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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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接到手中还有点犹豫。
陈克明道:“小子,你别怀疑老夫别有用心,要害你们,老夫何必费那个事,把门轻轻一推就行了,快把解药用下,靠墙坐下调息,但愿运气够好,能支持半个时辰。”
他自己先坐了下去,楚平沉吟了一下,终于先拿了一颗、自己吞了下去,胃中的翻腾立刻停了下来也没别的征状。才给了每人一颗,坐在墙角下调息静待。
外面的战况仍然在进行着,但东方白则是无法支持了不过夹攻的几个人对陈克明的举动一直在留意中,他们对陈克明并没有完全怀疑,唯恐陈克明在捣鬼,如果受禁的人真是服毒无救的话,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老滑头,因此四个人都分了一半的注意力在他身上。
只有玲玲,对自己的父亲好似寄予无限信心,拼命地进攻着,忽然陈克明叹了口气道:“天不假予,奈何!”
边用手一反指外面,便见一个老者,身后带了九名剑士,慢慢地走了过来裴玉霜等人一见,立刻放下了对东方白的攻击,退到陈克明身边,一面守着他,一面守着禁牢的铁门,提防那些人冲了过来。
东方白也回头看见那些人,喜出望外地道:“欧阳先生,你们终于来了,如果…”
他的话只说到这儿,却无法继续了,因为他忘了还有一个玲玲在后,正急冲而前,等他把头转间来,突觉喉间一凉,玲玲的剑尖恰恰地在那儿一刺而过。
东方白的感觉是难以言喻,他身着甲胄自负剑术超群,虽受了伤、仍然力敌五个,而五个中以玲玲为最弱,所以裴玉霜等四人一退,他根本就没把玲玲一人放在心上,也就是这一刹那的疏忽,送了他的命!
咽喉是甲胄唯一遮不到地地方,玲玲也就偏偏攻击到这唯一的弱点,一个最弱的对手,居然击中的他的弱点,东方白的咽喉处鲜血直流,入倒了下去。
孤身血战强敌,他都维持过去了,就在援手到达的时候、一具极小的疏忽却使他送了命,所以他倒下后,脸上仍带着啼笑非的神情。
那一列人在黄衣装者的率领下,慢慢地了过来,九名剑手一律穿着白袍、个个神情冷漠,步履从容、一望而知都是极佳的高手。
陈克明叫到:“玲玲,快回来!”
玲玲失神地提着剑回来,她虽然伤了东方自,但是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陈克明仍是坐在地上,轻声道:“大家其它里面的人,最好是保全字己。”
玲玲忙道:“那怎么行呢?”
陈克明轻声道:“他们还不知道我在栅门上动了手脚,你们不把那儿看得太重,对方不会特别注意,牢中的人还有脱身之望,如果你们望,反而会引得他们往牢里去,这几名剑士都是十二生俏中,每人的技艺都与东方白差不多少,以一敌一,你们都不一定能挡得住,何况是以五敌九呢!”
玲玲道:“爹!您不能帮忙吗?”
陈克明苦笑道:“我跟楚平他们一样,此时手足疲软,一点力量都没有,大概也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这半个时辰是我们的生死,静下来应吧?
华无双一叹道:“陈老伯的话不错,大家都听他的吧!
他们围成了一圈,做成保护陈克明的姿态,放弃牢门那边不顾了。
那一批人走过来,那个老人光看看东方白与柳河双蚊的尸体,然后才笑笑道:“幸亏我们赶了来,否则岂非功亏一场了,陈克明,你的命还很长啊!”
陈克明坐在地上淡淡地道:“欧阳定俊,你这头老狐狸也别得意,老夫岂是那一把火烧得死的。”
欧阳定俊哈哈的笑道:“火烧不死,你就该躲得远远的,居然又送上来就死,可见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克明冷笑一声道:“老夫是专来收拾你们的,鼠龙蛇已经伏诛,还有你这头老狐狸与九个畜生,凡是背叛老夫的人,老夫都不会放过的。”
欧阳定俊又是哈哈大笑道:“陈克明,老夫倒是不信邪,金牛、玉免。矮脚虎留下,其余看看去。”
金牛粗壮,玉兔脸白,矮脚虎的身材不过才四尺多一点,这三人都生具单相,恰如其号,看得诸侠心中虽然紧张,也忍不住笑了。
裴玉霜笑道:“刚才是蛇鼠一窝,现在又是鸡犬相闻。牛羊为伍,这批家伙没有一个是东西的、”
欧阳定俊笑道:“久闻八骏侠中玉娘子,豪迈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盛名无虚,在此时此刻,还有心情说笑,的确令老夫佩服得很,赫赫,佩服得很!”
