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偶遇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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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与黑羽鹏鹰来到传送阵边,收回寄有神识的玉牌,用晶石启动传送阵,向下一站星体上传送。这冥晦星距白慕很远,其间隔有许多星域,二人马不停蹄,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星体,堪堪行了一月有余。这天,终于到达离冥晦星最近的一个星体之上。这处星上也住有俗界居民,在寻找下一处传送阵的过程中,袁天了解到这处星体称赤焰星,外观赤褐之色,星体东部分布有延绵数千公里的赤褐色山脉,主峰便叫赤焰山;西部是辽阔的海洋,海水褐黑色;俗界居民衣着穿戴、言语交流与蓝星上并无二致。袁天乘黑羽鹏鹰飞在空中,赶往西部海域寻那下一处传送阵。下方诸多景观、山峦城郭,也尽收眼底。
正当黑羽鹏鹰飞过一处小山岭时,袁天突然发现下方有数十剑光朝山岭飞来。前面三人驾两道剑光,其中一个背负着一重伤者,另一个显是也受了伤,剑光摇摇晃晃,闪烁不定,很是狼狈。后面追来数十人,与前面三人相距里许。袁天叫住黑羽鹏鹰,高高的在山岭上空盘旋。袁天站在鹰背之上,展开精神念力,细细观察下方诸人,见前面那剑光不稳的伤者,正是阔别已久的爷爷袁木,另外两人都不认识;后面追赶的众人,均着灰白道袍,俱是蜀山门下。袁天初遇爷爷,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愤怒,吩咐黑羽鹏鹰一声,只见巨大黑影一闪,电一般的飘在奔逃的三人前面。袁天朝三人大喊:“爷爷,快来这里,我是孙儿袁天!”
袁木此时已是嘴角溢血,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狼狈不堪。闻听前方有人大喊,正是自己孙儿袁天,自是大喜过望。招呼身边两人,朝前方鹰背上飞来。三人一落到鹰背之上,袁木显然已是樯橹之末,再难支撑,“扑通”一声瘫倒,很费力的朝袁天说道:“天儿快走,后面是蜀山弟子,人多势众,我们难以抵挡。”
袁天见爷爷重伤如此,很是痛心,一下子抢到袁木身边,从储介之内一古脑儿掏出数种灵丹妙药,摊在袁木跟前:“爷爷休慌,这群蜀山鼠辈孙儿自能应付,还是养伤要紧,这些丹药对您的伤势或许有用,孙儿不懂药性,一直未曾使用。这位前辈伤势颇重,还是先疗伤要紧。”话刚说完,后面数十个蜀山弟子已追至跟前。
袁天怒气勃发,闪身上前,对黑羽鹏鹰说道:“鹰兄,这群蜀山鼠辈与魔道无异,鹰兄尽管施下辣手,灭了他们,免得害人。”
“是,尊主!”黑羽鹏鹰应声飞向众人身前,张口吐出一团黄雾,一双大翅向前几下扑扇,那黄雾如箭一般射向众蜀山弟子。一时间,惨叫连连,二十余位修为差点的蜀山门人,来不及作任何抵挡便被黄雾射中,肢残臂断,血肉横飞,惨叫着一头栽下飞剑。剩下八个功力稍高者,虽敌过了黄雾袭体,也被黑羽鹏鹰扇出的飓风吹出老远。这八名蜀山弟子,陡遇强敌,再不管其他同门,都掉转剑光,四散逃了开去。黑羽鹏鹰大翅展开,身形何等快速,几个闪落便来到一人头顶之上,伸出银钩巨爪,只一下,便将这个逃跑之人上半身抓了个稀烂,连元神都来不及遁走,一起就给灭了。如此这般追赶,一连诛杀四人,均是一爪毙命。连袁木都看得胆颤心惊,心下不忍,遂对袁天说道:“天儿,这……”。
袁天本性仁厚,只是心痛爷爷,一时怒极,见爷爷面现不忍之色,闻言便知其意,忙叫停黑羽鹏鹰,落向下方的山岭之上。
袁木与袁天分别三百多年,见自己孙儿如今修为已精进如斯,自己早已是望尘莫及,而且居然能收服一个修为高深的黑鹰,更是殊为难得。想到这个孙儿仙缘深厚,自已将其带入修行之路,真是明智之举。想着想着,一时之间,老怀大慰,脸上也止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诸人走下鹰背,黑羽鹏鹰也化了人形,跟在袁天身后。此时袁木与另一位伤者得灵药之助,伤势也已大为好转。袁木领着袁天来到另外两人面前,说道:“天儿,这位是我炼器门前辈一凡真人。”接着指向一边的那位伤者,“这是我的授业恩师元风真人,快来拜见!”
