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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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哈蜕的眼睛本来是闭着的,此刻已张了开来,一颗鲜红,一颗碧绿,闪着妖异的光芒。
而他的体形此刻已经涨到如同水桶大小,黄褐色的皮越绷越紧了,巨口张合之间,就发出咕的一声,他的身子就涨大了一点!四名军士都走近了过来。围在蛤蟆四周,其中一个道:“不对,这东西已经积年成妖,咱们快去禀告将军去!”
说着正要走,却被另一人拉住了道:“老谢,你别忘了将军的命令了,任何惊动都不准离开的。”
“那我们还是立刻报警吧!”
他拿起挂在脖子的一个竹哨,正待吹奏,也被人夺了下来道:“这是在有人要劫牢时才用的,你把将军叫了来,只是为了一头蛤蟆。”
“可是这不是寻常的蛤蟆,是头妖精,你看他的身子还在涨,等涨到水牛般大小,就要吃人了。”
那人却笑道:“老子倒不信,凭这头畜生还能吃人,我们吃了几十年的粮了,什么怪事没见过?还会被一头赖蛤蟆给吓住了,你们等着,我来给他一枪!”
先前那人忙道:“老马,使不得,万一惹怒了他,就会伤人了,此刻他并无恶意,我们不惹他就是了。”
被称为老马的军士却道:“笑话,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这头蛤蟆或许略有气候,不过还没有真正成精,不趁这时候除了他,等他成了形,才真的会害人,你们害怕就站远点,我一个人来对付他。”
其余三人退了一步,这个兵士举起手中的长矛,绕到蛤蟆背后,一枪刺了过去。
那蛤燃咕的一声闷响,背上的癞中立刻冒出一蓬黑色的烟雾,射得很远,四个人都沾上了一点,身子晃了一晃,就软软地倒了下来。
而这一刺也把那头蛤蟆刺得翻了个身,圆鼓鼓的肚子朝上,四肢在挣动着,想是要翻过身来。
玲玲见四名军士倒地,正想出去救人,陈克明用手把她拦位厂,低声道:“别动,恐怕还有埋伏!”
果然语音才落,牢房侧闪出两名黑衣人,都是手持长剑,身手极为敏捷,落地无声。
他们先是站得远远的,片刻之后,一人才唤了喷空气道:“有点腥味,大概是毒气,哥哥,我们怎么办?”
他的同伴却道:“兄弟!是否要叫将军来?”
原来这两人是兄弟,但听弟弟道:“哥哥,你怎么也被这头富生吓倒了?”
哥哥道:“我自然不会像这四个蠢材那么无知,把他当作妖异,这一定是久年成形的毒物而已,被挑翻了身子都翻不过来,成就有限,可是毒死了押个人,我们总得对将这事有个交代!”
“有着这头蛤螳的尸体就可以交代了。”
“兄弟,你要杀死他?”
“是的,一头蛤模能长到这么大,至少也有百作年的气候了,他能喷雾伤人,也一定修成了内丹,这对我们武的人来说,是一件增长武力的奇珍异宝,要是让将军知道了,还有我们的份吗?”
那个哥哥也不禁心动,迟疑片刻道:“可是他会喷雾伤人,我们如何预防呢?”
弟弟道:“毒雾是由背上喷出来的,现在他的肚子明上,喷不出雾了,何况这毒雾要吸人才能中毒,我们闭住呼吸,就不怕他了。”
哥哥想道:“好吧,那你小心点!”
弟弟将长剑比好道:“哥哥,你要注意看,如果有内丹,已得天地之精华,破腹后,失灵气的连系,会脱体飞腾的,你要立刻把他捉住!”
弟弟用剑比准了,运足内劲,往蛤蚁的肚子上刺下去,然后用力慢慢划了下来,里面冒出一股徊水。
跟着卜卜两声,在破裂的肚腹中,跳出两颗白色的小光丸,哥哥的动作很快,一手一颗捉住了。
弟弟连忙拔剑跃开道:“怎么样?”
哥哥道:“热热的,好像还活的!”
弟弟道:“不错,这就是内丹,难得有两颗,正好我们一人一颗,快吞下去与内气相合,等过了时间,灵气一泄就没有用了!”
