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父母出车祸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差不多忙了有两个月家里的房子才装修结束。全家人又兴高采烈地搬进了焕然一新的屋子。屋里除了装修的更气派,家具和家电也都换上更新潮的。
“哇!好漂亮!”飞一进屋就惊异地尖叫起来,好奇的目光不停地扫视各个角落“我要先看看新房!”高兴地冲进布置好的新房内。
准备结婚的新房是秋菊和安德以前的大房间。房间里摆放着一套油光闪亮的玫瑰红的高档实木家具,工艺非常考究,把房间里衬托的富丽堂皇,而且充满了喜庆。朝阳的窗台,白纱窗帘垂直而下,与家具的颜色搭配,显得色泽分明,更加清爽。
定竣后一步进房间,有意“啪,啪”地按开墙壁上的开关。吊灯和墙壁上精美的壁灯顿时发出奇异的光,房间里显得更加别具一格。
“啊!我要先住这房间了!”定竣往床上一躺,兴奋地说着。
“我也要住这房间!”飞也起哄地往床上一倒。
随后进房间观看的安德和秋菊立刻又尴尬似的笑着朝房门外走。
定竣被飞弄的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愣地看飞一眼,解围似的说道:
“好,好,让你住,等结婚了也让你一个人住。”说完假装生气的样子往门外走。
“一人住就一人住,我从小就一人住一个房间又没死人。”飞无所谓地说着,然后兴奋地转动身子,抱起一个小枕头乐滋滋地感受着。
“这两个东西,都快要结婚了还想小孩子一样。”秋菊听到他们说话,生气地在外屋埋怨他们。
安德咯咯地笑着,安慰似的说道:
“啊,不管他们,去看看我们老两口的房间。”
刚住进新屋,全家人都很兴奋。晚饭后,全家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仍兴奋地谈笑纷生。豪华气派的组合音响里正放着流行的MTV歌曲,屏幕里图象清晰,边上的柜试空调,冷风正朝他们徐徐吹来。全家人坐在超软的沙发上感觉特享受。
“人那就是要努力,不断创新才有成就。”安德舒心而自豪地环望舒适的屋子似乎是发出感叹之言。“当年要是和别人一样胆小怕事,现如今也不会从人群中脱颖而出。”他更激动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继续发出感慨之言。“人就是要胆大,相当年,我把家里一万多块的积蓄全部拿出来,跑到广州就买回一套水清柳家具回来。回来一翻样,一套成本只有捌百块钱的三合板贴皮家具在芜湖市场要卖七千,结果货都供不应求,那生意做的真是开心。”
“那种生意做的来劲哦!”定竣兴奋地接道“那时我妈数钱也数的过瘾啊!”
“那时家里又没请会计,每天做生意的钱就放在包里。”秋菊也兴奋地说着“从来都不知道身上究竟有多少钱,忙的连去银行的时间都没有,有时见包太鼓了,钱太多了,才去银行数个整数存起来。”
飞乐的一个劲儿地听着爸妈讲述过去创业的精彩故事。
“唉,现在生意做的比过去大,但却没过去那么来劲。”安德往沙发上一靠,惆怅地说着。
“现在家具厂多了,利润太少,就像是在糊日子一样。”秋菊也惆怅地接道。
“像我们家这个工厂,产量不大就不能靠薄利多销。虽然现在很多人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但部分人还是富的冒油。”定竣感悟地说着。“还是靠新潮,靠暴利才有意义。就像我们买的这套准备结婚的家具,一万多块照样有人买。它的成本也不过三四千块钱,这利润有多大?”
