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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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侧脸在阳光下好美!美的好像伸手想拿某样拿不到的东西,而引发无限悲伤的神情。
我到底在期待什麽呢?明明知道不可能,命运还是戏剧性的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
我真的不太了解什麽是爱情,也不知道是何时,如何开始的,有一天,心脏就会像早晨的闹锺般响起,告诉我,铃……开始恋爱的时间了!有人说过,恋爱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然而我最初、最刻骨铭心的恋爱却是一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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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铭远抱著他来到花房深处,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片将近三十个平方的空地,空地边摆放著一张深褐色的藤椅,看上去已经稍有年头了,藤椅前还摆放著一张同样用藤条编制而成的桌子,桌上玻璃杯中的绿茶还冒著冉冉的热气,四周则围绕著各色的花草,可见花房的主人是个会享受之人。
楚铭远将他抱至藤椅边,当安夜雨以为他会放下自己之际,楚铭远却抱著他直接坐到了藤椅中,把他像婴儿一般抱在怀里,头则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这样暧昧的姿势使安夜雨面红耳赤,抬头正要抗议,却触及到楚铭远担心、寂寞和害怕的复杂眼神,那是一种令人心痛的忧郁色彩,这也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脆弱的他。
当楚铭远温暖的手掌抚上他早已停止疼痛的额头时,安夜雨心中涌现出一股无比的暖意,像是被催眠般,他轻轻拉下了楚铭远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同时也注意到了他右手背上那个浅浅的咬痕,没来由一股罪恶感涌上了他的心头,下一秒他做出了让他自己也为之费解的举动,他抬起了楚铭远的手,在他手背的咬痕处印上了一个轻柔的吻,像是赎罪,又像是安抚。
但没想到的是,楚铭远却如被他的吻烫到般,迅速的抽回手,同时也把他放在了藤椅上,起身背对他冰冷地说道:“你干什麽?头不痛了吧?”
“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请原谅。”安夜雨好像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般突然回魂,直觉告诉他楚铭远这一系列激烈的反应,是由於自己冒然的举动惹起的,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能向他道歉。
“没什麽好道歉的,说说你今天的来意吧。”楚铭远转身恢复一脸平静的坐到了安夜雨的身边,仿佛刚才的一切没发生过一般,但在他锐利的眼神中却闪烁著一丝丝的慌乱。
“其实我今天来是因为…因为…我……”对於将要说出口的事情,安夜雨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好。
“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的来意。”在安夜雨不知道如何开口之际,楚铭远却接下了他吞吞吐吐的话。
“啊?什麽?”安夜雨不可置信地望著楚铭远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但见他幽雅的端起桌上的绿茶,浅尝了一口。
“我给你的手机被你仍了不是吗?不然你不会自己亲自跑一趟,想要告诉我你想通了吧?”楚铭远放下茶杯才转头看著一脸惊讶的安夜雨。
“啊?你怎麽会知道?”安夜雨脱口而出的问道,随後想想又不对,这样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这麽说不就等於承认了自己把他的手机给仍了吗?忙改口道:“我…不是的,其实…怎麽说呢,哎呀…,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说了。”
“呵呵,看来我猜对了。”看著他窘迫的样子,楚铭远深邃幽黑的眼睛眯了起来,性感的薄唇也微微上扬。
“我…”安夜雨愣愣地看著楚铭远嘴边坏坏的笑,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为什麽自己总是不能摆脱对他的那种爱慕之情,就算一再的告戒自己,也毫无用处,只要像这样看著他,仿佛就可以忘了所有事。
“怎麽?我脸上有什麽值得你研究这麽久的地方吗?”楚铭远调笑地看著两眼瞪著他发愣的安夜雨。
“对…对不起。”经他一提醒,安夜雨脸红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自己刚才肯定是一脸花痴样地盯著楚铭远看,大概只差没流口水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家?对了,今天他的正事还没说呢?他来找楚铭远的真正原因是……,都怪他没事长那麽迷人干什麽?
“对了,我今天找你是为了你上次的提议,是不是我……我…答应做你的人,你就什麽都答应我?”安夜雨紧闭上双眼,下定决心的说出他的来意,但是,他说到後面几个字时,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什麽?我听不见,请你说大声一点。”楚铭远明显为难他。
“我是说,我答应……”应他地要求,安夜雨用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敷衍道。
“看来你是没什麽事了,既然这样,我就不奉陪了。”楚铭远欲起身离开。
“你怎麽…?我是说我答应做你的人,但你也要答应我的要求。”情急之下,安夜雨只能抓住楚铭远的手,抬头气呼呼地瞪著他,对他吼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要求,你现在最缺的无非是钱,还有你家的麻烦我同样很清楚,其实,在你踏进这个花房之前,所有的事我已经找人替你摆平了。”
“这怎麽可能?你说的都是真的?”安夜雨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麽做。
“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还是你不相信我呢?”安夜雨脸上的不信任,使他明显地挑眉。
“没有,只是…”楚铭远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再说他也没有跟自己开玩笑的必要。那就是真的,他怎麽会知道那麽多,他又为什麽会这麽做呢?
