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鬼门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俗语说的好,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扬州呢,在三月初春的时候最是美丽。此刻扬州也是饱受了战乱的摧残,原本那河上的花船此刻已经是所剩无几了。城内的人气也是少得可怜,倒是城郊的树林湖泊花红叶绿,分外可人。
谭忠义生性是个好玩耍的人,可是他见到扬州这副模样也是没了兴头。还好,他此行的目的是来扬州找人,并非是来玩耍。
谭忠义从城北一路穿城而过,直接从城南门出了城奔着城郊的一处竹林去了。扬州城天下闻名,沾了点扬州气的都是雅的东西,自古的文人墨客哪个不向往扬州的?在扬州的各个旮旯角落里留下的墨宝那是不计其数,有大家手笔,也有不知名旅客游人的题诗。
一些摆摊的小商贩甚至说扬州的水和别处的水也不同,扬州的竹林也不同于别处的竹林。谭忠义慢慢地走进竹林内,他自言自语道:“都说扬州的竹子和别地儿不同,这不也是一节一节的吗?不也是绿的吗?有什么不同呢?”
“像你那般看自然是看不出不同在哪里的。”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自远处响起。
谭忠义抬头看着前方的女子,笑道:“那是,你们扬州人雅致,我这样的粗汉自然是不懂啊。怎么最近这几年你和那家伙都一直住在这里,没离开过?”
女子款款上前,道:“是的,我和先生最近一直在这里,尘世间的纷纷扰扰先生都不想过问。”
谭忠义不屑道:“切,装什么世外高人,当年他不比谁都急?怎么,他早知道我要来么?”
女子点头道:“是的,先生已经算出了我们的谭大圣人今日会来找他,所以先生早就命我在这里候着呢。”
谭忠义跟着一个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女子在竹林间的小路上慢腾腾的走着。进入竹林深处之后,远远的谭忠义就看见了一圈竹篱笆,他笑道:“现在你们自己在这儿是划地为王啊。”
女子回过头来,清秀的脸庞上眉带笑意道:“谭大哥,您自己进去吧,我还要除外采买些物品,恕不能相陪了。”
谭忠义故作惋惜道:“哎呀,可惜了。美女走了,要我陪着那个公子哥那可要闷死我了。”
女子点头一笑,不再说话。
谭忠义走进了篱笆内,只见篱笆内是一处小小的水塘,水塘上用竹子搭着一座九曲十八弯的小桥。而水塘边则是一块花田,里面种着许多奇异的花朵,有的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
谭忠义摇头道:“这家伙,老是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闲着没事做了。”他大步来到水塘前,只见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腾空飞跃了池塘。
池塘后的竹屋里传出了悠扬悦耳的声音:“我说,你这大俗人,怎的如此美景也不会欣赏,整天那么急性子,赶投胎么?”
谭忠义爽朗的大笑道:“老子偏不走你的桥,你怎么着吧。”
屋内走出一人,他身着白衣,头带板阳巾,面色红润,看起来像是三十来岁出头的样子。他走下来拉起谭忠义的手道:“老朋友,今天怎么会想起来找我啊?”
谭忠义冷笑道:“你不是能掐会算么?你倒是算算我为什么来你这里啊。”
那人道:“既然你这么说,我还真得好好算算了。”
“哈哈,行了吧。玉儿姑娘正要出外面去买东西,碰巧见到了我,就随便帮你吹捧了一番。现在你还装什么呢?”
白衣人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了。”
谭忠义拉起他的手往屋里走,一边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那人道:“你还真别说,我还真是知道你为什么来呢,你信不信?”
谭忠义道:“好啊,你说啊。”
“你来这里是为了三年前的中原大战里面你碰到的一件古怪事情对不对?”
谭忠义突然站住了,他道:“我知道你神机妙算,我知道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是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得告诉我,就算是大罗金仙他的掐算也不能那么准。”
白衣人哈哈笑道:“我说出来,你等下得先罚三杯,怎样?”
“好!”