哥哥把左手的一颗交给弟弟,那颗白色大如雀卵的圆球,软软的,热热的,形如鱼嫖。
弟弟接在手中道:“快吞下去,然后安坐运气,使它与本身真气相合,有这一颗内丹,抵得上二十年的功力,东方白这个将军就该我们来干了,王爷在选派人选时,无非也因为是他的功力胜我们一筹,他成了将军,我们也成了随从,耍受他节制,恰好在王爷雄图大举的时候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活该是我们出头的时候了。”
兄弟两人把手中的白色小九吞下,立刻就地盘坐,没多久工夫,两人的肚子忽然发出**的两声轻响,血肉爆碎,身子也砰然倒下。
陈克明这才从隐藏处走出来笑道:“柳河二蚊,凭你们这点见识,怎能逃过老夫的算计!”
就着弯腰提起那头蛤蟆的尸体抖了一抖,拔掉了一个挂子,忽然一声轻响,那头大如水桶的蛤蟆又开始慢慢地缩小,最后又恢复了原来像拳头那么大,他拿了一块面来包好莱在胸前。
玲玲愕然道:“爹!这是什么东西?”
陈克明道:“那是假的,是我一个朋友做的,他叫巧手光生诸葛陶,论技艺之精,连三国蜀汉的那位孔明先生也比不上,这是他精心杰作之一,叫追魂蛤蟆。”
玲玲道:“怎么叫这个名字呢?”
陈克明笑道:“眨眼之间,已经送了六条命,其中两个还是武林高手叫柳河双蚊,难道连魂二字用得不当?”
玲玲道:“先前青霉喷倒了四个人还自可说,可是后来这柳河双蚊死得太笨了?他们吃下去的是什么?”
“烈火摧心丹,里面是一种易燃的黄磷泡在油中,外裹以鱼池,磷质过热就会燃爆,本来已经决爆炸厂,所以才会发光,他们再吞下肚去,受肚内之热温一激,磷火立爆,他们还活得成吗?”
“我是说他们怎么傻得会吞下肚去。”
“成形精怪的内丹为灵气之所重,寻常为服之能延年益寿,道家很之可冲破生死玄关,练成灵胎元神,脱体飞升,练武者得之,可抵数十年苦修,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他们肯放弃这种良机吗?”
“具有这么灵异吗?
“谁知道呢,传说中有之,但事实然否,却没有人见过,正因为没人见过,他们才不知道那是摧命毒药,如果有人知道内丹是怎么个样子,他们也不会贸然吞服了。”
玲玲道:“要我就不会上当,因为我绝不会吃那个……”
“你是不知道这回事!”
“就是知道了我也不会、假如真有精怪修成山丹,不知经过多少年的苦修,何忍惊取来为己有呢?”
陈克明轻轻的一叹道:“孩子,你禀此存心,一生一世都不会有灾难了,祸福无门,唯人自招,灾祸及身,每因贪念而起,世无不劳而获之财,亦无唾手可得之福…”
他像是真正地悔悟了,居然说出厂这番道理,在后面的裴玉霜可等不及问道:“陈老先生,我们可以救人了?
陈克明一笑道:“老夭在此大声说话很久。一直没有#状,证明再无他人守伺,早就可以过去几”
裴玉霜道:“那你怎么还不过去呢,在这儿说闲话厂陈克明笑道:““那几个人对老夫还是心存戒意,老大如果贸然过去,很可能会挨了一下。”
楚平在里面道:“陈老伯,是你太多心了,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
陈克明道:“那你们早就看见我们厂,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呢?”
楚平道:“因为我们不了解老伯的来意,想不出老伯为什么要来救我们,恐怕老伯有什么条件。”
陈克明道:“你们信不过老夫自是难怪,可是对玲玲与裴薛二位女侠也信不过吗?”
楚平道:“对她们是信得过的,但她们为了要救我们,很可能会先答应了老伯什么条件,所以我们要问问清楚!”
玲玲忙道:“平哥,我爹没什么条件。”
陈克明道:“不!老夫是有条件的!”
玲玲不禁一怔道:“爹,您怎么又变卦了呢?”
陈克明道:“老夫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今后你要好待我这个女儿,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大家没想到他提这个条件,薛小涛笑道:“陈老伯,您这不是开玩笑吗?你不说我们也不会委屈玲玲的。”
楚平却道:“不!陈老伯,这个条件代只能答应一半,我会好好待玲玲,却无法使她不受委屈,因为我们楚家的人,事不由己,注定是要受委屈的!”
