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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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远,你是不是疯了?你说你要娶这个男人?”此刻楚宅的客厅里气氛蒸发到了极点,唐婉如指著坐在楚铭远身旁低头不语的康宁晨,气急败坏地吼道。
“妈,我没疯,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我一定要娶他。”楚铭远全然不顾美妇的叫嚣,搂住身旁背脊明显僵硬的康宁晨,坚定地说道。
三天前的那个晚上,他没征得夜雨的同意,就将昏迷中的他用私人飞机带了回来。可是自他醒来後,就没说过一句话,他知道他是在生他的气,可是这并不能打消他娶他的决心。
“我不同意!这绝对不可能!”唐婉如激动地跺脚道。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楚铭远直视著楚母,冷冷道。
“你……”楚铭远冷冷的眼神震得美妇一阵语塞,只得转头向身後的丈夫求救:“正德,你到是说句话啊!”
楚正德看了看气得胀红了脸的妻子,其实心里明白,从小到大只要是儿子决定的事,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他再说什麽也没多大意义,可是面对这种事,为人父母的,是应该说点什麽的。
“铭远,你确定要这麽做吗?”他的话不像是在劝导儿子,更像是在询问。
“是,我这辈子除了他谁也不要。”楚铭远再一次坚定道,将身旁一言不语的康宁晨搂得更紧了。
“可以介绍一下吗?”楚正德看出了儿子身旁的那个年轻人,应该就是三年前在家里撞到的那个,可惜当时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
“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天使──安夜雨!”楚铭远轻拍了下康宁晨的肩,一脸的柔情,向父亲介绍道。
“不!我不叫安夜雨,我的真正名字是──康…宁…晨,不知道楚老先生对这个名字会不会感到熟悉呢?”楚正德正要开口,却没想一直低头不语的康宁晨竟会突然开口,且缓缓抬头瞪视著他,清澈的眼中满是恨意。
“康宁晨?”楚正德几乎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震惊地盯著康宁晨,颤抖地问:“你……真的是…宁晨?”
“呵呵,您说呢?”康宁晨冷冷地笑著,不答反问。
“那……康雯现在什麽样了?”楚正德接著问道。
“真难得你还记得我母亲的名字,她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现在才关心她,不觉得太晚了吗。”康宁晨讽刺地冷哼道,一脸的悲愤。
“什麽?你是那个野种?”唐婉如此刻如见了鬼一般地瞪著他,几乎尖叫道。
“没错,我就是十六年前被你叫做野种的那个孩子。”他永远不会忘记十岁那年,母亲带著他到楚宅找父亲的时候,是谁口口声声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声野种,将他和母亲赶了出来,拦在了那扇冰冷的铁门之外。又是谁将母亲和他赶离了这个城市,使母亲含恨而终,使他无家可归。没想到十六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一点的改变。
“康雯……,夜雨,你说你是康雯的孩子?那你不就是我……”楚铭远像是从他们的谈话中反应过来一样,突然擒住康宁晨的双肩,慌张地问著。
他记得十几年前,父亲有一个情妇的名字就叫康雯,据说还帮父亲生过一个孩子,後来就不知去向了。如果真的如夜雨所说的,康雯是他母亲的话,那会不会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
老天,请不要这麽对待他们,他们已经经历了这麽多磨难,再也承受不住命运的捉弄了。
此刻楚铭远眼中的慌乱使他心痛,可是,他们不能再错下去了,他必须说出真相,尽管那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残酷的。
此刻他直视著楚铭远的眼睛,尽管有再多的不忍和痛苦,还是点头道:“对,我是康雯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你父亲的私生子,我想,对於你父亲以前的所为,你应该也有所听闻吧。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就在三年前,这就是我为什麽要离开的真正原因。”
“这……这怎麽可能呢?”这麽残酷的现实让他如何能承受呢?楚铭远的声音已经明显不稳了。
“哈…哈…哈,冤孽,冤孽啊!报应啊──!”唐婉如像疯了般又哭又笑,疯狂的程度仿如当年的林豔冰。
“这不可能是真的,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楚铭远木然地摇晃著康宁晨的肩问道,可惜得到的答案却是他的沈默。他转而向楚正德问道:“爸,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楚正德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无言以对。
“夜雨……怎麽会这样?我们……”楚铭远颤抖地说道,眼神慌乱不已。
“我们是兄弟,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康宁晨强忍心痛地说:“所以我们不可能,也不应该在一起。”
“不要!我不要这样!这不是真的……”楚铭远死命地搂著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激动地喊著。
“疯了!都疯了!铭远,他是你的弟弟啊!”看著这麽疯狂的儿子,一旁的唐婉如尖叫道。
楚正德看著这麽失控的儿子,走上前一边把他拉开,一边说道:“铭远,你不要这样,冷静一点,先放开他。”
“不!我不放,我一放手他又要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了。”楚铭远狂乱地摇著头,还是不肯放手。
好闷!感觉喘不过气来的康宁晨开始微微挣扎,趁著楚正德拉开楚铭远手臂的缝隙,他迅速地逃离了沙发,离他们几步远。