这个人的油滑阴险,在礼貌谈吐上就暴露无遗,无怪乎狡智谋的陈克明,也要称他为老狐狸。
刚才那番话,本是夸赞之词,但在他口中说来,就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尤其是两句佩服得很,中部夹了一声产冷笑,令人会有悚然之感阴恻的矮脚虎接着也是一声冷笑道:“现在能笑不算希奇,等一下还能笑出来的,才算她英雄”
裴玉霜不由得把她的女江湖性子全激发出来了,大声道:“笑话、凭你们这一群牛鬼蛇神,么鬼小丑,就能骇住老娘了,就是钢刀架在颈上,老娘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矮脚虎微微一笑:“老牛,你相不相信,这婆娘的骨头有这么硬?
金牛淡淡地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也没将钢刀架在女人的脖子上过,而且我也不喜欢这么做!”
“你喜欢怎么做?”
金牛把手中的长剑举了一举冷笑道:“我喜欢直截了当,一下就把头砍下来,管他皱不皱眉头”
脸色苍白的玉兔却笑道:“二哥,你太不解风情了,女人皱眉头是最美的姿态,当年西子四捧心、春山微上颦、秋水含频,使得吴王夫差神魂颠倒,在江山都丢了!”
矮脚虎笑道:“老四,那矫滴滴的美人,撒起娇来才好看,这个婆娘又凶又泼,从来也不会皱眉头的!”
玉兔笑道:“那是你不善调理,我最喜欢看美人皱眉,玉娘子只是性子臊烈,姿色风情都不恶,皱起眉头来一定很好看!——
矮脚虎笑道:“你能使她皱眉吗?”
玉免道:“当然了,既好此道,必有所得,我最拿手的就是使女人皱眉!”
“哦!你用什么手段,倒是要见试见试。”
玉免笑道:“其实简单的很,我一剑扎进她的心窝,不要扎得太深,以免立刻送命。然后,你就可以看她双手碰心皱眉的娇态了。”
“那不是看不了多久,很快就会送命的”
“当然了,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刹那而已,再等下去,她就会痛得哇哇乱吼,象头要死的母狼,就毫无欣赏的价值了。
再就轮二哥来痛快了,他不是最喜欢一剑断头吗?即刻挥剑一砍,人头飞起!”
矮脚虎笑道:“妙极,妙极!我个儿长的矮,男人比我高,倒也罢了,他奶奶的,这婆娘也比我高出个头去,我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因此我最赏心乐事,就是抽剑断腿,硬叫他娘的一丈青矮下个半截去!”
欧阳定俊笑道:“老夫知道三位各有所好,才将三位留在这边,玉兔摘心,金牛断头,虎老弟削腿,各取所取所好而互不冲突,就像馆子里一鸡三吃,丝毫都不浪费,这儿的四个女子,足够三位慢慢消磨的了”
这四个人在此唱彼和,好像真把裴玉霜他们当作上了架的鸡子,任意宰割了,裴玉霜那里忍得住这个气,猛吼一声,正待挥刃进击。
陈克明睁眼道:“裴女侠,忍住点,就当他们在放屁,这三块料练就了一套三联手剑法,配合得相当紧凑,他们就是要激你先出手,虎牛在两边夹攻锁住你的剑,玉免下好居中刺心;唯一的办法,是你不理会他们,抱元守一,你注意上面,华薛二位留神两侧,稳取守势,就不怕他们了!”
矮脚虎笑道:“陈九龙,事隔多年,你还记得我们这套不成气候的剑法,难得,难得!
