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回 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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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一颗启明星下,王城正阳宫内灯火昏暗,上妃愁眉紧锁,焦急地来回踱步,而王子挚却在**着会说话的鹩哥。上妃怒喊:“挚儿!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耍。”
王子挚瘪着小嘴,默不作声,但是依然逗着鸟儿。
上妃怒火顿烧,箭步上前将王子挚手中的鸟儿夺下,只听一声凄厉而又微弱的惨叫,那鸟儿顿时羽散身离,被上妃撕成两半。
“哇!”地一声,王子挚顿时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口里还不停着喊着:“娘坏!娘坏!还我的鸟!还我的鸟!”
“挚儿,今天是你登基大喜的日子,你马上就要成天朝的帝王了,怎还不懂事。”
王子挚哭喊着:“我要鸟儿,不要登基!”
“你、你这不成器的东西。”上妃气得浑身发抖,自从阏伯、实沉争位,阿月远嫁后,彻底摧毁了高辛王的身子,如果不是玄宫护法寻来阳兽鹿蜀之血,高辛王将一蹶不起。上妃高龄受孕,高辛王晚年得子,自是倍加珍爱呵护,可如今却不成器。
重侯从殿外赶来劝道:“太后息怒,小王子日后可以慢慢调教。”
“重侯,全怪你,伊祁跑了,昨夜又闹了一宿,玄宫护法一直没归,挚儿又这样,你说我着不着急。玄宫护法简直没用,连个小儿都抓不到。”
殿外侍女禀报说:“护法到。”
“快让他进来!”
上妃怒气未消,玄宫护法一进大殿,她便高声问道:“人可抓到没有?”
玄宫护法慌忙行礼道:“回禀太后,在下追赶到海边,女魔头骑着龙鱼消失了。”
“你!身为护法,竟然连个小儿都照看不了,我留你还有何用”
重侯劝道:“太后,玄宫护法已经尽力了,只不过他遇到了高手。”
“你说怎么办?”上妃没好气道。
“甘布力可以一问。”
甘布力再次传进宫中,冥思片刻后说:“太后,风告诉我,被劫持的人尚在中土,还没有渡过大河。”
上妃急促道:“玄宫护法!快去立功赎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
玄宫护法领旨退下,上妃依然心事忡忡道:“玄宫护法能办到吗?”
重侯笑道:“太后放心,我还有另一手准备。”
上妃不再多问,随即注视甘布力叹道:“甘神巫,你也看见了,圣上归天,就有逆贼谋反,可这些逆贼又屡杀不绝,不知神巫有何看法?”
甘布力行礼道:“太后,杀戮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哦,阁下有什么高见?”上妃忽闪着惊异的目光。
“太后,我寿靡国有句谚语,服人在于慑,驯鹰在于磨。”
“哦,此话又怎讲?”
“服人和驯鹰,殊虽不同,但道理相同。要使雄鹰驯服,首先要磨砺它们的野性。连续十几天不给它们进食。然后再喂它线绳,等线绳吞食殆尽时,再将线绳拽出,是为褪其志。到那时它们无论从身体上,还是心志上,都已奄奄一息时,再投以食物,这对受尽磨难的雄鹰来说是一种拯救,它们得到拯救,将终生感恩于主人,即便主人曾经如何折磨它,它也不会背叛给予新生的主人。桀骜不逊的雄鹰,是太阳的使者,它们尚且如此,何况人乎?”
重侯道:“神师,可人心有贼胆,他们不同于单纯的禽兽呀?”
上妃暗暗点头道:“是呀,神师又将如何治人?”
“太后,主宰人心最终在于一个‘信’字。”
上妃浅笑道:“哦,神师所见倒与圣上略同,但是神师也看见了,先王刚刚驾崩,便出了这些叛臣贼子。”
“太后,我不知贵国先王是如何执政的,但我知道出了这等事,问题在于有信无威。”
“神师说这话差矣,当初为了树立威信,圣上不惜一切杀掉了火正黎。”
“太后,这话又回到了我先前说的,杀戮解决不了一切。树立起真正的威信,要根植在人的心目中。”
上妃听了这话,不禁困惑道:“哦,阁下的高见是?”
“效法玄帝,万教归宗。”
正在这时,宫外传令官的禀报:“启禀太后,东岳告急。”
上妃拧眉道:“不见、不见!”
甘布力道:“太后息怒,这正是太后树立威信的时候。”
上妃眼露喜色道:“快传进来。”
东岳使臣急匆匆进殿行礼道:“在下东岳使臣资,敬见太后。”
“资,有何话说。”
“北翟浑粥王犯我疆土,东岳六伯告急,还请天朝主持公道,这是东岳六伯的献礼。”使臣说着递上一卷竹简。
“礼单就不必看了,你先下去吧。”
使臣退下后,上妃问道:“甘神师有何高见?”

