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烈士肝胆欲书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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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眼神凶狠,站在上二楼的第一阶楼梯上,左手按着腰间的刀柄,一副择人而噬的神情。杨戈远心下大是不解,纳闷道:“左右不过酒后感慨几句,这人如何一副众人惹恼他的样子?”再看他衣服,杨戈远恍然:“原来竟是卫府的!!”
那人内里一件大红袍服,肩上一件黑色披风,头上戴的,分明是一顶雁翎素纱帽。这一身打扮,杨戈远中午吃完饭下楼去休息的当儿碰到过,当时罗代标告诉他,那是卫府的人常穿的服装。
卫府,是大周开国初期便设立的监察国人、替皇帝解决“麻烦”的皇帝的亲卫军,来源主要是投效朝廷的江湖人。只不过到了后来,卫府在昏庸荒唐的皇帝的指挥下,早已成为了皇帝搜刮民膏为祸人间的爪牙。加之现下卫府中尽是一些专会拍马逢迎,以民苦为乐的败类,民间深以为苦久矣。当朝皇帝猜疑之心甚重,又好大喜功,一心想着要天下歌舞升平,民间也如同朝堂之上一片赞颂之声,所以便扩编卫府,将里面的人大量撒下去行走民间,或者跟随朝臣出入街坊,专门发觉和逮捕议论朝政的人。
为此,皇帝下旨道:“朕乃天子,岂闻天之有错邪?而朕有错邪?岂容愚民诽而谤之?尝闻天之覆,愚民议于先,而兵戈于后!今卫师久侍随帝,中心可嘉,可令广布市曹,扫匿徒报清平可也!”
于是卫府行事更加肆无忌惮,只要听到不好的议论,便见血的苍蝇一般围了上去,非得整那人一个家破人亡不可。有大臣进谏卫府“行事谲诈狠毒,非因陛下信任而尽忠,多因私报怨者也!长此以往,白虹贯日之景象,恐不远矣!”皇帝怒而杀臣,心中便怀疑民间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言论出现,责令卫府更加严密地监察下去,“如有枉顾者,可杀之!”于是天下人越加惊恐,几乎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
只是人们心里恐惧的狠了,总要爆发出来。于是偶尔闲话的时候不小心无意间多说了几句,结果自然是悲惨之极。这些天大雪,来来往往的人们寒冷急了,便道酒楼喝酒取暖,三杯两盏下肚,平日里不敢说的话便说上几句。这“一半厨”好几天没见到卫府的人出现了,人们便聚集在这儿,三三两两的说上几句,岂料今天竟然好死不死出现了一个卫府的人,众人只觉从此便要没命,恐怕还要连累家人,心中便愈发恐慌。
卫府那人脸色阴骘,张口喝道:“尔等不思圣恩,在这酒肆之中妄言朝政,诽谤圣上,其心已是可诛!又无故聚集,难不成都是反贼意图不轨,要商议密谋长安城不是?”他刚说完,忽听“噗”的一声。那人大怒循声望去,见一少年面色愕然,正忙忙擦着嘴边望向自己,喝道:“果然让我言中了吧?你这反贼,按照圣上旨意,可立时诛你九族!赶紧给我拿下!”当下楼上楼下涌出许多素纱帽汉子,张牙舞爪便向少年抓去!