“对,我们还是要换换思路。”安德眉头一皱,眼神一定,似乎也是在绞尽脑汁地想这个问题。
大家的表情都有同感,就连飞虽然不是商场精英,不是优秀人才,她也感悟到言之有理。目光出神,揪住嘴唇不说话,似乎也在竭力地想主意。
“我们家也生产高档家具不就行了。“飞惊喜地说着。
“生产高档家具,应该是要注重工艺和设备吧?”定竣接着飞的话问安德。
“设备和厂房肯定是最先进的。就我们新盖的厂房都不够档次,还有工艺,这种大师傅不好找。”安德很有心数地说着“朝高档家具发展?”他啧着嘴遗憾地说道“一时半会好像实现不了。”
“目前我们厂主要生产沙发和餐桌,但沙发和餐桌是家具行业销量最大的产品啊。”定竣立刻安慰似的接道“我们只要注重沙发和餐桌的款型和工艺,在原有的基础上提高档次和普通厂家拉开层次距离,强占富人的市场,这样在营销上不和普通厂家的产品有冲突,对于我们来说也更有意义。”他敏锐地阐述自己的见解。
安德用上牙咬住下嘴唇,眼珠出神地朝上翻动,思量定竣的话。然后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对!至少这样更有意义。把普通市场留给别人。”
“省得跟别人打价格仗,利润越压越低,生意都没做头了。”秋菊也赞同道。
“我们赶紧抽空去广州或是苏州找几套款型过来,赶在旺季冲他一把。”安德兴奋地说着,说话间边把手掌用力地一抓。
飞随着爸爸的心情一样激动,同时也领会到做生意能走向成功也是非常的了不起。他们全家之所以能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变成现在这样,那都是靠爸爸的智慧和胆识所得。目光特意盯在爸爸的脸上,仔细看他一眼。爸爸的形象在飞的眼里突然变得更高大,更了不起。她有这样的爸爸而感到无比的自豪,满足的笑容直荡漾在她的脸上。
飞希望她和哥哥以后也能像爸爸妈妈那样夫唱妇随,齐心合力治家创业。心里略有点责任感,觉得自己有点像大人样了。在公司无事时,便去找哥哥探讨生意上的事,不再只想着贪玩了。
“这企划案不错!”定竣在他办公室里看完企划科的新方案之后正夸着年轻的企划科长邢军。“现在芜湖有几处新建宅区即将竣工,把家具广告做到宅区去,让户住看房时就先考虑到来我们家具商场选购家具。”他满意地点点头。“广告牌一定要夺人眼目。”
“这个我已经考虑到了,除了图片设计新颖之外,广告牌的位置也一定要在明显之处。”邢军精神地阐述自己的见解。
飞像个旁观者一样站在定竣的身后,出神地听他们谈话。
“我们先去‘大富新村’看看哪个位置适合做广告牌,定下来之后再去广告公司制作图片。”定竣当即立断地做出决定。
“好!那我先去准备一下。”邢军收拾桌上的资料,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哥!我也跟你去!”飞做好了一起出门的动作,准备上前往外走。
“这两天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定竣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把桌上的手机放进口袋里,看着飞问。
“爸妈做事都是同来同去的。”飞搅理似的说着。
定竣愣地看飞,眼珠转动,脸上一种无法抑制的笑容隐隐露出。
“哟!”定竣恍然大悟似的把自己的头一拍,很失礼地样子说道“飞长大了吗!”

飞气得立刻用眼睛瞪他。
“本来就是大人了吗,难道你还能跟小孩子结婚啊?”
“好——,大人!”定竣很逗的样子邀她出门。“以后跟我后面要乖啊。”
飞开心地一笑,像个小孩子一样依恋似的揪住定竣的手臂一起朝门外走。定竣就像是个既仁慈又有责任心的长辈一样与她同行。
定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立刻掏出手机看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惊异了一下:
“唉,是爸爸!”定竣立刻接听电话“喂!”
手机里传来一段不太听的很清楚的话,定竣的脸色也逐渐变的很恐惧的样子,他焦急地问:
“现在人在哪儿?”
飞也感觉到肯定有什么不祥之事。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定竣关上手机后,恐惧的面孔不知所措,有点支持不住的样子。
“怎么了,哥?”飞焦急地问。
定竣眼睛一闭咽了口起,似乎是在竭力压制住情绪,但还是发出颤抖的声音:
“我们立刻去苏州,爸妈出车祸了。”
飞立刻吓傻了似的,睁大一双恐惧的眼睛,半会都说不出话来。
“什么?——出车祸?”飞感觉立刻站立不住,除了焦急之外,一种莫名的恐惧和担忧向她袭击而来。
公司一些要好的朋友都纷纷要求陪定竣和飞一起去苏州。因为人多,又担心定竣心情不稳定不易开车,邢军帮忙到客运站包了一辆豪华大巴,差不多装有一车人直奔苏州医院。
途中,飞坐立不安,各种各样的恐惧猜测都在脑中浮现,但她转头看到正在竭力抑制住情绪的哥哥时,她仿佛已看到了可怕的事情。定竣一句话都不说,手攥的很紧,腮骨也突出,这分明是牙齿咬的很紧的缘故。飞从来没见过定竣有过这种难忍的表情。虽然自己已害怕的要命,但她还是想让哥哥放松一些,把事情往好处想一想。
“哥!”飞担忧地叫着定竣,便捏住他的手臂,哀求的目光让他不要太紧张了。
定竣朝她看了看,表情仍很沉重。
“哥!是爸爸自己打电话告诉你,说他出车祸了是吗?爸爸能打电话就证明事情不是很严重,你别太着急了。”
定竣没有及时回答,忍了忍才开口:
“不是!”他似乎难以抑制住情绪。“是公安局的人用爸爸的手机打过来的。”
飞更惊诧地朝定竣看,被他的表情,被他的这番话弄得立刻头晕目眩。“不,爸妈不会有事的。”飞在心里告诉自己“爸妈都那么好,昨天还和我们嘻皮笑脸来着,他们都是那么的活生生,有说有笑,不可能有太过分的变化。大不了擦破点皮,过几天就会好的。”她虽然尽量地往好处想,可全身还是在发抖。
定竣注意到飞的恐惧表情,竭力地忍了忍,仿佛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伸出手臂拥着飞哄道:
“别怕!”