陈克明冷冷地道:“巴三虎,柳河双蚊当时引火焚烧老夫,所以老夫让他们纵火而死,你们三个人是把老夫灌醉的祸首,回头老夫也要你们死得糊里糊涂!”
矮脚虎微笑道:“陈九龙,我不想让你失望,看在当年你些的份上,就还你一份交情,给你一点时间,我们等半个时辰再动手如何?”
众人俱是一怔,大家忍气吞声,原是想拖过半个时辰,等楚平他们调息好了,而钢栅也蚀化得差不多,可以脱困而出,再行就应付的。现在听了矮脚虎的话,分明对方早就潜在附近,将情形都瞧了去,矮脚虎说要给他半个时辰,实际上讲是提醒地,不必期望着拖延策略的成功了,他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陈克明一叹道:“各位,贼子们太狡猾了”。等待的策略已不可恃,不如采取先手吧,只是记住,不要让他们有联手的机会。
秦刚大吼一声,挥锤攻玉,裴、华、溪三女也同时出招,但牛兔虎三才剑降已面,把他们在角落里,突围不得。
欧阳定俊哈哈大笑道:“陈九龙,你终于知道老夫的厉害了,老夫赶到后,看见你在场,就知道你不好相与,因此宁可牺牲东方白,也得为了解一番,不把你的底子摸清楚,老夫也不会现身的!”
陈克明行一眼道:“‘老狐狸,你别落在老夫的手上,那时候你就会感到你是多么的愚蠢可怜了!”
欧俊大笑道:“陈九龙,我看你是在做梦,我会落在你手里?就凭你这点心思还以跟我斗?”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欧阳定俊突然笑道:“陈九龙,对你的连思笔书,老夫是很佩服,像你设计的箭牢,居然能困住那么多的高手,你定下的伏子计划,使王爷能一下子掌握了西南的镇边军,假如能给你充分的时间,很可能老夫会落进你的手里,只是你的时间不多了,老夫不会给你透气回酥的时间,让你来对付老夫的!”
牛虎免的三剑联手合攻阵势越发灵活,这边的四女一男,封死在墙角里,难越雷池一步。欧阳定俊朝已经走过来的六个人道:“黑马那边的情形怎么样?”
黑马的脸膛又黑又长,鬓上飞,就像是两双马耳朵,他又仔细地察看了一下,然后才道:“老夫子铜锁已斩断,但是门没开过”
欧阳定俊笑道:“那当然不会开过,否则里面那些人早就成了刺猬了,陈九龙动过手脚的那根栅栏呢?”
“有一条裂缝,已经被挫透了一半的边子,又用药水蚀了另一半,都可看见里面的空心。”
“里面的五个家伙呢?
“靠墙坐着,像是死人一样!”
欧阳定俊笑道:“老狐狸还真有两下子,这么粗,这么坚硬的钢柱,居然能弄断一半,幸而那药水的气味毒性刚烈,能困住他们半个时辰,否则在里面用劲外撞,五头猛虎冲出,我们就难操胜算了!
矮脚虎笑道:“老夫子,我看他们也没有么,这儿有八骏侠里面的三个了。也不过是平平”
欧阳定俊道:“八骏中论技艺是楚平最高,论剑法,是龙千里最稳,论气力韩大江最大,身形快捷,则以那个胖子刘笑亭为佳。八骏友中四个最佳的好手被困在牢里,他们四个人中如果有一个出来,你们三才剑就没有如此轻松了,也好东方白的计算很精,困住了这一半,如果是另一半进入。
我们赶来也来不及了。黑马,把他们解决掉算了!”
黑马道:“老夫子,王爷不是要我们设法收服他们?”
欧阳定俊一笑道:“我知道他们与塞外胡人的渊源很深,如果杀死了他们会引起胡骑入侵,老夫就是要如此,王爷动大军受阻,只要胡人一进关,仇氏就必须移师,大军就可以北上了。
陈克明道:“仇副廷可用之兵不多,也调配不动,王爷的大军只要通过仇这一关就可以直抵京师了!动手!”
陈克明道:“老夫说服他们如何?”
