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修道难难于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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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山的修道在天下正道诸门中是相当特殊的,方寸山强调先修心再练体。这里以道会友切磋技艺极少是武斗的,大多人都是论道,比辩才,以道之理互辩。方寸山历来是看重弟子对天道的理解和诠释。
这对萧宇秋来说倒是好事,他的身子弱,自小对那些打打斗斗的也不如隔壁的薛剑伦有天分,从小就是出了名的书呆。
每日的晨训萧宇秋仍然常常吃不消,但是在近旁一个精通岐黄之术的师兄调养下他的身子已经渐渐好转了。现在晨训的时候已经渐渐的支撑的更久些了,每日晨训完后他都要吃上两大碗粥。其他人常常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毕竟修道的人一向是吃很少的。
萧宇秋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毕竟挨饿到吃猪食的滋味不是每个人都尝过的。第二次参加晨训后,萧宇秋满心幻想着修仙会是怎样的奇妙。谁知他只是被二师兄差遣去菜园子里除草,这令他多少有些失望,当他千辛万苦的除完了草后。回到二师兄面前复命又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
方寸山里面拜掌门为师的弟子太多,互相间他们大都以名字或道号互相称呼,只有前九位的掌门关门弟子是以排位称呼。而平时负责管理门中琐事和新弟子入门的便是这排行老二的腾留道人。
萧宇秋再向他报告了菜园工作进度之后初步的得到了一些修炼的指导,随后那腾留便再没有理会他。
此后的许多日内萧宇秋都是跟着这位二师兄修习道法,掌门他是再没有机会见到。其实每位弟子入门前都会举行一次拜师仪式的,而萧宇秋本来在入门的第一天便要行此仪式,奈何那日他晨训晕倒了,于是掌门便将此事抛到脑后不再过问了。
道法诸门皆含万般精妙,人本和世间万物一般是平凡的生灵,为何人的修行缺远比其他生灵来的快来的简单呢?
仅道字便可解释,道者行也,修道便是一条自世间走向天界的漫漫长路,故而道字地下有个走之底。而为何上面是个首字呢?
其实这首字正是人于修道一途远较其他物种顺利的原因所在,首即为头颅,在道字的解释里则是悟性智力的意思。人之智远胜别类生物,故而人修道自然是比其他的物种要顺利得多。
话虽如此,但是要从一个食人间五谷走黄土路的凡夫俗子变成仙剑飞九天,彩带飘祥云的仙家弟子谈何容易,即使速度远胜其他物种平常人也得修炼数十年到百年不等。当然有天赋出众,资质奇佳的修行十数年即有大成。天赋不行,修炼十数年至少也能御剑行空了。
萧宇秋初次触碰此道又没什么人指导他,对他来说真是难于上青天了。附近的师兄们个个埋头修炼,谁都跟这个初进门的小子不熟,而二师兄传了他口诀就再没有理会他。
萧宇秋将这数百字的口诀背了下来,对于如何开始修行就一筹莫展了。口诀所述隐晦难懂,没有老师的指点任你天资高过大罗金仙也是白搭。最后还是全彬看着他在那儿对口诀里的内容胡解乱猜怕他走火入魔,于是全彬道:“你去纤隐峰山脚下的瀑布处,瀑布上有间束经阁,你先进去念好道德经等一些道家的学说著作,再结合二师兄传你的口诀。”
第二日,晨训后,萧宇秋照旧和所有的弟子一样被分派了劳动。这次他做起来格外的卖力,就平日里几乎没正眼看过他的几个师兄也禁不住有些好奇的看着挥汗如雨的他。
萧宇秋得到全彬指点,满以为这便是入道法门所在所以他便尽力去做完这每日必行的劳务,好有更多的时间去钻研道法的入门之道。
那一日也该着萧宇秋的运气好,被分配了一个极轻的活,也就是把伙房的积灰拿去倒掉。
这活儿很容易就干完了,萧宇秋擦着额头的汗,满意的舒了口气。
他走出弟子的屋舍区,来到前些日子和全彬一起走过的树林里,鸟鸣声使树林反而显得比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的那片屋舍还要清净。萧宇秋仍旧记得树林确实是有条小路往山下通的。

走进林中,小路上竟干净的没有一片落叶,倒像是常有人来往走动,有人打扫的样子。可是这些日子以来,萧宇秋印象中不记得曾有过弟子来林中干活,他也几乎没见过有人从这里下山的。也许这就是道家的仙法吧,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练到这一步就好了。
走了约莫有一个时辰,萧宇秋才终于来到那个有下山路的岔路口。他也走累了,就在路边的一棵树的树根下坐了下来。
这海外仙山真是不同寻常,夜里有冬日的寒冷,这午间竟像是夏日般炎热。现在的时节应当进入数九寒冬了啊。
萧宇秋坐在树根底下休息,他这些日子里生活都很紧凑,没时间思考他自身的境遇。即使现在是学道,他也信奉孔子所说的学而不思则罔。
本来他他还在感叹自己的境遇幸运,但是脑海中不知怎地就闯入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一身素衣,窈窕枭娜,悬崖上如流星急坠的白光,夕阳前的七彩虹光…..