飞在得到哥哥的安慰之后,反而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把哥哥的手臂攥的很紧,脸贴在他的肩上直发抖。于是,坏的,可怕的想象都一幕幕地在脑中浮现:一会儿是爸妈的手脚断了;一会儿是爸妈躺在床上成了植物人;一会儿是可怕的白布盖住他们的全身。“不!”她不能在想象下去了,感觉自己的气力供应不足,心口慌的要命,面部表情的变化特别异样。
“飞经理!喝点水吧!”财务科的李科长递了一瓶纯净水过来,她仁慈而平静,稳定住情绪对飞说着,便轻轻地拍了拍她。“别怕!”顺手也递一瓶给定竣“总经理!你也喝点水吧。”
“啊,我不喝。”定竣谢绝。
“现在医学发达,不要太担心。”李科长仁慈稳静地安慰着。
飞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稳定了一下情绪朝她看,嘴唇一抿想说声谢谢,但没有能力说出口。不过情绪已经有所好转,不像刚才那样急的连耳根都背气。
“既然已经送到了医院,应该放心些了。”邢科长竭力地相劝。“吴厂长和夫人身体素质一向都很好,如果伤势不重应该能抵抗得了。”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岔开话题。消除紧张气氛。
飞的心情渐渐地有所好转,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爸妈残废了。如果真的那样他情愿照顾爸妈一辈子,绝对不离不弃。想象中残废的爸妈在她精心的照顾和孝顺下露出欣慰的笑容。突然她又觉得自己太傻了,怎么会这样胡思乱想呢?也许爸妈根本就没事。身子立刻坐正,打起精神,抬头朝前方的路望去,一颗迫切想见到爸妈的心涌到了胸口。车一直往前开,在茫茫的高速公路上没有尽头似的一直往前开着。车窗外广阔的乡野风景闪闪而过,久久不见城市的踪影,迫切的心情越发焦急。“爸!妈!千万不要有事啊。”飞在心中焦急地为父母祈祷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焦急的等待中度过,四五个小时后才到达苏州的医院。所有人一下车都露出紧张的表情朝医院里快步赶去。
经过一番紧张的询问和打听后才知道,秋菊和安德都是因头部撞伤失血过多,未能及时得到抢救双双离去。目前两人都在医院的太平房。
所有人都惊恐地目瞪口呆。定竣知道这个结果之后立刻站立不住,被身边的人及时扶住才没倒下。然而,飞却忘了恐慌,感觉头脑糊里糊涂,像是在做梦,听到这个结果和看到身边一张张恐慌的脸,她不知所措。也许是因为没有得到最后的验证,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好好的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又不是开玩笑。飞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别人说往东她就跟着往东,别人说往西她就跟着往西。最终在大伙的建议下,医生带他们去太平房见见尸体。飞满脑子就像有糊团一样跟着大伙去了太平房。
恐怖的白色摆在眼前足以证明了事实。掀开白布后,安德和秋菊都被白纱裹住头部,安详地躺着一动不动。
“爸!妈!”定竣扑向安德转身又扑向秋菊,吼着喉咙痛苦地大哭。
“爸!妈!”飞也扑了过去痛苦地哭叫着。
也许是眼前的事实,也许是定竣的痛哭声才把飞从梦中惊醒。她无法相信两位最亲的人会变成眼前这样残忍的一幕。她舍不得她的亲人会变成这样,心痛地摸摸妈妈的脸。她不相信爸妈就这么一走了之,丢下他们不管。
“爸!妈!你们不要死,跟我回家。”飞用力摇着安德再转身摇着秋菊,疯一样地哭叫着“我不让你们死——”她捧起妈妈的手,感觉还有生气,很柔软,她对着妈妈哀求似的痛心地大哭着。
定竣也完全失去自控,抱着安德吼着喉咙大哭道:
“爸!——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
“节哀顺变吧!让死者安息!”医生说着便准备重新给死者盖上白布。
所有来的人都无法抑制住眼泪,但他们还是竭力地去劝定竣和飞,便用力把他们从死者身边拉开。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