白衣人得意道:“其实猜出这个来也不难的。按理说这都是三年前的事儿了,而且三年前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所以说我断不该猜测是那时候的事情。但是换个念头一想,你本来是率性的人,你也不关心正道邪道的大战,所以当时你碰到的古怪事情也许你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或者是当时你找不到问的人,所以你暂且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最近这段时间,天下间没发生什么大事情,而你路经此处,想起了有我这么个人在这里。所以啊,原本在脑后的事情就蹦出来了呗。”
谭忠义点头道:“原来如此啊,你啊,就是脑子鬼精。我说你不是早就说什么隐遁红尘来着了吗?你老去了解这天下大事干什么呀,当初隐退时口不对心了吧。”
白衣人拿来一壶酒,两个杯子,一边摆到桌子上一边道:“你呀,也就抓人小辫子这条是长处。”
说罢,他又走进这雅致的竹屋的里间拿出了一些下酒菜。谭忠义四处张望着这间竹屋,白衣人问他:“你看什么呢?我这儿可没有私藏好酒啊,我可不是太好酒的人哟。”
谭忠义坐了下来,不解道:“我就不知道了,为什么只有住在竹林竹屋里才叫雅致呢?你们这些文人墨客都得住竹林里吗?”
白衣人啜饮了一口酒,道:“也不一定吧,看你爱怎样了。”
谭忠义叹了口气道:“好久没聚在一起了吧,我们。”
“嗯。”白衣人的声音里有一股浓浓的伤感,他的愁意肆意的在屋子里弥漫着。
谭忠义也很是感伤,只是闷着头喝酒,每次话题稍稍有点偏向那人,他这心里就不痛快。白衣人放下酒杯,问道:“那个,他最近怎么样了?”
谭忠义哼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好像很得那个什么白莲教教主的器重似的。想不到他那么一个高傲的人也会心甘情愿的为别人卖命。”
白衣人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以墨海鸿的性格能让他俯首的人得是什么样的人呀,只看这几年白莲教的发展就知道这任教主是个不世出的人物了。”
谭忠义道:“哎,扯远了,这次我是来问你一件很诡异的事情。本来呢,我是想去问金山寺的者释老和尚的,但是他刚巧不在,所以我就差不多忘了。现在我来考考你的阅历了哦。”
白衣人自信满满道:“你我都是老朋友了,彼此间也用不着吹嘘什么了。这天下间要是连我都不知道的事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奇事了。”
谭忠义拍了下桌子道:“有你这句话就好。”
接着谭忠义便把当时他正观看王世充和窦建德的大战,然后发现神秘行踪的一对男女,接着看见对方在对尸体施展某种邪术,再然后是鬼屋里错综复杂的状况,包括最后的交手全都详细的说了一遍。由于时间过的久了些,有的地方模糊了他便添油加醋的说了过去。
白衣人深深的皱着眉头,低声道:“老谭哪,这事确实是不一般哪。”
谭忠义笑道:“怎么,牛皮吹破了?”
白衣人摇摇头道:“不是,这真要是我不知道也决不能说是吹牛皮。你想啊,就凭你的阅历都交过手了还是看不出到底是哪路人物。按说这天底下,什么西藏密宗啊,南疆蛊术之类的,我们都见识过。
这路人马那可真是不属于我们见过的任意一号门阀。那个什么麇异山庄,大家都以为那山庄只是炼制法宝厉害,没什么隐藏的实力在里面。可是我却觉得,不尽然。麇异山庄绝不止是有个厉害的容望月而已,这个山庄蛰伏千年,总是以容宣这般无能的执跨子弟出面,而每任庄主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高手。难道这不奇怪么?“
谭忠义慢慢斟了一杯酒,把玩着酒杯道:“嗯,既然是这样,那路人马和麇异山庄的盟约说不定已经有千年之久了呢。”
白衣人摇头道:“不会的。”
谭忠义问道:“怎么,你知道那路人马是哪里来的?”
白衣人此时禁不住得意起来,他一口气喝干了一杯酒,笑道:“这个天下间能知道的人也不超出五个了。可是偏巧我知道,算你问对了。”
“那他们到底是哪里的人马,似乎实力深不可测的样子。”
“他们的实力当然深不可测,因为他们是地府鬼门的人!”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