陈克明想了一下笑道:“那老夫也只能救你们一半!”
他飞步过去,蹲下身子,取出一根错条,开始挫铁栅栏。
裴玉霜看得性急,上前要帮忙。
陈克明道:“裴女侠,这事儿你帮不了忙,还是注意看着外面吧,东方白是安化王精选的十二大剑士之首,技击之精,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你们得防着他一点。”
那铁栅栏有手臂粒细,陈克明的一根小挫条,进行得很慢,裴玉霜见铁门应一边,虽用锁锁着,印是一支普通的铜锁,只要轻轻用剑一砍就可以断了,乃道:“何必费事呢,把这一砍就行厂!”
口中说着话,手中剑已然动作,对准锁上砍去楚平连忙喝道:“砍不得!”
可是他叫声已迟,那柄剑已经断了下来,锵然落地,都没有任何异状,楚平忙道:“裴大姐,这门可不能动。”
裴玉霜道:“为什么?”
楚平道:“因为门上有机关,只要轻轻一推,两边墙上立刻就有千万支箭射出,会把我们射成刺猬。”
裴玉霜一惊道:“是真的?”
朱若兰道:“自然是真的,关进来时,也已经显示给我们看过,要不然我们功力未失,这些平常的脚镣手铐,那里困得住我们,不等你们来救,我们早就自己突围了,就是这道机关困了我们好几天。”
说着双手一振,已经把手铐振开了。双手再度用力,把脚上的镣套也解了下来。
龙千里等人也自动地解脱了桎枯。恢复户手脚的自由,只是铁栅还没有打开。
陈克明道:“裴女侠,你砍断了铜锁是附带着警铃的,你们快挡着,东方白立刻就会来了!”
玲玲一怔道:“爹!您怎么会知道的?”
陈克明笑道:“这座死囚的机关,还是我为他们装设的,自然是清楚了,所以我才用锯断栅栏的采法子,这也是唯一能不动机关的法子!”
陈克明一笑道:“郡主果然高明,只是说错了,东方白不是老夫的人,却是老夫为安化王所网罗到处的好手,老夫一共招来十二名剑手,此地只得三名,还有九名仍然在安化王身边,不过他听说你们在此,恐怕很快也会派来了,但愿他们不会在这从此节骨眼儿上来到!”
玲玲退:“爹!这说此地的事情又是您引起来的了!”
陈克明道:“玲玲,当初肇事的是我的错,因为我要倒翻明室朱氏的天下,无所不用。不过这里的事发生得连我也颇出意外,我没想到安化王就凭他这点力量,居然放反,这一定是欧阳走俊出的馊主意,真要我对付他,我一定要他再等一段时间的、”
“可是这些人都是您引进的!”
“引进人并不费事,安化王心存叛意早在孝宗时就开始了,我投其所好,引介杀手给他,替他出点主意,把人再安进去,只是没想到安化王如此沉不住气,如果他能再耐下心来等个几年,等到这些人能实际掌握兵权,纵不得天下,半壁江足可在握。唉!坚子不足为谋!”
玲玲道:“要是我策划的,岂会如此虎虎头蛇尾,我更不必来救他们了。”
朱若兰道:“陈老伯,照这样一说,你在七叔那儿应该很受重视时,怎么又离开了呢?”
陈克明道:“那是终南狂生欧阳定俊反把我挤直了的,这老小子会一点育气之术,哄得安化王言听汁从,然后就说我心怀异志,趁夜放了把火要烧死我!”
玲玲忙道:“没烧到您吧?”
陈克明一笑:“烧到了我,今天那会有我在呢?狡免三窟,我又岂是那么容易死的?火势才起,我已经从地道中溜了,他们至今还以为我葬身火窟了呢!”
朱若兰一笑道:“老伯难道就此罢休了不成?”
陈克明微笑道:“只有欧阳定俊那种匹夫,才会以一个王府师爷为满足,老夫又不跟他这奴才干,正好借机会退出,另外再点第二把火去。”
本若兰道:“第二把火大概就是你家那儿了?”