欧阳定俊道:“别说不可能,就是可能,老夫也不会接受的,卧榻旁,岂容他酣睡,八骏侠士是听你的,当初你一个人,我们都容不得你,今天还会让你带一批人来争瓜,陈九龙,你把我们想得太天真了!”
陈克明一叹道:“事尚未面,你就在争权嫉能了,安化王之前途可知!”
“老夫之所以带了九剑士赶了来,就是为除后患,所以王爷虽派个人随行,我们在进入禁室前就把他们给做了,招贤纳能、是王爷的事,我们可不感与兴趣,东方白是混帐,还留下他们想为王爷拉一分助力,所以他死得一点都不冤枉,黑马,快动手!”
黑马就飞起一脚,牢门踢开了,决斗者自停了手,却一无动静。
欧阳定俊忙叫道:“陈九龙,这箭室怎么不灵了?”
陈克明淡然道:“这个老夫怎么知道!”
“你怎知道,这是你督造的!”
“老夫七多年没碰它了,也许是年久机关失灵,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别进去”
“胡说,东方白在关他们进去前还试过,哦!我明白了”,这是你造的,你自然懂得机关,你要挫掉栅栏是骗人的,目的是破坏按钮,黑马,进去把他们给做了!”
黑马带了那五个人,踏进了牢门,先还有点担心,慢慢见没有情况,遂放心前进,忽然乱箭嗖嗖,由四方射至,箭射的方向很绝,上下左右,交相密集而至,把六个人罩得定定的,可是楚平等人停身的靠墙四尺来党的范围内,却是一支箭都没有。
在那种劲弩密射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的,开始他们还招架挣扎,但很快地就倒地不动了,六具尸体就像是六头刺犯,通体流血,倒在箭堆中。
玲玲最是情切,她只看见乱箭飞舞,却不知楚平他们未曾中箭,哭叫厂一声,‘平哥……”
陈克明却淡淡地道:“丫头,别哭,那小伙子还死不了,除非他们不听老夫的话,自己凑上去!”
玲玲再仔细看看,果然看见五个人都已站了起来,却没有一个中箭受伤的。
她连忙高声叫道:“平哥!兰姐!你们好吧?”
楚平在里面也答道:“大家都很好,玲玲,谢谢你父亲的救命大恩。”
玲玲弯腰抱住陈克明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陈克明苦笑道:“’这是我们父女第一次亲近。可是她只是不为了我是她老子”
玲玲感到很不好意思地道:“爹!您怎么这样说呢!”
裴玉霜笑道:“老爷子,这话可不公平,受您救命大恩的不止是楚兄弟,龙老大是华姐与溪妹子的汉子,她们的心中一样地感激万分,但也没亲您的脸颊来表示她们的感激,这种亲近的方法,可是玲玲妹妹一个人独享的,假如今天救他们的是我,虽然同为女子,她也不会想来来亲亲我的脸”
陈克明一笑道:“这么说来,玲丫头人还算有良心的”
裴玉霜道:“当然是了,刚才我们都急着拼命要过去救人,只有她执剑守定了保护您,。可见在她心中,还是您这个父亲重于一切的。”
陈克明哈哈笑道:“不错!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好过多了,也不枉费我冒险拼死一场”
薛小涛比较冷静,忙问道:“老爷子,那牢里还有机关吗?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呢?”
陈克明一笑道:“机关是没有了,不过他们的余毒未清,总得定定神才能行动!”;欧阳定俊与牛虎兔等四人为适才的情景震得呆住了,直到陈克明说了这句话后,他才想起楚平等人要等半个时辰才能解毒恢复行动,还没满半个时辰,还可以过去动手制住他们以恢复颓势。
于是他招呼一声:“做了他们!”
拔身向牢门扑去,三人也踉着追去,裴玉霜等人也要追过去,陈克明却笑道:“别急,守住退路,不让他们漏网就行,他们不敢进去杀的。”
果然四人扑到牢门外两丈远近处,却不敢再前进了。
欧阳定俊顿了一顿,详细地观察了片刻才道:“大概没问题了,去一个人试试看!”
