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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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和胆怯苦苦纠缠著我,在千百回悱恻的梦中,我看见美丽纯洁如天使般的你,依然坐在那个四周围满花草的藤椅上等著我,眼神明亮如水滴。然而,当我醒来……
那是一种持续的疼痛,慢慢地啃食我的心灵,我告诉我的灵魂:要冷静,不要再满怀热情地等待,因为我的挚爱可能是一种错误的相遇。
我需要一个人来填补我受损的心灵,尽管那只是一个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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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当安夜雨以为自己就快窒息时,楚铭远离开了他的唇,他饱满而红润的唇,此刻在楚铭远的杰作下,更加鲜豔欲滴。
少了来自嘴唇的压迫,安夜雨大口地喘著气,单手抚著被吻的唇,面红耳赤地看著这一切的始怂恿者。
“没人教过你接吻要记得呼吸的吗?”楚铭远调笑的看著他气喘吁吁的俏颜,语带笑意。
“你…,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你知不知道…我是男的?”安夜雨对於他的这种行为百思不得其解,看著眼前这个一脸调笑的男人,顺著气窘迫的开口。
“知道,在你出手打过了我之後,我已经非常清楚了,我不认为一个女人能使出那麽大的力。”楚铭远继续调侃地说道。
安夜雨知道他说的是他那毫不留余地的一巴掌,虽然现在楚铭远的脸已经完全恢复,但当时那明显的手指印的确是自己的杰作,自知理亏的他还是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左脸额。
“至於我为什麽吻你,那是因为…我想这麽做,而我一向遵从我的**。”楚铭远一副理所当然、惟我独尊的口吻,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一双迷人的眼睛更是电得人不知所措。
“什麽?你就为了这个原因就去吻一个男人?难道说你是同性恋?可是樊彦鳞明明说……”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能张狂到这种地步,就为了他想而夺去了他的初吻,而且还是一个男人的吻,但是樊彦鳞明明说他对男人没兴趣的。
“你跟樊彦鳞很熟吗?”楚铭远冷然道。
“樊彦鳞是我老板,我跟他当然…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只是主顾关系?”这个男人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一脸的微笑,现在却目露凶光,一脸怒意,自己有得罪他吗?害得他连说话都有点心虚。
“喔?资料上好像有写到这一点,不过…以後你跟他就没有任何瓜葛了。”看他一脸心虚的表情,楚铭远好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缓缓开口。
“什麽资料?什麽又是没有瓜葛?”安夜雨被他毫无头绪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只能疑惑地看著他。
“如果没有资料的话,你以为我是怎麽知道你的名字的?所谓没有任何瓜葛的意思,就是我今天已经替你跟他辞职了,不然他今天怎麽可能没去酒吧呢?”
“什麽?你怎麽能这麽做,你有什麽资格这麽做,你知道吗?那是我从打工以来拿薪金最多的一份工作。”看著楚铭远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简直气愤到极点,无法控制的对他吼道,一心只想著没有了这份薪水不薄的工作贴补家用,妹妹该怎麽办?家里该怎麽维持。
“资格?那我就给你资格。”
“你想干嘛?啊─!”安夜雨的叫嚣声顿时消失在他突如其来的吻中。
这个吻激烈而粗暴,不像之前那麽柔情似水,完全是一种掠夺。
他狠狠地撬开他的牙关,猛烈地咀取,当他退离他的唇时,安夜雨本就发红的嘴唇已被吻得发肿。
楚铭远用力捏住他的下巴,眼神炽热而尖锐的看著一脸被吓傻的安夜雨,表情严肃而冰冷。
他什麽会变成这样,他不应该会变成这样的,就因为他那句“你没有资格吗”,以前冷静沈著的自己到那里去了,他不是只想把他当成一个替身吗?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事情好像有点不受控制了。
“你要资格是吗?那我就告诉你,我要你成为我的,你的心、你的人、包括你的一切。”楚铭远沈声道,又亲吻了一下他红肿的嘴唇,感觉他的味道清新而甘甜,他好像有点上瘾。
“你…,你…”楚铭远来势汹汹的吻著实惊呆了他,全身如被电击般麻痒的陌生感觉令他感到害怕,他拼命抵抗著这种奇异的心慌感,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心动了。
“据我得到的资料,你家的生活状况很糟糕,我要你做我的人,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觉得如何?”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楚铭远根本不愁他会不答应。
“为什麽?为什麽是我呢?”安夜雨低下头悠悠的开口,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落寞,好似提问,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啊?”