这一凡真人形貌五十多岁,显得清秀儒雅,身着青色道袍,唇边颌下留三缕长须,一脸和蔼可亲;旁边的元风真人显得苍老得多,头发花白,也穿青色道袍,四方脸,五官棱角分明,留一脸短茬络腮胡须,正气凛然。袁天跪在一凡与元风身前,伏首触地,说道:“徒孙袁天叩见前辈祖师,拜见师祖!”
一凡与元风见袁天也是出自本门,都是大喜。一凡道人一向随和,见袁天执礼甚恭,知其是位知书达理、尊师重道之人,心里好生喜爱。趋身上前一把扶起袁天说道:“天儿无须多礼,我虽添为本门长辈,还不如你天份高绝、道行精深,更是有负护派之责,实在惭愧。以后你就称呼我们道号即可。哈哈…”。袁天也就尊其所嘱,分别向二人再揖首道:“一凡师叔祖好,元风师祖好!”
一凡与元风俱是点头应道:“好,好!”
黑羽鹏鹰也随袁天与大家相互见礼之后,袁天走到爷爷袁木跟前:“爷爷,这些年您都去了哪里?我在蓝星上托茅山派门下众弟子,多方打听,也未听得您的音讯。也没有再见过爹娘、何大伯和雍武哥,我曾回家一趟,雍文大哥修为进展极慢,还不能出外游历。”
袁木疼爱的看着袁天,伸手扶其肩臂,和声说道:“好孙儿,修行进步很快嘛,已比爷爷高出许多了,真是可喜可贺!我百年之前曾在蓝星上遇见你爹娘和何勇,只是未见雍武小娃,他们未在一起。你爹娘与何勇一直在一起历练,倒是你娘成就最大,已修至出窍期,只比我差了一筹。我当时正有要事,只匆忙一见便即离去。自从三百年前,我离开青云山,一直寻找师门同仁,后来回转黑礁岛山门,找到了恩师元丰真人,此后便随恩师一起,在蓝星俗世之中寻找资质较好的,收为门徒,以发扬我炼器门,不能让师门在我辈手中灭亡了。哪知这蜀山派着实气人,百年前又一次袭击我黑礁岛山门重地,门下弟子伤亡惨重,幸好一凡师叔祖及时回山,才免去师门一难。唉!我炼器门多灾多难,有些功法也已失传,门下人丁不旺,日渐势微。如今蓝星上黑礁岛山门重地已彻底放弃了,幸存的门下弟子均修为浅薄,再次被遣散。一凡师叔祖领着我与恩师元风真人走出了蓝星,四处打听炼器门前辈,想要寻回一些失传的功法,再建炼器一派。这外面的修真界真不太平啊!到处都有争斗,大多与蜀山有关。我们三人势单力薄,遇上争斗多是避开。黄天不负有心人,二十年前,我们终于听得师门前辈的消息,据琼华派门下一弟子说,紫原星上不久前有一炼器门门人渡过天劫,道号一尘,我们闻之喜出望外,这一尘真人正是一凡师叔祖的师兄,既能渡劫,必是寻得了师门失传功法。我们三人赶到紫原星时,一尘师叔祖已经离开,当时纷传冥晦酆都阴魂历鬼横行,想是一尘师叔祖也去了那里。我三人便赶往冥晦星,哪知这冥晦星附近星体上,均有许多蜀山门人,专门守护通往冥晦星的传送阵,不准其他派修真之人去往那里。我三人因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已在这冥晦星周围辗转十多年了。今次又遇蜀山弟子,起了争斗,不敌败走,幸而遇上了你,否则怕是有大麻烦。好了,爷爷的情况就是这些,倒是乖孙儿这些年来都有哪些际遇呢?”

袁天听爷爷说完别后遭遇,心中更是痛恨蜀山派那帮恶道。接着便将自己的经历详细的说了一遍。听袁天说的又是魔,又是仙的,袁木三人闻之惊异得都合不拢嘴。听完袁天有惊无险的经历,袁木好半天方从惊心动魄中清醒过来。一旁的一凡真人听了袁天叙说,问道:“天儿认识土烈道长?他还好吧?”
“自是熟识,土烈老哥是个热心肠,不过两百年前就已分开了,曾蒙他赠我始原宝珠,他日定要还他这份恩情。他曾多次向我提到过师叔祖呢。”袁天躬身回答。
元风真人见袁天修为高深,很是了得,便想得他帮助,重建炼器一派,忙向袁木挤眼示意,袁木见之自是明白其意,遂对袁天正色说道:“天儿,你虽习得《道心经》,但终归出自炼器门,如今本门凋敝零落,急需有人重新振兴,你可不能忘本,还需与我们一道,为本门出一份力才好!”
