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回 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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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空桑山依然如堵山墙挺立在天地之间。坐在巨人厉熊肩上的刀蝶道:“厉熊,快把那老儿拎起来,让他再看一眼空桑山。”
伊长孺被厉熊拎起置在手心里。
刀蝶捻须笑道:“伊长孺,我不怕你不说,就是把整个空桑山荑平了,我们也要找到圣物。”
“圣物?哈、哈、哈!”伊长孺乜视冷笑。
“老头,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这帮强盗,可悲、可怜、可耻!”
“哦,天朝大贤的话,我倒要洗耳恭听了,什么可悲呀、可怜呀,你说说看。”
伊长孺愤怒道:“山乃天下之德,空桑山,大司命神教化之所,德中之德,空桑山毁,人不知德,麒麟不游,凤凰不翔,子孙将与兽伍。”
刀蝶不屑冷笑道:“老头,别那么酸腐,牲为人活,兔为狐生,我王崇尚的是实力,根本不稀罕什么麒麟游,凤凰舞。今就给你三出好戏看。现在上演的第一出是‘王师亡’,第二出是‘空桑空’,第三出是‘翟歌颂’。到时候看看是谁可悲、可怜。”
“你们暴殄天物,是没有好报的!”伊长孺眼喷怒火。
刀蝶面不改色道:“伊老儿,不见棺材不落泪,厉熊,让他看看那边的好戏吧,十分精彩的一出。”
伊长孺放眼望去,不竟愕然,但见两片黑白分明的云,在空桑山上忽上忽下,舞成一团,云里还时时传来闷雷。云下更令伊长孺惊骇,只见一个巨人在成片成片的人马中肆意踩踏,人马的惨叫声在风声中回荡……
伊长孺嗫嚅着嘴唇,悲愤的泪水夺眶而出,忽地平地上传来轰隆隆几声巨响,大地深处传来海啸般的隆隆声,由深到浅,由远到近,俄而咔嚓一声巨响,那座剩下半壁的空桑山,磕然襞裂开来。紧接着轰隆隆连续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空桑山的摩天崖彻底化成了弥漫的硝烟,噼里啪啦的碎石,骤雨般地四射。
伊长孺脸色苍白,眼迸怒火,额角上青筋暴起,悲愤而忧心,长长叹道:“覆巢毁凤卵,刳腹夺麟胎,从此天下无安矣。”
刀蝶眼泛幽光,紧紧盯着伊长孺得意地笑道:“伊老儿,怎了,伤心了吧?下出就是空桑空。”
浑粥王好奇地问道:“神师,空桑空怎么空法?底下真的有神器?”
“大王只需看热闹就行了。”
伊长孺脸上的肌肉搐动一下,他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浑粥王,浑粥王离他的距离不足三尺,笑眯着眼正与刀蝶说话。“呵呵,神师,孤如果得了天下,将……”
伊长孺一侧身,眼闪寒光猛地冲向浑粥王,但伊长孺还没跑出厉熊的手掌,双腿便被厉熊卷回的手指压住,向前扑倒的他大半个身子悬在巨人的手掌边,但他依然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这班忘恩负义的魔鬼,天不得饶!”
浑粥王气急败坏地吼道:“厉熊!快给我碾死他。”
“大王且慢!留下他还有用处。”刀蝶的话刚出口,喀嚓微响,伊长孺的双腿已断,顿时痛昏过去。
浑粥王不解地问:“神师,这老儿如今已残,留下何用?”
“大王,伊长孺为东岳学正,在东土威望很高,即便他不与我们合作,我们也不能杀他,相反还要保住他的性命。”

“神师,这又作何解释?”浑粥王更加困惑。
“大王,中土尚师,以师为父。伊长孺是天朝大贤,桃李满天下,其师于我手中,谁敢怠慢?”
浑粥王恍然大悟,欣喜道:“有我神师在,天朝何足道哉?”
二人正说着,远方忽地传来巨人厉曼“嗷、嗷”的痛叫声。原来盘木施展法术,上丙连人带马赫然长大,虽然高度只及巨人肩部,但也受用,举斧向厉曼劈去,斧杵相碰,只听见“晃”地一声惊雷,火星如雨,震得上丙的坐骑“的的的”倒退数步。
混乱中血光一闪,上丙整个开山斧没进他的左腰,厉曼发出撕心裂腹地惨叫,抡起焦巨掌掴向上丙,上丙慌忙松了开山斧滚下马鞍,他的坐骑顿时被扇到天外。上丙的身体倏忽变回了原形钻进了乱兵,气急败坏的厉曼一阵乱踩。轰、轰!巨人一跺脚,大地一颤抖,忽地喀嚓豁裂开口,十余条水柱从裂缝出喷涌而出,裂缝仿佛蛛网一样迅速向四周蔓延,唬得双方人马哗啦啦如潮水溃下,相互踩踏不计其数,那凄厉、悲惨的哭声喊声更是在空中久久回荡。
“噢!”腰间喷血的巨人厉曼,发出震耳的惨叫声,在天地间震荡,他的双脚深深陷入酥软的土里不能自拔。
厉熊惊垂着下颏,目视着刀蝶焦急道:“神师,我要救我的弟弟。”
刀蝶面无表情地说:“不行,快要大功告成了,不能因小失大。”
厉熊急红了眼愤怒道:“神师,你太冷酷无情了,难道眼睁睁地看我兄弟死?我失去了一个,还要我失去最后一个亲人,我已经受够了!”厉熊猛得一耸右肩,欲把右肩上的刀蝶掇下去。
“大敌当前你们俩就别争了!”左肩上的北翟王急劝道。
刀蝶却不慌不忙掏出一个小瓶说:“厉熊,你不想要了吗?”
厉熊见这小瓶,仿佛见到了神灵,一下收敛了忿忿之情,语调近乎哀求地说:“我太激动了,神师宽恕我吧,可我小弟的痛鸣,让我心烦易燥,还求神师想想办法。”
浑粥王也劝道:“刀神师,厉氏三雄已失其一呀。”
“大王放心,办法倒有,但得让厉曼受点委屈。”
厉熊忙道:“只要能保住性命,什么办法都行。”
刀蝶从怀中向嚎叫的厉曼抛出一物,厉曼迅速变成了一座突兀的山。
厉熊惊喝道:“大师你怎把我弟变成了雪山?是何用意呀?”
“这样暂时保住你兄弟的身躯不受伤害,待大功告成后,再来疗伤。”刀蝶正说着,大地轰然一沉,空桑山彻底崩溃了。
洞外山崩地裂,洞内却是寒气四射。天翼头顶上的洞口,离他越来越远,渐变成了小小的黑点,而他周围的洞壁越来越宽敞,泛出淡淡怪异的蓝光,洞壁上画满了诡异的图案,在蓝光照射下显得阴森诡异。
稍许,天翼的眼前豁然开朗,光线也强了数倍,射到头顶上的蓝光,变成了天空,四道绮丽的虹桥越过他的头顶,还有袅袅烟云漂浮在他的身边,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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