杨戈远听那人说话,心下先是愕然于其无中生有的嚣张气焰,然后听到他呼喝地有趣,竟然能扯到“密谋长安”上来,心中一愣,然后要笑出声,便将一口酒喷了出来,心道:“猜测战事,便是妄言朝政?表达庆幸,便是诽谤圣上?天冷坐一起喝点酒,晚饭了去酒楼吃点饭,便是意图不轨?天下荒诞的说话莫过于此!”又见这人耀武扬威叫人捉自己,心下大怒,喝道:“人生就一张嘴,天生吃喝说话!你还要大家都缝上不成?要说意图不轨,我看你这厮倒像模像样的紧!皇帝老儿是天下的大祸患,你们便是帮凶!”那帮人闻言大怒,口中呼喝连声,都要来抓了这少年。
杨戈远避开四下里扑来的卫府军士,向柜台里面的罗代标摇头示意不用援助,转头跃出了门去,口中叫道:“你爷爷的,少爷来这长安城,住店便给这鸟店家勒索,生生受一肚子鸟气,又来你们这帮孙子叫少爷心烦!也罢,少爷回河中去了!孙子们,不用送爷爷啦!”说完,踢倒几个近身的军士,便要沿着大街逃走。
卫府众人大怒之下,纷纷跟了上去,只要抓住这个少年。那领头的也是怒极,也不管一帮食客们,丢下他们也要出门追去。忽然门外闪进一大汉,口中叫道:“你爷爷的,俺少爷受你鸟气,俺便也受了许多!”言毕,只一拳,击在迎面而来的那卫府小官儿的脸面上,只听“呀”的一声惨叫,那官儿便觉脑袋里金星乱冒,而后刹那间眼前白的发青,青的发红,红的发紫,脑袋里锣儿鼓儿钵儿一齐响动,而后便昏了过去。
那汉子跳过身,闪开几个回头冲进来的卫府军士,笑道:“你这鸟店家,黑心钱赚了不少罢?俺给你花花!”言毕向罗代标挤挤眼睛,伸手抓过那昏迷官儿夹在臂下,将那柜台子伸手提起,嘿然发声便向四下里砸去。只听乒乒乓乓声响,桌椅案几瞬间七零八落。罗代标反应过来,跳起来上去酒要揪打大汉,却哪里能抓到大汉的身影。此刻,楼下的楼上的食客都纷纷窜逃而出,只余一众头脑发热的卫府军士和罗代标四下呐喊着围捕大汉。
门外杨戈远早已跑远,半数的军士也跟上去了。大汉瞅准门口无人,哈哈大笑一声便夺门而逃,几个起落间便远远将众军士落在后面。但他不急于走脱,只是走走停停,将众军士不时戏耍羞辱几句,尽管他口中来来去去只是“爷爷,孙子”几句,但加之官儿还在臂下,军士们便越加愤怒,只是紧追不舍,于是两拨人便沿着杨戈远跑走的那条大街跑了下去。
罗代标看着乱七八糟的大堂子,心内苦笑连连。一个小伙计小心上前问道:“掌柜的,要不要报官?”罗代标抬头看看他,思索片刻道:“好吧,你去长安府尹,算了,还是我去吧。”正要整衣出门,忽见飞熊等人在后门处向他示意要他过去。他便叫过一个机灵的伙计吩咐道:“我有事不能去了,你便去长安府尹处报官去吧。便说咱们一半厨刚才有卫府的人要抓人,打了起来,损失,损失惨重。要再问起你便将实情相告便可。”那伙计也是一个暗探,自是知晓什么不能说什么能说,应了一声便出门径奔长安府尹处而去。
后院,罗代标关上院门,便见天燕急急问道:“罗镇主,怎么回事情嘛?少主和飞狐去哪里了?”罗代标笑道:“无事,不过少主听得卫府的人说的好笑便笑了一声,两下打了起来。现下少主和飞狐怕是已经出城了。”
当下将经过告诉诸人,又道:“少主和飞狐这么一闹,恐怕长安城会四下抓捕,他们可能不会回来了。”天燕急忙叫道:“啊呀,那可怎么好?我们还是去找他们吧!”当下就要收拾包袱出门而去。众人也都要出城去找,急忙要去收拾行李。罗代标急忙拦住道:“少主机智过人,飞狐也是个老江湖了,那帮官兵怕是不会好过。出了长安城,天下之大又能知道少主他们情急之下去了哪里?因此咱们现在最好还是静等少主传讯为好!”天露说道:“少主急切之下身上也没带多少盘缠,一路上花费怎么解决?”罗代标摊摊手心疼一般咂嘴顿足苦笑道:“可飞狐带的不少啊!”
