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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十分凶险，”曹腾老爷子睁开眼睛，眸子里露出精光，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涉及谋反大逆，得处处小心，不过此次案件涉及人数众多，得益最多的群体却只有一个！所以，幕后操纵者就是……”
“十常侍！”戏志才斩钉截铁地说道。
曹腾老太爷赞许地看了戏志才一眼，点点头，继续说道：“嵩儿说十常侍一箭三雕也有道理，其实十常侍此次出手目标明确只有一箭！”
“一箭？”众人心下茫然，不解地看着曹腾老太爷。
戏志才沉吟片刻，说道：“老太爷的意思是说，十常侍这最主要的一箭目标是皇上？”
曹腾老太爷点点头，说道：“不错，十常侍想要的不是这些人命，而是如何掌握住皇上，再说深点是如何掌握住皇上的权力，手中有了皇帝的权力他们就会高枕无忧！这一次出手一方面出了王甫的一口恶气，宫里的王安说过此事，王甫跟刘悝要钱没有得手一直耿耿于怀，趁机报复。另一方面借机扳倒宋皇后让何贵人出头，这样十常侍对何贵人和刘辩就有了拥护之功，让何进在朝中出力，两处达成一体，十常侍就更安全了。再一个方面可以借机报复阿瞒，这一次西园刺杀案先是给刘悝栽赃，之后肯定给阿瞒栽赃，如果嵩儿害怕受牵连极力为刘悝辩护的话，这个赃就栽定了，皇上现在已经神智发昏，闹不好就会跌跟头，幸好朝会上没说话。”
“那么这跟皇上有什么关系呢？”曹伟不禁问道。
曹腾盯着曹伟说道：“皇上的身体华佗最清楚，现在也就是年轻还能挺住……现在朝廷内忧外患不断，赏灯楼刺杀案件皇上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这一次西园刺杀案肯定更让皇上惊怒攻心。刘悝谋反案再一起，只怕现在皇上谁也不会信任而专会信任十常侍。十常侍要的就是这一股乱劲，借机铲除异己，控制住皇上，控制住了皇上也就操控了整个朝廷。皇上酒色过度又胆战心惊，忧虑深重只怕年岁不永，等到皇上升天之后，十常侍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控制孤儿寡妇，何进又有勇无谋，届时就是十常侍的天下了。”
曹嵩急问道：“父亲，那现在怎么办？难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以退为进！”曹腾老太爷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为今之计只好以退为进了，先看看事态的发展。 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暂且隐忍。方今七国大水泛滥，地动不断，流民遍野，嵩儿可以引咎辞去太尉官职收敛锋芒。大汉足球超级联赛已经结束，阿瞒的虎豹骑退出西园宫廷宿卫，宫廷里的羽林虎贲对虎卫进驻宿卫不满，很容易栽赃嫁祸，虎豹骑转为京城治安巡防……还有，此案的核心在刘悝身上，刘悝当年年轻气盛但色厉内荏，现在已经是快入土的人了，他的几个儿子既傻又呆，不能生育，老朽绝对不相信刘悝这个老家伙会造反。这些情况要让皇上知道，或许可以扭转局面，不过，这些事情不能由咱们出头去做……皇上久居宫中沉溺玩乐，对刘悝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赶制甲兵之事如果不是凭空捏造肯定事出有因，可以派人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个老家伙可能已经凶多吉少，王甫此去渤海肯定不会让刘悝活着说话，只怕……”
“事情的真相可以让梅花虎卫查一下，老太爷，只怕什么？”曹伟紧张地问道。
曹腾沉吟半晌，皱着眉头说道：“只怕渤海那边已经是凶多吉少，更只怕事情还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张让、赵忠等人肯定还有后手，咱们时时小心就是了。俺这把老骨头也得进宫活动活动了，这帮小兔崽子跟他祖宗叫板……”
戏志才补充道：“渤海王刘悝的事情可以大做文章，借机挑起朝臣和清流对十常侍的舆论威慑，也许事情要好办得多，梅花虎卫查出真相后立即在朝野散布，相信十常侍会措手不及……”
第二日，曹嵩便借口七国大水，地震频仍，心不甘情不愿地提出要辞去了花了一亿钱买来的太尉官职。皇帝老大心情不好也继续按照规定卖官，曹嵩还去做他的大司农兼大鸿胪，负责七国赈灾事宜，原大鸿胪崔烈那家伙被群殴之后还躺在床上吐血呢。
曹操声称为严加防范刺客再次进入虎豹骑可以专门负责城内皇宫附近的外围巡防，刘老大批准，虎豹骑立即撤离宫廷。
不久，王甫便从渤海回来向刘老大汇报：经查，渤海王侍卫带的腰牌和刺客身上的腰牌一模一样，按照皇上吩咐已经敕令渤海王刘悝及王后宋氏自杀，宋氏家族二百多人一并斩首于市。渤海王府所有钱款已经收缴入国库。不过在查抄渤海王府的时候发现府内有一些密信，一并带来了。
刘老大看了看这些密信一声没吭，不过眼中杀气顿生，脸色极其难看，当即带着张让、赵忠等人就去了皇后宫中。