“爷爷放心,孙儿义不容辞,我们这就一起去冥晦星找一尘师叔祖,量那些蜀山门下,难敌鹰兄神威。”说完看向一凡和元丰,等待他们示下。
一凡真人此时修为已至合体期,元风与袁木俱是出窍后期。元风真人听袁天如此说话,心下自然大喜,“好天儿,有你之助,我炼器门振兴有望矣!哈哈哈。”转首对一凡说道:“我和万木伤势已无大碍,这就去冥晦星,师叔祖意下如何?”
一凡见问,看元风、袁木二人伤势确已大好,便点头同意。袁天从储介之内取出了几件铠甲和长剑,都是中品灵器,威力非凡,交与袁木三人,袁木、元风都欣然接受,只一凡摇了摇头,袁木顺手就将袁天手中一剑一甲接了过来,对袁天说:“天儿,一凡师叔祖道行高深,尤其炼器手法高明,自己已炼得好法器,都是上品灵器,这个自然就用不着了。还是让我收藏吧。”说着将多余的两件法器收于储物腰带之中。
黑羽鹏鹰此时已现出原形,待四人到背上之后,展翅冲天而起,整个身形如离弦之箭,既平稳又快捷,袁木三人俱叹服不已。袁天听爷爷坎坷艰难的遭遇,心中也是非常担忧父母亲人,对袁木小声说道:“爷爷,这外面修真界争斗不断,远比蓝星纷乱凶险得多,要是爹娘、何大伯和雍武他们也离开蓝星,遇上蜀山门下,那可如何是好?”说完一脸忧色的看着袁木。
袁木只得宽慰袁天,说道:“天儿也无须过分担忧,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修行本也是逆天行事,艰难凶险自是难免,你不也是一个人闯荡在外吗?”
袁天听了心下也就释然。静静地站在袁木跟前,任由爷爷袁木轻轻抚摩自己的头发和脸庞,满眼依恋的一个劲傻笑。
不一会儿,黑羽鹏鹰载着四人飞到了西部辽阔的海域之上,下方一望无边的黑水波涛汹涌,很是壮观。黑羽鹏鹰飞了片刻,便来到一处岛屿上空,这岛屿方圆数十公里,有山有树。袁天早用念力观察,感知岛屿中部山巅之上有一处宽敞的平台,上面正有上百个蜀山门人,都在端坐行功,想是传送阵就在这平台之上。鹏鹰眼利,早就看到下方情况,不待袁天吩咐,便沉身落向下方。袁天不想爷爷犯险,对着黑羽鹏鹰说道:“鹰兄就停在空中,让我下去教训这帮恶人。”说罢一个瞬移,来到平台之上。
袁天甫一现身,周围诸人便被惊起,人群中闪出四个道士,执剑朝袁天围了过来,其余人等也均撤剑在手,将袁天围在中间,严阵以待。那四个道士都五十多岁,一上来也不答话,都挥出一片剑光,朝袁天袭来。袁天一边引动始原珠护住周身,一边放出湛泽长剑,化出无数剑影,将袭来的剑光尽数挡回,看见最靠近自己的那个道士防范稍逊,不等四人再度施术,连忙瞬移到这个道士身后,临空快速画出一道镇神符,打在其人顶门之上,这个道士被镇神符打中,立时委顿于地,长剑丢在一边,双目呆滞无神。余下三人见一同伴被制,向身后一挥手,周围上百人一时间纷涌而上,都放出手中长剑朝袁天射来。袁天见对方群起而攻,周围四面八方射来一片剑雨,心中狂怒,杀心大起,急忙放出第二化身,本体缩于魔身之内,周围无数剑气射在魔身之上,响起一片“叮噹”之声,这魔体自是强悍,无数剑光触之如蚍蜉撼树,不起丝毫作用。那魔身挥舞铁爪,身形快速无比,逢人便抓,遇人便杀,不是抓破颅顶,脑浆迸流,就是撕裂胸膛,鲜血四溅。逃出的元婴、元神,都不顾一切的冲到空中,四处散逃。片刻之间,丧身于魔爪之下的蜀山弟子不下六十人之多,魔身上下也被鲜血染红。余下众人见这魔人厉害,再无斗志,四散而逃。不一刻,平台之上除了一片残破的尸体,再无一个蜀山门人。袁天满腔的愤怒得以宣泄,收回化身,看着周围许多残破尸体,一时也是头皮发麻,直冒冷汗。
这时,黑羽鹏鹰载着袁木三人落下平台,袁木三人也为袁天化身造成的杀业震憾得说不出话来。袁木看着袁天满脸的懊恼,默默地走到袁天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天儿,走吧,传送阵就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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