矮脚虎忙道:“不错,老夫子,我们哥儿三个为你掠阵,你过去好了”

欧阳定俊道:“我?要我进去,老夫只负责策划指挥,行动杀敌,该是你们的事。”
玉免却阴笑道:“老夫子,职务分担确是如此的,只是你策划不周,送了我们六个弟兄的性命不谈,还贻误了军机,有答察之罪,该你戴罪立功。”
欧阳定俊怒道:“玉兔,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老夫如此说放失察责,老夫会向王爷自主请处分,你不服从指挥,就有了违命犯上之罪。”
玉兔淡道:“老夫子,既然你自承有失察之罪,就是待罪之身,自然也就失了指挥的权利,别说是言语上冒犯了你两句,就是行动上得罪了你,你也担得着点。”
欧阳定俊更为暴怒道:“反了,反了,老夫纵然有失察之罪,但是在王爷没有定老夫何罪之前,老夫仍然是此行的负责人,有权指挥你们。”
矮脚虎冷冷地道:“老夫子,别说是你,就是王爷自己也没权利叫我们跟着王爷,无非是贪图一个将来富贵,要是连命都送掉了,还有屁的贪图。”
“陈九龙说那面已经没机关了!”
玉免冷笑道:“陈九龙山也说过那里去不得,你怎么不相信,结果白送了六条命!”
这时楚平在里面笑道:“老狐狸、不必再为进来的事情吵了,里面并不舒服,我们出来碰头吧!”
说着拾起了尸体上的一支剑,泰然地步出牢门,龙千里、韩大江也各拾了一支剑出来了,朱若兰在最后,她拿两支剑,比了两下道:“比我的双刀轻了一点,不过关在牢里六天,手劲儿也弱了,倒是正好使唤了,平哥。把这头狐狸交给我吧!”
龙千里道:“我点矮脚虎!”
刘笑亭指名要我找金牛。韩大江则指向玉兔,每个人似呼都想找个人来杀杀!出出关禁多日的闷气。看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样子,四个家伙傻了。
欧阳定俊看看陈克明还坐在地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禁诧然迸:“陈九龙,半个时辰没有到!”
陈克明笑道:“不错,所以老夫还得忍受一阵,坐在地上很不好受,又冷又阴,这墙角恐怕还有人在这儿小便过,一股子骚味儿很不好闻,你老狐狸千万要记住在月黑风高的日子、出未透透气,把身上的味儿散一散!”
欧阳定俊怒道:“陈九龙、老人跟你说正经的!”
“老夫说的是正经话,老狐狸,你也该看明白,今天你是难逃劫数了,老夫颇精堪兴旺气之学,早就找了快风水最佳之地,这块是龙眠地,如能丧身于此,则后世子孙中,必会九五之尊,老夫先前不知道是否能活下去,因此才选好了死所,现在看情形是死不成了,才想到把这一块佳地让你,对你说来最正经的事莫过于此了”
欧阳定俊冷笑道:“陈九龙,老夫还没打算死,你还给自己留着吧,老夫是什么样的人,你想必清楚,如果不预先安排好退身之策,老夫绝不会经易涉险的!”
陈克明一笑道:“我倒想不出你还有什么退身之策!”
欧阳定俊也笑道:“如果事事先知,你不就成神仙了。
不过老夫安排的只是个退身之策,比起你能从绝处求胜,易弱为强,反败为胜、还是不如远甚!”
好说,好说,老狐狸居然肯承认不如人,这定是很难得的事!”
欧阳定俊道:“老夫最有自知之明,不如就不如,可是老夫却不服输,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陈九龙,你当真是中了毒?——
“那还假得了、老夫如若没中毒,还会让东方白活到你们前来,早就活劈了他了!”
“在禁牢里的人也中了毒吗?”
“不错,正因为他们也中了毒,老夫只好把那六头畜生送进去就死,否则以八骏侠之盛名,是不会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敌人的,他们是仗义济世的侠士,最重行为光明…”
“可是现在只不过一刻工夫,他们似乎已经恢复了”
“这是因为他们用了一种立刻见效的解药。”
“解药又从何而来?