“只是你不清楚我为什麽会知道?为什麽会这麽做,对吗?”楚铭远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般,说出了他心里的话。
虽然很惊讶楚铭远怎麽会看穿他的心事,但被说中了心事的安夜雨,也惟有点头不语。
“难道这不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吗?我只是先满足了你的希望罢了,不是吗?至於我为什麽会知道,我还是那句老话,这一点都不难。”楚铭远挺直腰板,双手插进裤袋,一派悠闲的说著。“然而,我现在所在意的是,你知不知道做我的人,所代表的意思?”凝视著安夜雨精致的五官,楚铭远等待著他的答案。
“我…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以後你让我做什麽,我都会尽我的全力去做的,这样你满意了吧?”安夜雨直视著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凝视著安夜雨真诚而晶亮的双眸,此刻太阳光折射在玻璃上洒在他的四周,使他看上去纯洁如天使,楚铭不禁远想起了十三年前在孤儿院花房的情景,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手轻柔的抚上安夜雨凝脂般的脸,眼神逐渐变得炽热,唇也不自禁的轻轻吻上了他的。“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十三年,在千百回悱恻的梦中,我看见美丽纯洁如天使般的你,依然坐在这个藤椅上等著我,眼神明亮如水滴。我爱你,你会爱我吗?”楚铭远边吻著他,边深情地说著,已分不清是梦幻或是现实。
“会,我爱你。”安夜雨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低声说著。原来,楚铭远又把他跟他的爱人搞混了,他是如此深情的爱著那个人,不管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爱得如此小心翼翼,深入骨髓,那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人呢?能让这个如君王般冰冷的男人爱上的到底是什麽样的人呢?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去妒忌那个人,从踏进这里开始他就有了做一个替身的觉悟,但,为什麽现在听到楚铭远无意间流露的真情却如此心痛呢,痛得心好像在滴血一样,这是一种濒临死亡地疼痛,好像曾几何时,他的心也这样痛过,泪也在无声无息间滑落。
“你…”尝到唇边的咸味,楚铭远不明所以地摸著湿润的脸额,当他看到安夜雨脸上的泪时,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他刚才说了什麽?他怎麽会把现实和梦境搞混了呢?安夜雨,只是个替身而已啊,自己怎麽会情不自禁地说出了那些话?好像碰到他一切都不对了。

“对不起,我…是因为想到家里不用再担心还钱的事,所以太高兴了,才…,真是对不起。”安夜雨狼狈的用手背擦著脸上的泪。到底是怎麽了,他从来不轻易落泪的,为什麽现在却这麽脆弱,连借口也说得毫无说服力。
看著安夜雨梨花带泪的模样,对於他的说法,楚铭远虽然一脸的狐疑,但他还是用著他一贯冰冷的口吻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明天就到楚氏企业来找我,没别的事,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我知道了,那楚先生我走了。还有,谢谢你。”安夜雨实在不能明白一个人的性格怎麽能这麽喜怒无常,到底是什麽原因造就了他这种性格呢?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对他下起了逐客令,既然楚铭远都开口让他离开了,他也没必要赖在这里,安夜雨转身逃也是似的离开了花房。
望著安夜雨离去的背影,楚铭远突然有一种落寞感,有一种想把他追回来的冲动,但他始终没这麽做。为什麽每次都是他赶他离去,偏偏却是自己有一种临阵脱逃的感觉呢。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看到他的泪使他不知所措,心脏像被人刨去一般的疼痛,可怕的疼痛感,难道自己……不会的…,可是当他吻上自己的手背时的那种震撼,那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感觉又是什麽呢?
他为什麽要流泪呢?他的泪是为谁而流的呢?他眼中的悲伤又是为了谁呢?是为了他吗?
“哎哟!”
“啊!”只顾著低头一路小跑的安夜雨,同前方走来的人撞了个正著。“老先生,您没事吧,真对不起。”看著被自己撞倒在地的老先生,安夜雨忙上前搀扶。
“不碍事,小姑娘你没事吧?”老先生边起身拍著身上的灰尘,边客气的回问。
“老先生,你弄错了,我不是小姑娘。”安夜雨觉得眼前的老先生好眼熟,总觉得某人跟他长得很像,是谁呢?同样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子…
在安夜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同样打量著他,且用著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在脑海里搜寻著什麽。
对了,他想起来了,楚铭远和这位老先生长得很像,难道……,察觉对方用著同样的眼神打量著自己,安夜雨开口打破了僵局:“老先生,你…真的没事吗,为什麽这样看著我?”