“你为什麽要我?”再度抬起头,此时的安夜雨眼中一片平静,似水的眼眸清澈而明亮。
“没有为什麽?”楚铭远望进他水波流转的双眸中,呼吸突然一紧,但还是冷冷道。
“什麽又是没有为什麽呢?”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安夜雨的这些问题仿佛戳到了楚铭远的痛楚一般,他变的有些烦躁,连表情也开始变得不自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会接受,请原谅。”望著眼前冷酷而不带任何温度的深邃眼眸,安夜雨不知道自己为什麽非要知道这其中的答案不可,甚至变得歇斯底里,自己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为什麽会这样?也许换了其他人,遇到楚铭远这麽出色的人,或许不用他开口,已经不图任何回报地扑了上去。
“如果真要有什麽原因的话,那就是你长得很像我所爱的人,其余的我不想多说。”说著这话的楚铭远,思想好像飘得很远,眼中流露出无比的寂寞和心痛。
听完他如此冷漠的回答,安夜雨感觉心中有一种痛在慢慢滋长,泛著阵阵的酸意,让他感到无比陌生而害怕,且愈演愈烈,越想摆脱,却越痛彻心扉,这种痛好像……
“呵呵,原来如此,呵…呵…。”
“你笑什麽?”觉得他越来越怪异的楚铭远不解地看著低笑不已的安夜雨。
“哈…哈…没什麽,真的没什麽,哈……你不用管我。”安夜雨突然大笑出声,情绪激动地摇头摆手道。
此刻他终於知道这些天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那股驿动是什麽了,他知道这些天夜不能寐的原因,也明白了心中的那份不安,原来在自己第一眼看到这个冷漠的男人时已爱上了他,前後也许不到一秒锺的时间,只是自己不敢承认,明明知道不可能,想压抑住这份骚动,偏偏适得其反。
如果自己不是这麽刨根问底,相信他是因为爱他才想要他,而不是想把他当作为一个替身,是不是反而会更快乐呢?但是…,他能甘心吗?这是自己第一次的爱恋,如果说他爱上一个,然而他却是自己不可想望的对象,那他是不是真的……太过痴心妄想了呢……,这是一份错误的爱,不容於世的爱,如果他深陷其中的话,他将万劫不复,他要乘现在还来得及,把这份爱扼杀在萌芽的时期,因为他不想再心痛下去…
“你真的没事?”安夜雨似笑非笑,又欲哭无泪的表情,根本不像没事的样子,看著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的他,楚铭远还是不放心的问。
“我真的没事,对不起,楚先生,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下定决心的安夜雨恢复正色,斩钉截铁道。
凝视著他深邃而幽黑的眼眸,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著,感觉自己又要沦陷其中的安夜雨忙转移视线望向窗外。
“没关系,你会答应的。这个手机是给你的,如果想通了,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楚铭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崭新的手机,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安夜雨的口袋里。
他并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纠葛,安夜雨正准备伸手把手机掏出来还给楚铭远之际,他却突然探身上前。
“你…”在他闭眼躲闪之际,楚铭远却打开了他身侧的车门,冷冷道:“你可以下车了。”
被他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行为震住的安夜雨,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著眼前毫无表情的楚铭远。
“我说你可以下车了,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三遍。”看著还发著愣,没有任何动静的安夜雨,楚铭远不耐烦的再次开口。
“可是手机…”感觉到楚铭远投射过来的骇人眼神,安夜雨不敢多言,只能迅速的下了车。
“砰─!”车门在身後被无情的关上,听到车子急驰而去的声音。他看著手中那只泛著银色金属光泽的手机,感觉它就像它的主人那般冰冷。唇上还残留著他的气味,他不需要一切能让他想起他的东西,时间会冲淡一切,这份爱恋也会随之而去……,安夜雨毫不忧郁的将那只崭新的手机用力抛向远处,手机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漂亮的抛物线,他头也不回的走向来时的那条路……

“Shit!该死!该死!”楚铭远用力地锤著方向盘,心情更是烦躁到极点,嘴中不停地咒骂著,车子在凌晨的街头狂飙,想要借此来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
“Shit!”自己到底是什麽了,明知道最後他肯定会屈服的,为什麽对於他的拒绝还是如此在意呢?看著他忧郁仿佛受伤的晶亮眼眸,自己甚至会感到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夹杂著一种心虚的感觉,他居然还毫无风度的把他一个人扔在街头,自己却好像落荒而逃般扬长而去,他在自己的心里不是应该只是个替身吗?
