:“不敢劳动九哥,小弟早已打扫过了。”
“嚓”的一声;晃燃了火折子,燃起神案上的火烛。
敢情那神案上早已放好了四只粗如儿臂的火烛,左少白等人庙后未曾留心,竟是没有发现。烛火融融,登时照亮了这座荒凉的小庙。
左少白等三人,摒息凝神,缩藏在神案下面一角,幸喜那神案下,和案后奉神巨像通接,地方甚大,足可供三人藏身。
只听十一郎笑道:“咱们这番举动,已然引起了整个武林同道的注目,据闻四门、三会、两大帮和九大门派,都已有了反应,遣派人手,赶来此地,这讯息不知是真是假?”
那被称九哥的黑衣大汉说道:“好像是有此传说,今夜剑主召集咱们聚会于此,想必是有重大事故……”话未说完,庙门外又走进来两个黑衣大汉。
这些人衣着相同,全是一色的黑色劲装,背上插着长剑,左腰间挂着一个很大的革囊,也不知里面放的何物?
十一郎回顾两人一眼道:“四哥,五哥。”
两个黑衣大汉齐声大笑道:“十一弟一直追随在剑主身侧,可知这番召集咱们兄弟,有什么重大事故么?”
十一郎笑道:“剑主为人,诸位兄弟无不知晓,纵然真有什么大事,也不会先对小弟说明。”只听蹄声得得而来,又是四个黑衣大汉,鱼贯而入。
左少白心中付道:这些人一般装着,举止神秘,每人似是都有着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功,不知是何来路?那被称剑主的又是何等人物?
心念转动之间,又是两匹快马到了庙前,一个黑衣少年急步而入,沉声说道:“剑主驾到,诸位兄长接驾。”
左少白暗中一数那黑衣大汉,连同最后进来的那黑衣少年,共有九人。
但见室中云集的黑衣大汉,迅速的排成一到横队,肃然而立,抱拳过头,齐声说道:
“恭迎剑主大驾。”
左少白凝望去,只见一个黑衣黑裙、腰中系着红色带子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副特制的面罩,形状十分古怪,一瞥而过,左少白竟是未瞧清楚那面罩详细形态。
那黑衣女子身后,紧随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婢女,全身青衣,背插长剑,倒是长的眉清目秀,娇美动人。
只见那黑衣女子一挥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说道:“不用多礼了!”声音甜脆,十分悦耳。
列队而立的黑衣大汉,应了一声,垂下双手,恭恭敬敬,站在两侧,似乎对那女人,有着无比的敬畏。
只见那被称剑主的黑衣女子,行到了神案前面,停下娇躯,回顾了九个黑衣人一眼,道:“大郎、二郎、三郎,此刻还未赶到这里,定然遇了什么阻碍……”目光一转,望着那随行而来黑衣少年,接道:“十二郎,你可通知他们了?”
十二郎道:“属从通知过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