“夜雨!”想要伸手抓住他的楚铭远,被楚正德扣住双手压制在沙发上,只得无助地喊著他的名字。
看著为了自己而这麽狼狈楚铭远,康宁晨的心都要碎了,但是想到他们的关系,还是狠下心向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从口袋掏出了那个水晶吊坠,深深地看了一眼。
“夜雨,原来你一直带著它,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我不会在乎我们是什麽关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看到了那个他送给他的吊坠,楚铭远仿佛看到了希望,欣喜地说道。
“不!你也许可以不在乎我们的关系,可是我不能。从此以後,我们就像这个水晶一样,所有的事……都结束了!”康宁晨没有任何犹豫,将手中的水晶用力往地上摔去。
“啪!”随著刺耳的声响,水晶应声摔得粉碎。
“不──!”看著四分五裂的水晶掉坠,楚铭远凄厉地喊道。
“楚先生,楚太太,你们放心,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祝你们幸福!”康宁晨狠狠地说,心仿佛也跟著水晶摔成了碎片,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再见!”康宁晨看了眼已经不再挣扎,神情有点呆滞的楚铭远,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机场。
又是一个分离的场面,然而众人再次齐聚在机场,却是以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心情来面对。
“晨,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这一去真的不再回来了吗?”樊彦鳞伤感地说著,将手中的行李递给江宁晨。
江宁晨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真的放得下吗?”看著他憔悴的脸,樊彦鳞担心地问。
“我会努力去遗忘,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江宁晨淡淡道,只有自己知道那是多麽难的一件事情。
“晨……你知道……”樊彦鳞犹豫地开口,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说下面的话。
“什麽?”
像是下定了决心,樊彦鳞直视著他说道:“你知道这些天楚铭远为了找你,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吗?他甚至一天来我那里三次,求我告诉他你的去向,他憔悴了很多,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听说昨天还晕倒了,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呢,他……”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不要知道他的一切,你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你明知道……”江宁晨激动地对他低吼,心里的伤口好像又一次被活生生地撕开一样,痛得他无法呼吸。
“我知道,可是……他那个样子,仍谁看了都会不忍心的,他一再的求我,所以……”
“夜雨!”
这个声音!是他!他的呼唤!怎麽可能?江宁晨僵硬地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不可置信地看著机场入口处的那个人──楚铭远!连机场的人都被这声呼喊吸引了过去,看著那个虽然憔悴却依然出众的男人,向这边跑来。
“晨,对不起,是我告诉他的。”樊彦鳞一脸歉意地说完了被打断的话。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江宁晨痛苦地说道,手中的行李掉在了地上。
此时楚铭远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一脸焦急地搂住他,在他耳边悠悠地说道:“夜雨,不要走,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的举动引起了机场内多数人的侧目,而江宁晨只是木然地任由他抱著,毫无反应。
“铭远,你……没事吧?”细心的樊彦鳞发现楚铭远好像自己很难站稳似的,几乎将身体的所有重量,都压在了江宁晨的身上,而且……他的身上怎麽会有血迹呢?
“他是我的!”楚铭远茫然地转头看著樊彦鳞,像是怕他把江宁晨抢走,对他厉声道,独占般地将江宁晨搂得更紧。
“我知道,没人会跟你抢的。”楚铭远的异样使樊彦鳞惊讶,只得像哄小孩一样地对他说。
“喔!”楚铭远认真地对他点了点头,随即深情地看著眼前的江宁晨,右手在裤袋中摸索著什麽。
不一会,他将手举到江宁晨的眼前,一枚蓝钻的白金戒指躺在他的手心中。
“你……这是……”江宁晨震惊地瞪大了眼看著他手中的戒指,还有……他满手的血迹,此刻他才发现楚铭远的脸几乎没有血色。
“铭远!怎麽会有这麽多血?你哪里受伤了?”樊彦鳞上前扶住明显已经站不稳的楚铭远,鲜红的血迹不断渗出,格外刺目。
“啊?”楚铭远愣愣道,看了看手上的血迹,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他拉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手臂,上面触目惊心的布满了无数条血痕,鲜红的血从伤口不断地涌出,已经浸湿了他的袖口,沿著手臂滴到了地板上。
一旁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却毫不在乎道:“这个啊,一点都不痛啊!因为这里好痛,痛得喘不过气来了,所以我才想出这个办法,可是好像还是没什麽用呢!这里还是会痛。你告诉我为什麽?怎麽才能让这里不痛呢?”楚铭远摸著胸口,一脸疑惑。
“铭远──!”
“不要!铭远──!”
在樊彦鳞和江宁晨的呼喊中,楚铭远向後倒去。
“叮──!”手中的戒指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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