“楚铭远,你的冷静到哪去了?你的冷漠哪去了?还有你的风度呢?你这到底是怎麽了?”楚铭远懊恼地自问著。
一定是因为他和他的“天使”长得太像了,所以他才会失去往日的冷静,一定是这样的,楚铭远不停的说服著自己,他只是个替身。
看著手背上那个淡淡的牙印,他的脸上才微微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思绪也仿佛飘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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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时间才走到了这个街道,心里还是无法平静,只觉得好累,也许累的不是身体,而是他的心吧。
望著不远处的家门,他强作精神的向家门走去,走到门口时,才发现门是敞开著的,好像有损坏的痕迹,家里更是灯火通明,安夜雨心下一紧,不详的感觉逐涌上心头。
走进他那个简陋的家,在玄关处便听到了母亲的哭声:“程光…,这可怎麽办啊?没想到我们躲了十年,还是没能躲过这场灾难,现在小丽又……,呜呜…。一阵哽咽过後,母亲的声音已变得有些沙哑:“如果…小丽有个三长二短……,呜…呜…那要我可怎麽活啊……”
“你哭也没用啊,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们过了十年安稳的日子,没想到……”父亲的语气中带著明显的无奈和痛苦,似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爸、妈…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实在忍不住推门进屋的安夜雨,被眼前一片狼籍的屋内吓了一跳,本来已经很简陋的家此刻更是惨不忍睹,各种日用品砸了一地,母亲坐在一片狼籍中痛哭流涕,父亲则一脸痛苦地蹲在角落。
看见是他回来了,父亲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母亲则好像看到了点希望般,哭道:“夜雨…夜雨,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咳…咳……,夜…。”由於一时心急,安母说话时被呛到,安夜雨忙上前搀扶起她,边帮她顺气,边担心地问:“妈,你没事吧,有事慢慢说,这到底是怎麽啦?”
“夜雨…呜…呜…,这可怎麽办啊?呜…呜…咳…”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的安母,还是一个劲的哭著,两眼已经通红。
“妈,你不要急,先歇会。”安夜雨搀著安母坐到刚扶起的椅子上。转头著急地问著还算冷静的安父:“爸,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到是说啊?”
安父仰起绝望的脸望著他,摇著头娓娓道来:“这件事要从十年前说起,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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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楚宅。
他以为再也不会和那个人有任何交际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人是不是都逃不出命运呢?望著眼前这扇让他感到心寒的豪华铁门,下定决心的安夜雨上前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一个穿戴工整的老年人走了过来,看上去应该是这里的管家,管家在看清来人後,先是一愣,好像想到什麽似的,不可思议的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在他尖锐的眼神下,安夜雨感到浑身的不自在,正准备开口之际,老人却先已公式化的开口:“请问先生您找哪位?”老人的嗓音铿锵有力气,但冷冷的不带一点感**彩。
“喔,您好,我姓安,我想找楚铭远先生,麻烦您通报一声。”安夜雨恭谨的鞠了个躬,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请您稍等一下。”老人再次看了他一眼後才走开。
尽管安夜雨认为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位老人,但是,在老人眼中仿佛有著什麽,而且应该跟他有关,但是那又是什麽呢?