“物极必先腐而后虫生,即使没有我从小鼓动,这此些人也不会安分的,假如明室真要出现一个英明之主,天下归心,四海升平,我也无所用其术,乖乖地认命了,郡主,你也是朱家的人,我坦白地问问一句,从你的老祖宗朱元章开始,有那一个是真正够资格称为贤君的?朱洪武得天下大杀功臣,就注定了明室不永的命运,李世民有天下后,就是对功臣特别礼遇,有福同享,所以唐室虽然迭经忧患,两度大祸,一次藩乱,都仍保持了唐定数百年天下,都是那些功臣维持之功,你们朱家能保到现在已经算不错的了,似此而降,还能保几代!”
朱若兰不禁默然,她知道祸乱之生,由来已久,如人病入膏肓,纵有良药,亦不过苟延残喘而已,起死回生,除非是出现奇迹了。陈克明笑道:“老夫有生之也许看朱室之亡,可是老夫已经作了准备,埋下了四颗复仇的种子,总有一天,会把你们朱家的天下倾覆掉!
话才说完,步履声音至,东方白已仗剑而至,裴玉霜与玲玲、薛小涛、艺出空门三圣中的神尼淮广门下,都是顶尖高手了,玲玲然较弱,但她的一支剑也具有相当火候,三剑联手,却赶不上东方白一剑之威,十几个回合,就被他逼到了门口。东方白见地下六具尸体,对那四名士兵,他倒不在乎,但是对柳河双蚊陈尸当场,尤其是膛腹开裂的惨死之状,不禁怔了一下道:“这是谁做的好事。”
陈克明仍是继续地,挫那枝铁栅,口中却淡淡地应道:“是老夫!”
东方白闻声又是一怔,恰好陈克明抬头向后看了一下,倒是吓了一大跳道:“是你!”
陈克明回头工作如故,道:“不错!是老大陈克明,也是你们以为已经死在火中那个人!”
“陈…老夫子,当年火焚之举,可不关我的事!”
“我知道,主谋的是欧阳定俊,老夫自会找他算帐,举火的是柳河双蚊,老夫已然使他们遭报了,至于你,老夫只准备小施薄慧,以敬你忘赠之义,知情不告之罪,想你们十二生肖,当年都是江湖匪徒,老夫拨尔等于草莽,指点尔等青云富贵之途,不思报答反而要置老夫于死地,似此行为,实在太可恶了。”
“那……是王爷的主意。”

“住口!朱辰番一介匹夫而已,只是他八字生得好,投胎时进了朱家的门,才弄个现成的亲王作了,如非老夫的策划,安有今日,他居然轻信一个江湖卫士之言,欲置老夫于死地,老夫自然有以报之,可是对你们这忘本的无义匹夫,老夫也不能轻恕!”
东方白急道:“老夫子,王爷已经举事,收拾了西南经略使凭老儿,大军正待北进,你何苦掏这个蛋呢?”
陈克明一笑道:“老夫只想收回当年老夫的一切…”
“老夫子,王爷也很后悔,欧阳先生善策划,却只能动些险谋等歪脑筋,运筹帷幄,智珠在握,决胜于战阵之间,仍推老夫子为,刻下义檄已发,大军将进,老夫子如果回到王爷那儿,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陈克明哈哈大笑道:“老夫再去为你们尽心策划,再被你们烧一次,老夫仍这么傻!”
东方白看见铜锁已被斩落,脸上带着一丝冷笑道:“‘老夫子想救出这些人吗?”
陈克明道:“这些人本来与我无关痛痒,可是我女儿要嫁给楚平,为了我的女儿,只好杀他们了,此其一,八骏侠以济世救民为旨,绝不会坐视变乱之生而贻祸黎民,只要他们得到了自由,一定会全力阻止安化王倡乱,他们的力量,足抵十万雄师,老夫既然要朱辰番倒下去,自然更该救他们了!”
东方白笑道:“门锁已除,只要轻轻一推就出来了,老夫子何必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陈克明笑道:“别忘了这座空房是老夫监造的,那些机关都是老夫设置的,老夫当然知道如何救人。”
“我也记得老夫子说过,这栅栏全为百炼精钢所铸,坚韧无比,老夫要等到什么时候能完成。”
陈克明道:“慢慢地挫,总有成功之时,目前我已经挫出寸来长的缺口,只要再挫出寸长,叫他们在里面用力往外推,就可以脱困而出了”
东方白冷笑不语,手下剑势突紧,逼得三女不住地退,陈克明道:“退不得,拼命也得挡住他,他是想闯过去推门发动机关”
三个女的一听又拼命冒死进击,把东方白逼退两步,东方白笑道:“我何必要入过去呢?开门的办法很多。”
说着跳起来,扬手掷出五枚铜,直朝那扇铁门飞去,任何一枚击小门上的钢柱,也足以将门向后面推动,触发机关。
谁也没想会使出这一手,幸得楚平情急智生,一拉龙千里道:“大哥,顶住门!”