众人大是不解,飞熊问道:“飞狐?他身边经常带的也就几贯铜钱,两个人能过活几天啊?再说他包袱还在房间里,不准儿身上分文全无!”罗代标叹气狠声道:“飞狐可是将一半厨这些天的收入全部带走啦!”众人闻言不解,正要问时,有人敲门。
罗代标皱眉问道:“谁?”院外有人轻声说道:“镇主,属下暗五回来报告少主去向!”天燕一把拉开门,见外面一个瘦小男子低头行礼,便让开门口道:“进来说话!”那人道谢进来,说道:“少主和飞狐出永安门杀退追兵夺了几匹马,纵马向北去了!”众人闻言一愣,天露急忙问道:“少主可又什么吩咐么?”那人答道:“属下几人是暗中跟着少主的,少主离去时并无吩咐!”罗代标截口又问:“还有几个人跟着少主?”那人答道:“还有暗一一人!”罗代标大怒道:“怎么不多去几个人?”那人嗫嚅道:“少主……少主他们是骑马的,属下等人……没能跟上。请镇主责罚!”
众人原是也要这么责怪的,听他这么说,也都哑然。罗代标怔然良久,挥挥手道:“好了,你先去吧!”那人向众人施了一礼,退了下去。众人相对长叹,只好耐心等待暗探的消息。
却说杨戈远一路提气疾奔,片刻之间已经到了城门口。他昂首挺胸从门洞走出,回头看着哟喝而来的军士,嘿嘿笑道:“跑这么慢还抓人?”大声叫道:“快点儿啊!爷爷在这儿哪!”守卫城门的军士心下惊奇,正要上前问话,卫府的人高声叫道:“抓住他!抓住他!他是反贼!”杨戈远望着惊愕的军士笑道:“呐,反贼化装成官兵要来赚城门啦!还不好好守住大门?”那帮军士愈发惊愕,忽听有人喝道:“是卫府的人!赶紧拿住了这人,交给卫府去!”军士们回头看去,是刚从城楼上闻声下来的自家将军说话。当下不再犹豫,挺枪执刀便向杨戈远杀去。
闪身让过刺来的一根长枪,跟着一脚踢开长枪的主人,将长枪劈手夺过便是一个横扫将后面的几个军士击开,杨戈远笑嘻嘻地看着那个将军道:“你这人太蠢,知道卫府要拿的人多半是受冤枉的无辜之人还要助纣为虐。岂不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有一天,天下人不堪忍受皇帝老儿的压迫揭竿而起杀进长安,你便是平日里受你苦害之人报仇算账的对象。”趁着那将军一个发愣迎面便刺去。

那将军手执点钢枪正要来擒住杨戈远,闻言一愣,便见那少年将长枪刺了过来,当下大是恼怒,喝道:“当今圣明,岂可比作残暴之君?我既受皇恩沐浴守卫永安门,便要擒了你这反贼,好让天下得一份太平!休走,看枪!”杨戈远抬手架开他的钢枪,怒道:“难道千千万万的人都认为是错了的事情,你还要以为是对的么?”说罢一枪再次刺出。
那将军喝道:“为子民者,理当忠君,便是受些委屈也是应该。今上圣明,不过受到奸人蒙蔽。天下有识之士,便当力主诛除剑邪,恢复圣上聪明,何事反而要做反贼?你这少年,受了奸人蒙蔽,今天要是弃枪投降,或者还可以留得性命,好回家孝敬父母!要还是执迷不悟,休怪手下无情!”杨戈远怒声喝道:“呸!狗皇帝那老儿便是少爷的杀母仇人,少爷恨不得将那老儿一刀两断,你却让少爷孝敬哪个去?!”说罢手上长枪再不客气,心中大恨之下连连施展出在山中习练的戟法,几个杀招便连连重伤了许多军士。
那将军闻言一呆,正要再劝少年,忽见少年将长枪展开,劈砍挑刺之间,那柄长枪便如同有了灵性,只是一条孤影腾挪刁啄,瞬间便将数十军士杀于身前。他心下骇然,暗道:“这少年看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武艺怎地这般狠辣刁钻?”犹豫之间,又是几个属下受伤倒在地,当下心中愈发恼怒,便挺枪拦住刺向一名属下的长枪,喝道:“想你娘亲,可能是有人假传圣旨所伤,怎可冤枉圣上?”心下对自己说道:“不会的,圣上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的!”
