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仇敌上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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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日杨骞也不外出打猎,费尽心机在木屋四周装了许多机关陷阱,白豫看在眼里,明白他心中所想,暗叹一声,这些陷阱只能对付一般人或走兽,对于会武功的人来说,却是形同虚设。只有白澜兴高采烈地忙前忙后帮杨骞传递工具。
到得第四天晚上,四人正围着桌子吃饭,白豫忽然神色一动,凝神倾听,他内力此时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便听到外面山林小径有二三十人正向这边来。
杨骞见白豫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白豫凝神静听半晌,答道:“有二十几个人正朝着这边来。”
杨骞怔了一怔,道:“来得好快!”
白澜正在吃饭,听到他们对话,仰头问道:“是谁来了?”
白豫不答,忽然走进里屋,用力搬开一口大缸,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这种地窖本是寻常猎户堆陈食物及猎物之所。白豫神色郑重地对杨骞道:“小兄弟,你带了澜儿躲在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千万别出来。”杨骞听他口气严厉,还想说什么,就被白豫顺手把二人推了进去。白豫待二人藏进去后又挪动那口大缸,把洞口完全遮住不露半点端倪。杨骞眼见大缸缓缓移动,最后把光亮全部堵截在外,四周一片漆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杨骞深呼吸几下,静下心来倾听外面的动静。
白豫才把大缸搬回原位,便听见外面一阵狂笑声道:“白豫,你倒挺有能耐,引我们兜了个大圈往西追去,自己却跑到这里来。出来再让我见识见识阁下的血煞掌力罢!却不知阁下少了一条手臂,使出来的血煞掌威力会不会减退呢?哈哈!哈哈哈!”说话者正是七煞剑阵为首的瘦高老者,这人虽狂声大笑,笑声中却殊乏欢愉之意。
地窖中的杨骞听到这夜枭般的笑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身边的白澜身子瑟瑟发抖,虽然黑暗中看不到她脸上神情,也知道她心中实已害怕之极。杨骞心中怜惜,伸过手去,握住白澜的发抖的小手,只觉得手中满是汗水,也不知道是白澜的还是自己的。
白豫早已步出中庭,针锋相对道:“既然如此,阁下何不进来,我也很想再次领教一下你们的四煞剑阵威力如何了。”他在那雪地客店里早已用血煞掌把那红衣老者一掌击毙,而这五煞剑阵必须五个功力相若,又互有默契的人才能发挥出威力,是以出言讥讽。
瘦高老者怔得一怔,登时满脸怒意,自他出道以来这五煞剑阵所向披靡,所困之人绝少有机会逃脱,想不到当日在雪地客店内连个带着小女孩的白豫也困不住,被他逃脱不说,还折了五煞剑阵中的一人。此事被他视为奇耻大辱,今日白豫重提旧事,教他如何不怒?当下手掌暗储内力,举脚便向内闯,旁边有人急呼:“小心有诈。”话音未落瘦高老者便一脚踏空,脚下泥土竟塌陷了下去,这时右边树林竟嗖地射出三道劲箭,瘦高老者心念电转,右足踢出,身体跃起,向后一偏,堪堪躲过这三道箭。不料木屋中倏地射出一道劲箭,来势奇急。瘦高老者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眼看左胸便要被这支箭射了个洞穿。这时旁边一名老者急步上前,抽出长剑在飞箭上一磕,长剑被震得弹起,那支箭竟只稍为震偏,仍射中了瘦高老者的左臂。那箭撕掉瘦高老者左臂上的一大片皮肉,余劲未衰,继续往左飞,钉在了瘦高老者身后老远一棵树的树干上,竟震得树叶簌簌地往下掉。瘦高老者在这瞬息间在鬼门关走了个来回,竟惊出一身冷汗。

那箭正是白豫运劲射出,他本是军旅出身,自然精于骑射。
那瘦高老者惊魂稍定,左臂上鲜血淋漓,益发恼怒,大声道:“白豫老匹夫,有本事便出来,休要躲在里面放暗箭伤人!”却再不敢轻举妄动。
白豫道:“你既有本事,何不自己进来?”更不打话,连珠箭发,取的却是瘦高老者身后余人。那数人早已见识过白豫的箭技,哪里敢有半点轻视,不等箭到,慌忙闪避。却不知白豫本就料到他们要闪避,他算的便是众人闪避方向。果然众人被箭所逼向旁避让,大部分人踏中杨骞设下的机关陷阱,一时间四周树林啸声大作,便有许多削尖了的木条从四面八方急射过来。瞬间便有二人躲闪不及,惨叫一声,被削尖了的木条洞穿了胸膛。众人纷纷抽出长剑挡格,却还要注意不时从木屋内急射而出的劲箭。待这一阵箭雨过后,便有数人身上挂了彩。
白豫也看得有些惊讶,他原先以为杨骞设下的陷阱起不了作用。却想不到这些机关做得如此巧妙,在对方有所提防的情况下仍是射杀了对方二人,射伤数人。
瘦高老者暴跳如雷,大声道:“使这等卑鄙手段暗算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白豫讥讽道:“阁下偷偷摸摸的夜闯白家庄,又将庄内的人,不论老弱妇孺,全部格杀,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难道这等行径,才佩称英雄好汉?”
瘦高老者眼中闪着歹毒的目光阴笑道:“不错,白家庄的人都是老夫杀的,老夫很是后悔,为什么这么干脆就给他们一个痛快,应该一个个活捉了来千刀万剐!是了,你两个义弟,倒是骨头硬得很那,杀了我们不少人,最后还不是给我们开膛破肚。哈哈!哈哈哈!”
白豫脸上怒色骤现,勉力抑制心中怒火,张弓向他射出一箭。那瘦高老者早有戒备,一察觉劲风破空而来,连忙侧头闪过,同时暗暗警惕屋内之人再行射箭。
瘦高老者嘿嘿阴笑道:“别以为你躲在里面老夫就拿你没办法,老夫一把火将这里烧成白地,看你如何躲在里面放冷箭。”言毕便教手下之人去搬些枯枝烂木,堆积在木屋四周。
白豫心中一怔,倘若外面那些人当真放起火来,自己固然可以闯将出去,但躲在地窖里的杨骞和白澜却决计没有生还之理。当下白豫扔掉手中弓箭,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瘦高老者只见白豫孤身一人,向白豫问道:“那女娃儿呢?”
白豫道:“我已把她收藏在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地方,你休想找得着她。”
瘦高老者冷冷道:“却也不妨,待我将你活捉了,再慢慢问出她的所在不迟。”一声令下,身后之人皆拔剑而出,上前把白豫团团围住。虽然白豫手无寸铁,但这些人都见识过白豫的厉害,个个如临大敌,丝毫不敢忽视。
白豫脸色不改,道:“当日你五人使出的破烂剑阵都拦我不住,今日却想用这些人擒住我?
瘦高老者后退一步,嘿嘿冷笑:“自从你在郿县白家庄逃出性命后往蓝田逃去,教我们以为你想向那老贼旧部求援,把我们大部分人马都引去蓝田那边,自己却跑到栎阳来,若非我们有先见之明,分出一些人马向东追来,只怕便给你蒙混过去。”他顿了一顿道:“上几次让你侥幸逃脱,今番我倒要看你还能往哪里逃!给我上!只要砍中他的都重重有赏!”那十数人闻言纷纷涌上,手中武器都往白豫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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