龙千里反应也很快,连忙顶住了钢门,而楚平照着门栅,伸手出去,将两颗击在空间的铁胆接住了。
另外三枚虽然击中在钢栅中,因为门被龙千里顶住了,没有往里推动,而从空间处射来的两枚,如果不是楚平接住了,顶门的龙千里一定会被杀伤不可!”一场惊险总算在楚平的急智下应付过去了,众人的心都快从喉咙跳出来了,这时刚刚放下,而玲玲又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她疏忽之下,东方白竟从她的头上掠过,直朝牢门冲去。
三个女子已经变成落后了,玲玲叫道:“爹!快挡住他,他冲过来了。”
陈克明道:“我赤手空拳,怎么挡得住呢?”
他一点都不着急,仍是低头挫铁栅,而东方白却在近钢门丈许处,身形一顿,口中发出一声痛叫,而且滚在地上躲向一边去了。
原来是楚平把接来的两枚铁胆,以全力从两栅的空间处发出,东方白也没料到这一手,躲开了一枚,为另一枚击中在他的肩头上,打得他转身痛呼,滚地逃开。
因为三个女子随后又追了上来。
楚平这一枚铁胆用的劲力很强,东方白虽有护身,但也被铁胆陷进了一半,左肩骨已碎掉,受伤很重,忙又连退了十几步,三个女子怕他再冲过来,横剑相阻,陈克明轻叹一声道:“玲玲,你们若是趁他受伤的时候追杀过去,已经把他解决了!”
玲玲闻言要追,裴玉霜把她拦住道:“已经迟了,我们还是守候在这儿吧,只要等里面的人脱了困,不怕他逃上天去,陈老!你就快点吧!”
陈克明一面工作,一面笑道:“小子,你还不错,老夫见你接住了两枚铁胆,知道你一定会用它的,所以没有起身去当他,亏得挡住了你的出手!楚平只有苦笑道:“你老人家陈克明道:“我就是起来,赤手空拳,也难当他一剑之威,再说他身形受阻,提高警觉,你的铁胆也不见得能伤他、所以老夫不动声色,诱其深入,是最好的办法,而老夫一向都是取最佳之策的。”
玲玲惊魂乍定道:“爹爹您也是的,万一平哥没想到用铁胆反击,那又怎么办呢?”
“那他就该死了。连这点脑筋转不过来,就不够资格行侠济世,自误误人,其实东方白早就可以解决了,你们三个人虽然挡不住他,但里面的人可以帮忙的呀,以九对一,还怕对付不了!”
朱吉兰道:“我何尝不想帮忙,可是被关在这里。又没有兵器,怎么帮得了忙呢?”
陈克明一笑道:“郡主,纵然你有两支剑在手,难道又能帮得了忙吗?”
朱老兰道:“我们可以当作暗器。”
陈克明道:“剑并不是暗器。”
朱若兰道:“器在活用,必要时当作暗器也未尝不可!”
陈克明笑道:“既然你知道器在活用,为何不在活用上多想想!剑不是暗器,可以当暗器,铁胆是暗器,却非武器,你们为何不利用身边的暗器呢?”
“我们被关进来时,所有的兵刃、暗器都被搜光了!”
“器之为物,变化万端,存乎一心,你们怎么那么死心眼儿,非要拘泥于一用呢?钢铁铸成剑可为兵器,铸成兵刃为武器,其本质之坚质钢铁,而真正杀伤人的是其本质质,剑之锋利,胆之劲势,都不是杀人的,杀人是手力,你们有手有力,也有钢铁,却不知利用,就是器用之观没有看透!”