他见杨戈远丰神俊秀,不自觉便有些相信他的话,心下也不想这少年的娘亲是什么人,只是见这少年眼神清澈,虽暴怒之下杀机凛然也没有迷失混沌,便认为这样的少年深爱的母亲定然也是温柔贤良的女子。但又决然不信皇帝如何会伤了这少年的母亲,只一心认为是有人借口皇帝的旨意与这少年结下了深海大仇,从而引发了少年对皇帝滔天的恨意。但又见少年出手狠辣,连连伤了自己许多属下,虽怜他身世,也不由怒上心来。
杨戈远此刻心中恨意激荡,出手不容留情,连连下了重手,要不是对这队军士和那将军颇具好感,恐怕现在地上躺着的便是数十具冰冷的尸体了。此刻,他正要向一名满脸惊骇欲绝弃刀而退的军士刺下,忽听旁边风声大紧,急切间跃身后退躲过,斜刺里刺来的那根点钢枪便架住了他手中还在向前递出的长枪。再听那将军的话,心中的恨意更加强烈,大声喝道:“就算你蠢笨的脑袋想的是正确的,亲小人用佞臣的皇帝,还是一样的混蛋!”说着挺枪斗手挽出几朵绚烂枪花便向那将军的门面挑去,口中再次喝道:“你用钢刀杀了人,是你的错还是刀的错?”
那将军见得杨戈远挥手挑来的长枪炫出七八个海碗大小的枪花,那刺破空气的力道只化作“嗡嗡”的响声,将自己的上盘中盘尽数罩再枪势里,心中已是惊骇到了极点。再听他问自己“你用钢刀杀了人,是你的错还是刀的错”,心中便又迷茫到了极点,虽知长枪刺来,却感觉自己浑身像是全数力量都给抽走了一般,只随手挡了一下,便觉奇大的力量击中钢枪,仍然直直向着自己的咽喉奔来。忽然他心下一阵轻松,叹道:“或许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既能为国尽忠,也不用眼睁睁看着这少年被圣上……圣上身边的奸贼杀害!如此,良心方能少受一些煎熬!”
想到这儿,他坚毅沉稳的脸上忽然露出解脱般的微笑来,索性将长枪随手丢在地上,闭目暗自叫道:“好儿子,好好照顾你娘!但愿你永远都不要知道爹爹是死在一个和你一般大小的少年手中!要是这可怜的少年能活着,你永远不要为我报仇!他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儿啊!”
他平日对属下极好,一般情况下属下见他有难,拼死也要来救了他的。但今天一来杨戈远眨眼之间连杀数十人吓到了他们,而来不相信长安城武艺数得上的将军竟然不敌一个少年,更没有想到将军现下居然一心求死,看到将军长枪落地,一个个都傻了。半晌,眼看将军就要给那少年刺到喉咙,忽然一个军士吼道:“不!将军!”接着势如疯虎般直直向着杨戈远的后心一枪扎来。接着,几个军士俱都醒过来,大声吼叫着向杨戈远扑来。
杨戈远正惊讶于那将军的不抵抗,又见众军士不顾性命向自己杀来,甚至受伤倒地的也都挣扎着要向自己递出兵器,心下微微一叹道:“将是好将,却只能屈居永安守门;兵是好兵,可怜只能迎贵送显!卢老儿,你的江山不完还能有什么结果?”心随意动,那卷着风雷之声的长枪只在刹那,便安安静静地缩回在杨戈远的手中。他向后送出极快的几枪,只听“砰,砰”几声响动,连着一阵闷哼,所有的袭击都化作了无形。
那将军半晌不觉疼痛,张目一看,见那少年手中长枪收回,只向自己淡淡一眼看来,便再也不出招了。他不解之下正要发问,忽听一阵呼喝传来:“那小兔崽子哪里走?”他转眼看去,认得是卫府的人追来,眼中闪过浓浓的怒意和厌恶,便不再看他们。
杨戈远听得此言,心下杀机大起,哼了一声,挺枪便杀了过去。这次出手,杨戈远不再留有活口,枪枪都刺在这些辱及自己的卫府军士咽喉。眼看魂魄俱飞的的卫府军士不足十余人,杨戈远正要赶尽杀绝,忽听长街有人叫道:“混蛋,赶紧追爷爷呀!跑那么慢,没吃饭么?”