“哦,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对方虽然这麽说著,但眼神还是没离开他的脸。
“老先生?”虽然他经常会被人误认为是女孩子,但像这样一直对著他看好像也不是很礼貌吧?虽然对方是一位老先生,难道楚宅的人都有盯著人看的习惯吗?安夜雨心里嘀咕著。
“哦,对不起,只是看到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对方收回了视线,悠悠地开口。
“没关系,老先生莫非是楚宅的…?”看老先生如此气度,老当益壮的样子,安夜雨对於他的身份已猜到了七八分,只是还不敢确定。
“呵呵,年轻人,我想你也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吧?”谈及自己的身份,对方马上笑眯眯地说道。
“我想您一定是楚正德先生了对吗?楚先生,您好!”安夜雨马上意会到他的意思,心想这老先生果然跟那个人是父子,难怪连说话的口气都这麽像。
“好聪明的孩子,你是铭远的朋友吗?”楚正德问道,随後想想又摇头道:“可是,铭远这孩子一向孤僻,冷漠、性格又怪异,我也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麽朋友啊。”
“呵呵…呵呵…,楚先生您真会开玩笑,其实我也算是他的朋友吧。”安夜雨心想这个楚正德还真奇怪,哪有这麽数落自己儿子的。
“喔,呵呵,你看我,怎麽数落起自己儿子的不是来了,让你见笑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温和有礼,长得又眉目分明,很是讨他喜欢,可是铭远孤僻的性格怎麽可能会交到这样的朋友呢?
“哪里,楚先生,其实楚先生,喔,我是说铭远,他的性格虽然很怪,但也不是完全让人难以接近啊。”安夜雨也算是陈述事实。
“唉,铭远啊,原来性格还算好,但是自从十三年前跟我去了一趟孤儿院後,就变得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害的。”楚正德边说边摇著头,好像楚铭远这种性格是他造成的一般。
“孤儿院?是什麽事呢?楚先生您能告诉我吗?”安夜雨真的很想知道造成楚铭远这种性格的真正原因,所以性急地追问著。
楚正德看他如此关心自家儿子,心感安慰,娓娓道起了往事:“唉!那年正巧是铭远十五岁的生日,我带著他到孤儿院去捐款,结果仪式结束後,却不见了他的踪影,经过一翻寻找终於在孤儿院的花房找到了他,当时他的手背不知被谁咬伤了,我怕他受细菌感染,非要拉著他去医院,他却拼命挣扎说什麽也不去,偏要说在花房看到了天使,要去找天使,我以为他说胡话,就命人把他架走了。第二天他自己又去了孤儿院,结果根本没找到什麽天使。过後他还是去了好多趟孤儿院,但始终没找到他所说的那个天使。五年後孤儿院拆了,他就索性把孤儿院整个花房都搬回了家,没事就一个人躲在花房里,执著地守著他的天使出现,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怎麽了,时间一长,性格就变得有点孤僻,冷漠而不近人情,现在连我都怀疑他在孤儿院是不是真的碰到了天使,才会……”楚正德话还没讲完,就发现安夜雨已经转身跑开,忙喊道:“喂,年轻人,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这孩子为什麽长得这麽像晨羽小时候呢?他们不是已经……,怎麽可能呢?应该不会的。”望著安夜雨远去的背影,回想著他的长相,楚正德自言自语地说著只有自己听得明白的话,陷入沈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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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後,楚氏企业。
众所周知楚氏企业是由珠宝生意起家的,後来又涉及到房地产、旅游业、物流等等一系列赚钱的行当,是商业界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他现在则身处楚氏企业的三十八楼,这里是楚氏企业最高领导人楚铭远的办公室,至於他为什麽会在这里,到现在他还是没搞清楚状况。
自从半个月前他答应做楚铭远的人开始,他就要求他到楚氏企业工作,而工作的内容竟然是做他的私人秘书,也可以说是他的特别助理。其实楚铭远自己有三个能干的秘书,所以秘书的工作根本用不上他插手。这半个月,他每天的工作内容只限於早上提前半个小时帮楚铭远打扫办公室,让他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他。上班的其余时间则只要帮他倒倒咖啡、看看报纸、接接电话而已,这麽轻松的工作,工资却比之前高了好多倍。当然,对於他这个名不副实的秘书,还是有很多人保持否定的态度,但碍於楚铭远而没人敢吭声。
正如楚铭远说的,他不仅帮他家还清了所有的债,还让他妹妹住上最好的医院,受最好大夫的诊治,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但是,现在的生活虽然轻松了很多,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
加上楚铭远呼冷呼热、若即若离的性格更让他无法招架,他时不时的会对他温柔如水,一转身又冷言相对,虽然那天他知道了造就他这种性格的直接原因,也清楚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计较什麽。却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的爱他,尽管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个替身,但他还是贪恋著本不属於他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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