经他这么一点明,每个人都想到了,就是他们手上的脚镣手铐,那是平常的熟铁所炼,加上他们手中根本就想不了作用,他们随时都可以震开的,这只是那两名有卫士——柳河双蚊用来折辱他们的工具。
六天以来,柳河两蚊一直监视着他们,东方白吩咐道,如果他们有突围逃走的意图,柳河两歧就可以制止他们。
这禁空中机关重重,逃走的可能很小的,所以柳河双蚊为他们加了桎栲,无非是找到折辱他们的藉口,只要他们将身上的枷镣卸除,柳河双蚊就有整人的理由了。
这也许是东方白的授意,为了要使群侠屈服,必须要给他们一点磨难,但又要抓住理由,以免激起反感,这种用心够深,也够阴毒的!
朱若兰是第一个受不了的人,她出身王候之家,几曾受过这种委屈,当时就想发作,楚平却了解到对方的用心,劝告她说:“若兰!忍着点,对方的目的在迫使我们屈服,甚至于是想杀死我们,但又不肯负责任,这所禁牢是无法冲出去的,但外面的人也无法进来,他为我们加上枷锁,正是意图卸责,等我们死后,他可以把其他人带进来看,我们是自己找死的!”
“那样就可以卸责任的吗?”
“是的。天龙生是个很讲理的人,如果对方蓄意杀死我们,他会找对方算帐,如果是在冲突中,或是在脱逃中被机关的杀死,就不能怪他们了,率边骑迫进中原,是万不得已的手段,他不会草率从事的?
这才把朱若兰给劝住了、五个人都忍受着这点屈辱,不给对方有一种籍口,直到有人来援救时,他们才挣脱了桎铐,只是还没想到要利用这些东西。
手枷是两片厚木,用铁链扣死,脚镣是铁链,检着个大铁球,这些都是使受刑者不便行动的刑具,如果一节节地解开来,却是很多枚铁环,大小重量,都是很趁手的暗器,刚才如果他们想到了这一点,每人弄上几枚,作为暗器突袭东方白,即使不能伤到他,也可以使他受到牵制,让薛小涛与裴玉霜有杀他的机会。
刘笑亭与韩大江立刻将铁链一节节卸下来,朱若兰迪:“陈老伯,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们一声!”
陈克明道:“你们这批年轻人自以为聪明一世,老夫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的能力。要不是情况紧急,老夫不愿意提醒你们的!”
“情况紧急?东方白受了伤,他能怎么样?”
“正因为他受了伤,自己无力阻止老夫救人,一定人去如今召集他们的部属来!”
“那更不足为惜了!”
“那此军卒武力不行,但是他们人多,乱箭矢石,都可以把门震动,因此老夫才希望你们手中有反击的武器,封住门户,不让那些人进来、再有半个时辰就行了!”
东方白受伤之后,果然不作力拼的打算,慢慢退着,正打算去召人,但他才刚退到门口,一声怒吼,一条高大的人影手执人铁链,当头朝他砸了下来!
那正是八骏侠中赛元霸秦汉,他是跟华无双一起去向西南经略使冯其告急的,不知怎的又赶回来。
东方白避过了一击,斜里剑光下掠,又是一道人影急攻,却是华无双,东方白前后受敌,只有据剑相迎关上了,薛小涛忙上前助战,同时问道:“双姐!你们怎么来了?”
华无双道:“我们会见了冯其后,他领军前来途中。被安化王震暗杀了,安化王已反……”
华无双道:“安化王的大军受阻于宝鸡,那儿是仇副帅在扼守着,我们见到了仇将军,他在受命监视安化王的,看来那位皇帝并不糊涂,现在仇将军已飞报朝廷,请求支援,他知道玉门之变,感到很抱歉,时无法前来支援,但是他对我们保全卓英之举十分感激,希望我们能立刻设法杀掉东方白,让卓英重握兵权。”
薛小涛道:“我们不是没试过。可恶的是东方白将那个假的卓英当作真的,宣布了卓总兵的死讯。”
华无双道:“滩道那些士兵们都不认识本官了?”
薛小涛道:“卓英被禁已经两个月了,饱受苛虐,瘦骨支离,看起来反不如假的来得像,而且士卒中有一半是东方白的心腹,居间挑拔,真相难白。”
华无双道:“那只有先把东方白杀死了,使群龙无首,卓英才能出来控制大局了。”
薛小涛道:“是的,我们就是打了这个主意,但是又碍于相公与平弟等人在他掌握中。投鼠忌器,幸好玲妹的父亲仗义前来帮忙,我们知保护人质的安全,现在已经可以杀他了!”