众人愕然回头望去,只见一条大汉手提一人大声哟喝着飞步往城门赶来,他的声后,是一群挥刀弄剑的卫府军士。杨戈远认得那大汉正是飞狐,提气喝道:“赶紧走!”因为他看见南北两条街道尽头处杀来了不下万余精装军士,甚至还有不少骑兵。
守卫城门那将军看着杨戈远和奔到门外的飞狐,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决然,低声对身边围上来的军士说了几句话,那军士一阵错愕,但还是遵照命令去办了。
飞狐将手中那卫府官儿向剩余的十余人一扔,叫道:“爷爷便不陪你玩啦!”那官儿给这些人一接,震醒过来,慌忙叫周围人为主自己退后了几步,大声叫道:“李将军,赶紧杀了这两个反贼!”杨戈远就听身后那将军的声音传来:“是!”接着一阵风声自他脑后激荡而来。杨戈远转身过去,便和那守卫永安门的李将军两枪相并战作一处!
李将军且战且退,眼看出了城门,身边除了自己人便是杨戈远和飞狐,当下在两人的攻击中大步后退。
耳中已能听到隆隆的马蹄声了,杨戈远和飞狐相视一眼便要舍弃了那李将军夺路而逃。忽然飞狐叫道:“少主,有马!”杨戈远向旁边望去,只见一个军士手正在门口鹿角边的拴马装处要解开缰绳,当下心中疑虑,便向那位李将军看去。只见他嘴角含笑,向自己点点头,忽然大声叫道:“莫要张狂,朝廷大军到了,看你们哪里去?”那卫府的官儿正好挥刀在十余手下的包围下闪处来,叫道:“李将军阻贼有功,明日陛下论功行赏,当首推将军!”忽然又叫道:“哎哟,赶紧将马牵开,仔细反贼夺马逃走!”那正在解开马缰绳的军士高声答道:“是!这便只剩下最后一匹了!”
那李将军忽然上前几步,低声快速说道:“快走!轮马而走,他们追赶不及!”说完枪法密集起来,但杨戈远看出他现在的枪法不会伤人,比之刚才近乎友善地遵命从背后袭击自己,那力道尚且不及。只是旁人只看到这位李将军在拼命阻拦住两人。
杨戈远和飞狐对视一眼,虽都不解这位李将军为什么要帮助两人,但也都同时“全力”一枪“杀”开阻拦,向着那**匹马跃过去。
那军士正好解开缰绳,牵了马要走开,见两人跃来,大喝一声便挥刀杀到。杨戈远心说:“刚才我没看到马匹的,看来是这位李将军准备的!”当下一脚踢出,那军士刀法极慢,尚不到杨戈远身前,便给杨戈远踢了开去,轻飘飘滚落地上。
杨戈远跃上马匹,顺手牵上几匹,正要和飞狐打马飞奔,忽然身后那位李将军高声叫道:“休走!”一把钢枪便凌空刺来,瞬间赶到杨戈远马后。杨戈远心知那李将军要做出“他二人是夺马而逃”的假象来,便头也不回只凭感觉一枪刺出。本以为这一枪那李将军会闪身避开,谁知他直挺挺将身体迎了上来,只听数声“啊”地惊恐大叫,那长枪在杨戈远收手不及之下,竟然连枪头也没入那李将军的胸前,顿时鲜血如注,那李将军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杨戈远和守门军士顿时惊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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