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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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宇秋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笛,肯定道:“这不是我的东西,你一定弄错了。”
全彬也同样肯定道:“负责迎客馆舍的家明师兄就是从你那堆破布里找到的嘛,他说就在那堆破布里,肯定是你的。平时他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在那里的。”
萧宇秋奇怪道:“我不记得我有这东西啊?或许是沈耀大哥的?”
全彬道:“沈耀大哥也是在此处,就在前边两排屋子里,我方才已经问过了,他说不认得这东西。”
“那,那,那会不会是令月姐大姐的东西?”萧宇秋犹豫道。
全彬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吧?那家明师兄说似乎没人碰过那些东西。再说了令月师姐的笛子怎么会放在你的衣服里?”
萧宇秋“嗯”了一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接着全彬道:“你还要洗漱什么吗?该去晨训了。”
萧宇秋问道:“什么晨训?”
全彬不耐烦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萧宇秋当然不需要什么准备啦,这几年来他的生活跟整洁绝对不沾边。而昨日在他洗澡之前令月和沈耀也是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忍得住萧宇秋身上的浓烈味道。
在弟子的屋舍前面那片树满奇怪物体的空地前已经是站满了人。全彬带着他走到最后一排的末端,对他道:“晨训就是我们这些弟子每天早上必做的一个功课而已,很简单的。”
萧宇秋身边的不少人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师弟,萧宇秋没有在意这些目光。他问道:“什么功课?我也要做么?”
全彬道:“你当然要做了,你现在已经是方寸山的弟子了,自然要和我们一样。放心吧,很简单的。”
萧宇秋点点头,踮起脚尖想看清楚前方的状况,但是他实在是太瘦小了,无论他怎么做都只能看到许多许多的背脊。
一道悠远的声音响起,犹如晨钟暮鼓般荡人心扉:“静息,深吸,吐纳。”
全彬一捅萧宇秋,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道:“快照着做。”
萧宇秋只得跟着那声音的指示来做,静息,深吸,吐纳。虽然只是如此简单的动作,萧宇秋经竟觉得胸中有些隐痛难受。
“背诵,道德经。”
萧宇秋自然也是读过道德经的,但是他并未读完,更别提背诵了。全彬轻声道:“你若不会就先跟着我们念吧,我们背一句,你在心里默念一句。”
萧宇秋点点头,一边在心里回想自己读过的前半本道德经,竟然还能记起来不少。
众多弟子齐声背起道德经来,萧宇秋心中不免惊讶,这么多人一起背书那声音竟然如此整齐,丝毫听不到岔音。他跟着一起念将起来,越念心境越通明,那念道德经的声音似乎将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萧宇秋对自己身体的感觉都不清晰了。但是远处的,云间的事物变得离自己近了不少,似乎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渐渐的背到了萧宇秋记不住的地方了,他背的渐渐有些断断续续,而其他人的声音依旧整齐,那声音钻入萧宇秋的脑海里。他再想背也背不起来了,而且其他人的声音开始变成一种无意义的噪音。
萧宇秋的头脑一阵昏痛,他的脚步险些就站不稳了,看周围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就在他快站不住的时候,他的腰际有一股清凉的气息传来,顿时他再听不到周围的背诵声。他仿佛被什么隔绝了与周围的联系。
过了一会,他呼吸吐纳的节奏已经不同于周围背诵的人之后,将他隔绝的结界这才消失了。他看向旁边的全彬,似乎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刚才的状况。

其实此番也该怪全彬粗心,他本是要萧宇秋先默念的,他没有告诉萧宇秋万不可在不能流利背完的情况下跟着念。这晨训背诵道德经也是有名堂的,萧宇秋还未开始修行,身体里别说根基了比常人还要虚弱。而这晨训背道德经,原是要让众弟子肃清杂念,引渡自身余气外泄,而达到心境通明的地步。
这本是极简单的事情,但是萧宇秋未能记住全部的道德经,他背不下去之后,周围的人的声音里蕴含的道法就反噬他虚弱的躯体。
而今,一股奇妙的力量帮助他摆脱了困境,但是这股力量从哪里来的萧宇秋并不明白。他偷偷看了一眼全彬,暗自认为也许是全彬用了仙法悄悄的帮了他吧。
道德经念诵完了之后,又是那声音道:“静立,一个时辰。”
萧宇秋心中不免叫苦,静立一个时辰!他站到现在就已经觉得有点累了,怎么还能站的了一个时辰?
太阳渐渐升起,萧宇秋的脚脖子已经隐隐作痛,他的意识都模糊了,比刚才背书时还要严重。每一刻都在煎熬着他的意志力,每一刻都在挑战着他的自尊心。这里有这么多的师兄弟,他今日才刚刚入门,怎能让他们看了笑话?
可惜,萧宇秋并不知道,这几年的流浪生活已经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许多的病根。他的身体其实远比一般人还虚弱,刚才背书时经过那么一次折磨,哪还能撑得住一个时辰?
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达到极限的萧宇秋就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等到萧宇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半张着口。身边一个朦胧的人影善解人意的拿来一杯水,萧宇秋迫不及待的把水一口气喝干了。
他用手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当他视线变得较为清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独自住的那间木屋内。此刻的床板上已经铺好了铺盖。而坐在他身边一脸关切的望着他的人竟是令月!
萧宇秋的惊喜之情无法掩饰,他沙哑着声音问道:“令月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令月微笑道:“我回去之后想起你没有什么衣物之类的东西。全彬师弟向来粗心,所以我就替你找了一些,给你送来。没想到我来找你时其他人都说你晕倒了,我进来看看你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我一进来正好就看到你要醒了。”
萧宇秋叹道:“原来是这样,哎,我真是有够丢脸的了,师姐你不会笑话我吧?”
令月故作惊奇道:“哪里?我还要说说全彬呢。他粗心得也太没谱了吧。你的身体那么弱,我给你把过脉象,你的身上至少有四种隐疾以上。怎么能以其他人的标准来要求你呢?”
萧宇秋看着令月师姐为他抱不平的样子,像极了他的娘亲,而令月柔美的脸庞则更是让他神魂颠倒。
他回过神来后,突然发现自己身下有异物,让他睡的很不舒服。他拿出来一看,却是那支一直别在腰际的玉笛。此刻怎么会在自己的身下?而且这么不舒服的状况,自己怎么能睡的了这么久?
他拿出笛子问令月道:“师姐,这是你的东西么?”
令月看着这支漂亮的笛子道:“我不认得这东西,我一向不喜欢笛子的。你喜欢?”
萧宇秋摇头道:“我也不甚喜欢的。令月时间诶你喜欢什么乐器?”
令月眨着大眼睛道:“琴吧,我一向最喜欢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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