“太后,北翟人好游猎而无定处,天朝若不出兵,他们会赖着不走。”
“按神师说法,天朝当以出兵。”
“对,北翟人虽好狩,但也贪愚,一方面天朝出兵以峙,一方面诺以厚报,既显天朝之威,彰天朝之德,又慑东土乱民。”
“好!甘神师说的好!”上妃喜上眉梢。
路上不见一个官兵,伊祁、小申、欢兜三人一路奔波倒没遇到阻碍,但已是人困马乏,饥火难熬了,小申、欢兜本欲打些猎物,可天上连一只麻雀也没有,树林里草丛中也不见兽迹。穿过了一片树林,他们远远听到隆隆的流水声。
小申欣喜道:“前面就是大河,过了大河离唐地不远了。”
伊祁兴奋不已,三人快马加鞭奔向大河。但到了大河边,他们失望了,不见边际的河面上狂风激浪,如万马狂奔,一泻千里,那掀起数丈高的巨浪,更如叠叠起伏的屋脊倾砸下来,别说小船,就是飞鸟也难渡过去。
“阿祁,这么大的风浪,我们还不如先找个地方,填了肚子再想法子。”
于是三人沿河边行走,不多时前面出现一家酒肆。三人来到酒肆前,早有两人掬着笑脸迎了上来,一个牵马进了马厩,一个领着三人让进了屋内,三人见四周没人,找了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胡乱点了些酒菜吃了起来。
小申叫来店伙计问道:“店家,这河边有没有船家呀。”
“军爷,本来这儿是个渡口,只是昨夜河面上就刮起了大风,掀起了大浪。这次风浪来得突然,那些船还没来得及转移就给风浪卷走了。”
“有没有别的法子过河?”
“有到是有,但也得等风平浪静后才能渡呀。”
“有什么法子,店家且说来。”
“离这向西二十里外有个上羊村,村里的土人平日里用全羊筏子渡河,那筏子能随身携带,也许他们那儿还有这个筏子。”
门外人声喧杂,几个官兵踱了进来,店伙计脚底一溜迎了过去。伊祁、小申、欢兜埋下头。
一个军官的目光,扫了过来笑道:“呵,我以为我们来的早,哪料到有人比我们来得更早,你们是哪里的。”
小申生怕又遇到京城里的熟人,偷偷瞥了一眼,还好面生,于是堆笑道:“我们是西寨的。”
“哦,西寨的朋友,你们怎跑到这里呢?”
“还不是为了追那逃犯,害得我们一宿没睡,一直熬到现在,这不我们吃完后又要上路了。”
店伙计唱到:“诸位军爷,菜来了。”
那军官冲小申三人作了个揖说:“三位跟我们一起受用?”
小申寒暄说:“哎呀多谢老哥了,可在下公务在身,马上又要上路,待完了公事再与老哥畅饮也不迟。”
军官也不强留,“好兄弟爽快,在下牧卯,不知兄弟何名?”
小申胡乱报了三人的名,无非孟甲、仲乙、季丙之类的俗名后,匆匆告辞出了店上了马。
伊祁等人刚上马动身,盘木等四巫也赶到了酒肆,伊祁三人披着铠甲,那四巫也没认出。
一个背剑小巫先步入店内,店伙计堆着笑脸说:“小师傅来点什么。”
背剑小巫冷眼凝视,店伙计不寒而栗,慌忙闪开,但又被他拽回。
“小师傅,你、你这是?”店伙计颤抖道。
店主也从内屋跑了出来。
军官耳朵一动,豁地站起身来,乜视看去,见背剑小巫只是个才及笈的少年,不满地怒道:“哪来的犊子在这里撒野。”
背剑小巫身后的使棍小巫“唰”地一点军官的膝盖,那军官“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抱膝吼道:“兄弟们快上。”
使斧小巫提起双斧磕然作响,唬得那些士兵呆若木鸡。
盘木最后进屋,冲着背剑、使斧二巫喊道:“寒金、舞火,休要卤莽,都是自家人,快放开。”
寒金松开手,那酒肆主仆慌忙躲进了厨房。
盘木搀起军官,并捏拿了几下,那军官疼痛顿减,忿然道:“小子,你们这是……”
一块螭龙玉环,立即垂在军官眼前。
“哎呀,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神师。”军官愣瞪着眼惊怯,连忙跪倒在地。
盘木笑道:“算了,刚才是个误会,我且问你可见过一个面如黄纸的人吗?”
“在下没看见过。”
盘木环视了周围,只见靠近窗前桌上的碗筷还没有收拾,指着问道:“刚才出去的三人是你的人吗?”
“不,他们是西寨的。”
“长的什么样?”
“两个瘦小,一个魁梧,但他们的脸是黑的,好像被烟熏过。”
盘木眉头一皱,急促道:“快,快去追那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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