“在禁牢中靠墙的箭孔中喷出来的,你知道这座禁牢是老夫设造的,内设机弩伏箭,全部的总开关在门轴上,而全牢又分九段,每深三尺为一段,另有分段的枢纽,则分置在九根栅栏中间空心内。
老夫在栅栏的柱心中,再添设了一种毒气,嗅到这种毒气就呕吐,四肢无力而致死,可是老夫行事一向小心,凡事老为自己留个退步,以免象商君一样,作法自弊、万一有天别人把老夫关进去又怎么办呢?”所以把解药又装入箭孔中,然后随身带着一把钢挫,以防万一!”
玲玲愕然遭:“爹!您中的毒是藏在铁柱中间的?”
“是的!这是很安全的设备,要破坏分段枢纽,就必须把删栏打穿,栅栏一穿,毒气也会跟着泄出、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外人不知,吸入仍是难免一死,只有我自己知到刹那一段的箭孔上,自会有解毒之气喷出”
欧阳定俊等笑道:“高明!高明!靠墙的那一段枢纽为你所破坏,所以弩不发,可是其他的地方,为什么要等了一段时间才会发箭呢?”
陈克明笑道:“这是另一种设计,枢纽若被破坏,会牵动警号,如果关别人,我可以闻声前来拦阻,如果是我自己则可以用之杀敌,因此枢纽内总开关之闸,另有一道连系、将发箭时间,挪后一会儿,使那个关我进去的人刚好来得及过来赶上!”
欧阳定俊听了点点头道:“陈九龙,老夫不得不佩服你的设计精密,在安化王府中还有你监造的机关,老夫回去后,要好好地拆卸改装一下!”
陈克明道:“老狐狸,我已经替你选好了埋骨之所,你还想走到哪儿去?”
欧阳定俊一笑道:“只怕你们是非放不可,因为老夫在安化王府中还有几位客人!”
说着他取出一个小包,丢给朱若兰道:“郡主,你一定认识这东西的,也知道主人是谁!”
朱若兰打开一看脸色大变,那是四支金钗,钗琢成如意形,雕着燕、梅、竹、芝等字,是如意坊楚家娶媳妇的聘礼,也是楚老夫人赠给儿媳的见面礼,那些字是燕玉玲、梅影、竹秀、芝茅的名字,这支玉钗,应该是时刻不离身的,怎么会在欧阳定俊的身上呢?”
欧阳定俊笑道:“人在安化王府。老夫着人妥为照顾、但老夫如有不测、这四位楚家少奶奶就难说了!因此老人相信各位不会留难我们了,三位护卫,走吧!”
他招呼了金虎、玉兔、矮脚虎,除徐转身向外行去。
群侠都怔住了,谁也不敢阻拦,等他们走了几步,忽而楚平凌空拔身、挥剑下击,剑势十分劲历,玉兔等都测跃闪徊。才躲过这一剑,可是楚平的第二剑又到了!
这三人只好提起精神来应付、而欧阳定俊却一直向外走,脚下毫不停留,楚平厉声道:“若兰,截下他!”
薛小涛本就守在门口的,横剑拦住了他,朱若兰在楚平的喝声中不敢犹豫,连忙挥剑封逼了过去。
欧阳定俊笑笑定脚步道:“楚平!你真的不要那四个老的性命了吗?”
楚平道:“她们不仅是我的妻子,也是如意坊的女主人!”
欧阳定俊笑道:“这个无须赐告,老夫就是在咸阳黄河码头上遇到她们的,一条大船飘着如意坊的大旗,当真是神气的很”
薛小涛不禁问:“他们怎么上那儿去了呢?”
欧阳定骏冷笑道:“那还不简单,江湘公子好风流,八骏轻骑下杨州,布衣平身朝天子;铁望伊历水,不载幽魂向东流…就是这一曲短歌把来的”
楚平浅然地道:“这不知道是那一位大文豪的佳构,说得我真不好意思!”
欧阳定俊笑道:“歌词是老夫涂鸦之作,花费了万金数,遣飞马急足,在江汉河洛的水陆码头上,学风度秦棂楚馆,逆旅酒肆,买动千百歌女酒姬,日夜弹唱,终于把她们给引来了”
楚平道:“为了什么呢?”
