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扬州花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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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忠义在脑袋里拼了命的回想着,他无论如何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听说过这么一个门阀。他无奈道:“这地府倒是听得多了,但是地府鬼门是什么玩意就不知道了。”
与谭忠义对桌而饮的人轻轻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天底下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怕是不超过五个人。你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那是,你不就是比我多读了点书么?海鸿他知道么?”
“他也是不知道的。事情要从一百三十年前讲起了。那时候,有一件事,你们俩都没和我在一起。”
一百三十年前,当时正是南北朝的最后一段繁荣时期,而当时的天下修道中人里边正道和邪道也如这南北朝一般实力相当。这邪道呢是为空天下不乱,正道则早有高人看出南北朝不会太久远了,所以呢正道也是就专盯着白莲教等邪道大门阀的行动,他们有动作就去破坏,要是没动作啊,那大家也是乐得清净。
当时谭忠义,墨海鸿和苍穹三人并称南方三杰。他们三人俱是年纪轻轻便在修道一途上小有所成,论道行,和他们同一辈的,没几个能比得上他们的。这几年以来他们三人一直都是厮混在一起,几乎从来没分开过。
今日倒好,谭忠义的师父羽化了,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虽说是多年孤独了,但是他一辈子就谭忠义一个徒弟,生前疼的像头生儿子一般。谭忠义知道之后哭得稀里哗啦的,连夜就赶了回去。
苍穹和墨海鸿在那扬州的保障湖酒楼里聊天,苍穹叹气道:“今年的秦淮水上庙会我们三就少了一人了。”
墨海鸿失神的望着日后被称为瘦西湖的保障湖,他喃喃自语道:“哎,他的身世这般凄苦,若不是那老头,哪有他今日啊?他这么急着回去也是应当的。”
苍穹没有理会墨海鸿的话,他只是盯着墨海鸿的脸,慢悠悠的道:“你还想着那女子呢?”
墨海鸿也没有回话,他就是这么定定的,怅然若失的看着湖面。苍穹讥讽道:“哎呀呀,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人物能把我们的墨大才子迷成这样。”
他们俩正在这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店小二从他们的身边又匆匆引着两个白面公子哥在找座位。
有时候这世上还真就是无巧不成书,苍穹轻轻敲了敲桌子,墨海鸿把眼神从湖面上收了回来,问道:“怎么了?”
苍穹道:“你最想见的人来了。”说罢,他指了指刚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一对公子哥的背影,此刻那两人就在墨海鸿身后隔了三个桌子下坐。
墨海鸿转过头去看了一下,随即白了苍穹一眼,道:“这是哪位公子啊,我可没见过这人呢。再说了,我可从来没想过男人呢。”
苍穹叹道:“哎,怕了就怕了呗,我也不笑你。”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
苍穹哈哈笑道:“当初你在船上那般贬低人家,现在肯定是怕她生气了呢。你那书生傲气啊,就不能改改,结果见到人家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立马换了一个态度,要是我,我也得小瞧你。”
墨海鸿浑身一凛,他立马又回过头仔细的在看了一下那两个白面书生,接着他慢慢的斟满了一杯酒,眼神里说不出的清澈明亮。
苍穹问道:“你们门派的符术不是可以隔老远的听人说话么?现在不用用?”
墨海鸿慢悠悠道:“我已经用了。”
苍穹略带嫌恶道:“我说你还真是毫不客气啊,你当初在船上这么损人家,现在还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墨海鸿带着极度自恋的表情道:“这有什么,以我的手段,天下间又有几人能挡得住?”
“这回你不是逢场作戏?你不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苍穹也张望着那边的女扮男装的主仆二人。
墨海鸿道:“再说吧。”
结果事情的发展让苍穹后悔了很久,那两个姑娘本是秦淮河花船上唱曲的女子,本来应当是不自由的。哪知这番她们却在谈话中说,这天夜里便离开扬州到苏杭一带去。这墨海鸿是相当的兴奋啊,文人性子尽发,朗诵了好几首关于苏杭风景的诗句,总之他是不愿留在扬州了。结果,这扬州的水上庙会三杰里就只剩下苍穹一个人来凑这热闹了。
这夜,苍穹就在保障湖边住下了。明日一大早便是庙会的开始,这扬州水上庙会可是天下一绝,那是要从早上一直闹到晚上才收场呢。
届时秦淮河上的所有花船都会齐聚扬州边的月牙湾,那时候老鸨们近半年来新近买下的姑娘,还有调教许久的压轴女红都会在花船上汇聚一堂。那时烟花齐放,花船之上百花怒放,个个衣着光鲜的姑娘同台献艺。当然了,那些被老鸨们精心调教压轴们自然不会出去抛头露面,她们都是在那高大的楼船里边。有钱的主那都是上那船里去投标去了。
不要以为这花船上的风月场是什么特别龌龊的地方,来这里的不是满身铜臭的商人就是权钱双收的大官。其实啊,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们也爱来这里。
苍穹是决不会错过这庙会的最精彩部分的,到了夜里他便挑了最大的一艘花船登了上去。苍穹的衣着气度绝对不输任何巨贾骚客,花船上的下人一双眼睛阅人无数,对苍穹也是毕恭毕敬的。
花船上门道可多,南北朝时期是楼船发展最快的时候,那楼船上的复杂啊是很难想象的。不过神州大地战乱太多,有许多精妙的设计在日后都渐渐的失传了。
这花船上最普通的姐儿是在船面上招呼客人,船楼一般有三层,第二层就是客房,而第三层则是骚客们最爱去的地方。而重头戏当家花旦的亮相却是在船仓内,这里头的理由是五花八门的,什么惊扰河神啦,船底水气可放花旦命硬啦,早夭啦之类的。不管是什么理由,总之这行的规矩没有一家敢破坏的。
苍穹来到船楼的最上层,因为看花旦的时间还没开始呢。
扬州有五绝,天下间是独一无二的。这其中的两绝就是秦淮河的花船和花船上看去的扬州夜景。有人道,这不是一码事么?
可是看过的人才知道,像这般月明星稀的夜晚从这花船上看去,身边再拥着一位貌美如花的歌姬,听着小曲,看着夜景。这感受,还真必须得当作一绝。
苍穹此刻身边没有陪着姑娘,他只是静静的靠在栏杆上,听着身后传来的琴曲。心里不免有些闷闷不乐,这样的时刻墨海鸿和谭忠义向来都是和他在一起的,今番自己一人,如何享乐倒成了个难题。
苍穹无聊的打发着时间,但是上天注定一个拥有非凡眼力的人是不能够随便打发时间的。
没过一会,苍穹便注意到在船面上的普通姐儿里边竟有一个不寻常的人物,她气质不俗,脸上则蒙着一层纱,光看身段还有那挑逗客人的手段就知道绝非俗品哪。只是这样的人物为何会在船面上?
没过多久,苍穹就看出了门道,原来那女子是在找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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