宋皇后婉儿还以为皇上想念他了，梳洗打扮之后带着笑脸迎了出来。刘宏根本不搭理她，坐在一边冷笑，皇后婉儿一时不知所措。以前小两口恩爱非常，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色衰爱弛，已经难得皇上欢心了么？婉儿才二十岁呀……
当张让在皇后寝宫之内翻出了巫蛊射偶人递到刘宏手里的时候，皇后宋婉儿直接傻了眼。
刘宏上去就是一个大耳瓜子紧接着就是一脚，把皇后宋婉儿踹出去老远，骂道：“你个贱人，貌似贤淑温良，其实心如蛇蝎，在堂堂大汉正宫之中就敢整天算计朕的天下，不但想要朕的命，还想要朕儿子的命，你这个毒妇……”
刘宏心中窝的火终于爆发，火起上顶感觉头昏脑胀，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宋皇后撕心裂肺的喊冤声渐渐远去……
皇后宋婉儿被幽禁在掖庭暴室（注1）。掖庭令是段珪，暴室丞就是王甫。
红烛初上，夜色沉沉，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但在刘宏的心却似掉进了三九的冰窟窿。
刘宏快被气疯了，身体很是虚弱，精神快垮了，躺在榻上一个人沉默不语，大殿四处没有声息，死气沉沉。张让、赵忠等侍立在一侧，眼中都流露着阴险的神色：快了，皇上快撑不住了，再上一把火。
半夜十分，刘宏还是睡不着，寝宫灯火通明。把灯火熄了吧刘宏老是做噩梦，黑黢黢地大殿里好像四处都隐藏着杀机，点上烛火又睡不着，焦躁地难受，最后大喊大叫地把王安叫进来去传美人来侍驾，吃过华佗配的药之后和美人研究泄火安眠法，不过今夜身子扛不住，不能高高在上，只能屈尊在下了。
事后身子极度疲惫，好不容易睡过去，刘宏就梦见很多无头鬼拿着刀在后面捅他，吓得他大汗淋漓想喊喊不出来想跑又跑不动，最后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发现是那个侍驾的美人正压在他身上，用一双玉臂紧紧揽住他的脖子。刘宏勃然大怒，挣脱出来一脚把美人踹下榻去，叫人拉出去砍了。
刘老大的精神已经接近于崩溃。刘宏不敢再闭眼了，突然发现案子上有一卷没有打开的竹简，刘宏很是好奇，打开来看，不禁愣住。上面写的是渤海王刘悝已经病入膏肓，加紧赶制的甲兵是渤海王刘悝操办自己的后事准备墓葬用的，渤海王两个王子三四十岁非傻即呆整天玩尿泥……
刘老大以为是在做梦，拿着竹简好好看了看，依然没错，赶紧扔了竹简，叫来王安伺候着穿上衣服就直奔暴室。
当刘宏走进暴室的时候吓得一哆嗦，他看到的是已经悬梁自尽的皇后宋婉儿——那双暴起的眼睛里满是还没有散去的惊恐和幽怨，脸上似乎还挂着泪水，正死死地盯住刘宏的眼睛，一只青黑的大舌头耷拉在外面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尾随进来的太监、宫女一见如此情状都大叫一声“妈呀”就往外跑……
刘宏一个人在暴室外面呆立了很久，周围的一帮小太监、小宫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都猫着腰装死：太可怕了，早听说后宫是个血腥的所在，还真没见过，今夜算是开眼了，昨天还是一个亭亭玉立的活美人，今夜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死尸体，那双美眸早就散去了昔日的妩媚，留下的只有惊恐、愤恨和幽怨……
汉灵帝刘宏冷冷地说道：“拉出去埋了吧！”
回到西园，刘宏自己一个人浸泡在西园裸泳馆内，静静地发呆，他想起了和宋婉儿大婚的那一天以及此后的恩爱生活，又想起了此后他对婉儿的冷落，这事也不能怪张让和赵忠献上的花样玩法，谁让自己是个男人喜欢美女来着，现在想起来婉儿的好……
短暂而温馨的回忆之后就是一片黑暗，刘宏直感觉有一只黑色的大手正在把他推向无底的深渊，而最可怕的，是他却不知道这只黑手从哪里来！
此时的张让府内，十常侍成员们正在听小黄门王甫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在暴室内折磨皇后宋婉儿的高明手段和情景。
王甫**道：“暴室是什么地方？你就是喊破喉咙皇上也听不见呐！”
段珪是当事人之一，两眼放光地说道：“啧啧……皇后的肤质真不错，白皙滑腻，两条那可是真叫一个白……叫得也欢实……”
十常侍其他成员极力发挥自己的想象，纷纷**不止。蹇硕赔笑着沉默不语。
这个世界上最能意淫的不是男人，而是太监。
张让看了看赵忠，看了看蹇硕，又看了看王甫，嘴角一动，眼神有点阴暗。
旁边角落里坐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家伙也跟着笑，但是不敢十分张扬，一半**一半媚笑，所以笑得很古怪也很难看。
正是那个给刘老大端肉盆喂狗的家伙，中黄门王安。
注1：
掖庭，掌管皇宫宫女及供御用的杂务，兼管宫中的诏狱，由宦官出任掖庭丞管理。掖庭丞侍从在皇帝左右，权势颇重。名义上隶属少府。
东汉掖庭有暴室丞一人，位掖庭令下，由宦官者任职。宫同妇女有病者，均到暴室就医。皇后、贵人有罪，亦就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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