萧宇秋干笑一声,手上神经质的拿起一块石头丢了出去。石头穿过杂草丛,发出一阵响动。
萧宇秋定定的看着草丛,心里仍然在思索着,突然间,刚才石子落下的地方又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一下子就把他惊醒过来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树林不会有什么妖物吧?小时候大人说的故事里,道士们常常四处收妖,收了妖精后就封到一个什么东西里面带走。
这里是仙山,平时这些道士们一定抓了不少的妖怪,要是自己就在这树林里不小心放出来以个也难说。萧宇秋赶紧站了起来,担心的看着草丛,要知道此刻他还没学会任何道术呢。
接着草丛里又传出一阵细碎的声音,这不像是妖怪的声音,似乎只是某种体型较小的动物。
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接着他从身后的树上折下一根枯树枝,伸出去探了探草丛。
草丛里动的更厉害了,萧宇秋停了手,不敢再轻易的靠近草丛。这几年流浪也让他长了点常识,有时候体型小的东西更致命,拾荒时他就见过背毒蛇咬死的人。
正当萧宇秋在考虑要不要放弃好奇心立刻就离开这里的时候。草丛哗的开了一个口子,从草丛中钻出来一个萧宇秋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更没在书上看到过的奇异活物。
这个东西呈条状,没有四肢,从头顶到背部长着一撮红色的毛,每隔一段就有一簇竖起来。而它的身体两侧则是黄色的皮毛,整个的身体布满了长毛和皱纹。它走起路来不断的蠕动,速度很慢,颇有点恶心。萧宇秋一看它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赶紧一溜烟跑到下山的路上去了。
下山的路有些陡峭,其间有许多的山泉急流,奇松怪柏。有些地方根本不能称之为路,只是一块形状奇怪的石头连到了下一段路而已。
在里山泉不远的范围内,青苔长满厚厚的一层,行走起来相当的困难。这段短短的下山路竟足足花了他一个半时辰左右的时间。
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下,左右一望都是瀑布,却并未见到那束经阁。于是他顺着其中一处瀑布往山前走。
山脚下的路也是不好走,附近瀑布的水汽大,石头上都是滑溜溜的。在不远处,萧宇秋听到了海浪澎湃的声音,不由得想去看看海。他爬过大大小小的圆石头,来到岸边,但是这附近的海岸太陡峭,岸边的巨石都是奇形怪状的。萧宇秋无法太过靠近,所幸不远处有一个海湾,海岸都是平缓的沙滩。
萧宇秋鼓动已经有些疲累的肢体,来到了海湾边。但是最快吸引他注意力的并不是海水,也不是脚下的沙子,而是原先被巨石和山壁挡住的海湾深处。
海湾深处是呈漏斗型的山壁,宽阔巨大,像是被斧砍刀削的山壁间有一道巨大的水龙喷泄而出。而横架在这道水龙之上有一座巨大的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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