东方白一面对敌,一面听她们的谈话,神情显得很焦急,可是他那支剑仍是相当凌厉!以一敌五,居然还能支撑得下去!陈克明这时又把钢概锯开了一个不缺口,可是他还有根挫条没有?
陈克明道:“没有了,这是纯钢之母,是剑匠用来铸宝剑锋口的精英,那得有许多,就这一点已是得之不易!”
楚平用手摇一下钢栅,却连动部不动陈克明道:“别费力气了,老夫铸此牢时,就是专为禁武林高手所用的,坚固非常,想凭内家真力震断它是绝无可能的事。”
楚平道:“那该怎么办,我们不是出不来了吗?
陈克明道:“也不尽然,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挖地道,开一条通路,让你们出来。”
楚平道:“那要多久,我们已经试过了,地下是坚石,四壁顶上,也都是铁块!”
陈克明笑道:“老夫想在此地设监,就是取其坚固,费时半年,才建造成功,岂是那么随便破坏得了的,不过拆总比造容易,这钢柱埋进石中不过一尺多深,只要把柱根的的石块击碎,也可以把栅移开了。”
楚平道:“那倒是省事,有工具没有?”
陈克明道:“若有工具老夫早就着干了,锯断铁栅是最省事的方法,只是锯条断了,功亏一亏。”
楚平道:“请老伯把断了的锯条给我们,以脚镣的铁球为锤,击下去,有两个时辰就够!”
陈克明道:“不必两个时辰。有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只怕你们没有这么长的时间。”
楚千一怔道:“为什么呢?”
陈克明指指东方白道:“他会让你慢慢地击吗?”
楚平道:“好在此地是他秘密关人的所在,除了几个心腹外,别人都不敢前来,只要杀了他就行了!”
陈克明道:“本来倒是可行,只是现在却行不通了!”
“为什么呢?”
“安化王手下有十二名凶人,以十二生肖力号,东方白是穿天鼠,为十二生肖之首,柳河双蚊,一个叫过江龙,一个叫青竹蛇,排行为第五第六,如果老夫不设计先除此二人,但凭这三手就难以应付。”
楚乎听他直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不禁有点焦急道:“老伯,我们都知道您的能耐,也很感激您的帮忙!”
陈克明道:“你不要以为老夫在说废话,秦汉与华女伙既然跟副帅联络上了,留在那儿帮忙击败安化王的大军才是正经,万不该又跑了来!”
“他们留在军中无济于事!”
“可是跑了来却误了我们的事,欧阳定俊那头老狐狸一定不肯放过他们,可能带了其余九名剑士追了下来,只要他们一到,大家都是个死数!”
楚平一怔道:“他们会来吗?”
陈克明道:“老夫猜测他们一定准到,最多不会差半个时辰,因此只有一个办法,大家碰碰运气了”
他从身上取出个小瓶子,叹了口气道:“这是王水,是炼化钢母所用的,仅得这一点点,老大个来是打算铸两口宝剑,留传后人,但老夫仅得一女又偏偏嫁给了你,只好为你用上了”
他把瓶中金色的汁液倒在柱的缺口上,惋惜地道:“此水时蚀化钢铁,别具神效,只是这钢栅非比寻常,大概要半个时辰,才能蚀掉大半,就可以用力震掉另一小半了,”
钢栅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也开始冒出青烟,带着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陈克明捣着鼻子道:“这气味是有毒的,你们退后一点,吸多了进去会把肺腑都蚀烂的!”
那股气味的确难闻,楚平等人闻了都感到很不舒服,而可以离它较远的地方,是向后退,靠墙站立,即使那样,也还是感到很不舒服,再看看陈克明,也是同样的情形,脸色书由而且有呕吐的行动朱若兰第一个忍不住,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楚平正想对陈克明发声询问发现他是第二个吐的,然后龙千里。刘笑亭、韩大江,一个个都接吐了起来,楚平也不过是撑到最后而以人家都吐的很厉害,还是陈克明喘着气道:“这药水老夫也是第一次使用,不知道它的性子如此激烈,幸好还带了解毒的药来。”
他又取了个小瓶子出来,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来,自己人吞了,然后把瓶子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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