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回 裸蛮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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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有土人围来,近有赤练蛇挺直了脖子,随时发起攻击,怎么办?天翼焦急中不禁想到了尘微,尘微固然可恶,然而真正能够帮助他的人就是尘微,那神秘的弹琴人却是个见尾不见首的梦中人。
“哈哈,好徒儿终于想到师傅了。”空中传来了尘微的声音。
“尘微,我要死了!”
“嘻,这次我是不出手了,你自己解决吧。”
天翼没料到尘微会这么说,可又不见尘微的身影,但转念一想,尘微定是在逼他开口乞求。哼,才不上圈套呢。
天翼沉默不语,那些土人已逼近。
“好小子,有个性,但我不会出手,只提醒你,你所杀的大鱼是阴毒极物,你又食用了它,尘间的毒物伤害不了你。我的功法是‘意到形到,随心而来。’只需念我的口诀,凡是我所使,你所见的功法,你都能使出来。快点展开十个手指,十蛇炎天。”
天翼连忙回忆尘微所演的姿态,双手平掌,果然十指喷出火来。
火蛇见人如见油,被烧到的土人瞬间化成火人,痛苦扭动的身躯,撕心裂腹的惨叫,不忍目睹。
“哈哈,小子,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我的功法极易上手,只要你想到就能使出。”
天翼焦急地喊道:“不!尘微!我只想要教训他们,并不是要他们的性命。”
“哈哈,你已经杀了人,也不在乎多少。而且我要告诉你,杀人越多,法力越强。”
杀人!天翼的眼皮一跳。青羊寨人的失踪,陈丰寨巫弥师徒的被杀,都与尘微有关,尘微给他演示的什么勾魂袖、火雷灭顶,阳光普照、十蛇炎天,无非是教他怎么杀人,尘微的用意是把他培养出一个凶残的杀手,把他变成一个真正的恶人,尘微用心竟如此险恶!
想到这天翼愤怒地喊道:“尘微,你是个卑鄙狡诈、心狠手辣的魔鬼,你在利用我,把我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哈、哈,小子,如今人魔难辨,你肉眼分得清吗?你不杀他们,他们会杀你的。”
“不、不!我不相信你的鬼话。”
“哈、哈,小子,你不信,咱们以后走着瞧,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醒悟的。不多说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小子,后会有期!”
尘微的话随风飘散,唯听见呼呼的火声。那些土人早已吓得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烧焦的尸体和那个被他用弹弓射穿头颅的人,还有一条已经僵直的赤练蛇。
“多谢神师相救,多谢恩父相救。”
被天翼救下的年轻人已跪倒在地。天翼会过神来,连忙扶起年轻人道:“快起来,快起来。”
刚才还是歌舞声声的村寨,现在却成了一个死寂的空寨,这四周漆黑的林子里,定有上百双惊恐的眼睛在暌视。
“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这全是个误会。我也不愿你们伤害他人。”天翼面朝树林拱手道。
“恩父,他们是裸蛮人,听不懂我们的话。”
天翼惊异道:“裸蛮人?你会不会说他们的话?”
年轻人迟疑了一会儿说:“不知道行不行,试试看吧。”
“波古捏不,奇波古捏,余阿育!”年轻人朝林子里喊道。
树林里传来窸窣声,但仍然没有人出来。年轻人又喝了几句,并学着天翼的样子,张开十指,平举双臂指向树林。
树林里一片哗然,一群裸蛮人佝偻着腰,惶恐地从林子里跑出,战战兢兢地鼠伏在地,口里不停地绕舌唱道:“余…余…余度奇育,度余尼由……”

天翼懵头懵脑,疑惑地问道:“你刚才说些什么?这些人又在说什么?”
“恩父,我刚才说快出来,不出来神要杀死你们。这些人在求恩父,神不杀我们,我们听神的话。”
“你没有跟他们表示我的歉意?”
“恩父有所不知,这些裸蛮人都是没开化的野蛮人,在他们的话语里根本没有歉意二字,他们敬畏的是神灵和拳头。”
“他们喊着余,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要吃鱼?”
年轻人笑道:“恩父有所不知,余是神的意思。”
“你开口一个恩父,闭口一个恩父,恩父是什么意思?”
“恩父有所不知,我们有个习俗,救命恩人是被救人的再生父母,被救人就得把恩人当作自己的父母对待,故称作恩父,还要举行拜恩父礼,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恩父,回到我村一定要拜礼。”
天翼皱眉道:“什么恩父、恩父的,听了甚是别扭,更何况也没什么,今后你叫我天翼好了。”
年轻人急道:“那怎行呢?”
“都是年轻人,越简单越好,我可没那么讲究。”
年轻人笑盈盈地点着头说:“好,好。我叫张弘,家人叫我阿弘。”
天翼脱下上衣,让张弘围住**。张弘异常激动,“扑”地跪倒在地,不住地叩头道:“阿弘感激恩父,阿弘愿为恩父做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天翼再次扶起张弘道:“阿弘,我不喜这样多礼。”又见裸蛮人还伏在地上,“阿弘,让他们起来散了吧,把这几个尸体葬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张弘应诺,转过身,拉长了脸道:“余阿甘欧尼,哇余提咽呜。”裸蛮人面含敬畏之情,喃喃念着“余古拉,余古拉”的各自散开,只剩下一个脸涂朱砂白粉,大口大耳的矮壮无须男子,走到张弘面前唧咕着,张弘说了几句。那男子朝天翼讪讪一笑,怯生生地离去。
“阿弘快来坐下,我有很多话要问你。”
张弘欣然跪坐在天翼身旁。
“你是本地人?这是什么地方?”
“恩父,这里是东海之尾,南海之首,但在下不是本地人,是东海柘木人,家住海边靠打鱼为生,只因今日跟同伴驾船到海角周饶国购些珠宝,在返航时遇到骇浪。那天空太可怕了,到处都是黑的、白的、红的、青的怪云,那怪云相互不停地翻滚,大海也随着那怪云掀起狂澜,我从来没有见过。后来这海面上起了飙风,打翻了我们的船只,我就一人漂到这里。可刚刚漂上岸,就遇到了裸蛮人。我过去曾跟他们交换过海物,也学了些裸蛮话,可他们不容我分说,就把我钉在木床上,准备把我吃掉,幸亏恩父相救,才保住小命。”
当听说这里不是南海,天翼略感失望,但又一想张弘见多识广,也许知道南海鲛人。
“阿弘,你可知南海鲛人?”
“南海鲛人只是传闻,没亲眼看见过,但我在周饶国里曾见过鲛人的泪珠。”
“泪珠?”天翼目光烁然惊喜道,“这是真的吗?”
张弘点头道:“是的,鲛人的眼泪蚌介的珠,都是海中的极品珍宝。如恩父想要,我可以带恩父前往。”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天翼喜出望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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