三天前父亲告诉他,原来十年前,他们是为了逃债而搬家的。当时妹妹的病情危在旦夕,一定要马上做手术,但是家里根本拿不出那麽昂贵的医药费,亲戚看到他们更是敬而远之,父亲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得向高利贷借了一笔钱,心知自己还不起债的父亲,在妹妹出院的第二天就带著他们举家搬迁了。但是没想到他们过了十年的安稳日子,高利贷却找上了门,限他们在三天内还债,否则……。妹妹又在那天受到了惊吓而住进了医院,这无非是雪上加霜,现在家里更是一贫如洗,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父亲更是在一天内白了头。
为此,他曾找过他唯一的朋友樊彦鳞,但是,他公司的员工却说他在国外的分公司出现了财务状况,他出差最快也要半个月才回来,正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今天已经是高利贷要求还债的最後一天了,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想起了楚铭远,虽然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然而他不能为了自己而看著一家人坐以待毙。
此刻老人已向自己缓缓走来,他也收回了思绪。
“安先生,我们少爷让您进去,您从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然後右转,那有一个很大的温室,他就在那里面等您。”老人打开了门,向他摆出了请的姿势,还是一副公式化的口吻。
“好的,谢谢。”安夜雨按照他的指示,走进了这个如皇宫一般的地方。然而身後的那道视线却使他不自在的挺直了背,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直至他走到中央公园旁的大厅时,才停下了脚步,这不禁让他想起了与楚铭远第一次相遇的情景,还有他那毫不留余地的耳光,不知不觉紧闭的双唇微微向上钩起,露出了这两天唯一的一个笑容。
沿著小道走到尽头,右手边是一片空旷的草坪,草坪是刚修剪过的,空气中还散发著清新的青草味道,可眼前的那个建筑却使他愕然,心里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也许并不能称它是一个建筑,因为它只是一个相当大的温室花房。
但是怎麽可能呢,楚宅的花房他怎麽会感到熟悉呢,一定是自己太多心了,大概花房什麽地方的都差不多吧,也许只是自己以前见过跟这个差不多的吧,安夜雨感觉有点微微头痛,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著自己不要想太多,他走上前轻轻地推开了这个花房的玻璃门。
走进花房後使他更愕然的景象呈现在眼前,他对花房里的摆设,甚至连花草树木的品种都感到一样的熟悉。但…,怎麽可能?怎麽会有这样的事,不可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花房的中心应该有……
“呃…”当他好像要想到什麽的时候,头却痛得使他呻吟出声,头痛欲裂的感觉使他无助地蹲下身子,额上冒出了大大的汗珠,眼睛更是痛得睁不开,牙齿紧咬住已痛得惨白的下唇。
“你怎麽了?”低沈而浑厚的嗓音从上方传来,往日冰冷的语气此刻却流露出明显的担心。
“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痛。”安夜雨虚弱地回道,为了使自己的疼痛有所缓解,他试图锤打著自己的头。
“你干什麽?不要这样。”阻止他这般痛苦的行为,望著他惨白的脸色,楚铭远感到心中一阵心疼,迅速低下身将他打横抱起。
“你…放我下来。”为什麽这个男人总是这麽霸道呢?感觉自己被凌空抱起的安夜雨虚弱的挣扎著。
“该死,不要动。”看著他这麽不爱惜自己,还试图逃离他的怀抱,楚铭远感到没来由的生气,语气更是恶劣到极点,瞪了他一眼後,抱著他大步的向温室深处走去。
被他气势震住的安夜雨停止了挣扎,只能任由他抱著自己,楞楞地看著一脸寒霜的楚铭远,感觉著他温暖的怀抱,安夜雨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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