“因为阁下在塞外干得有声有色,王爷大举在即,不想要你回来捣蛋,玉门关那点小把戏是挡不住你的,但是这四个娇滴滴的小寡妇或能使你改变主意,对了楚平,我忘了告诉你这四位少夫人穿戴孝,还别有一番风情呢。”
楚平一笑道:“就凭一首情歌,她们就会相信我真死了吗?阁下这个谎扯的并不高明!”
“老夫并不指望她们相信,只是要把她们骗来而已,因我在歌词上的最后两句——卿心怅望伊犁水,不载幽魂向江东——工笔老夫白诩为伟神之作,他们虽然不相信,却在船上备了一口棺材,在哀伤失神之下,老夫一下把她们骗到岸上,一举成擒,禁在安化王府中……
薛小涛道:“平弟,看来这是真的!”
楚平道:“人绝对不在阳州,玉钗可能是他派人偷制的,那就表示她们是安全的,否则就是已遭杀害,拿了这四技玉钗来哄人的!”
楚平一笑道:“若兰,亏你以前还是替你父亲定天下的主要决策人呢,对天下地理形势你下过一番功夫没有?”
朱若兰逍:“大略看过一些,我们已被关了四天,如果上玲她们赶来,正好在咸阳那儿被碰上!”
楚平道:“你计的是单程,别忘了他是拿了我们的东西去证实我们的死讯,再从那儿取得玉钗,两地来三四千里,就是骑了我们的八骏神驹也没有这么快法,这不是连天黑话吗?”再说这儿天,他心着协助安化王,在甘州掠取冯经略使的大军后,被副帅仇阻于凉州,两军相持不下,他哪有时间去记忆这个!”
陈克明哈哈大笑,说道:“高明!楚平、这才够资格做老夫的女婿,这头老狐狸生性固狡,可是不学无术,他肚子里只知道这几个地名,几乎全用上了,却把一篇谎言,编的漏洞百出……”
说得大家都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大家见到玉钗后也都信以为真,没有去考虑地理间隔。
楚平道:“龙大嫂,欧阳老儿跟踪你们之后由凉州来此,你们用了多少时间?”
华无双道:“三天多一点。”
楚平道:“三日疾行,也不过千里,而凉州到咸阳;却不下两千多里,这是怎么可能呢?
华无双不好意思了,楚平接着道:最大的一个漏洞也是地理上的,玉玲一定是乘他的飞燕舫,可是那条船是在长江上行驶,怎么样也搬不到黄河码头间的咸阳古渡去。”
欧阳定俊红着脸道:“楚平!这四支玉钗证明人在老夫的手里绝对没有错,如果你不放我们离开,她们就死定了。

楚平道:“我的答复就来了!”
语毕再度扬剑进攻,好象是要攻欧阳定骏去。因此在他面前的牛兔虎三剑士都没有注意。
可是楚平猛地煞住身子撩剑回剑,金牛首先斩,玉兔也被剑镰报过咽喉倒地,这两名剑士如果放手一战,还不至于如此轻易被杀,只是他们已无斗志,一心只想逃命,对不是直接攻来的楚平,完全没有防备。
牛兔身死,矮脚虎幸得脱,当他正待逃命,楚平的攻势又到,他勉强用剑招架,心胆更寒,还不到五六招,楚平偷隙进剑,急招突出,只看见剑光闪处,谁都没看清楚这一剑是如何出手的,只听见矮脚虎一声惨叫,身形也倒了下去。
刹那间五六招的搏斗,也不过才叮叮几响而已,三名凶悍的剑士竟全部伏尸地下,血洒四处。
连同行被杀死的东方白与柳河双蛟,安化王座前的十二生肖铁卫剑士,一半横尸地上,一半被乱箭射杀在草房中,这情形让欧阳定俊瞧得呆了。
这十二名剑士论技艺,已经是当世之最,为了隐藏实力以图在大举,甘旨厚币供养在安化王府里,享用之,不逊于王侯,宁王对他们简直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任何好东西都有他们一份。
除了东方白,为了实际的需要,派到玉门担任副将外,另外的十一个人,都是什么事也不做。这才趁机挥军进迫北京取得江山。
计划是成功了,八骏友被陷住了一半,但事情计划得不理想,八骏友并没有全体受制,溜掉的几个人却救走了真正的总兵卓英!
欧阳定俊只有紧急应变,让安化王带了那九名剑士诱得经略使冯其前来,九剑手第一次展示了他们的武功,九剑齐发,连冯其带上的他帐下的近百名侍卫杀得一个不剩,而冯其手下的镇西将士,有一半已为安化王所收买,轻而易举地取得戍守西南的一半军力。
挥师东进时,意外地被阻于副帅仇铁,好在安化王是以请诛刘谨以清君侧为出师之名。
刘谨专权已是众所共知的事,用这个藉口进军,至少可以避开造反的名义,而且赢得一些民心的响应,一如永乐时燕王以靖王之名,兵发应该几度,硬逼惠帝沈亡而代有天下。
欧阳定俊不愧为智多星,一切的计谋精密周详,所以在两军对峙之际,让他带了九剑士追踪华无双与秦汉下来,目的在尽杀八骏友,然后,再深入胡人地中,把总兵卓英杀死,激怒胡人后抽身一退,副帅仇铁戍边有责,必须移军胡,就无法应付安化王的大军东进了。
百密一疏,冒出了一个陈克明,也就是当年被他挤走的陈克明,利用机关,杀死了马羊猴鸡犬猪六剑士,楚平脱困,又杀死了牛虎兔三剑士,十二生肖铁卫剑士全军覆没,即使欧阳定俊在能脱身回去,安化王也饶不了他的。
备生幸劳,眼见富贵在握,忽而付之东流,欧阳定俊怎么能不呆呢?
眼光四顾,他看见一张张脸上是充满了仇视与杀机,要想逃脱似乎很难,他拿出了四支玉钗,原是作为自己的护身符的,谁知楚平竟然不受威胁。
这一切都是他无法想像的,也是他无法理解的,八骏技艺他多少有个了解,病书生死后,楚平入替,剑法造诣竟会有如此之深,刚才一剑刺牛兔,虽然是采取了声东击西之法攻其不备,但如果没有相当的造诣,做不到的,而后剑刺矮脚虎,更是气势如涛,表现了他在剑法上的绝顶火候。
欧阳定俊当初火焚陈九龙。固然是为了夺权,但也是为了陈九龙拥有一册天龙剑术。
那是一本记载着极为深奥剑法的秘术,十二生肖都是陈九龙拉来的人,可是这十二个人到后本来竟帮着他去陷害陈九龙,也是为了这一本剑术。
没有一个剑手会不对新奇精奥的剑法感兴趣的,可是陈九龙很小气,就是不让人沾,才构成大家要杀他的动机,火焚之后剑术没有受损多少。
欧阳定俊不傻,他知道如果独占,必定地招来杀身祸,所以他拿出来公诸同参。
天龙剑术奥妙清深,变化多端,他抄了只二集,每人给了一份,给他们自己练去。
正本却是欧阳定俊留下了,他也为了私心,故意把其中的口决与图式烧坏了一部分,那是在火抢出的,这也很容易使人相信。
十二生肖的技艺日精都是得自天龙剑术,但欧阳定俊的所得却比别人好一点,他自己默记所缺的部分,偷偷地一个人练,造诣也比他们好了那么一点。
顿了一顿,欧阳定俊将劲力运足,慢慢向门口逼去似乎想要脱身,华无双与薛小涛忙戒备挡住他。
可是欧阳定俊身形却突地冲向了陈克明,他知道必须要制住这个老儿,自己才有生路。
谁都没想到他会来上这一的想到时也来不及了,剑刃眨眼已到,距离陈克明最近的玲玲也没防备。
倒是陈克明的表现却出人意料,坐得好好的身子猛地向后一滚,欧阳定俊只想制住对方,剑势及时而止,没有要继续跟进,竟然被躲开了,跟着一声朗笑,发自陈克明的口中,“老狐狸,你以为老夫好欺负是不是?那给你点颜色瞧瞧,看你老狐狸今天往那儿跑!”
伸手从朱若兰分一支剑,迎着攻来的第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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